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消费冷热不均

张超　孙晓辉　李倩薇

3月22日，北京西单大悦城内，人流日益恢复（张超/ 摄）

疫情防控期间，虽说“宅在家就是为国家作贡献”，但对多数人来说，他们更想早点恢复街头“逛吃”的生活，享受人间烟火。

当前，疫情防控形势持续向好，各地商场商圈、大型购物综合体等消费场所正逐步恢复营业。公众是不是可以放心“逛吃”了？存不存在安全隐患？消费行业复工复市存在哪些“堵点”？对此，《瞭望东方周刊》记者进行了走访。

多地“逛吃玩”陆续回归

清明假期，本刊记者在北京国贸商城看到，客流较前几日显著增加，不时有父母带着孩子前来消费。记者随机采访多位消费者发现，他们普遍对逛街的安全感表示“还好”，“做好自身防护应该就没问题。”

在国贸商城餐饮区，餐馆已全部复工，并且均可堂食。不过，客人并不是很多。“为保障堂食安全，只接受3位以下客人，隔桌就坐，全部提供公筷公勺。”清水亭餐厅国贸店店长谢如洪说，菜品不再提供凉菜，全部是熟食热菜。

在北京西单大悦城，消费者来来往往，不少网红美食店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一边用手机扫码点餐，一边与别人保持距离。

在济南华润万象城入口处，同样有不少消费者结伴而来。“好久没出来逛街了，我要狠狠地买几件新衣服，还要吃一直惦记着的美食。”济南市民胡女士说。

据记者观察，在客流高峰期，这里某快餐店点餐队伍长达10米;某中餐馆门口等餐客人有5桌，从取号到进店，常常要等上十几分钟。

“太‘凶咯，到了周末人流量感觉和疫情之前一样了。”成都市民郑小姐感叹道。在成都IFS，部分知名品牌专卖店门口，戴着口罩的消费者排成长队，等待入店。

本刊记者发现，各地商圈商场等消费场所客流量显著回升。截至目前，北京国贸商城租户及员工复工率已超九成;成都零售商协会的数据显示，截至4月3日，成都94家零售及购物中心企业营业比例为92.7%。

“VR逛街”悄然兴起

记者发现，当前“直播带货”“VR逛街”等方式正在各地消费场所兴起，成为连接公众消费与企业复苏之间的“虹桥”。

记者在成都群光广场一家品牌门店看到，两位工作人员正做直播彩排。疫情暴发后，群光广场开始尝试“直播+线上下单”销售方式。“商场本来是计划今年6月份开通线上商城，因为疫情我们提前到了3月初。”成都群光广场副店长谢政刚说。

“堂食管理挺严格的，我和老公提出想两人面对面坐，被店家拒绝了。”北京市民小周告诉本刊记者。

2月中旬以来，成都部分购物中心、商场则推出了VR逛商场互动体验。消费者只需通过相关App，就能看到附近提供线上购物的商场信息，还可通过VR视图开启足不出户的实景逛街体验，边逛边买。

北京国贸商城、西单大悦城均发力线上销售。大悦城组织店内品牌进行20余场直播销货，每场走进一家商户，在店内实景实物推介。

YSL圣罗兰美妆西单店店长韩莹表示，疫情发生以来，销售业绩不是太理想，这一段平均每天四五千元，直播2个多小时，线上下单就达到了1.1万元，还吸引了不少客户到店。“没想到首次直播，效果这么好，希望大悦城多多组织。”

仍然存在防疫隐患

记者在多地看到，各类消费场所通过限人数、健康码、勤消杀、测体温等方式保障防疫安全。

在北京国贸商城，多处关键区域设立了不停留红外成像仪测温设备。商城里的超市、餐馆等接待量较大的商户，均需要再次测温并扫码登记手机号，以便追蹤。

北京大悦城为了控制商城人流，让消费者在室外排队。进去后，红外成像仪测温设备会为消费者测体温，同时安保人员也会记录进店人数。记者注意到，每个小时进入人数基本保持在300人左右，最高峰每小时364人。

在成都春熙路步行街的入口，一名佩戴红外线测温头盔的工作人员正对消费者进行体温检测。记者看到，头盔可对前方5米范围内人员进行扫描，自动显示体温。

成都IFS则采取了全覆盖、无间断的防疫措施，涉及整体环境、公共服务、定时消毒、物资配套、员工防护、顾客与租户安全等多方面。

济南世茂广场内，所有餐饮门店实现了外卖制作、装餐、配送等环节均可追踪。

北京成都等地餐饮企业还推广公筷公勺，引导顾客隔桌就餐。“堂食管理挺严格的，我和老公提出想两人面对面坐，被店家拒绝了。”北京市民小周告诉本刊记者。

不过，记者同时也发现，部分地方仍然存在防疫隐患。

在一些恢复营业的室内体育馆，未设任何防疫措施，消费者可随意出入、运动，与主管部门要求相关场所恢复经营后“要做好场所消毒通风和人流管控”的规定不符。

齐鲁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董亮提醒，消费场所通常是相对比较密闭、人群比较集中的区域，病毒气溶胶传播的可能性增大，防控管理难度较高。恢复营业后，除了加大对场所公共设施的消毒频率，减少接触传播外，还应对中央空调系统采取尽量启用新风或加大新风量等办法，防止气溶胶传播。

复工“堵点”如何破解

与此同时，已经复工的消费者和商家也有一些忧虑。

山东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于仁竹提醒，近期虽然各地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提振消费的措施，如领导干部带头进店消费、发放各类消费券等，但各类消费场所在复工中仍面临不少“堵点”“断点”。

有部分企业因供应链不稳和高库存导致财务困难。中国步行商业街工作委员会主任韩健徽告诉记者，部分商圈、步行街的小店经济、个体经营特征明显，现金流依赖大，抗风险能力低。据调研，因疫情突袭，不少经营者在店面租金、库存以及人工支出等方面损失不小。他认为，疫情给人员就业、劳动关系及租赁合同履约等方面也带来显著风险，导致在复工期间商家压力大增。

韩健徽建议，有关部门应加大对步行街、商圈等消费场所的行业帮扶力度;明确涉疫法律规范、稳定法律关系，化解在劳动用工、合同履行等方面的纠纷隐患;考虑在疫情结束后，通过更有针对性的举措刺激消费规模，实现快速回补。

对标2003年“非典”疫情过后的“报复性消费”，记者也随机采访了多位消费者，他们大都表示网购已经充分满足，即使到了能够安心逛商场的时候也不会大肆采购。

“疫情时期，居家也能在网上购物，来西单大悦城就是逛街，正常消费。”西单消费者冷女士说。

此外，记者在探访中发现一些老字号商家，由于相对依赖外地旅游客群，在疫情期间虽然复工，但是销售额依然断崖式下滑，且恢复得较慢。

北京市工商联副主席李志起认为，政府与商超应共同营造安全消费大环境。保持实施好的制度，比如消毒、通风、员工“点对点”通勤等，让消费者获得安全感。当前顺应智能、在线消费大趋势是打开消费扩容提质“宝库”的一把“金钥匙”，对于老字号商家更应该提高商品品质以及互联网营销意识，同时把服务本地社区客群作为经营的重要战略。

为了更好刺激消费，有专家建议政府应努力为大众消费者降低负担。疫情影响很多人收入，尤其是弱势群体。各地政府应考虑减税、保障就业等多种举措保障老百姓收入不受太大影响。

也有专家呼吁推出假日消费的快速回补举措，建议政府适时推出黄金周假期的修订，如疫情能在4月份结束，可将“五一”假期延长为 7 天，为促进消费的快速回补发挥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