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潇婉
(青岛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21世纪是人口老龄化的时代。在2009至2019年的十年间,我国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数量增长迅猛,占总人口的比重逐年增加,同时,老年人口抚养比随之增长,使得年轻一代的养老负担越来越重。受我国传统文化和思想观念的影响,家庭一直承担着照顾老年人的主要职能,然而由于独生子女政策的推行,导致家庭结构朝“小型化”发展,出现越来越多的“421”的家庭模式。另外,养老机构自身也面临着床位紧张、护理服务缺口大等问题,机构养老也不能从根本解决我国的养老问题。因此,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如何解决老年人的养老问题将是未来一段时期内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也是我国进入新时代人口发展面临的巨大挑战。
发展社区居家养老,符合中国传统文化观念,在减轻家庭养老负担的同时也保留了家庭给老年人带来的安全感、归属感[1]。此外,社区养老发展路径逐渐向通过市场配置养老服务资源的养老服务产业转变,也意味着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市场潜力巨大[2]。然而,在社区居家养老服务拓展的过程中,忽略了老龄群体的自身要求,未将老年人的意愿与需求作为养老模式设计的重要参数。因此,本文通过调查青岛市S区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供给状况及老年人养老服务需求,以此为S区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发展提出针对性建议。
本文选择了S区72位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为调查对象,共发放问卷75份,回收有效问卷72份,在此基础上进行数据分析。首先,研究采用描述统计分析不同特征老年人的居家养老服务需求状况;其次,对可能影响老年人居家养老服务需求的诸多因素,包括年龄、性别、学历、是否患有慢性病、居住方式等变量进行分析,探索其对居家养老服务需求的影响。
总的来看,本次问卷调查对象的性别较为平均,70 岁以上的老年人占70.83%,他们的学历普遍偏低,45.83%的人仅有小学学历。在健康状况方面,被调查对象中有86.11%的老年人患有不同的慢性病,整体健康状况较差;在居住方式和养老意愿方面,有72.22%的老年人是与配偶或子女一起居住,得到的家庭支持较多,且大部分老年人排斥机构养老,仅有13.89%的老年人表示会选择机构养老;在参与社会方面,有83.33%的老年人渴望参与社会,表示如果有机会愿意参加社区老年人互助或志愿者活动。另外,仅有44.44%的老年人享受过社区居家养老服务。
本次调查结果发现,参与调查的老年人中仅有51.4%的老年人了解或听说过社区居家养老服务,38.9%的老年人享受过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由此可见,青岛市S区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推广普及度还不高,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本文根据青岛市相关政策文件以及社区实际提供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将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分为日常照料、医疗保健、精神文化三大类,进而分类划分为助老食堂、上门服务、代办事务、日托或短托、上门看病、护理、定期体检、陪同就医、心理咨询、组织老年活动以及老年大学或老年培训班等10项具体服务。
根据调查数据,首先在日常生活照料类服务需求中,助老食堂服务的需求人数最多,占比 41.7% ,老年人对上门服务、代办事务、日托或短托的需求占比分别为 20.8%、16.7%、38.9%。另外,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很多老人对服务人员并不信任,这就导致了上门服务、代办事务的需求较低;其次是医疗保健类服务需求,老年人对定期体检的需求达到56.9%,对陪同就医、上门看病、护理的需求占比分别为44.4%、15.3% ,其中定期体检的服务需求在所有类别服务需求中占比最高,这反映出了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于医疗、健康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最后是精神文化服务需求,老年人对心理咨询、聊天解闷、组织老年活动、老年大学或老年培训班的需求占比分别为 23.6%、40.3%、13.9%。
为了进一步深入研究老年人对于社区居家养老的服务需求情况,将老年人的个体特征因素纳入模型分析,由于均为二分类变量,因此本文运用logistic回归模型。
本研究首先根据青岛市相关政策文件、社区实际提供的为老服务情况以及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将老年人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需求分为了日常照料类、医疗保健类以及精神文化类三个维度作为因变量。其次,将可能影响老年人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需求的各类因素作为自变量,具体包括年龄、性别、学历、收入来源、是否患有慢性病以及居住方式,具体如下表所示。
表1 各变量定义说明
表2 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回归模型显示,老年人的日常照料服务需求受到自变量年龄的影响,但性别、学历、收入来源、是否患有慢性病、居住方式等因素未对其产生显著影响。其中自变量年龄与日常照料类服务需求呈正相关,即年龄越大对日常照料类的服务需求越高。可能的解释为,随着老年人年龄的增加,身体机能逐渐退化,自理能力和抵御风险的能力下降,对助餐、助行、上门服务等需求增加。老年人的医疗保健服务需求受到自变量年龄的影响,但性别、学历、收入来源、是否患有慢性病、居住方式等因素未对其产生显著影响。其中自变量年龄与医疗保健类服务需求呈正相关,即年龄越大对医疗保健类服务的需求越高。若以80岁为界将老年人分为中低龄老年人和高龄老年人,有59.5%中低龄老年人的人选择了需要医疗保健服务,而在高龄老年群体中,则有84%的人有医疗保健需求。这可能是由于老年人年龄的逐渐增加,随之而来的一些老年病、慢性病让他们更需要医疗保健服务。老年人的精神文化需求受到自变量学历和居住方式的影响,但年龄、性别、收入来源、是否患有慢性病等因素未对其产生显著影响。其中自变量学历与精神文化类服务需求呈正相关,即学历越高对精神文化类服务需求越高。结合与调查对象的访谈发现,学历较高的老年人更渴望参与社会,表示在精神方面缺乏社会支持,希望发挥个人的作用,实现“老有所为”。自变量居住方式与精神文化类服务需求则呈负相关,即独居的老人对于精神文化类的服务需求更高。这可能是由于独居老人没有配偶或子女的陪伴,缺少家庭情感上的支持,其中大部分被调查者希望能与他人聊天解闷,参加老年活动。
目前,S区提供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主要集中在日常生活照料方面,缺少医疗保健类服务以及对老年人的精神关爱。在医疗保健方面,要着力推进社区医疗服务机构建设,为老年人提供更多方面的医疗保健服务。在精神关爱和老年活动方面,要加快老年心理辅导室等心理咨询设施的推广,对于空巢、独居、卧床老人重点关注,详细记录老人精神状况,常陪老人聊天解闷,听其倾诉,引导健全的老人积极参与社区组织的老年活动,培养兴趣,找到自己的爱好,保持心情愉悦;对于行动不便的老人,专业服务人员要常上门探视,或组织社区内其他老年人组成老年志愿者,一同上门探望卧床老人,给予其精神关爱。
经调查发现,有83.33%的老年人表示渴望参与社会,愿意参加老年人互助及志愿者活动。基于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在实现老年人的生理、安全、爱和归属的需要后,也要为有能力的老人提供社会参与的机会,帮助他们实现尊重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因此,社区可采用互助养老、开办“时间银行”等方式,推进积极老龄化。在我国目前养老服务资源缺乏的状况下,发展互助养老模式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养老压力,并且为低龄健康的老年人创造了参与社会的机会,有利于打造多元化的社区居家养老格局。
拥有一支专业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队伍是顺利开展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基础,因此,要尽快构建专业服务人员培养体系,组建稳定、专业的高质量服务人员队伍。首先,政府一方面需要发挥引导作用,加强对社区居家养老相关政策的宣传,提高社会认可度,进而提高对社工人才的职业认同感;另一方面还要提高相关服务人员的待遇水平,同时建立考评、激励机制,留住专业服务人才。其次,可与高校对接,鼓励高校中社会工作、医学等相关专业的学生到基层社区实习、服务,在积累实践经验的同时,提高其自身责任感,鼓励其加入到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事业中来[3]。
在信息化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我们可以利用互联网技术,推进智慧养老。目前青岛市已构建起“e养青岛”智慧养老平台,但在该平台上键入“s区”、“居家养老服务组织”后,并没有满足该条件的生活照料、康复护理、精神慰藉、文化娱乐等服务提供,仅有几项可预约的便民维修服务,可见该智慧养老平台在S区普及度较低。另外,青岛市S区的个别街道在2015年就为独居老人发放了“智能手环”,但在调研过程中发现其使用率较低,且覆盖人群较少。
在社区居家养老服务推进的过程中一大难题就是老年人个人信息数据的记录,而智慧养老的一大特点就是利用互联网技术,为老人建立一个庞大的跟踪数据库,这些数据可以在社区、家庭或是其他为老人提供服务的主体中实现实时共享。比如在医疗方面,为老年人建立健康档案,定期更新数据,跟踪老年人健康状况;在精神慰藉方面,社区可以为老年人建立线上交流平台,组织线上活动,为那些不便出门的老年人提供与社区或其他老年人交流的机会;为老年人提供网上心理咨询服务,关爱老年人心理健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