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思为
摘 要:本文试图以生命哲学观发展为线索,探索中医发展历程。按照《尚书大传》,三皇为燧人、伏羲和神农。神农为医药始祖。至西周有“医师”和“方士”两种医生设置。“医师”是王室设立的官职,下设食医、疾医、疡医和兽医;“方士”始于姜子牙传太公孙神农手眼方术。此后,“医师”不断丰富医学理论,以天道驾驭医道;“方士”技艺(方术)成为中医实用技术主流,以医道附和天道。南北朝时期,皇帝出征有御医随行,方士已被邀请传授御医技艺,医师与方士技艺融合。此后,中医学不再有宫廷医学和民间医学的分别。唐宋元明清时期,医药学家辈出,而天人合一成为医学各家的共同理念。
关键词:方士;方术;中医文化;中医史
一、引言
每一个重大科学突破都从惊人的猜想开始[1]。中医学的每一次发展都是生命哲学的观念突破,而后获得进步。相对于天朝大国,最初把来自方国之士称为方士,把方士的技术称为方术。本文从医学方术入手综述方士对中医学的推动。本文谈及的方术,特指医学方术。
二、上古医学的奠基
燧人氏掌握了钻木取火的技术,从而使大量原本不能食用的植物、动物和矿物资源,成为可以食用的东西。伏羲氏开始用抽象的阴阳符号标准对整个世界的理解,从而有了对“道”的追求。神农氏以亲尝百草的实践,开启了中国人的“医道”。
这时,中国人的祖先已经开始了对生命的全新理解:自然界有足够的力量来帮助人战胜疾病;人与自然之间存在超越有形之外的统一。中医的生命哲学开始建立。
三、有文献证据的医学开端
(一)周代官方医学及医学制度
现存《黄帝内经》在文字表达方式上看,其中的《素问》应该是战国时期从师传口授转变成文字;其中《灵枢》应该是从春秋早期转变成文字。周代王室以黄帝后裔自居。在推崇文献保护、注重礼乐制度的周代,以王室祖先之名成书的《黄帝内经》自然是上古所传和官方整理的。在《汉书·艺文志》中记载为神仙类书籍。这说明在秦汉文化中,神仙和医学同根同源。
最早无争议的朝廷医官设置见于《周礼·天官》的医师设置:“聚天下毒药以供医事”。医师下设食医、疾医、疡医和兽医四个职业。周代注重礼乐制度建设,具有完善的文献管理制度。所以这些医生类似于后来的太医或者御医。
这是以天道驭医道的医学传承。“天地之大纪,人神之通应也”(《素问·至真要大论》)。周代官方医学相信,天地变化如同生命存在一样,具有生、长、壮、老、已的不同阶段;具有自我平衡能力;具有自我修复能力。医生可以从天道运行中得到启示,来进行健康管理。
(二)周代的军医学和军医制度
周代军医学是姜子牙传太公孙姜奭医学技术,做武王统帅部方士,后被康王封城赐姓,又名聂奭。聂奭即历史上留下姓名的最早军医,后世把这套原始技艺称为神农手眼[2]。医学内容主要是《神农五脏论》和《神农食品》。最早无争议中国军医设置出现在史料《六韬·龙韬·王翼》对方士的记载:“主百药,以治金疮,以痊万病。”这是大约3100年前武王伐纣时期。
这是以医道附和天道的医学传承。这是用观察自身的变化,推知远方的变化,改变了殷商之前对神的盲目崇拜,转向对人类能力的自信。例如,“以近知远,以一知万,以微知明,此之谓也”(《荀子·非相》);“有道之士,贵以近知远,以今知古,以所见知所不见”(《吕氏春秋·察今》)。
四、長桑君与扁鹊传说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记载了长桑君与扁鹊的故事。这个传说故事的民间传说版本可见《李醯杀扁鹊故事》[3]:“我有一法,是太公望所传神农手眼,齐丁公后世孙长桑君所授。”扁鹊留下最重要的医书《难经》。
《难经》与《黄帝内经》区别很大。《黄帝内经》是众多独立成篇的医学文献的汇集。《难经》则是通篇一体的,全篇直击医学问题,显示了医学独立于古代哲学之外成为一个专门学科。扁鹊所传医学不是根源于天道,而是根源于人体,故类属于太公孙聂奭所传神农手眼方术。
五、仓公蒙难反映的方士地位
《史记》中记载了两位医生扁鹊和仓公,都是方士,都受到御医陷害。仓公,名淳于意。有传说仓公学习的是扁鹊医术[4]。与仓公发生矛盾的医生,主要是齐王的御医。也就是方士和官方医生之间的矛盾,导致了仓公蒙难。汉文帝召见仓公,不是因为仓公医术高明,而是因为仓公有一位孝顺的女儿缇萦。因此,汉文帝并没有留下仓公做御医,而是赦免了仓公的罪。这个故事已经成为中国古代二十四孝之一。
仓公的故事显示,在西汉时期方士的社会地位很低,医术很高,被社会主流所鄙视。方术追求实际应用的技艺,追逐于人体的实际变化,按照当时的观念属于形而下的东西。“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周易·系辞上》)。仓公之后,方士的社会地位长期没有改变。例如,张仲景时期、华佗时期和葛洪时期,方士的地位都很卑微。
张仲景在《伤寒论》自序开篇说:“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望齐侯之色,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此处,张仲景直接把自己的医学技术表述成方术。东汉末年的华佗对自己的方士身份很自卑,其事迹见于《后汉书·方术列传下》《三国志·方技传》。晋代葛洪则以道人身份自居,其医术实为方术[5]。
六、“山中宰相”显示的方术影响
《梁书·陶弘景传》记述了陶弘景与梁武帝之间的关系:“书问不绝,冠盖相望。”陶弘景作为史上著名的方士,整理了大量的医学文献,同时也总结了大量养生方术,如《本草经注》《名医别录》《集金丹黄白方》《二牛图》《华阳陶隐居集》等。陶弘景之后,方士地位经常超越御医,构成了御医学习方术的驱动力。这种地位的改变,造成了后来帝王召见或任用道士的局面。隋唐时期的方士孙思邈,先后被隋文帝和唐太宗召见。宋代汇编《局方》时,也有道士马志等参加。明代龚居中、张景岳等,都因方术影响了当时的医学。
陶弘景之后,方术和官方医学不再对立,而是转向了融合。天人并重,天人合一,成为中医界的共同理念。在这一理念下,天地被赋予了生命,人体被看成是自然。
七、皇家方术普及天下
明太祖朱元璋第五子朱橚组织编著《救荒本草》《保生余录》《袖珍方》和《普济方》等。在这些著作中,方术被大量吸收。朱橚之后明代帝王中多有重视方术者。为普济天下,大明皇子直接研究方术,公开印刷推广。清代乾隆御医吴谦主持编修《医宗金鉴》,首推张仲景方术《金匮要略》,并将《黄帝内经》中的运气学说编篡成歌诀,独立成篇。更显示了方术与御医技术融为一体的情况。
八、结语
中医生命哲学的发展,贯穿了数千年的中华文化发展历程,因此对整个社会学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目前人们的普遍观点是:《周易》影响了中医发展[6]、理学影响了中医发展[7]、法家思想影响了中医发展[8]等。而实际上,中医学对相关领域的影响更为深刻,并形成了中国人特有的天人合一的生命哲学观。
参考文献:
[1]鞠强.大胆猜想,小心求证[J].科技导报,2016(16).
[2]聂文涛.中医非遗技术神农手眼的运动和营养[J].饮食保健,2019(18).
[3]史迁夷.李醯杀扁鹊故事[J].小说月刊,2018(8).
[4]卫机.仓公蒙难[J].青年文学家,2019(8).
[5]郭起华,欧阳建军.葛洪的养生学理论与方术述评[J].湖南中医药大学学报,1993(4).
[6]许伟明,胡镜清,江丽杰.《周易》哲学观对中医辨证论治原则和方法影响刍议[J].环球中医药,2017(1).
[7]焦健洋,孙竹青,刘更生.程颐理气思想对中医学理论的影响——以《圣济经》、朱丹溪、黄元御为例[J].医学与哲学,2019(10).
[8]龚雪敏,朱祝生,黄高.法家论治思想对《黄帝内经》防治理论的渗透和影响[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