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左翼电影的底层叙事

2020-04-30 06:47郝瑞瑞
艺术评鉴 2020年5期
关键词:左翼底层生活

郝瑞瑞

摘要:20世纪30年代,左翼电影的诞生是那个时代的一个重要的标志。本文选取左翼电影的底层叙事角度来解读左翼电影,从三个方面来主要论述左翼电影的底层叙事,从而尽可能的挖掘左翼电影底层叙事的内在意蕴。

关键词:20世纪30年代   左翼电影   底层叙事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0)05-0152-02

20世纪30年代,国内严峻的政治形式,为左翼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左翼文学活动与其说是一种文学思潮,不如说是一场以文学为手段的革命运动,它以组织化的文学活动推动文坛格局的变化。[5]与左翼文学相伴的左翼电影运动也成为那个时代的特色。《暴日祸沪记》《十九路军抗日战史》等都充满了时代的气息,表现了慷慨激昂的抗日情绪。

“左翼电影”这一概念最早出现于1931年9月通过的《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最近行动纲领》中,纲领指出要组织“电影研究会”,吸收进步的演员与技术人材,以为中国左翼电影运动的基础。[6]这个纲领还明确左翼戏剧电影运动的方向,为以后的左翼电影人指明了出路并对左翼电影运动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一、左翼电影底层叙事的具体表现

从1933年起,左翼电影人采用暴露性策略创作了大量直接表达阶级斗争或民族救亡的影片,左翼电影高举反帝反封建的旗帜,用揭露和批判的手法,通过“底层叙事”的影像系列,将左翼话语中的底层意义符号化、图像化。[7]这里所说的的“底层叙事”突破了20年代狭隘的电影话语呈现,将镜头对准广阔的社会现实,聚集于农村农民、城市工人和贫民、小知识分子、妇女儿童等弱势群体,尤其确立了中国电影的工农兵方向。[7]

(一)底层农民苦难生活的展示

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境遇之中。国内外被硝烟包围弥漫,民不聊生,并且受世界经济危机影响严重,国际市场不公平竞争激烈,这些因素都使中国的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加之自然灾害的作用,加速了中国农民破产的步伐,使得本就薄弱的农村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左翼电影的诞生,正是反应了这样的一些社会现实。

由夏衍编剧,沈西苓导演的《上海二十四小时》为观众展现了一幅资本家如何残酷的剥削工人的画面,展现了工人的悲剧命运。一名童工被机器轧伤,倒在血珀中,买办资本家却置之不理,依旧花天酒地,同住在阁楼上的老赵为了救童工去行窃,童工却依旧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他就在这样的一个社会背景下葬送了自己悲哀的生命。底层民众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破败不堪,惨不忍睹。

(二)小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

底层小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在文学作品创作的过程中体现颇多。孔乙己就是生活于最底层的知识分子,他因为没考上秀才而丧失了做人的尊严,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是那个时代给他判了死刑,他在那个冷酷、虚伪的社会生活中丧失生命,被抛弃于社会的底层,成为被强大的恶势力吞没的读书人形象。而左翼电影中的知识分子与文学中的知识分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们在内忧外患,战争不断的社会情形中,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变得贫穷、堕落甚至走上歧途,他们同样是那个黑暗社会的牺牲品。

由胡锐执导,阳翰笙编剧的电影《生之哀歌》(1935年)讲述在侵略战争与国内政治混乱交织的情况下,几个知识分子被生活现实所打败,失业、流浪、丧子等痛苦,乔杰虽为大学毕业生,但是却得不到大学毕业生该有的待遇,不得不委曲求全、勉强度日、甚至去流浪,而梦鸥与素秋双双失业,最终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救治,眼睁睁看着他死亡。这样的境遇真是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悲哀。

(三)底层女性的悲剧命运

左翼电影最大的贡献就是用荧幕上所展现出来的女性形象启发教育处于蒙昧状态的妇女形象,让她们意识到自己生活的苦难出境与自己的悲剧命运,从而不屈服与自己的命运而投身革命,改变自己的悲剧命运。20世纪30年代的左翼电影中,妇女题材的影片就占据很大的比例,是左翼电影的重要成就之一。

由吴永刚执导的影片《神女》是被国际影坛誉为中国电影黄金年代的最佳默片之一。影片讲述了在黑暗的社会生活中,在上海的一位舞女同时也是一位母亲的血泪生活、悲剧人生。她是孩子的母亲,为了培养孩子上学接受教育,被生活所迫的她不惜成为舞女,但是这样的生活仍然不够悲惨,之后她的生活处处被一个流氓控制,最终在逃离过程中失手打死流氓,而成为阶下囚。她的职业是低下的,但是她的母爱是崇高的,她的命运更是悲惨的。

二、左翼电影底层叙事的主题意蕴

(一)阶级意识的凸显

20世纪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理论在中国已经得到比较广泛的传播,在文艺领域的表现就是:其文艺理论中的阶级观念也得到广泛的传播并被广泛接受。左翼电影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就是对都市大众进行阶级意识的规训,使都市大众认识到无产階级与资产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以及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中间的小资产阶级最终要没落的历史命运。[8]

孙瑜导演的《天明》中菱菱出生于贫苦的家庭,和表哥相依为命,靠捕鱼为生,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但这样平静的生活并没有长期维持下去,革命爆发了,炮火蔓延到了他们的家乡。迫不得已移向城市,而城市也是一番破败不堪的景象:民族企业被迫关门,民族经济萧条;资产阶级对利润的近似疯狂的追逐,使得工人陷入赤贫农的境地,城市的工人无法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这就进一步暴露了当时社会的主要阶级矛盾。许多左翼电影正是在这样的阶级意识的规训下表现自己的主题。

(二)暴力革命或者改良

暴力革命或者改良逐渐成为左翼电影的一个主题。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丰年》和《春蚕》,反应了当时的农民虽然付出辛苦得到了丰收,但是却愈发贫困的遭遇。因此,当时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中国左翼电影运动逐渐走上了暴力革命的道路,密切的展示了无产阶级在当时所遭遇的残酷的剥削,为无产阶级的暴力革命提供了现实依据。《上海二十四小时》为我们揭示出了上海资本家是如何残酷对待工人的。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剥削最终会驱使无产阶级出来反抗,而他们一旦发现自己的力量,那将是所向披靡,无可战胜的。左翼电影正是含蓄的表现了这样的主题,同时也对革命后的生活有着美好的期待。

(三)民族意识的高涨

民族意识又被称为民族性格。是指各民族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凝结起来的表现在民族文化特点的心理状态,是民族的共同心理素质。[9]在左翼电影中,民族意识表现为强烈的爱国精神。田汉编剧的《三个摩登女性》中的张榆是一位大学毕业生,他因反对包办婚姻,从东北逃到上海,成为一位大明星,日日沉醉于舞榭歌台。当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强烈的爱国意识促使他投入到前线的抗日工作中,成为一位爱国工作者,为国争光。如果说“抗日战争就是一个炼狱”,那么“中华民族就是一只将要从这炼狱之火中飞腾而起的新生的凤凰”。[10]

左翼电影的出现打破了左翼文学的桎梏,使得某些在左翼文学中无法表示的政治意图抑或是民族情感通过大众喜闻乐见、乐于接受的形式展现出来,起到宣传与教化的作用。从而建构一种新型的民族审美标准与审美趣味。

参考文献:

[1]郦苏元.中国现代电影理论史[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

[2]胡克.中国电影理论史评[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5.

[3][苏]高尔基.在底层[M].陆风,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5.

[4][英]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M].田禾,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5]朱栋霖,朱晓进,龙泉明.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2000)[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6]广播电影电视部电影.中国左翼电影运动[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3.

[7]伊正慧,易丹.中国左翼电影批评:“诗言志”的现代言说与阐释[J].现代中国文化与文学,2018,(04).

[8]楊菊.中国左翼电影研究[D].苏州:苏州大学,2010年.

[9]熊锡元.民族心理与民族意识[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1994.

[10]刘锋杰.蜕变与回归——中国现代文学中的文化对抗.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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