氍毹忆朱痕

2020-04-24 09:20林遥
北京文学 2020年4期
关键词:戏楼戏剧

林遥

一座戏楼,甚至是覆顶倾梁的老戏楼,往往是村镇中的一大景致。

大风扬起,大雪纷飞,我行走在京郊的这些静谧村落间,恍惚中,感觉悄隐在青砖残垣里的戏楼,显得更加苍迈更加老朽,也不知它们在重重岁月的压挤下撑持了多久?以后还能撑持多久?可它们确是岁岁年年地撑持着。

在广袤的中国大地上,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不管是山區还是平原,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几乎都能见到戏楼的身影。尤其是在乡村,几乎每个村、镇都有一个或大或小、或今或古、或繁或简的戏楼。

这些戏楼,似乎被今日的时光遗忘了,总是那么孤独地缄默着,缄默中却也张扬出了一种遗世独立的气势!

当历史从从容容地拂去了这些戏楼上的红墙翘顶,卸去了明柱彩绘,它们便幻化成了一方方横陈在地的无字老碑,心定神清地歇卧在了不起眼的地方。它们曾经红红火火地喧闹过,并极有力度地撞击过历史,可现今只能饱含着数不清的老故事,守候着身边的黄土地。

学问深时意气平。戏楼变成砖垛或土台之后,便添加了这般深沉的气度。

数年的时间,我步履蹒跚,看过了散落在京郊周边大小散落的数十座残存戏楼,默然想起自己写过的《风雪山神面》中的诗句:

“我静候在台下,等待散场。

只记取戏中箫声低咽,锣鼓冰凉。”

站在这些戏楼前,我才憬悟自己好久没有看戏了。

电视上看的不作数,因为体味不到现场的气氛。

我最后看戏的印象,停留在风雷京剧团演出的折子戏专场。坐在湖广会馆二楼的包厢,有茶水点心,环境美则美矣,却疏远了幼时在村中摩肩接踵挤在戏楼前看戏的心情。此后我再未进过戏院,屈指算来,已逾十载。

过去,京郊地区的经济相对落后,文化生活单调,唱戏看戏是大众最主要的娱乐方式,因而戏楼便成了乡村里唯一的文化活动中心,它在人们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我出生于农村,从小就喜欢看戏,曾见过很多戏楼。小时候,戏楼在我眼里一直是村子里最为宏伟高大的建筑。

记忆里,邻村中羊坊的戏楼,去的次数最多。每年村有庙会,就会有唱河北梆子的剧团来这里唱戏。我们这地方喜欢听梆子腔,这种唱腔既有浑厚深沉、悲壮高昂、慷慨激越的风格,又有缠绵悱恻、细腻柔和、轻快活泼的特点,是北方最具地域特色、受众范围颇广的一个古老剧种。

每到那几天,邻近几个村都像过年一样,割肉买菜,以招待前来听戏的亲戚朋友。村上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做生意的小摊儿,很是热闹。戏楼上慷慨激昂的梆子腔响遏行云,戏楼前的拥挤着观众,还有卖各种吃货玩具的小商贩。看戏的大多是中老年人。老人们大都戴着草帽,手里轻摇着蒲扇。尽管正在上演的剧目,他们都不知看了多少遍,情节和唱词都烂熟于心,但每次看戏都是饶有兴致,不到戏演完,一般很少有人半道离场。

20世纪80年代以前,戏楼绝对是村民心中的文化圣殿。但自从电视机普及以后,唱戏、看戏不再是村子里唯一的娱乐活动了。再后来,碟机、手机、互联网也开始普及,文化娱乐形式更加多元化。戏,很快衰落,戏班子也越来越少,戏楼便遭到了冷落,被闲置了起来,时间一长,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戏楼的数量越来越少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残存,寂寞地蹲守在乡村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亲爱的,你用我不懂的,

语言的面纱,

遮盖着你的容颜……”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这是2004年5月1日,为了纪念梅兰芳诞辰110年,在长安大戏院上演的新创京剧交响剧诗《梅兰芳》中的几段词。

前者是泰戈尔的诗,用孟加拉语念白,后者是《霸王别姬》的原词,这是节日焰火式的剧作,是庆典式的,是为了纪念,是为了一种仪式。

在世界文艺中,似乎戏剧的交融更加的容易和纯粹。

时间倒回至1937年2月1日,长安大戏院落成头一天的夜里,戏楼上突然有煞神大喝一声,顿时灯光大亮。女鬼从后台跑出,煞神、四灵宫出台追之,煞神手撒五色粮、五色线,用宝剑剁碎黑碗,拧得一只活公鸡的脖子出血。女鬼被追出戏院前门后,煞神在戏院各处涂抹鸡血,然后返回戏楼。这是旧时戏院惯例的破台仪式,意在祈福驱邪。这也是一种仪式,暗合了中国戏剧起源于祭祀。

远在上古时代,华夏大地就出现了以歌舞为职业的人——巫觋,其中女的称巫,男的叫觋。巫觋的工作在当时很受尊重,因为人们相信他们的舞蹈与酣歌能招徕鬼神,并能让神灵高兴。《诗经·陈风·宛丘》中有“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宛丘”,就是四方高中央低的地方,人在宛丘中,手持羽毛群舞,观众在四周斜坡居高临下观看表演。

亦歌亦舞的表演,往往是一件从上至下、全民性的狂欢,无论是庙堂上的君王,还是江湖上的小民。也许字字为节、四声抑扬的汉民族语言特别容易构成音乐韵味,古来的中国几乎无人不歌、无处不歌。

元代芝庵《唱论》,是一部论及早期戏剧演唱的重要文献。其中的“歌之所”,可以作为戏剧演出场所的一个参考。

凡歌之所:

“华屋兰堂、衣冠文会、小楼狭阁、月馆风亭、雨窗雪屋,柳外花前。”

中国的戏剧可以在任何地方撂地为场,比如野地、江边;柳外、花前;厅堂、宴集;亭阁、楼榭;里巷、勾栏,等等。这样一种“无处不歌舞”的传统绵延了千百年。只要有一块空无一物的场地,无论在旷野还是街市,在厅堂还是高台,艺人都可以有声有色地演出一部部活剧,扮演着上下数千年、纵横天地间的形形色色的故事。空无一物的场地或舞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同时为中国戏剧造就了时空灵活、场景写意、表演虚拟、道具象征等系列艺术特征。

随着戏剧的流播与兴盛,从城镇到乡村,从平原到山区,大凡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几乎都设有或大或小、或繁或简的表演场所——戏楼诞生了。这些数以万计的古戏楼见证过中国戏剧昔日的繁荣,也目睹过当年古人最活生生的民俗生态。一座座戏楼如同一座座博物馆,记录着中国戏剧数百年来的兴衰沉浮,是往日辉煌演剧活动的凝固华章,是当年风光占尽的场上人生的无言诉说,当然也是古代能工巧匠尽展聪明才智的精湛建構。

戏剧有四大要素:剧本、剧场、演员和观众。这四个要素影响着民族性戏剧的特征。在英文里,“戏剧”称“Theatre”,是“剧场”的同义语。称“Theatre”的戏剧史,实际上是“剧场艺术史”而非“戏剧文学史“,它包括剧场形制、舞台艺术及技术、演出装置及设备丰富的内容。戏剧发展史上,从流动性的广场献艺到固定的剧场演出,是戏剧的一大飞跃。它意味着戏剧由单纯娱乐性的技艺走向成熟、严肃、深刻、细腻的情节表演。在西方戏剧史上,固定剧场的出现,被视为戏剧发展史上的里程碑。

从最原始的“宛丘”,到庙宇乐楼、瓦肆勾栏、宅第府邸、会馆戏楼、酒楼茶楼、戏园,及近代改良剧场和众多的流动戏楼,不一而足,蔚为大观。

这些戏楼多是三面敞开,戏楼的台面空间简单,细部则装饰复杂,且不说戏楼前立柱上的对联,单是建筑屋脊、壁柱、梁枋、门窗、屏风,及其他细小构件上运用的雕刻、彩绘、装饰,都有无穷的魅力。

古今沧桑,昨是今非。昔日随处可见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北京地区现存古戏楼、戏台,除了少量的保存完好以外,绝大部分已残破、改建、坍塌,有的仅存台基、遗址、碑刻。连20世纪30年代齐如山、张次溪等学者曾经记述和载录过的著名戏楼亦多荡然无存。

历史更迭,不可逆转。不知人们是否意识到,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国大地上经历着的变革,是一场迅速而激烈的中西文化的交替融合运动。如今,几乎所有的戏楼都失去了原有的使用价值,不知不觉代之以混凝土的影剧院、俱乐部、咖啡屋、卡拉OK厅。维持了上千年的瓦肆勾栏、茶馆戏园正在消融,偶存的戏楼已成文物,或者只是因为屋宇未塌而被移作它用,改为课堂、车间、仓库或宿舍。

古老的戏楼陆续倒坍而不可复现。人们似乎不大理会这些司空见惯的旧式建筑有什么价值,以至于使后来者难觅踪迹。

村落中残存的戏楼与城市中的戏楼仍有很大不同,村里的戏楼因寺庙而设,—台多用。

凡有戏楼的乡村,戏楼均是庙宇建置的一部分。旧时的乡村寺庙,不但是宗教活动场所,亦是社会交际场所。村民们世世代代厮守在自家的一方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在日常生活枯燥贫乏的自然村落里,只有庙宇乡祠是唯一的交际场所,其周围,又兼具集市场所和文化娱乐场所的功能。

乡村的一切宗教活动、社会活动、经济活动、文化活动都围绕着庙宇和集市展开,其间的戏楼便带有庙市文化的特征。乡村庙市随节令农时而有起有落。开庙、开市虽有定时,并非是日常性的。一年之中,神诞之日不过一次,年节的宗教活动也不过几次。以“市”而言,集市易物不违农时,农忙时少,农闲时多,平均每月不过两次左右。因为乡村的财力有限,平常的集市以简单的经济活动为主,文化娱乐活动则在其次。因此,年节之际的庙会虽热闹非凡,平时的庙宇却冷冷清清。这样一来,戏楼的利用率并不高,于是既用于宗教祭祀,又用于自娱性的社火,也用于职业艺人的演剧,有时甚至用来集会。

乡村庙宇及戏楼的设置,受到自然地理环境、商业交通、政治军事、文化习俗等诸多因素的影响。

北京的东南部一马平川,面临京津平原。西部和北部倚太行山余脉,俗称西山、燕山。西北部山区既是阻隔晋北、内蒙古、东北地区的自然屏障,又有通往以上各地区的关口、通途。这样背山面原、通达四方的地理位置,加上北京城特有的历史文化环境,北京市以此提出了“一城三带”为重点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观念。所谓“三带”,说起来其实就是指环绕京城的郊区,其散落在乡村的庙宇、戏楼活动,既有大同,亦有小异。

京东称通州,古来是我国东南地区通往京城的交通重镇,属于大运河文化带。元代开凿通惠河,连接大运河,通州便成为南北漕运的重要码头。除了水路运输经由此地直达京师外,清代因通惠河堵塞,水源不定,又以通州作为陆路转运的枢纽。经由大运河舟运而至的南方漕粮由此登岸,装车入京。出入京师的各路官吏、商贾、士旅亦在这里纵马入京或扬帆南行。其地理位置扼京津之咽喉,控冀东各县,清代有“一京二津三通州”之誉——在冀东地区,通州作为商埠,繁华程度仅次于北京、天津。因此,通州有的庙宇、庙会便带有商路色彩。例如在通州城内外,清康熙、乾隆时期先后建有两座万寿宫。城内的万寿宫建于康熙中叶,由江西九府城内十三个粮帮集资兴建,设有戏楼。每年农历二月初和八月下旬,粮船人员在此演戏、祭祀。城外万寿宫建于乾隆初年,由江西在通州经营书业、瓷业的商户集资而成,亦有戏楼,春秋两季举行庙会,同时演戏。只可惜这两座万寿宫今已不存。

京西门头沟,地处西山山区,又是通往河北怀来、张家口和晋北的主要通道,属于西山永定河文化带。此地的民俗文化传统与燕北、晋北相接,金、元、明寺庙尚有存留。又因盛产煤炭,自元明起,大小煤窑日益昌盛,直接供应京都。除了若干寺庙可远溯金元外,清代由诸多商号集资修建的三家店三官庙戏楼尚存碑记;又有祭祀窑神的门头沟城子圈门戏楼,可见煤行、商号的行业性特点。

京北密云、怀柔、延庆,山峦重叠,坡多地少,有长城绵亘期间,属于长城文化带。这些地区较为贫瘠,却是北京城的“北门锁钥”。一方面,通往关外的商路顽强地越岭而过,流通着经济血脉;另一方面,明清之际,因关内外民族矛盾造成战争动乱,关口要道不断修建长城,加强军事防御,又造成某种封闭。当地乡村的经济文化不很发达。因长城周围屯兵不断,随军设置的庙宇便成为军民合一的重要的社会活动场所。明代密云的古北口关帝庙戏楼即与屯兵有关,怀柔在明代嘉靖、万历年间亦建有黄花城戏楼和二道关戏楼。此外,这些地区多关帝庙戏楼,也含有崇武的因素。

尽管各地区的乡村庙宇及戏楼略带地方特色的“小异”,在总体形式上却是“大同”。凡有戏楼之寺庙,皆为民俗庙会集中之处。

清代京郊乡村普遍设立、而且为数更多的,是与村民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乡祠小庙,如龙王庙、娘娘庙(碧霞元君)、关帝庙、菩萨庙、瘟神庙之类,戏楼设置在庙门外或神殿前的开阔地带,有时甚至数庙共一台。县城内则多为城隍庙、关帝庙、火神庙,大抵在交通方便之处设戏楼或数庙共一戏楼,规模稍宏。如清代密云城有四大戏楼:城隍庙戏楼、老爷庙(祀关老爷,即关羽)戏楼、火神庙戏楼、商会会馆(原三圣神祠)戏楼。通州城的城隍庙戏楼和怀柔城东门外的东关三庙戏楼(天齐庙、龙王庙、火神庙)也都在当地颇有名气。

以上庙宇,龙王庙与祈雨有关;娘娘、菩萨庙与求子有关;瘟神庙与驱病除灾有关;关帝庙与忠义道德有关;城隍、土地是一城一方之主;火神关系到城内商铺、房屋的火灾……将与自身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神灵立庙奉祀,反映着村乡之民的质朴的生活愿望。每逢神诞之日或有求于神灵之时,他们便奉献供品,许愿演戏。一旦愿望实现,又要再献供品,演戏酬神。年节之际,辞旧迎新,更要集拢在寺庙周围尽情狂欢,与神同庆。

年复一年的、处于封闭和半封闭状态的宗教乐舞和自娱活动,虽有雏形的、初级的戏剧从中产生,却往往要靠外来的戏班增添新的艺术营养。被村民们吸收的某些营养融入社火百戏后,又因乡村较为闭塞而凝滞、稳定,从而体现为统杂戏式的、多种层次的文化积淀。

这些乡村庙宇戏楼的后台,那样的窄小、阴暗甚至潮湿,条件很差。江湖戏班到此演出,有时要在台上留宿,以看守行头。苦闷无聊之时,艺人往往在后台墙面上留下题迹,发泄不满。杂乱无章的后台题迹可以说是乡村戏俗的反映,其中除了戏班、年月、戏出等题署外,还包括游戏文字、骂人的脏话、淫秽的图画。其中多有贫困流浪的心理写照。

延庆中羊坊村泰山庙戏楼的后台有光绪十九年(1893)的题墨:“夹在中羊坊,教(叫)人好悲伤。正(整)日小米范(饭),吃的茄子汤。任××在(再)不来了。”延庆大泥河村龙王庙戏楼的后台有光绪年间的题墨:“来在大泥河,腿(退)戏休愿(怨)我。驼(驮)箱驼(驮)不动,乏价礼(理)不合。”密云古北口瘟神庙戏楼后台有清末戏班题迹:“天上下雨想(响)丁当,忽然想起我家乡。眼望夫妻不见面,哭的两眼知(直)汪汪。”

走在这些京郊乡村的老街上,偶然间,就会发现一些尚未闪失了老面孔的戏楼,它们很老朽了,尽管缺梁短柱,破顶歪墙,却因为广结善缘,因为酬神与娱民的双重功能,便无伤大雅地撑持下来了。爱人者,人恒爱之,戏楼也同一些寺庙一样,自豪地端立至今,并向人们昭示着“兴亡千秋事,梨园万古新”的深层含义!

当你慢慢走过去,慢慢地蹬上凸凸凹凹的台阶,慢慢踱入台口,你就会看到被尘土和蛛丝遮掩了的壁画,那上面的那些隐隐绰绰的古人都在默默地审视着你,你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呼吸,听到了他们的叹息!

在满是尘土的台面上慢慢挪步,慢慢思考,你会窥见一些帝王将相和才子佳人,你会窥见亮亮的珠花儿、颤嘟嘟的绒球儿、绚丽的靠旗和拂扬的飘带,还有长长短短的兵器。风来了,你伴着极有劲力的风声,也就听到了隐隱约约的行腔弄调声,那声音也越来越高亢!渐渐地,你又听出了戏文中可歌可泣的内容,听见古人们在哭在笑在吼喊。随后,他们又都趁着夜色,低吟着正气之歌,缓缓地隐没了。

过去的数百年间,在横风斜雨的环境中,看惯了风云变幻的村民,听久了马蹄嘶鸣的村民,或许,只能从戏楼那里乞讨一些短暂的安宁,从戏中人物身上感受一些浓浓的温情,他们也会随着剧情哭着笑着。戏楼能为他们描摹出斑斑斓斓的五彩光环,能够柔抚他们惶惶然然的心境。也许,只有当他们聚在戏楼前看戏时,才会感到一份惬意,如同品味老酒和酽茶一般,恣恣意意地投入到一本本唱念做打的戏中,与台上的人物同悲同喜。当他们的心灵同他们极为敬畏、极为仰慕的古人贴在了一起,他们也便有了底气,也便有了生活的勇气!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村里唱大戏。

接闺女,请女婿,小小子也要去。

落日余晖下,我耳边仿佛响起了幼年这首耳熟能详的歌谣。“礼失而求之于野”,残存于荒野之间的戏楼,依稀向我阐释了一组关于古老民族的文化基因密码。

注:氍毹:[ qú shū ]  毛织地毯,古代演戏,地上铺地毯,是以用“氍毹”代指舞台。

责任编辑 张颐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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