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浩
风停了,你动起来,风亦跟着你一起动。
起风了,你停下来,风却停不住,从你身边呼呼而过。
风,你很少能见到她的真容,她比悟空更加变化多端。风起云涌,你可以从云的涌动的反方向去寻找风,往往徒劳,你可能看到的,或许是无边的云朵,也有可能是湛蓝的天空。云流动的姿态,无疑便是風姿。
凌波微步,风从湖面掠过,粼粼的波浪便是风遗下的痕迹。
她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飞奔,花草企图留住她,稍纵即逝,影子一闪,如一曲草原牧歌,余音袅袅,影踪全无。
风喜欢在花朵边逗留,翕动着蜜蜂、彩蝶的翅膀,围绕着花儿载歌载舞,花朵还在风中沉醉,花香已飘向了远方。
通常情况下,风多站在枝头。
风总能看到无尽的远方,风对冷暖格外敏感,风古灵精怪,情绪多变,有时,温情如水,温婉缠绵,有时,热情奔放,快意恩仇……就像翁美玲饰演的《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
在枝头,风望着四季,花草树木都成了风手中的道具,风是神奇的魔术师,她能把草吹绿了,又能把草吹黄,她能把花蕾吹绽了,也能把花瓣吹落。删繁就简三秋树。风能让枝杈如芒的枯树,重新焕发生机,干瘦的枝条上,叶芽在风中一点点地往外冒,风不着急,慢慢地看着树木枝繁叶茂,浓荫匝地,也能让树木在秋风中渐渐枯黄,木叶纷纷。
花褪清香小。风把种子吹落成希望,又能让希望开花结果。
麦穗是风吹青的,亦是风吹黄的。风顺便把镰刀也吹响了。布谷声声,由远及近,先声夺人,你看不到布谷鸟,只能听到布谷鸟的鸣唱,就像把长空雁叫声遗落在渭水边的芦苇里。
站在枝头的风,知道江南是如何绿的,也看到了长安满地的落叶。
不知何时,人喜欢与风在树下谈心,与风达成了某种默契。
自然的风便吹入了社会,吹入了人心,人心思动,就成为了一种势能。大势所趋,说的就是社会之风,磊磊落落,天地之间,充斥着一股浩然之气。
风沙吹不老岁月,岁月却吹老了年华。
历史在一次次的大风中,乘势前行,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煽风点火,火会被风吹灭。煽动的风,自然少磊落之气,欲点的火,无疑是虚的。倒是茫茫荒原上的星星之火,具有着燎原之势。
同样的暖风,能把江南岸吹绿,亦能把游人吹醉。
风总是捉摸不定的。有时,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树梢不动起大风。都是风马牛不相及。往往并非如此,城门失火,不也殃及池鱼嘛。世间之事,仔细想来,无不与风相关联着。
高枝已约风为友。
谁人不向往着风光无限?向往是一回事,风光是另一回事。
起风了,风在枝头张望。
风停了,风依然在枝头张望。
起风时,总有人领风气之先。
风停后,仍有人跟风随跑。
风,乃一种势能,关乎冷暖……
(编辑 余从/图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