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航
我听见海洋内部的颤抖,
这相当于,
我窃取了他的秘密
——海里岸上,呼吸的余音,
是浪花的此起彼伏。
而深处,
你吞咽落日,将黄昏消灭。
每一天,都是这样,
每个时刻,
我们都得打败体内的异物。
地平线表面的平静,
是危险的伪装。
有战争,就会有伤害。
我是岸上的礁石,
面对碰撞,
内心越来越坚硬。
信 笺
它穿过温带,最终跌入南海
它成了一个谜
其实,对于现代的人来说
寄信是种慢速度
我常常不得不习惯这种慢,在慢中
撕开自己,晾晒于月光下
它跌入南海,但在某个角落
慢慢地淹没我的秋天:
撕开署名,除去地址
将里头的内容变为空白
咽喉炎
喉咙沙哑,饮水,滋润嗓子
声道成了破损的桥
欲渡河的音频,随水进入了消化区
這几年,我常常因某些事感冒
常常欲言又止。话语已经落在桥端
但最终还是跌入体内
今晚,夜月无眠
灯火拍打河岸,秋风切割草木
我在桥上行走,撞见那些柔软的事物
伤口,消毒水,绷带……
一触碰,仿佛朵贝尔氏液进攻城池
月光落在城池当中
慢慢地,我的身体发烫
脱缰的野马,奔腾于夜空的星点
夜晚这么多孤独
这么多令喉咙发痛的事物
暴露于月光下
我是乡音的酒窖,酝酿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