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邦权,杨 勇,郑欢莉,段博芳,段 娟,胡明明,赵胜杰,张文东,沈朝建
(1.云南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云南昆明 650201;2.云南农业大学,云南昆明 650201;3.澄江县畜禽改良站,云南澄江 652500;4.耿马县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云南耿马 677500;5.山西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山西太原 030000;6.河南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河南郑州 450000;7.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
生猪腹泻是养猪生产中的常见病、多发病,发病数约占发病猪总量的35%~45%,给养猪业造成了较大经济损失[1]。根据生猪腹泻的发生特点,可将其分为由应激、营养失衡、饲料变质等引起的非传染性腹泻和由病毒、细菌、寄生虫等引起的传染性腹泻[2]。哺乳、保育阶段的幼龄猪更易发生腹泻,发病率可高达100%,病死率可高达80%~100%[3],幼龄猪腹泻症候群中细菌性腹泻发病率可达60%[4]。猪腹泻如混合感染其他疫病或防治失当,则会放大疫病影响,造成严重后果。
2020 年1 月3 日,某猪场部分生猪出现腹泻,1 月4 日出现死亡病例,很快疫情波及全场。发病猪采食量下降,大量饮水,部分哺乳仔猪及保育猪呈水样腹泻,脱水严重,有的伴有眼睑水肿。1 月6 日接猪场报告后,开始介入调查,截至1 月20 日,先后对该场进行了两次调查。
2020 年1 月3 日至20 日,该场猪群中出现排稀软粪便或粥样粪便或水样粪便的个体定义为腹泻病例。
通过场外现场调查、视频访谈、查看生产记录等,收集当地天气状况、周边环境、圈舍布局、存栏情况、饲养模式、发病经过、死亡情况、免疫情况、消毒防控措施、治疗等信息。
采集病死猪组织样品、肠内容物及腹泻猪直肠棉拭子进行非洲猪瘟、猪瘟、猪流行性腹泻、传染性胃肠炎等的病原学检测及细菌分离培养鉴定。
用Excel 软件对收集的数据进行整理、分析。
该猪场为种猪场,2012 年建成使用,占地210 亩(约14 公顷),共21 栋猪舍;猪场饮水为地下井水;猪场东北方向有村庄,与村庄共用一条出入道路(图1)。猪场管理规范,生产记录详细,有驻场兽医、专职饲养员和专门的饲料加工车间。场内办公区、生活区、生产区划分严格(图2),设施设备齐全,种猪展示厅、消毒通道、患病猪隔离舍、无害化处理设施等正常使用。按程免疫序进行口蹄疫、猪瘟、伪狂犬病、猪流行性腹泻、传染性胃肠炎等疫病的免疫。调查时,全场存栏生猪3 162 头,其中种公猪26 头、怀孕母猪321 头、待配母猪53 头、后备母猪176 头、哺乳母猪104 头、哺乳仔猪1 167 头、保育猪639 头、肥猪676 头。
图1 猪场空间分布
图2 猪场平面分布
经调查,该场生猪腹泻较为常见,在哺乳仔猪及保育猪群中出现更为频繁,有的甚至整窝出现。但在1 月3 日,猪场突然出现病例106 头,主要是哺乳仔猪(42 头)、保育猪(21 头),并波及怀孕母猪(15 头)、育肥猪(11 头)、哺乳母猪(9头)、后备母猪(6 头)以及种公猪和待配母猪(各1 头),因此确定猪场暴发腹泻。
根据调查数据绘制的本次暴发流行曲线见图3。1 月3 日,猪场五号分娩舍内的哺乳仔猪最早出现病例,至当晚,猪场内分娩舍、保育舍、怀孕舍等也陆续出现病例,3 d 后达发病高峰。1 月4 日发病的哺乳仔猪出现死亡。1 月3 日至6 日猪场进行初步诊疗,1 月6 日介入调查,1 月14 日后没有新增病例及死亡病例。此次腹泻疫情持续12 d,共计1 918 头猪发病,其中132 头死亡,日均新增病例约160 头,日均死亡11 头,袭击率为60.66%,病死率为6.88%。
图3 猪场发病流行曲线
发病栋舍分布、顺序及各栋舍发病情况分别见图4、图5。各栋舍均出现病例,3 d 内波及所有栋舍。分娩舍(内有哺乳母猪及哺乳仔猪)、保育舍、怀孕舍、公猪舍发病情况较为严重,日均新增病例高于10 头,袭击率达60%以上。死亡病例主要集中于分娩舍及保育舍。1 月3 日有12 个栋舍出现病例,但病例主要集中在分娩舍和保育舍,其余未见有明显空间分布特征。
图4 病例分布及发生顺序示意图
不同群体发病、死亡情况见表1。场内饲养的所有猪群均出现病例,除待配母猪、育肥猪外,其余猪群袭击率达50%以上,保育猪、育肥猪、怀孕母猪日均新增病例20 头左右,哺乳仔猪日均新增病例高达76 头。发病生猪中,哺乳仔猪和保育猪占68.77%;死亡病例中,哺乳仔猪和保育猪共占96.21%。种公猪、怀孕母猪等成年猪袭击率虽较高,但症状轻,病死率低,仅个别重症病例出现死亡。
大部分成年猪症状轻,仅见腹泻。病死猪后躯粪便污染严重(图6),脱水严重。剖检可见胃肠膨胀,胃壁、肠壁变薄,胃肠壁黏膜脱落,部分可见胃肠黏膜充血或出血,肠腔内容物混有气泡(图7),哺乳仔猪胃内有酸臭凝乳块。
采集5 头病死猪组织样品、肠内容物样品,经PCR/RT-PCR 检测,发现非洲猪瘟、猪瘟、猪流行性腹泻、传染性胃肠炎等均为核酸阴性。采集病死猪肠内容物及发病猪直肠棉拭子15 份进行细菌分离培养、鉴定,结果分离到致病性大肠杆菌、沙门氏菌和志贺氏菌(图8)。
图5 各栋舍猪群发病、死亡变化情况
图6 发病猪腹泻症状
图7 病死猪解剖症状
图8 样品细菌分离培养结果
针对猪场实际情况,一是建议猪场进行紧急预防治疗,饮水中添加电解多维,拌料饲喂环丙沙星、白头翁散、大蒜素,对重症病例用硫酸庆大霉素或头孢噻呋钠联合黄藤素、大蒜苦参注射液进行治疗并及时进行补液,对病死猪严格进行无害化处理;二是进行清洗消毒,及时清理粪污,清洗圈舍,对圈舍、水线管道进行消毒;三是强化饲养管理,尽快检测猪场水源,做好圈舍的防寒保暖,及时检修猪场生产设备,定期对供水管道进行清洗消毒,做好仔猪、保育猪护理,及时补充益生菌、维生素制剂,使猪群尽快恢复生产。猪场从1 月7 日开始采取上述干预措施,1 月14 日后,腹泻病例的发生、死亡情况得到有效控制。
鉴于此次疫病发病急,呈群体性发生,同时综合考虑部分能引起猪腹泻疫病的潜伏期,推测此次疫病的可能暴露期为发病前7 d。因此,重点对这期间猪场的饲养管理活动、天气变化等因素进行调查。调查发现,猪场用饲料由本场自己加工,近期内饲料原料、配比等无变动,没有发霉变质等情况,因而排除饲料引发腹泻的可能。由于此次腹泻发生在气温骤降及猪场断水之后(图9、图10),结合干预治疗效果,因此推断饮入污水、断水应激、寒冷应激可能是此次暴发的主要原因。
图9 相关事件发生顺序
图10 猪场当地1 月份气温走势
4.1.1 饮入污水 1 月1 日猪场抽水系统出现故障,导致供水中断,水塔储水用尽,至1 月2 日恢复供水,猪群已连续断水7 h 多。由于猪场供水中断,圈舍内地面的污水、粪尿未能及时冲洗,断水期间猪群不断舔食、拱吸地面污水。猪场水塔、供水管道等内部长期未进行清洗消毒,内壁附着水垢、泥沙、青苔等大量杂质,恢复供水时,水塔、供水管道内壁杂质大量涌入饮水中,造成管道内饮水浑浊、杂质多、水质差。猪群饮入的污水中有病原菌存在,会引起细菌性腹泻。仔猪由于消化道发育尚未完全,机体对病原及应激抵抗力弱,饮入污水更易引起细菌性腹泻,所以此次暴发中哺乳仔猪最先出现腹泻。哺乳仔猪及保育猪腹泻发生后,兽医及饲养员在治疗、饲养过程中频繁接触腹泻猪与健康猪,导致了两者腹泻的高发。
4.1.2 断水应激 断水对猪群本就是严重的应激因素,会引起或加重腹泻的发生。猪场饲喂高能高蛋白饲料,如猪群不能及时饮水,则影响饲料的正常消化吸收,出现消化不良,继而引起腹泻。仔猪、保育猪如不能及时饮水,更易发生消化道疾病[6-7]。这与哺乳仔猪、保育猪等幼龄猪的发病和死亡程度较严重的调查结果相符。据临床观察,此次出现的病例中,有部分是属于饮水不足、消化不良引起的应激性腹泻。
4.1.3 寒冷应激 1 月2 日至5 日,当地气温骤降,持续低温,水温接近冰点。恢复供水时,猪群急饮大量冷水,对猪消化道刺激较大,同时持续低温天气对猪应激也较大,相对于成年猪,对幼龄猪的应激更明显。消化道受寒或天气寒冷都会引起猪群腹泻,由此推测部分猪群是急饮大量冷水及受寒后出现的应激性腹泻。
4.1.4 综合推断 总体来看,发病生猪中,哺乳仔猪和保育猪共占68.77%;死亡病例中,哺乳仔猪和保育猪共占96.21%。种公猪、后备母猪、肥猪等成年猪虽有腹泻病例及个别死亡,但症状轻缓。因此综合分析推断,此次暴发中成年猪病例大部分属于应激性腹泻,哺乳仔猪、保育猪及少部分成年猪则是由以上多种原因综合引起细菌性腹泻。
此次调查没能对猪场的水质进行检测,不能确定当时饮水中有害菌群的具体情况;腹泻发生急,虽然及时采取了干预措施,但仍有部分生猪死亡;病例收集来源于猪场记录,猪场饲养员对病例的识别有一定偏倚;猪场部分生产诊疗数据记录不全,只能根据驻场兽医和饲养员的回忆采集。
综合流行病学调查和实验室检测结果,推断此次暴发是由大肠杆菌、沙门氏菌、志贺氏菌引起的细菌性腹泻及由应激因素引起的应激性腹泻,而饮入污水、断水应激、寒冷应激是导致本次暴发的主要原因。调查提示,加强饲养管理,减少寒冷、缺水引起的应激,保持清洁饮水是预防猪群腹泻的必要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