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日出的人

龙芊霓

阿科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窗外。天空灰蒙，小岛还在沉睡，远处海面上的渔船灯光若隐若现，今日无雨。阿科随即洗漱出门，开着游览车从半山腰出发，驶上环岛路，途经几处民宿候车点，他要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带着游客抵达小岛东边的观日点。

载着游客的小车沿着海岸线奔驰，海风吹拂着人的面颊，神清气爽。一路上阿科都在热情地向旅客介绍着岛上风光和趣闻。“小时候因为我父亲工作的缘故，一家人搬到珠海市区生活，祖宅一直保留在岛上。” 阿科始终记得自己的根与这座小岛相连。童年时期的每个夏天，阿科都会回到桂山岛，跟着长辈钓鱼、去海豚湾戏水、在沙滩上挖桂山蚬……

2016年，阿科辞掉珠海市区的工作，搬回桂山島。“比起在市区的生活，桂山岛让我感到更踏实自在。”问阿科今年多少岁时，他神秘一笑，“秘密。”回岛后，阿科重将祖宅修整为一家私人民宿，仅对亲朋好友开放。“现在仅亲朋友好友来访都每日爆满。”

闲聊间，不知不觉已抵达观日点，不远处辉煌的灯火让睡眼惺忪的游客恍惚。“这些是等着边检进港的货轮。”阿科指着海面上的灯光说道。桂山岛岛群地处港、澳、深、珠之间的近海海域，多条国际航线贯穿其中，珠江口国际锚地也设在这片海域。阿科家中近一半的亲属分散在香港、澳门生活。在桂山岛上，像阿科这样的家族还有很多。“每年新历4月5日是岛上最热闹的日子，这天所有的亲人都会回来团聚，大家一起祭祖、聊天喝茶，聊聊各自的近况，这是我们岛上的习俗。”

阿科坐在路边的石墩上陪着客人一起等候，海面视野开拓，遗憾的是今天云层太厚，许久都未能见到日出的真容。即便如此，海岛清晨的风景也与大陆全然不同。天空与大海相连，朝霞变幻莫测，瞬息万变，足以让守候的人难忘。“10月左右是桂山岛日出的最好时机，大概有一个星期时间，都可以看到日出从香港和外伶仃岛之间的海平面升起，是一颗非常完整的蛋黄。”阿科说自己早已“看腻了”10月一成不变的圆日，他更偏爱8到9月时的朝霞。“朝霞变化多，每天不同，更有趣味。”阿科的朋友圈里有很多朝霞的照片。同一地点，同一片大海，天空变化出金色、橙色、紫色、粉色等绚丽色彩，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