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规模和货币数量一般均衡关系——GDP和M2对应关系

■罗金鹏

（苏州市生态环境局）

经济模型前提简述

经济体系中到底需要多少货币，从根本上取决于有多少实际资源需要货币实现其流转并完成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相互联系的再生产流程（《金融学（第四版）[货币银行学（第六版）]》（黄达、张杰，中国人民大学出版，P212））。

本国企业部门、本国住户部门、政府部门和国外部门是市场考察的四个主体，M2在四个部门之间相互流动，所以考虑货币总量规模时，应同时将市场的四个主体同时纳入考察的理论框架。

政府的特殊性使得有必要在模型建立的时候将政府作为一个提供服务的服务型企业计入经济模型，对于作为服务型企业的政府来说（不计折旧），政府增值收入=政府营业收入（财政支出）-劳动者报酬，政府（增值部分）消费=购买消费+转移性支出。

现实中，政府的收入的实现主要是依靠纳税人缴纳税费，在市场框架内可以视作政府提供了服务，纳税人以税费的方式购买了服务，收支差额部分，政府通过发债取得收支平衡，政府于是作为一类特殊的（收支平衡）服务企业（住户）纳入国家经济模型中。

国外部门则主要考虑进出口对M2数量的影响，同时也涉及到资本账户的借贷，我国的外汇管理方式方法因此对M2有较大影响。

1 整体国家经济模型

按照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模型（区分生产资料的生产和消费资料的生产），在同时考虑四部门经济时（存在重复计算），国家经济模型存在以下三个等价形式：

Y1+Y2=生产法GDP+新增资本形成总额（含以各种方式进入生产循环的资产增值部分，如股票集资等）

Y1+Y2=支出法GDP+政府收入+进口额-居民海外消费

Y1+Y2=收入法GDP+政府支出+经常转移-当年资本流出

2 M2和整体国家经济模型的关系（2015年以前）

中国的发钞机制还处在不断改革变革中，但是从观察的情况来开，在2015年811汇改之前，人民币的发行基本上是以外汇资产为锚，同时因为外汇管理方式，避免了国际资本流入流出对于中国经济的冲击，在2015年以前的货币发行和外汇管理的机制下，国家经济模型和M2有如下简单对应关系：

在居民海外消费和资本净流出相较GDP数额较小时，采用最易观测的经济数据有：

GDP+政府收入+进口额+准备金（含超额准备金）=M2

这是我国2015年以前经济运行指标和M2数据之间最直接的对应关系，以此基础检查过去二十年的数据，可以发现偏差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3 M2和整体国家经济模型的关系（2015年以后）

2015年汇改之后，外汇双向流动，从而影响人民币升值和贬值，表现为对应的外汇占款的增加和减少，从而影响M2的总量。在这种情形下，M2和整体经济模型有如下的关系：

Y1+Y2+准备金+外汇占款=M2-当年资本和金融账户流出（当年资本流出）

经过验证，2015年数据尚不十分符合，2016及2017年数据符合度较好。

4 数据验证如下

以下用中国历年统计数据验证模型整体的符合性，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03-2018），中国人民银行网站及国家统计局网站，部分数据可能因为引用口径不同略有误差，但是整体验证了该模型的符合性（如图）。

图1 2002-2017年经济统计模型相关经济数据和M2关系图

可见，根据实际的经济运行状况可知，货币数量关系（M2）和社会经济的发展有着直接的对应关系，经济中的矛盾问题可以联系实际情况，从二者的相互背离中进行分析。例如，针对数据差别较大的年份（2007和2008，2013和2014年）可试做如下解释：

（1）2007年人民币年末比年初升值约6%，造成外汇对应投放的人民币总额减少，同时因为货币乘数关系，M2总额减少更多；

（2）2008年同样是人民币升值压力，同时因为美国和国际环境金融危机的缘故进出口增长放缓，虽然依然保持顺差，但出口增长的放缓导致国内生产过剩，（原材料）进口随之同步放缓，进出口增长放缓导致国内生产过剩，外汇升值导致流动性不足（产品难以销售变现）；

（3）2009年的情况与2008年类似，进出口进一步下降，因此不得不采取扩张性财政政策和大规模投资策略。用内需代替外需化解国内过剩的生产力，发债增加流动性。因此2009年年底M2总额超过Y1+Y2+准备金的值。2010、2011、2012数据显示宏观经济运行和货币供应量之间基本平衡（但并不代表经济运行健康良好，大量的货币被投入到了房地产行业中）。

（4）2013年和2014年M2总额大于Y1+Y2+准备金的值，但是进出口并没有显著增加，在货币升值的情况下，外汇贮备增加，现实有大量的资金（美国QE政策）流入我国，造成流动性过剩，进一步抬高了房价和造成股市繁荣。

（5）2015年汇改的目的可以看作试图将我国的货币发行和外汇脱钩，为稳定汇率，将外汇转为外汇占款作为缓冲外部资本流入和国内资本流出的蓄水池，M2因此有一个较大幅度的增长。2015年的这次汇改对于M2的增长是一个缓慢释放的过程，因此2015年底还可以看出，M2的数量比Y1+Y2+准备金+外汇占款的值小。

（6）2015和2016，在人民币贬值的情况下，外汇占款减少，显示较大的资本流出，M2随之减少。可以看出，2015和2016年的资本流出冲击了国内的经济（Y1+Y2），2017年的资本流出量虽然更大，但是M2和经济规模相适应，显示了资本流入和流出的均衡和外汇占款蓄水池的作用。

总的来说，整体国家模型揭示的M2的规模和经济运行的规模相一致的均衡现象和规律，但是通过2015年汇改对等式变化的影响可以看出，M2不是和经济运行规模有一个简单的对应关系，货币的数量和不仅仅取决于经济运行对基础货币的乘数放大，也取决于国家的货币发行机制。

对于一个开放的经济体来说，整体考虑四个不同的部分：住户、企业（含金融类企业）、政府和外国部门，考虑生产的商品和服务在四个部门的流动，以及国家整体和外国部门（主要是国际收支）的金融流动，是运用整体框架分析国家经济模型的基本原则。在这个原则的基础上，依据具体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形式进行分析，才能够整体把握国内经济体之间、国内和国际、货币和资本的均衡关系。

5 补充说明

应该说明的是M2、外汇占款和准备金这三个数据都是状态量，而GDP和Y1+Y2模型涉及的其他数据都是一个过程量（以年为单位），等式所决定的均衡关系显然有更深次的含义，并且显然涉及资本的周期。

所以Y1+Y2虽然表示为若干过程量的总和，但是实际上是一个描述并反映经济体运行规模的状态量，这个状态量表现为以年为单位的过程量的和，其内部的机理还需要更深入地挖掘。

对于收入法计算的Y1+Y2有如下简单关系：

Y1+Y2=收入法GDP+政府支出+经常转移=M2-准备金-外汇占款

其中经常转移包括四部门之间转移支付总额（来源或运用总额），为统计年鉴的资金流量表（非金融交易）中的经常转移项数据。

而对于美国的货币均衡关系，有如下猜测：

GDP+政府支出+经常转移+外汇储备+准备金=M2+美国国内国债总额

Y1+Y2模型的三种计算方式分别对应生产、分配、交换三种总量计算，从本质上证明了西方经济学的生产、收入、支出的概念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的生产（消费）、分配、交换的概念的相通性。

附表1 2002-2017年GDP统计相关经济数据 单位：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