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棒棒糖

鄢晓红

早读结束，我回到办公室。一转身，发现筱波站在我的身后。他把一颗棒棒糖放到我的办公桌上，对我说：“老师，今天是教师节，我送你一颗棒棒糖，谢谢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真是“全校闻名”的筱波吗？

筱波可谓“劣迹斑斑”：不做作业，迟到，逃课，抽烟……种种与学生身份相悖的行为，在他身上却是常态。他甚至还做过把老师“挤”出教室的事情。

第一次与筱波“交锋”是在接手这个班的第二个周五。他已经连续三次没有交作业了，我让学习委员把他“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在同学们的前呼后拥下，筱波嬉皮笑脸地来到我的办公室。他蹲在我的凳子旁边，一股冲鼻的烟味扑面而来。我直接从“抽烟”进入话题。他对抽烟行为毫不避讳，借口是压力太大。听到“压力”二字，我差点笑出声。调整好情绪后，我大讲特讲了吸烟的重大危害。他刚开始毫不在乎，甚至认为是危言耸听。当我用低沉难过的语调给他讲述我的一位亲人因为吸烟患癌去世的事情时，他不羁的脸上泛起了些许深沉的神色。他说自己也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总管不住自己。他说他也曾有过“鸿鹄之志”，但没有意志力，加上学习基础差，就把学习当作“游戏”了。我说：现在你把生活当游戏，将来生活游戏你。时光如流水，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这“天方夜谭”式的交流中溜走了。我倒是不期待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期末考试时，他破天荒地写完了作文，虽然字数达不到要求，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惜字如金”的。

暑假过去了，初三生活开始了。开学第一周，筱波的语文作业每天都做了，虽然没达到要求，但这多少对我是一点安慰。第一次月考后，我还在改卷，他就迫不及待地来办公室打探他的成绩。现在的他，身上已全然没有了烟味。虽然考试成绩还是很不理想，但他已经开始在学习的跑道上缓慢爬行了。

后来，从筱波同桌的嘴里得知，为了买这块糖，他曾经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告诉同桌：像我这样的“壞学生”，鄢老师从来没有嫌弃我，但我的语文还是没学好，我觉得对不起她。他还曾担心，不知道这糖我要不要。

教师节过去了，我把那颗棒棒糖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总有很多好奇的目光掠过它，探寻它的来历。每次看到这颗糖，我总会想起那句话：爱是教育的起点，也是教育的终点。

（作者单位：十堰市房县实验中学）

责任编辑  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