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的白衣天使【上】

彭立昭

疫情就是命令，病房就是战场。白衣天使变成了白衣战士，义无反顾冲上疫情防控第一线，他们夜以继日、连续奋战，展现了救死扶伤、医者仁心的崇高精神。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攻坚战、接力战，更是意志战、信念战。

大爱无疆，仁心珍贵！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此时此刻，让我们一起重温银幕上那些甘做蜡炬献大爱的“白衣天使”———于蓝饰演的战火中的“医疗队长”庄毅、师伟饰演的林海雪原中的卫生员“小白鸽”、祝希娟饰演的“无影灯下”的女医生、刘晓庆饰演的烛照医者灵魂深处的女军医欧阳兰、潘虹饰演的“急流中”的最美医生陆文婷、宋晓英饰演的大爱如天的林巧稚大夫、何琳饰演的珠穆朗玛峰上的后勤保障女军医……

致敬白衣战士！借此机会《北广人物》向奋战在抗疫一线的所有工作者鞠躬，不论您是医务工作者、解放军战士、警察、参与医院建设的建筑工人、志愿者，还是参与抗疫工作的其他人，你们都是战士。谢谢你们！

她，是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培养出来的红色战士；她，是活跃在一线的鲁迅艺术学院话剧团演员；她，是电影《烈火中永生》中的“江姐”、新中国“二十二大电影明星”；她，是童心未泯的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第一任厂长；她，荣膺数个国家及世界级奖项，是莫斯科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以及中国电影金鸡奖“终身成就奖”的获得者。著名表演艺术家于蓝的华彩人生，让人感叹，也令人由衷地敬佩。

去年，这位耄耋老者已99岁了，却还在和秦怡、田华等老艺术家一起，出演了电影《一切如你》，依然光芒四射、熠熠生辉。而银幕上于蓝塑造的第一个人物形象竟然是一位战火中成长的“白衣天使”———1949年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电影《白衣战士》（由冯白鲁执导，王震之编剧）中的解放军某野战医疗队队长庄毅。

人物原型被称为“中国的南丁格尔”

《白衣战士》可以说是新中国第一部医疗题材的影片。该片主要讲述了在炮火纷飞的解放战争战场上，我军战地救护队员英勇无畏救护伤员的光辉事迹。尽管是一部黑白片，它却以一种近乎纪录片式的写实风格，使影片产生了一种真实感和凝重感。

該片的人物原型就是上世纪50年代登上《人民画报》，被称为“中国的南丁格尔”的李兰丁。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李兰丁救助了众多战场上负伤战士，甚至在一次四天四夜的连续战斗中，救助了四千四百多名伤员，挽救了无数伤员的生命。李兰丁还自己试验，甚至亲身试药，发明了用荸荠、大蒜头治疗外伤，用桑叶退烧，用土石膏、树枝固定骨折的办法，减轻伤员的病痛……

于蓝饰演外表清秀、性格刚毅的医疗队长，给人一种大气稳重、善良干练的感觉。她讲话慢声细语，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脑子里装着的全是伤员的情况……战士杨明清在战斗中负伤失去一条胳膊，不能上战场杀敌的他心态极差，护理他的小护士很是害怕，庄毅不得不安慰他，给他疏导情绪，“上战场杀敌没恢复好怎么战斗”。伤员脾气暴躁，庄毅依旧耐心地疏导，细心地护理。被敌军的飞机轰炸，躲避中庄毅也受了伤，但她依旧把救治伤员放在第一位，不顾自己的伤情，第一时间为伤员做手术，伤员得救了可庄毅却累倒了……

于蓝获颁“救死扶伤”奖旗

于蓝曾回忆：“演《白衣战士》时，我和我爱人田方在东北电影厂当指导员。那个时候（东北电影厂）还不能拍故事片。我们一共办了四期学员班，我是第一期和第四期的指导员，同时还是战地宣传员。那个时候，我养成了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习惯，领导说这回应该去演戏了，你就演一个戏吧，我就去演了《白衣战士》中的主角医疗队长庄毅，从这时起就开始演电影了。”

为了塑造好医疗队长庄毅这个形象，于蓝曾随摄制组到山东野战医院，也在长春寻找部队医院去体验生活。她端脓盘，换纱布，参加手术实习，细心地观察医务人员对伤员病愈的那种喜悦，逐步理解了她们的思想感情，了解伤员和医务工作者的亲密关系。于蓝没有想到的是，大部分伤员竟是从国民党部队中解放过来的战士，他们认为为解放军打仗，负了伤，解放军就应该好好照顾他们，要吃、要喝，要赶快治好，稍不周到就要打人、骂人，这使于蓝难以接受。而医务人员很多也是新参加革命的战士，受了这些委屈，却依然全心全意地去救死扶伤，这又深深感动着于蓝，使她体会到了战争的复杂性。有着这么多丰富的原始和深入生活的体验，于蓝自然是充满自信，可面对陌生的电影机器，原本自信的于蓝却面临着许多意想不到的新难题。比如，外在形象的朴实、亲切，在电影镜头里她却并不上相。

“电影跟舞台不一样。当时，导演和演员都是新手，拍摄的时候，摄影师的声音经常会在她耳边响起。‘你的脖子太细了‘你的眼睛太大了‘你的牙太长了……搞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演了，感觉从头到尾的表演都很紧张。因为话剧比较夸张，但电影就不能这样了，要从内在走向外在。那时候都是同期录音的，只要外面还有一点声，立刻就要喊‘停，所以有时刚刚酝酿好情绪，可一声‘停又只好重来……”她说。

于蓝靠着扎实的生活底蕴，还有镜头前无所顾虑、自然真实的本色表演特色，最终胜任了“白衣战士”这一角色，也由此迈出了电影表演艺术的第一步。

片尾，医疗队长有一段慷慨陈词的激情发言，那段话正是她把自己内心饱满的激情，毫无保留地全部融入到了影片的角色塑造中去了，成了一个激情的爆发点。“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你们在前方作战，我们医务工作者坚决跟在你们后面，为你们服务，让我们在伟大的胜利基础上前进！”这段台词，于蓝至今记忆犹新。

《白衣战士》公映后，于蓝获得了全国妇联颁发的“救死扶伤”奖旗，至今让她感动。

“无影灯下”的女医生祝希娟医者，是乃仁术也

著名表演艺术家祝希娟是一个当年电影观眾非常熟悉的名字。1960年，她因主演《红色娘子军》中的吴琼花而一炮打响。“出死入生破旧笼，海南岛上皆东风，浇来都是英雄血，一朵琼花分外红”，黑白相片里，手捧着郭沫若手书的奖状，“吴琼花”笑得很甜。祝希娟入选国家文化部评出的新中国“二十二大电影明星”，那一年，她才24岁。这些荣誉并没有让她固步自封，45岁时，她偕丈夫带着儿子，加入到了“闯荡深圳”的大军中，成为特区电视艺术的拓荒者，收获了艺术生命又一个“春天”。2018年11月，光影盛宴，星耀岭南。“中国文联终身成就电影艺术家”表彰给了祝希娟、郑国恩、张勇手三位老艺术家。

在医疗题材电影《无影灯下颂银针》里，祝希娟成功地扮演了一位麻醉女医生李志华，她勇敢、正直，成为一代人记忆中的“白衣天使”。

“怎么样？”“很严重，需要住院。”“我观察了很久，这种病能用针刺麻醉做手术……”

影片一开头，上海某医院李志华医生的身影就出现在钢铁厂，她正在进行巡回医疗，此时正在工作的老杨师傅心脏病忽然发作，她迅速地将老杨师傅送进医院抢救。她大胆地提出采取针刺麻醉的手术方案。手术成功，老杨师傅痊愈，观众的心也如中石头落地。该片表现的不仅是手术成功的欢愉，也是在赞颂医者之德。同时，该片也很好地说明了如何把中西医结合起来。

上世纪50年代末，描述新中国成立后的“上海姑娘”有四部影片集体亮相，即《上海姑娘》《护士日记》《不夜城》《女篮五号》。其中由著名艺术家王丹凤在《护士日记》里主演的护士简素华，曾给观众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文革”中，祝希娟再次饰演了一位上海医生，虽然她的外表朴实，但她那双火辣辣的大眼睛以及干练的性格，迷倒了许多观众。

祝希娟饰演的这个人物，“她不像个女人，更像个医生。”在片中，她始终履行着“救死扶伤的革命人道主义”和“精益求精的白求恩精神”，充满对理想的追求，充满对患者的关爱，充满对护理事业的至真情怀。最令人动容的世间大爱，就这样在她的身上上演。

祝希娟曾告诉记者，她成功塑造经典角色的秘诀就是热爱生活，深入生活。当年，去医院体验生活时，她和护士医生聊，和病友聊。她说聊的过程，有两大好处，一是丰富了自己的人生，倾听他人的故事，感觉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人的心灵，比阅读再好的小说创作更有意思也更真实。二是通过对别人的故事，了解一个人的神情姿态，一个眼神都让她记忆深刻，这些都是她真实表演的真实素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