左耳听到的世界

2020-05-11 12:19李燕
少年文艺(1953) 2020年2期
关键词:玛拉阿公塔尔

李燕

当小采儿在悠扬的塔尔笛声中醒来时,窗外还是一片昏暗。

“天还没亮,阿公已经到山上去了。”小采儿想着翻了一下身,被子上搭着的衣服掉到了床下,她都没有注意到。

阿公的塔尔笛吹得特别好,耳濡目染下,小采儿从小也会吹塔尔笛,只是比起阿公娴熟的吹笛技艺,她还差得远。

塔尔笛是玛拉族独有的乐器,笛音很有穿透力,无论距离多远,都能听到它悠扬的声音。

小采儿的塔尔笛是六岁那年阿公亲手给她做的,有手掌那么长,用上好的桐油刷了很多遍,还保留着松木原有的漂亮木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阿妈给塔尔笛穿了一条红色的丝带,平日里小采儿就把它挂在脖子上,每当在山坡上放羊或者割猪草的时候,她总是喜吹上一阵子。

玛拉族祖祖辈辈生活在雪山脚下,有句话说“不倒的雪山,不绝的玛拉”。小采儿也曾问过阿公:“我们玛拉族的历史有多长?”阿公笑着说:“少说也有几万年了。”小采儿不知道几万年是多长,但她知道那是一段好长好长的时间,跟雪山上的岩石一样古老。

阿公是玛拉族资历最老的巫师。每逢新年来临,阿公都要为族人们占卜这一年的运势。今年阿公占卜出来的是大凶,却象显示玛拉族今年并不太平,他们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阿公一心想寻求破解的法子,但是至今还没有找到。

就是从那时起,阿公变得沉默寡言了。他除了吹塔尔笛,几乎十多天都不说一句话。

一想到郁郁寡欢的阿公,小采儿就睡不着了,她听到阿妈在外间窸窸窣窣穿衣起床的声音。阿妈要做早饭了,她每天都要先给家里喂养的两头猪煮一大锅食,再为家人熬一小锅玉米粥。他们家一年四季都离不开玉米,整个玛拉族也都离不开玉米。

反正睡不着了,小采儿索性翻身起了床。

“阿妈,我来给猪煮食物吧。”小采儿轻声说。

“不用,你去山上把阿公叫回来吃饭吧。”阿妈的脸在炉火的映衬下看起来红彤彤的。

小采儿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小木屋。

晨雾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小米儿裹紧身上的灰鼠皮大氅往山坡上走。

山坡的草叶上挂着许多晶莹的露珠,它们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好像是谁撒下的一把珍珠。那些露珠沾到小采儿的白棉袜上,冰冷而潮湿。

“阿——公——我阿妈叫你回家吃饭。”小采儿将双手拢在嘴边对着阿公的背影大喊。阿公蹲着身,正在草丛里摸索着什么。

阿公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依旧蹲在那儿忙碌着。

小采儿拨开高耸的草丛走过去,她一只手搀起阿公的胳膊说:“我们回家吧。”

阿公直起身,两片刻着神秘图案的黑水牛角卦板应声落地。

“您在占卜?”小采儿捡起卦板遂给阿公。

老人家接过来默不作声地向前走,祖孙俩就这样一前—后下了山。

小采儿边走边吹起了塔尔笛,吹的是阿公教给她的第一支曲子《幸福谣》。

“玛拉族就要大难临头了。”阿公突然开口道。

“您占到的又是凶卦吗,是什么大难?”小采儿紧张地问。

阿公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赶路。

小采儿想从阿公那儿得到更多的消息,但阿公一整天都忙着各种活计。最后,阿公走到后院自己的小木屋旁,那里擺放着一具木棺。

按照玛拉族的习俗,老人在七十岁那年就要准备好棺木,如今阿公已经八十八岁了,这副木棺十多年来用火漆漆了又漆,用桐油刷了又刷,看起来结实又厚重,像是一艘船,一艘将载着阿公去往另一个世界的小船。

半年前,阿公把自己的被褥都搬进了木棺,没事就躺在里面。

小米儿踩在小木椅上,整个人都趴到棺木上看着躺在里面的阿公问:“您说的大难临头是什么?”阿公闭上眼睛不说话,小采儿知道阿公脾气倔强,他不想说的事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小采儿只得爬下了小木椅。

“小采儿,玛拉族就要遭到灭顶之灾了一一你、我以及周围的一切都将毁灭。”阿公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小采儿吓得一激灵,忙又爬回小椅子趴在木棺上问:“不是说不倒的雪山,不绝的玛拉吗,我们怎么会毁灭呢?”

阿公叹气说:“宇宙很浩瀚,玛拉族只是一粒尘埃。”

“尘埃?您说我们像灰尘一样渺小?”小采儿瞪大了眼睛。

“或者还要更加渺小。”阿公说,“千百年来,我们的国度栖息在一座高山之巅,原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不幸的是我们的国度将坠入深渊。”阿公说。

“什么深渊?”小采儿倒抽了口凉气。

但是阿公已经疲惫了,他在狭窄的棺木里侧过身,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不再说话。

小采儿默默地看着阿公消瘦而倔强的脊背,摇摇头爬下了木椅。

“好累啊,期未考试结束,一定要好好散散心。”张雨萌伸了个大懒腰说,她看到同桌可心还在专心地演算着习题,就淘气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笔说,“听到我的话了吗?”

“好,你先和田甜商量一下吧。”可心一把抢回笔,头也不抬地说。

一周后,可心、田甜和张雨萌有说有笑地在森林公园的门前下了公交车。

“山里的空气真好啊。”张雨萌张开双臂,闭上眼清陶醉地说。

“走吧,别磨蹭了。”可心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好漂亮的花,虽然小却是那么精致。”可心从山路边摘下一朵蓝白相间的小花说,“哎呀,怎么一碰花瓣就落了。”眨眼的工夫,可心手里就只剩下了几根光秃秃的草茎。

“美好的事物都不长久啊。”田甜笑着说。

森林公园的风光真美,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走,两旁都是峻峭的巨石,有的还伸出了一大块挡住了山路,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侧身挤过去。

“照这速度,天黑前我们能爬到公园的最高峰吗?”可心喘着粗气问。

“再努一把力,我们就要爬到顶峰了。”田甜给大家打气,“到了顶峰我要好好拍几张照片。”

“我要在山顶捡几颗漂亮的石头做纪念。”可心说。

第一次晃动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玛拉国在这巨大的声音里摇晃不已。

那时,小采儿正在院子里帮妈妈晾晒从山上米回来的野磨菇,她看到远处的大雪山摇晃起来,身后的小木楼几乎要晃塌了。

“玛一一拉一一族一一大一一难——临一一头一一了——”阿公一字一顿地发出了哀鸣。他已经从后院跑了过来,站在院子里怔怔地听着一一从远处万年不化的雪山那里,传来了雪崩的声响。

“阿公,我们该怎么办?”小采儿脸色惨白地说。

“阿爹,这是怎么了?”小采儿的阿妈搂着女儿的肩膀颤抖地问。

“老阿公,快救救我们吧。”许多人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小采儿家的院子,大家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紧接着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晃动和一声声巨响,玛拉国剧烈地摇晃不已,天旋地转起来。院子里的人们紧紧抱成了一团,他们被摇晃得东倒西歪,一些女人和孩子受不住这种惊吓大声地哭泣起来。

“别怕,阿妈在。”阿妈平时看到一只老鼠都吓得瑟瑟发抖,可是这会儿她却像雕塑一样,双脚牢牢地踏在地上,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终于安静下来,但是天空突然变得灰蒙蒙的。

“老阿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匠格朗大哥紧锁双眉问。

“我们玛拉国原本扎根在山顶的巨石上,眼下的情形可能是那块石头出问题了。”阿公解释说。

“我们这么大的玛拉国怎么可能建在一块石头上?”卖奶酪的洛桑大娘不解地问道。

“我们的国家大吗?比起宇宙,它只是一粒尘埃。”阿公无奈地说。

“尘埃,哪里有这么大的尘埃?你看这雪山、森林、院落,还有我们,都像尘埃吗?”洛桑大娘向来喜欢和人争辩,她不依不饶地想证明自己生活的国度是多么辽阔。

阿公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向后院走去,小采儿知道阿公又要去自己的木棺里躺着了。

“阿妈,我们怎么办?”小采儿颤抖着问。

“只能走着瞧了。”阿妈嗓音沙哑地说。

站在山顶,張雨萌举着自拍杆想找一个最佳的拍摄角度。

咔嚓一一脚下的一块山岩发出了断裂的声音,把张雨萌吓了一跳。确认没有危险后,她索性用力踩下了一小块岩石:“这岩石居然这么酥软,一踩就裂开了。”张雨萌抬脚把踩下来的那块石头踢下了山崖。

“经历了千百年的风吹雨淋,岩石早就风化了。”田甜说。

可心捡起一小块碎石说:“自然的力量真伟大,这么坚硬的岩石都能变成小碎块。“

这时,可心发现不远处的山岩上有一枚上面有许多黑色斑点的小石头,那块石头表面还生长着很多美丽的花纹,她向前走了几步想仔细观察。

“当心危险。”田甜提醒。

“没事,我从小就跟着妈妈在山上捡漂亮石头呢。”可心笑着说。她手脚麻利地爬上那块岩石,却发现那枚石头的一部分嵌在了岩石的缝隙里。于是,她从背包里找出了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把顶端尖锐的钥匙撬了好几下,这才挖出了那枚小石头。

“快过来,我们拍张合影吧。”张雨萌在一旁招呼。可心忙把那枚石头放进背包里,笑着跑了过去。

下了山,坐在返程的大巴车上,三个女孩都累得说不出话来。

可心在摇晃的车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大眼睛、长头发的小女孩对她说:“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吧。”可心正要问她是谁,就被人摇醒了。“别睡了,快到站了。”张雨萌说。

回到家,妈妈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见可心脸蛋红扑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妈妈忙问:“爬山好玩吗?”

“好玩呀,好久没有锻炼了。”可心说。

这时一则电视新闻吸引了她们。

“近日,在一处钟乳洞景区,一块生长了上亿年的钟乳石被游客恶意破坏并偷走。该名游客从石壁上敲断了这块钟乳石,他的整个破坏过程在视频中显示仅有30秒……”

“30秒就破坏了上亿年的钟乳石,这个游客太可恶了。”妈妈气得脸都红了。

“破坏钟乳石不对,捡山上的漂亮石头没关系吧?”可心问。

“只要不是恶意破坏就行。”妈妈说。

可心想起用钥匙撬下的那块漂亮石头,不以为然地想:我不过是撬了一块岩石,比起破坏钟乳石算不得什么。

于是她拿出背包里的石头递给妈妈说:“这块石头漂亮吧。”

“真漂亮。”妈妈端详着说。

小采儿的这一天简直糟糕透了。

一整天,玛拉国都在剧烈的摇晃中,动不动就天旋地转,所有的东西都乱了套。

“我们的小木楼已经倒塌了,今天就吃点凉玉米饼吧。“阿妈说。

“好的。”小采儿没精打采地点点头。不仅大地摇晃不已,天也没有放过睛,灰蒙蒙的好像笼罩在厚厚的云雾里。

“阿公,吃点凉玉米饼吧。”小采儿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拿着茶壶,对躺在棺木里的阿公说。

“别费力气了,早晚都是一死。”阿公低声说。

“可是我觉得这会儿好像平静了。”小采儿说。

“哪里会平静,应该还有更严重的事情。”阿公闭着眼睛说。

“没有什么办法自救吗?”小采儿问阿公。

“没有,这是我们玛拉国的命数。”阿公忧郁地说。

“命数?我不信这个。”小采儿说,“我们,要靠自己救自己。”

强烈的倦意袭来,可心看了一眼书桌上那块漂亮的石头,轻声说:“晚安,小石头。”然后打了个大哈欠,抬手按灭了床头灯。

可心在一阵悠远辽阔的笛声中醒来。她摇了摇脑袋,拍了拍自己的左耳,不知道怎么又听到了这个笛声,细细的,软软的,轻飘飘的,像清风在耳边吹啊吹,奇妙无比。

“最近我的左耳朵怎么总有杂音?”可心疑惑不已。

吃早饭时,她对妈妈说:“我的左耳好像出问题了,总能听到奇怪的笛声。”

“等会儿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妈妈说。

王医生仔细检查了可心的双耳,听力没有问题。

他又拿来一套银亮亮的像叉子一样的东西说:“这些是音叉,让我试试你左耳能听到什么?”王医生用小木槌敲打音叉,发出了一阵阵嗡嗡的声音。

“是轻轻的嗡嗡声。”可心说。王医生又换了一个音叉轻轻敲打。“还能听到。”可心说。王医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又敲了另外一个音叉。“我还是能听到。”可心说。

“人耳能听到的声音范围在20~20000Hz,音频低于20Hz的声音叫次声,高于20000Hz的声音称为超声。看来你的左耳还真能听到低于20Hz的次声。”王医生惊讶地说。

“这是特异功能吗?”妈妈问。

“至少说明可心的听觉很灵敏。”王医生说,“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是一种悦耳的声音,像是笛声。其实,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可心皱着眉头说。

阿公的精神很不好,他一直躺在木棺里不出来,除了水什么也不进食。周遭不断有坏消息传来,雪山的冰和积雪落进农田把玉米都砸死了,潮湿的天气让各家粮仓里的玉米和小麦受潮、长芽、发霉,所剩无几了。

有人到田里翻开厚厚的积雪,想寻找一些快成熟的玉米,但这些举动是徒劳的,所有的玉米都被毁坏了。

“玛拉族遭到灭顶之灾了。”人们摇着头叹息。

晌午,邻居大婶隔着篱笆对小采儿妈妈说:“我家的粮仓已经空了,本想着就要收获玉米了,但是一一”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妈妈忙把玉米面分了一些给大婶。

大人们绝望的情绪传染给了孩子,这里没有了孩子们的欢笑,他们仿佛一夜之间都长大了。

一天,小采儿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想:如果阿公说的是真的,那穿过这层云能看到什么?我们在哪里呢?她攥紧拳头用力大喊:“喂,我们在这里,有谁听到了吗?”她的声音大极了,在山谷里不停地回响,整个玛拉族都听到了她的喊声。

“是谁在喊?”洛桑大娘问女儿。女儿侧耳倾听说:“是小采儿。”“她为啥要喊呢?”洛桑大娘不解地说。“大概是她阿公教了她某种巫术吧。”女儿说。

小采儿想起家里有一支长长的喇叭,那是阿公用来讲经的法器。她忙跑回家从倒塌的小木楼里把那个喇叭翻出来带到了山顶。

小采儿举起喇叭对着云层大喊:“喂,我们在这里,有谁听到了吗?”喇叭把她的声音放大了很多很多倍。

“我的左耳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可心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停下笔四处张望。小屋里的每一件物品她都无比熟悉,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呢?可心的目光落在了那块石头上。

难道是这块石头发出的声音?好像自从它到家里,我就常听到奇怪的声音。可心疑惑地想。“喂,你是谁啊?”可心对着石头问。

小采儿的呼喊得不到回应,她沮丧地拿着长喇叭打算回家,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来自天空的声音:“喂,你是谁啊?”

“天哪,果然还有更大的世界。”小采儿激动地跳了起来,她举起长喇叭大喊,“我是玛拉族的小采儿!”

玛拉族、小采儿,这是什么意思?可心不解。“你们生活在石头里吗?”可心问。

听到天空传来这样的问话,小采儿忙说:“我们生活在高山的岩石上,我们很小。”

难道我发现了小人国?可心激动地想,但她立即想到这些人要比小人国的人还要小,因为肉眼根本看不到他们。

那边,小采儿也为自己的发现惊喜不已,两个女孩子兴奋地交流着各自的生活。

“你说的那些巨响和晃动一定是我在用钥匙撬岩石,你们这块石头的_部分是嵌在岩石缝隙里的。“可心解释说。

“玛拉国的灾难就是那时开始的。”小采儿说。

“有人受伤吗?”可心关心地问。

“格朗大哥被落石砸到腿,骨折了;格桑大娘的奶酪罐全都碎了;很多人家的小木楼都倒塌了,我们家也一样;还有就是,我们种的玉米全毁在地里了,有些人家没有粮食已经饿肚子了;阿公因为不能帮族人躲避灾难,病倒了。”小采儿说。

小米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铁锤重重敲在可心的心头,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又内疚又羞愧又不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心轻声说。

“小采儿,吃饭了。”阿妈在山脚下大声喊。

“阿妈叫我吃饭了。”小采儿用长喇叭对天空大喊。

“快去吧。”可心忙说。

“阿公,你猜我认识了谁?”小采儿跑到后院爬到木棺上问阿公。

“谁?”阿公没精打采地问。

“原来玛拉国栖身的石头是嵌在一块有缝隙的岩石上的,这块石头被一个女孩从岩石缝里撬出来带回家了。”小采儿说。

“什么,我们离开山上了?”阿公听到立刻坐了起来。

“您别急,那是个善良的女孩。她已经为自己犯的错道歉了,我相信我们还能回到原來的山上。”小采儿开心地说。

“真的吗?”阿公一把抓住小采儿,把她细细的手腕抓得生疼。

“是真的。”小米儿用力点了点头。

想到自己无意中给玛拉国带来的灾难,可心很难过,妈妈端着一盘苹果片进来,看到可心闷闷不乐的样子问:

“哪里不舒服吗?”

可心立刻把小采儿和玛拉国的秘密告诉了妈妈,她内疚地说:“我以为只是带回了一块漂亮石头,没想到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

妈妈叹气说:“钟乳石的新闻你也看了,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看着可心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妈妈忙安慰道,

“别哭了,妈妈和你一起想办法补救一一我们把这块石头送回森林公园吧。"

“太好了,太谢谢了。”听见可心妈妈的提议,小采儿兴奋地大喊道。

“我们所有族人都会感谢你们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那是阿公在用长喇叭喊话。

第二天,妈妈和可心来到了森林公园。在山顶仔细观察一番后,她们为玛拉国找到了非常好的栖身之处。

“玛拉国放在这里安全吗?”可心担心地问。

“放心吧,这里阳光充沛,空气湿润,而且没有游客和野兽的骚扰。”妈妈满意地说。

“再见了,小采儿和老阿公。”可心对着小石头轻声说。

“谢谢你们!再——见——”可心听到了很响亮的感谢声,这声音,甚至连妈妈都听到了——那是玛拉国的百姓们在向她们表示感谢。

“天不早了,我们回家吧。”妈妈对可心说。

这时,一阵悠远的塔尔笛声钻进了可心的左耳,那是小采儿和阿公在吹奏《幸福谣》。优美的笛声陪伴可心和妈妈走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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