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越
我是一只蝙蝠,一只惊惶的蝙蝠。
在我刚出生不久时,我的母亲就告诉我,如果可以,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洞。我不解,但照做了。除了在迫不得已觅食时,我从不离开我的洞穴。尽管穴中的生活有些单调,但这个洞里,有我的家人和朋友,在我们隐秘而温馨的洞里,我很幸福地活着。
可不久,发生了奇怪的事:有些外出觅食的同类,出去了就再没回来;有些觅食归来,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蝙蝠的腿上被挂上了奇怪的东西,一闪一闪地发光。
几天后,洞口出现了一种很少见的动物——人。他们聚在洞口,几乎将出口完全堵住,不住地说着些什么,我听不懂,但我感觉到他们好像很兴奋。他们手里拿着刺眼而灼热的东西,奇怪的长杆子,还有很多的袋子,有满有空。有些人向洞中走来,伸起那个奇怪的长杆,并拖着一只口袋,躲在岩石后面的我突然看到那只半敞着的袋子里,有很多蝙蝠,其中甚至有不少我很熟悉的面孔。它们全都了无生息,没有动响。我在那一瞬间,毛骨悚然。我惊惶地向洞穴的更深处逃去,不敢再看。我躲在狭小的石缝里,听到了同类凄惨的呼唤,人类开怀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不再嘈杂,母亲飞过来告诉我,人走了。可我拒绝从石缝里出来,口袋里的景象不断地在我眼前闪过。经历过这件事后,洞中的同类们都搬进了洞穴的更深处。
可是这没有用。我们的洞穴不再隐秘,人类三番五次地光临。洞中的蝙蝠越来越少,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没几天,我的亲戚们不见了,我的朋友们消失了,连母亲也被抓去了。短短几天,洞中只剩几只蝙蝠。
我不敢再出去,终日躲在洞穴最深處。
我是蝙蝠,一只奄奄一息的蝙蝠。
也不知是在石缝里待了多久,洞口响起过几次人类的动静,可能,这个洞里,就只有我一只濒死的蝙蝠了。
我已经到了我的极限,太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再不出去就要死在洞里。此时洞口又传来人类熟悉的响动。我已经注定要失去明天了。
我不再恐惧,用仅存的力气飞到洞口,掠过几个白色的人类,眼前一黑,晕倒在洞外的草丛里。
我是蝙蝠,一只幸运的蝙蝠。
我从奄奄一息中醒来,看见身旁有只冰凉的混着人类气味的小鼠。我饱餐一顿后,意识到竟无事发生,我没有被人类抓走,他们反而给了我这顿晚饭。
再看向我的家——洞穴,门口有一块板,站在一根插在土里的棍子上,板上还有我不认识的黑色图案。
回到家里,原来还有几只同类活着,我感到幸运和温暖。
后来出门觅食时,遇到其他地方的蝙蝠,它们告诉我,人类以后将不再猎杀我们。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类停止了对我们的猎杀。
我竟然过上了蝙蝠该有的生活:我和同伴们敢在夜晚放心地出门;我们在月色下享受属于我们的夜晚;我们贴着草丛飞行,感受风和水珠划过脸颊;我们找一颗喜欢的树,一起倒挂在那上面......
今日,我,一只蝙蝠,也可自在飞翔于山林。
指导老师:刘月平
学校:大同二中 高470 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