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中国古代早期没有白银货币

2020-04-28 03:47
中国钱币 2020年5期
关键词:白金白银青铜

2016 年,笔者在做“中国古代银锭科学研究”课题时,曾以《丝路贸易与中国古代白银货币》[1]为题发表了一篇文章,首度提出中国古代早期没有白银货币的论断。阐述这一观点,主要涉及三个方面的问题,即所谓春秋的“银空首布”、战国的“银贝”和西汉的“白金三品”。限于文章的主题,笔者在上文中并没有对这些问题详细展开论述。一个时期以来,伴随着笔者对中国货币起源与早期货币问题的深入思考,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对我国早期白银货币问题作进一步之论述,遂撰此文。

一 扶沟出土的不是“银空首布”

据《文物》1980 年第10 期报道:1974 年8 月,河南省扶沟县古城公社两名社员在古城西门内挖石灰池时发现了两个锈在一起的铜器。上为铜鼎,内盛银币(铲形银块,业内称银空首布)18 块,重3072.9g;下为铜壶,内盛金币(大大小小的楚金版块和金饼)392 块,重8183.3g[2]。这一考古发现传开后,考古文博界和钱币界大都把中国使用白银货币的时间上推到了春秋战国。其中,尤以朱活先生和郝本性先生的观点最具代表性。朱活先生认为:“河南扶沟出土的贵金属铸币中,有银币十八件,均为布钱,从而充实了我国先秦银铸币的内容。……银布币可能是郑币,而不是楚币或韩币。……过去钱币学界总认为我国以银铸币源于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 年)铸白金三品。但出土文物证明,这种看法已经站不住脚了。从而把我国以银铸成固定形态的铸币,上推了两个多世纪。”[3]郝本性先生认为,河南扶沟出土的银布“是东周时期楚国的货币,其中短型空首银布币时代为春秋中期,还保留着农具铜铲的形制,其后演变为实首,而且布的形制也逐步由短型变成中型、长型、最后变成无首的长方版。”[4]目前,许多钱币学著作在论述我国古代的白银货币时,也必引银空首布及之后的银贝[5]。近年来,笔者在系统研究了我国货币起源与发展源流后发现,上述的认定是不正确的。

图1 河南扶沟出土银块

图2 空首布范与泥芯

首先,所谓的银空首布并没有按空首布的形态设计铸造。一是没有按空首布的弧线设计。空首布无论是平肩、斜肩还是耸肩,底部都是弧形的;两侧,不同类型的空首布也都有一点弧度或斜度。而出土的所谓“银空首布”,上下、左右四边基本上都是直边的,完全的长方形(图1)。二是没有设计空首布的空銎,出土报告称,这些“银空首布”除一枚空首外,其余皆系实首的。其实,从出土实物来看,所谓的“首”实际上是浇口把,即银块浇铸时留下的水口,若是空首布的空銎,必须要设计出专门的泥芯与芯撑,如图2 所示空首布芯。而所谓的“银空首布”,原本就不是空首布,上边的开口只是熔液入口而已,所以,铸造出来的皆系实首;而其中一枚的空首,也不是设计浇铸出的空首,只是因为其浇口设计得粗而深,冷凝时因收缩而呈现出部分的空头而已。另外,原报告中把其中两枚肩部的突起解读为冒口也系不正确的[6],实际上只是因为制范时范线划过了一点而引起的流水。当时白银价值很高,材料金贵,不可能将其去掉。事实上每块白银都是称定分量的,不可随意去头去边刺。例如现在国家标金、标银块在浇铸完后是要将上面的浇口把切削掉的,因为其分量是按下面的型腔容量算的,不包括上面的水口把(可参见成都长城金银精炼厂实物,图3)。

图3 标准银锭毛坯

图4 河南扶沟出土装银块的铜鼎

其次,它们的年代不是春秋,皆系战国晚期物。所有“银空首布”皆出于一战国青铜鼎中,此鼎(图4)年代明确,属战国晚期。尽管所谓“银空首布”有短型、中型、长型三个规格,但并不构成子母关系,代表性重量分别是162.7、206.4、188.1g,也没见有任何切割称量使用的痕迹。郝氏提出春秋时期的看法只是在此简单使用器物类型学的推测而已,与实际情况不符。

其三,对它们的价值与“身份”的认定,值得深入讨论。与18 块“银空首布”同出的还有392 块金版和金饼。金版195 块,六个品种,皆系楚式金版,因被切割使用,所以大小不一;金饼197 块,虽原报告分为四个品种,但实际上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马蹄金和柿子金。值得注意的是,“银空首布”装在青铜鼎中,而金版、金饼放在青铜壶中,是否意味着这些“银空首布”比金版、金饼更尊贵?通常就青铜器而言,鼎要比壶显得尊贵。战国时期白银非常稀少,如此大块的银子未见切割使用,应当理解为财富,抑或实际即为作金银错的原料,因为,战国时期银的最主要用途即是作镶嵌装饰之用,而不应解读为流通的货币。

二 银贝不是货币

至今为止,考古报道出土银贝的仅见一例:1974 年11 月至1978 年6 月,河北省文物管理处在平山县三汲公社的考古调查和发掘过程中,在中山王厝墓椁室(一号墓)墓主人身上和棺椁上发现了大量的小件饰物,有金匕、金饰片、银带钩、银贝,各种泡饰、铜戈、铜剑、铜削、铜镜、铜铃以及玉饰玛瑙和大量陶器、骨串珠等。银贝共有4 枚[7]。从出土位置和伴出物即知,银贝显然系饰品,而不是银币;考古报告也不认定是银币,因为解释为银币是没有根据的。

之所以有的研究者把银仿贝认作银币,只是由于以往人们把海贝认作最早的货币,于是就简单地把银仿贝类推为银币。这种类推是不能成立的。

首先,河北平山中山王厝墓的埋葬年代明确,系战国中后期(公元前310 年左右),这个时候早已不是以贝为币的时代;中山国铸行刀币,其他各国亦皆有自己的铸币,怎可能铸银仿贝为币?

其次,至今为止,战国时期银仿贝仅见寥寥数枚,怎能作为一般等价物的货币使用;其若流通,与当时广泛使用的铜铸币如何兑换?若果真铸银贝为货币使用过,可在之后的千余年中既未再见流通使用,也未见任何文献的记述。

其三,据考古报告,中山王厝墓出土器物极其奢华,金银饰件甚多,连殉葬狗的项圈也用金银制成,怎么能把银贝认作是货币?很显然,这里的银贝与银带钩、金匕、金饰片及各色泡饰一样,皆系墓主人的饰品而已。

三 “白金三品”不是银币

“白金三品”问题源自《史记》和《汉书》的记载。《史记·平准书》曰:“又造银锡为白金。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白金三品……”。《汉书·食货志》中也有大体相同的记述。自此,几乎历代钱币学者都有所涉猎……。上世纪九十年代和本世纪初,陕西《文物与考古》杂志曾对“白金三品”开辟过研究专栏,中国钱币学会也组织过专题研讨会。因此,“白金三品”属性等相关问题,本文在此不作专门论述,我们只讨论与本主题相关的材质问题,这也是长期以来人们争论的焦点,即所谓的“白金”到底是指什么?由于中国古代有些时候白银亦被称作“白金”,因此,人们常把上述的“白金三品”视作汉代用白银为币的证据,亦或按《史记》和《汉书》所言“银锡”合金币。于是,尽管这么多年来,从西部的陕甘到东部的苏皖皆出土了为数不等的铅质“白金三品”,但人们总还是期待着有真正银锡合金的“白金三品”。

其实,银锡合金在古代是不存在的,笔者在做《中国古代银锭科学研究》课题时,从金相学方面曾作过专门研究[8]。

从金属的物理化学性质来看,银锡合金是不可能用来铸造货币的。根据Ag-Sn 相图(图5),在锡的熔点温度以下,银与锡的互溶度极为有限。在银锡熔炼过程中,会有较为复杂的包晶和共晶反应。以含锡52%的成分点为例,当温度从银的熔点降至480℃,发生包晶反应,形成固液混合相,外层是液态锡,至221℃液相部分又会进行共晶反应,完全凝固后,成为各部分物相成分与结构不稳定的混合物。而且,银与锡合金化过程中,由于银有吸附氧气的特性,引起内部氧化而产生多维网络结构的惰性聚合体。现代工业生产银锡合金,必须采用中频炉低真空熔化,先熔锡后再加银,这样才能得到银锡合金。

因此,银锡二元合金在古代冶金技术水平下,很难达到稳定的合金化状态,也就不可能铸造出银锡合金的“白金三品”。

如果说早年陕西、甘肃、安徽等地出土的铅质“白金三品”多非科学发掘,也非明确的墓葬出土,不足以解读汉代“白金三品”的话,近年来扬州汉墓发掘出土的“白金三品”,已经给出了真相。

图5 Ag-Sn 相图

2015 年,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为配合基本建设对扬州西湖镇万科金色梦想建设项目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在一座西汉竖穴土坑木棺墓中,出土了26 枚圆形带有外国字铭文的龙纹铅饼和6 枚长条形龟背纹铅条饼,尺寸、形态、铭文内容(字符)皆与国内其他地区出土的铅饼近似,并且龙纹、龟纹铅饼上均有“少”字篆书戳印,这与文献记述中“少府多银锡”之说相符。结合墓内同出的西汉铜镜、“五铢”铜钱,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扬州汉墓出土的这批铅饼即系当时官方铸造的货币,从而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所谓汉代的“白金三品”,实为铅饼。

“白金三品”为铅饼,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并不与文献中所说的“银锡”相矛盾。史记中所谓的“少府多银锡”并不是说少府有很多的银和锡。无论是查阅汉代的史料,还是历年来的考古资料,都没有证据说明汉代会有大量的银。这里的银字,实为修饰词“银白色”之义,意指上好的、质量上乘的“锡”;而这里的锡,也并非是现在的金属锡(Sn),实为铅,因为古代文献记事中,铅与锡是经常混称的,尤其是汉代。《史记》曰“长沙多连锡”;《汉书·食货志》曰“王莽居摄,变汉制,铸作钱布皆用铜,殽以连锡”。这里的“连锡”就是铅[9]。《宋史·食货志下二》载“初,蔡京主行夹锡钱,诏铸于陕西,亦命转运副使许天启推行。其法以夹锡钱一折铜钱二,每缗用铜八斤,黑锡半之,白锡又半之。”这里的“黑锡”,即是铅,与锡无关。又,古代药方中常用的“粉锡”,实为铅粉或称胡粉,如李时珍《本草纲目》金石部[10]。因此,结合汉武帝时候的实际情形,“少府多银锡”,应当是指少府有很多上好的铅,而非有许多银和锡。

事实上,银、锡不用作货币,在秦汉时期有明确的规定。《汉书·食货志》曰:“秦兼天下,币为二等:黄金以镒为名,上币;铜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重如其文,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藏,不为币……”。而汉代在货币及其材质上基本是传承秦朝的,尤其是西汉[11]。

四 青铜是中国古代早期货币的必然选择

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两千多年一直使用铜钱的国家。中国古代早期选择青铜作为货币,有其深刻的原因。

1.文化渊源

中国的金属货币诞生于青铜时代晚期—春秋后期,即中国古代货币是在青铜文化的大背景下孕育产生的。

中国的青铜时代大约起于公元前2000 年左右,即通常所说的夏代。这个时期是中国远古文明的形成期,社会最重要的精神活动是祭祀。人们祭拜神灵和祖先,当青铜时代到来,人们认识掌握了青铜冶铸技术后,便最大程度地将其用于最高统治者最神圣的需求—铸造青铜礼器。于是,青铜器较快地发展起来,并融入了社会的意识形态,形成了青铜文化。青铜技术经过夏商两代的发展,在商代后期达到鼎盛。人们不仅熟练掌握了青铜合金的配比与应用,而且掌握了多种复杂的铸造技术,能铸造各种极其复杂的礼器和实用器(如著名安阳殷墟后母戊大方鼎和湖南宁乡出土的精美绝伦的四羊尊),创造了中国历史上灿烂的青铜时代。至此,可以这么说,青铜作为一种理想的合金材料,几乎可以用来做任何人们想要的东西:礼器、盛器、兵器、乐器、农具、工具以及各种装饰用品等等。青铜的用途,得到广泛的认识,青铜的价值为社会所普遍认同,社会形成了青铜崇拜,青铜器成为社会地位与身份的象征[12]。与青铜器的使用相对应,至西周,中国社会形成了成熟的礼乐文化,《周礼》《仪礼》和《礼记》就是其集中体现。至此,客观上青铜已经具备了作为一般等价物的资格。

必须指出,中国的青铜时代与西方早期文明地区的青铜时代有所不同。西方的青铜时代主要体现在社会生产力的进步与提高,青铜技术主要应用于工具、农具与兵器上。中国的青铜时代从它产生之时就与人们的精神生活、意识形态和王权紧密结合在一起,青铜器担当着通神灵、拜天地、祭祖宗、释王权的社会功用,被赋予神圣的力量与智慧,象征着地位与身份的尊贵,并形成了独特的文化[13]。

需要指出的是,我国青铜时代的非凡影响,不仅仅是给我们带来了无数令世人赞叹的美轮美奂的青铜器,更重要的是,给中国社会带来了青铜的价值体系与衡量尺度,并根深蒂固地树立了青铜的价值观念。所以,当铸币产生时,中国社会自然而然选择了青铜,并且沿用了二千余年;这也是彭信威先生在《中国货币史》一书序言中所提出的“为什么西汉的五铢钱到清末还能流通使用”的根本所在。

2.经济因素

我国古代早在史前就进入农耕社会,形成农耕文化。以农耕为主的社会,基本的生存方式和经济模式即是自给自足,极少交易活动。并且,商代的方国社会、西周的分封体制与礼乐制度,使得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赏赐经济”盛行,上对下“赏赐”,下对上“贡献”,基本上没有“等价交换”可言。所以,客观地说,中国古代经济学层面的、真正意义上的货币产生较晚。春秋以后,随着周王室的衰微,“礼崩乐坏”,社会分化加剧,平民阶层(自由民)的涌现,买卖交换的频繁发生,作为一般等价物的青铜铸币才应运而生。

至今为止的考古发掘也证实,最早的铸币遗址发现在河南新郑的郑韩故城遗址和山西侯马铸铜遗址,时间都在春秋后期(公元前6 世纪末)[14]。

货币是经济活动的产物,必然与经济相对应。这种主要在普通平民间日常交换使用的一般等价物,必然要由价值较低、公认度高的青铜担当。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中国古代社会完全排斥金银货币。事实上,战国晚期,楚国贵族就曾较广泛地使用黄金称量货币—金版;秦汉时期,朝廷、王公贵族也曾在一定程度上使用饼形金币,但这些都不是普通民众所能拥有的,也不是在一般的商品交换中使用的。

在之后的两千多年中,漫长的封建社会长期实行“重农抑商”政策。人们长期生活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中,低值而量小的货物交换,铜钱必然也是最佳的选择;虽然在明代中叶以后由于税收政策的改变和对外贸易的扩大,白银在中国取得了本位货币的地位,但直到清代晚期,民间交换所用,主要还是铜钱。

3.资源因素

虽然从地质角度来看,我国目前探明的白银总储量可以排世界前5 名,但大多品位较低[15],且分散于其他矿物中。《中国大百科全书·矿业》载“我国的银有三分之二产自含银的铅锌矿”[16]。所以,我国古代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白银开采量十分有限。虽然《汉书·地理志》有“四川宜宾西南朱提山出银”的记载,但至今为止,经过科学考古论证的成规模的银矿遗址在江西德兴银山,年代可追溯至隋唐时期[17]。我国铜矿资源非常丰富,中东部的安徽铜陵[18]、江西瑞昌[19]、湖北大冶(铜绿山)等地皆产铜,且品质上乘;北方的中条山地区、陕西商洛地区及新疆等地亦出产铜。这也是我国古代能有发达的青铜时代和长期流通使用铜钱的一个关键因素。

五 结论

综上所述,我国古代无论是春秋战国还是两汉,皆无白银货币,白银在当时尚未进入货币领域。中国古代货币选择青铜是社会文化、社会经济与矿产资源交互作用的结果,影响深远。白银在中国进入货币领域在唐代之后,是伴随着丝路贸易的发展而逐步形成的。这一观点请见拙文《丝路贸易与中国古代白银货币》和《中国古代银锭科学研究》“绪论”部分。

注释:

[1]周卫荣:《中国钱币》2016 年第1 期。

[2]河南省博物馆、扶沟县文物馆:《河南扶沟古城村出土的楚金银币》,《文物》,1980 年第10 期,61-66 页。

[3]朱活:《古币三谈—谈我国先秦货币的龟贝、珠玉、金银》,《中国钱币》,1983 年第2 期,10-15 页。

[4]郝本性:《关于周代使用钱币的探索》,《中国钱币》,1984 年第4 期,1-6 页。

[5]千家驹,郭彦岗合著:《中国货币史纲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 年,118-119 页;李如森著:《中国古代铸币》,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8 年,602-604 页;黄锡全著:《先秦货币通论》,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01 年,62-66 页;汤国彦主编,洪天福副主编:《中国历史银锭》,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 年,2-5 页。

[6]河南省博物馆、扶沟县文物馆:《河南扶沟古城村出土的楚金银币》一文图八、图九,《文物》,1980 年第10 期第61 页。

[7]张守中,郑名桢,刘来成:《河北省平山县战国时期中山国墓葬发掘简报》,《文物》,1979 年第1 期,5 页。

[8]周卫荣、杨君、黄维:《中国古代银锭科学研究》,北京,科学出版社,2016 年。

[9]以前笔者曾提出“连锡”系“铅锡”的观点(周卫荣:《中国古代用锌历史新探》,《自然科学史研究》第10 卷第3 期),近年来的研究,笔者倾向于认为“连锡”即铅。

[10](明)李时珍:《本草纲目》第八卷金石部“粉锡”,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 年11 月版第474 页。

[11]东汉、三国有贵族墓有银饼(有的与金饼同出),其功用类似金饼,或为金饼之替代物,并非就作货币流通。可参阅黄维《出土东汉银饼实物刍议》,《中国钱币》2018 年第2 期。

[12]按照周礼,贵族使用鼎和簋的种类、数量都有严格规定:天子用“九鼎八簋”,诸侯用“七鼎六簋”,大夫用“五鼎四簋”,士用“三鼎一簋”。

[13]当然,也铸青铜为兵,《左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14]马俊才:《新郑“郑韩故城”新出土东周钱范》,中国钱币学会编《中国钱币论文集》第四辑,78 页,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02 年;山西省考古所编《侯马铸铜遗址》,444、452 页,北京,文物出版社,1993 年。

[15]《魏书·食货志》载,长安骊山银矿“二石得银七两”,恒州白登山银矿“八石得银七两”。

[16]《中国大百科全书》矿业卷774 页,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4 年9 月版。

[17]江西德兴银山炼银遗址是目前发现的我国最早的银矿矿冶遗址,可追溯至隋唐,能明确的成规模的开采年代是唐宋,2013 年5 月被国务院核定公布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参见《德兴银山银矿遗址通过省文物考古专家考察论证》,中国选矿技术网,2015-12-12。

[18]安徽铜陵铜矿大规模开采冶炼至迟始于西周,发展于春秋战国,兴盛于汉唐,至北宋才逐渐衰落。参见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安徽铜陵市古代铜矿遗址调查》,《考古》1993 年第6 期。

[19]江西铜矿资源丰富,瑞昌铜岭铜矿自商代即开始开采,参见崔涛、刘薇:《江西瑞昌铜岭铜矿遗址新发现与初步研究》,《南方文物》,2017 年第4 期。

猜你喜欢
白金白银青铜
生僻字里识青铜
青铜雕像里的故事
临床实习医师教学改革及实践分析
青铜之光
阅文集团发布2020年 “白金大神”作家榜
我的挚友白金申中国篮球先驱者
解码白银黑平台“杀人技”
青铜古鼎
黑白印象Chanel陶瓷珠宝
俄国白银奇葩罗赞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