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文化信息工业

摘 要：文化产业最早出现在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合著的《启蒙辩证法》一书中。在信息时代，文化信息工业似乎较以往更具有研究意义与实践价值。本文从几个重要的相关概念切入，先是探讨了大众文化和大众社会的议题;其次，列举了文化工业理论主要的代表人物及其理论发展;再是讨论媒介的近用与国家发展;最后就中国的文化信息工业做出了自己的总结和展望，目的在于对我国当前的文化工业的理论发展做一个极为简要的概念梳理。

关键词：文化工业;信息产业;国家发展

一、文化、信息与话语

在传播学领域，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诸如文化、信息或者话语之类的词语，这三个概念彼此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相关性，它们都可以被用来表达某个传播活动的内容。但就学科而言，文化、信息与话语是有着天然的差别的——“文化”（culture）是文化研究学派的观点，“信息”（information）出自系统论的观点，而“话语”（discourse）则是语言学的概念。文化常常与大众文化、流行文化、大众社会等概念相伴随出现;信息与符号相关，因此信息的传递通常包含某种特定的意义;话语则与权力、地位、话语权等密不可分。

后现代主义学者福柯认为，“话语即权力，”这里的权力从来不是单向的，甚至不是一个能够被拥有的“事物”，而是一种关系。知识、真理是权力的形式，权力离开了知识、真理就无法成为权力。福柯的观点对于我们分析“话语”这个概念意义深刻。我们常说的话语权其实是一种传播意识形态的工具。正如媒体的话语权使其具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和价值，隐藏在话语背后的价值观意义才是真正值得我们深思与发掘的。

二、大众文化与大众社会

“大众文化”（mass culture）指的是大众的、流行的、普及性的文化。需要注意的是，不同学者对大众文化所持的态度多是褒贬不一的。法兰克福学派作为批判学派著名的开端，其第一代代表人物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对于大众文化持典型的悲观态度，认为大众文化与古典精英文化相去甚远，甚至已经沦为商品和控制大众的社会水泥。

大众文化代表的大众社会是和传统的精英社会相对的。不同于精英社会所推崇的少数精英群体的创造力一说，在大众社会里面普罗大众才是历史的书写者。如今伴随媒介技术的进步和生产力的迅猛发展，普罗大众早已进入了“人人拥有麦克风”的时代，平民化的个人得以利用自己手中媒体，分享此刻正在经历的的所见所闻，普通民众也可以参与到对各类社会事物的决策和监督中来，真正地实现了技术赋权，人们也真正进入到了大众社会当中。

三、文化工业理论及其发展

“文化工业”（culture industry）的概念最初由法兰克福学派的霍克海默、阿多诺共同提出，认为文化产品是按照其交换价值而被生产的商品，它同其他的商品并无本质上的差别，都体现了上层统治者对消费者的一个操纵作用。1通过向民众批量生产大量的、简单的、通俗易懂的文化产品，令民众逐步丧失了基本的批判精神，从而来维护统治阶级的思想统治。文化工业理论揭露和批判了文化产品为了获取利润而批量生产商业价值，并非注重其应有的文化属性。该学派另一位代表人物瓦尔特·本雅明却秉承一定乐观态度，指出机械复制艺术可以反过来打破艺术的权威性，促进流行文化的普及，使得艺术朝向民主文化的进程发展，意义在消费的过程中得以质疑和生产。

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强调的是“单数的”文化工业，而“复数的”文化工业认为，大众文化不仅是工业产品，而且也是政治的组成部分。法国传播学者阿芒·马特拉就颠覆性地探讨了文化的工业化过程以及国际化过程。他强调，真正的信息传播应该是接收者与传播者之间的互动的对话过程，而当前的文化工业过程则体现了信息交流的不平等，文化与信息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引发了新一轮的文化认同危机。大型的跨国传媒集团充当了传递蕴含着意识形态的文化工业的主要载体。

赫伯特·席勒作为文化帝国主义学派著名的代表人物，认为全球性的媒介带来的是发展中国家对发达国家的依赖关系的加剧而非经济的发展，发达国家通过跨国公司向发展中国家输出本国文化产品，实现对他国人民的思想控制。这类文化产品通常暗含了一定的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事实上是一种“文化入侵”，使得发展中国家人民在潜移默化中开始摒弃本民族传统文化。文化帝国主义行为的直接后果是造成了文化的同质性泛滥，抑制了文化的多样性，于世界文化的繁荣共存无利。

我们可以在美国的好莱坞电影中寻找文化帝国主义的影子。在我国改革开放以后，大量的美国电影涌入中国市场，对中国的电影产业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冲击。此外，美国电影常常渲染自我观念及个人英雄主义的价值观，崇尚通过个人能力拯救世界，这与中国传统的集体主义价值观相背离。另有一些好莱坞影片，大肆宣扬资本主义及消费主义价值观，使国人陷入了拜金主义的浪潮，攀比虚荣取代勤俭节约。早些年票房大热的《功夫熊猫》系列，更是利用中国元素赚取国人目光，实则是赤裸裸地推行文化帝国主义，对我国进行变相的文化入侵行為。

四、媒介的近用与国家发展

媒介的近用权（the right of access to the media）是近年来学界持续讨论的一个热门概念，是指受众利用现有的媒介自由表达思想和发布信息的权利。2媒介近用的前提是大众媒介的推广和普及，文化信息工业的发展也和媒介的近用权紧密相关。

然而，由于不同的国家、地区、行业人们的经济基础不同，对媒介使用的观点和态度不同，所拥有的信息传播技术、设备也大不相同，因此，出现“数字鸿沟”在所难免。数字鸿沟另一方面体现出国际国内社会的不平等在信息化时代的延续和发展。人们要想克服数字鸿沟的差距，就不得不首先改变自己的态度，提高上网获取信息和知识生产的能力，加强同其他国家、人群之间的联系和沟通交流，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缩人们之间的文化信息差距。

“发展传播学”（development communication）的理论认为，大众传播媒介会给发展中国家带来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目前，关于该课题的研究始终围绕着三种模式——现代化模式、依赖模式和交互模式。现代化模式认为，发展中国家，应加强同发达国家的联系，以便获得新思想和信息，促进本国的现代化进程。依赖模式基于阿明的“依附理论”产生，指出当前的世界格局呈现不平衡的“中心-边缘”格局，发展中国家要谋得真正发展，必须实现自我独立。交互模式将资本主义国家看成一个历史体系，既包括经济体系，也包括国家体系和文化体系。发展中国家应当努力致力于发展本国的民族文化，增强民族凝聚力和文化认同感。

五、中国的文化信息工业

2016年2月19日，习主席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增强国际话语权，集中讲好中国故事，同时优化战略布局，着力打造具有较强国际影响力的外宣旗舰媒体。”根据李普曼在《公众舆论》提出的“拟态环境”（pseudo-environment）概念，大众媒介所创造出来的信息环境能够通过影响人的态度和行为从而对客观现实加以影响。良好的国际形象不仅有助于一国各项外交活动的顺利进行，避免被其他国家蓄意抹黑栽赃，同时也是加强国家软实力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离不开经济发展、技术进步，但更离不开文化软实力的发展，它是增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必要保证。

现如今，我国实行“一带一路”的伟大战略，就是增强文化软实力的一个重要手段。“一带一路”对于文化繁荣、经济贸易协调发展意义深远，它使得中国几千年来所传承的优秀传统文化能够积极地迈出国门，走向世界，同其他各国的文化进一步地沟通交融和创新发展，从而促进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以及增强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六、结语

文化信息工业既是一个重要的传播学概念，也是当今事关国家发展的重要理论坐标。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而文化产业却仍然处在起步阶段，面临着西方国家文化与意识形态入侵的威胁，提高本国的文化竞争力，还须立足于我国当前的真实国情，增强自身的文化认同和文化自信，努力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创意文化产业。唯有如此，中国文化才能真正地走向世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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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西奥多·W·阿多诺，赵勇.文化工业述要[J].贵州社会科学，2011（06）：42-46.

[2]刘劼.消解與重构：新媒体对媒介近用权的影响[J].新闻世界，2017（03）：49-51.

作者简介：

胡倩，女，河北邯郸人，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 研究生。研究方向：理论传播与传播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