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湧
春暖花开,城市重新被唤醒,我们蓦然发现生活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刚刚过去的这段宅家时间,“云购物”“云健康”“云教育”“云办公”“云复工”“云娱乐”等成了不少杭州人的新体验、新常态。就像2003年的非典,加速了中国的互联网和电子商务的发展,这场新冠肺炎疫情,同样带来了经济社会发展新旧动能转换的新变化、新机遇。越来越多的人们清晰地感受到、认识到,杭州经年累积的雄厚数字经济触发了这些无处不在的创新活力,支撑起了别样的“云”上生活。
云上购物,加速零售服务业数字化升级
疫情带来的超长“假期”,让人们逐渐适应宅在家里的日子,由于严峻的防控形势,在线买菜“云购物”成为大多数人的选择。盒马、叮咚买菜、美菜网、每日优鲜等生鲜电商的用户规模成倍增长,订单翻倍飙升。2月份,美菜网在杭州地区用户注册量增长4倍,单日新增注册最高超过1万人;联华及鲸选蔬菜日均出货量352吨,肉禽蛋日均出货量75吨;叮咚买菜每日订单量接近10万单,日销售额超过1000万元,蔬菜日均供应量将近110吨。
以往,生鲜电商行业很大一个难点就是“买菜权”大多在不太习惯网络操作的老年人手中,疫情下用户线上买菜需求的暴涨和线上购物、支付的倒逼,为整个行业带来巨大的机会。由于配送困難、生鲜紧缺,市民甚至要定好闹钟在线蹲守。
火起来的不单是生鲜电商,疫情催生的新型消费、升级消费,正在打开前所未有的发展空间。杭州各大购物中心纷纷开启了“云购物”模式,通过淘宝、腾讯、抖音、快手等平台直播和组建客户微信群、推送门店微信、开启线上商城等形式,做到了闭店不停业。尤其是银泰百货,自从阿里入股后就依托喵街App开展线上购物的探索和布局,而这一优势在疫情下更为明显。2月7日,银泰百货在淘宝推出导购直播,杭州两家门店50多个品牌专柜的导购成为“云导购”,在家直播带货。据统计,截至3月底,武林银泰的线上销售额已达去年同期的一半左右。
不只是购物中心,杭州还有众多大消费领域的网络营销企业在疫情期间大力拓展“云购物”模式。杭州遥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就是其中之一,其短视频和直播电商为核心的新业务发展迅速,2月中旬全面复工至月底已恢复去年底峰值水平,3月份GMV(一定时间内的成交总额)环比实现了200%左右的增长。在3月8日城西银泰“云逛街”活动中,该公司旗下达人“瑜大公子”“李宣卓”“东琳琳”的阿迪达斯单场销售额超过800万元。该公司还先后七次组织参与公益助农直播活动,仅旗下“瑜大公子”一人3小时就帮助建德大洋镇果农售出柑橘15万斤,直播电商优势尽显。据了解,遥望网络3月新增租赁一栋3万方写字楼,全部用于直播间和短视频场景建设,新入职员工160人,供应链商品库以每日100-200个单品的速度增长。“直播电商这种方式有效解决了线下门店因疫情带来的直接损失,后续也将成为品牌方新的利润增长点。”遥望网络董事长谢如栋说:“疫情对线下零售行业造成的影响深远,促进了新零售业的发展与加速演变。遥望将抓住这样的行业大机会快速发展,努力成为行业领军者。”
据统计,杭州市2月份实现网络零售额477.2亿元,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7百分点。电商在保障全市生活必需品供应,满足居民日常生活需要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疫情期间,农产品尤其是生鲜食品线上销售取得了不俗的成绩。2月,全市实现农产品网络零售额14.5亿元,同比增长78.2%,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1个百分点,杭州市作为网红主播大本营,直播+生鲜农产品电商俨然已成为卖货的标配。
浙江省政府咨询委员会委员陈畴镛教授认为,2003年非典助推了淘宝、京东等众多在线购物平台的迅速崛起,这次疫情也可能成为推动杭州打造新零售之城的“催化剂”,特别是数字化生活新服务领域的加速演进。
云上医疗,
加快医药健康服务数字化进程
对于疫情下宅在家里的市民们来说,除了买东西,寻医问诊也成为最直接的需求。非常时期,患者聚集、容易触发交叉感染的医院是重大风险源,因此线上咨询、线上诊断、线上治疗的“云医疗”优势凸显。包括阿里健康、腾讯健康、丁香园、微医等互联网企业在内的诸多在线医疗平台在疫情期间火力全开。
疫情发生后,丁香园旗下丁香医生App第一时间上线了“疫情地图”“医学辟谣”“健康科普”和“线上义诊”版块,受到了全国关注,收获了大量好口碑。来自山西太原的呼吸科主治医师刘医生,春节至今每天通过丁香医生平台远程给全国各地的患者看病,最多的一天看了200多位患者。丁香医生相关负责人透露,该平台的入驻医生来自全国各地,疫情期间,平台全部采用义诊,活跃的医生总数有1.5万名,累计服务患者超百万人次。
同样在抗疫中快速发展的还有微医(杭州)集团,微医凭借近10年的积淀,第一时间上线“新冠肺炎实时救助平台”,集结了呼吸、感染等专业医生3万余名,累计提供在线远程问诊125多万人次,义诊专区访问量超过1亿人次。以丁香园、微医为代表的杭州互联网医疗企业抓住机遇、积极行动,既减轻了线下医院的接诊负荷,也大大拓展了线上医疗健康的市场。
为了让市民足不出户就能方便地就诊、结算、取药,杭州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和医疗保障局积极行动,联合杭州市金投集团和阿里健康、纳里健康紧急开发杭州市互联网诊疗平台,并于2月12日上线。该平台基于杭州健康通App(患者端)、杭州医生(医生端)为居民提供互联网诊疗,对在线咨询、在线复诊、在线处方进行了集成。目前,主城区52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已先后上线提供服务。
此外,疫情还让一些原本小众的健康需求凸显出来,使互联网长尾效应在医药健康领域显得异常醒目。位于滨江物联网小镇的壹点灵是一家从事网络心理服务的企业,从2015年创办至今,已逐步成为国内最大的网络心理服务平台。1月23日,壹点灵开通了免费心理援助。刚开始,他们主要面向湖北患者的应急咨询,随着疫情发展,这一项目逐步面向全国展开,迄今共接到超过2万个咨询者的求助,有800余名心理咨询师志愿参与。
“面对灾难,心理创伤也是亟需关注的一个社会问题。通过互联网,心理咨询师能够迅速及时到位,最大程度地治愈他们的伤痛。”壹点灵创始人徐颖奇说,这场疫情的心理援助工作既是公益,也是新业态最好的推广。杭州市社会科学院经济所所长周旭霞研究员认为,疫情考验着政府、企业创新求变的能力,推动着传统行业向新业态的转型,互联网医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后疫情时代,医疗健康领域的数字化创新或将迎来新的风口期。
云上复工,
推动产业数字化全面加速
疫情影响的不仅是人们的生活,对正在复工生产的企业也影响深远。
有数据表明,复工复产期间,全国约有1800万家企业开展了线上远程办公,超过3亿人使用了远程办公应用。许多企业、单位使用各种平台视频会议,仅钉钉上就有超过1000万家企业组织的2亿员工在线开工。
仿佛一夜之间,“云办公”“云复工”“云招聘”在国内全面普及,致力于打造全国数字经济第一城的杭州表現尤为抢眼。2月26日,杭州举行了全国首场“上云”的招商直播峰会——“2020中国杭州云上西湖峰会”,13家前沿赛道优质企业,聚焦新制造、人工智能产业,通过视频见面、网络对话等线上零接触、零成本对接方式,实现政府、企业家、投资人和创业者的聚集和资源的高效链接,活动仅开始半小时就吸引50余万名网友观摩和300多家企业报名。
疫情面前,早早布局数字化的杭州新制造企业无疑具备了更强的抗风险能力。浙江兆丰机电股份有限公司,是杭州市一家汽车轮毂轴承单元及各类精密轴承专业制造企业。“复工以来,兆丰的智能工厂实现了全天候不间断生产,车间以技术人员为主,员工数量较传统方式减少了300人左右。产能在最短时间内得以快速恢复。”兆丰机电董事长孔爱祥表示,正是以数字化为基础的“快速恢复力”让兆丰保住了所有订单。
杭州还有很多默默积淀实力的前沿科创企业在这次疫情中也获得了突破的契机。自动化航空配送领域的杭州迅蚁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近几年一直深耕无人机物流的市场开拓和技术积累。2019年获得中国民航局颁发全国首张城市无人机物流配送牌照后,尽管在杭州梦想小镇、5G创新园等地开展了多个试点运行,但一直未能进入主流配送领域。此次疫情带来的人员紧缺、物流中断等危机却让无人机物流脱颖而出,迅蚁在医疗急救领域率先得到突破。
1月26日,杭州迅蚁接到了新昌县人民政府及新昌县人民医院请求开展无人机医疗物资配送的任务。迅蚁迅速制定了自动化、无人化的飞行运输方案,用一个多星期时间建立站点、调试设备和系统,确保医疗样本在运送过程中的安全性。自2月6日新昌首飞以来,已部署5个站点、10条航线,累计运行超过250架次、飞行航程超过2800公里。同时,迅蚁又在余杭区卫健局的指导下,规划部署了余杭区四家疫情防控定点医院的配送航线,参与到余杭区的疫情防疫工作中。3月23日,迅蚁开通了余杭二院医共体的首条无人机医共体医疗物资配送航线。3月30日,又增加了余杭区义桥社区卫生服务站至余杭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航线。迅蚁送吧CEO章磊说:“迅蚁会抓住这次机遇,计划将无人机医疗配送项目拓展到全市范围,并在省、市医疗卫生主管部门的指导下逐步开展无人机医疗急救血液配送项目。到2020年底,迅蚁将在杭州市区部署20个无人机自动化枢纽站和40个无人机起降点,建设覆盖超过100平方公里城市人口居住区域的无人机配送网络。”
和迅蚁一样,专注电子签名领域的e签宝也迎来了疫情下的市场增量。3月2日,杭州在全国率先对工业用地全面推行“云上供地”模式,整个拍地过程利用网络视频实时进行,通过e签宝签署土地出让合同。e签宝创始人兼CEO金宏洲说:“电子签名是企业数字化中的一个基本环节,疫情推动企业加速数字化,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整个行业也得以加速发展。”截至3月底,e签宝在钉钉微应用上的企业开通量与1月相比增加超过20倍,付费订单数同比增长10倍以上。
浙江省政府咨询委员会委员陈畴镛教授说:“数字经济在疫情期间的亮眼表现,会倒推新技术的加速落地、新基建的加快建设、新制造的全面推进,也许之前还有企业心存观望,但现在产业数字化已不再只是趋势,更是迫在眉睫关乎生存的大事。”
因为疫情催生或加速的数字经济新业态、新创新远不止这些。“云教育”“云会展”“云旅游”“云蹦迪”“云娱乐”“云健身”……催生出的“云+”经济对政务、商务、服务、交易等多数社会性活动的渗透还将进一步扩大,新的“云”业态不断涌现,也有力地推动了5G网络、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加快,不断孕育新的转型升级需求和行业创新,进而撬动更大规模投资、形成正向循环,为杭州未来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