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与战略变革——以西部资源型企业为例*

宋 哲， 于克信

(云南财经大学 商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1)

引 言

西部地区的资源型企业在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依托丰富独有的自然地理环境和资源优势，围绕特色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西部已经建立起大批特色资源型企业，形成推动地区经济发展的支柱企业。一是西部是中国自然资源的密集储藏区，在全国经济社会发展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根据《西部大开发“十一五”规划》，西部地区依托丰富的矿产资源和能源，形成独具特色的能源和资源加工基地。主要包括有色金属综合开发利用、稀土研发和生产、钾肥、磷复肥、钢铁的生产和开发，西部地区还是重要能源及化工基地。二是西部资源型企业是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西部资源型企业对西部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可以通过其对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贡献率，即西部资源型企业在计划期内的工业增加值占西部地区工业增加值的比重来表示。2015～2017年，西部工业增加值是51,666.34万元，52,974.69万元，53,130.45万元，西部资源型企业工业增加值是21,593.64万元，21,711.48万元，29,318.04万元，资源型企业所创造的工业增加值分别占西部工业增加产值的41.79%,40.98%,55.18%，说明西部资源型企业的发展是西部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点。三是西部资源型企业的数量和资产总量具有优势。在西部地区的企业中，资源型企业占据了接近半数。从资产总量上来看，资源型企业也占据西部企业的半壁江山。四是西部资源型企业对促进西部地区就业和财政收入增长贡献较大。西部资源型企业体量和规模都十分巨大，吸纳就业人数较多，企业上缴利税多，对地区财政收入增长做出重要贡献。(1)于克信.西部国有大型资源型企业改革研究[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17:15～20.

然而近年来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以及适度从紧的宏观经济政策给西部资源型企业带来前所未有的困难和挑战，企业的市场需求增速放缓，产能过剩、资源稀缺等问题凸现，企业效益下降，部分企业出现亏损。(2)张海燕，刘璐瑶.管理层持股、代理成本与企业绩效[J].湖南财政经济学院学报，2019，(2).西部资源型企业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下应对挑战和竞争是当前研究的热点问题。很多研究成果都无一例外的提出只有不断地进行变革才能使企业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但是目前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和系统，对于战略变革的影响因素也没有形成统一的结论。相比一般企业而言，西部资源型企业在面临政策和市场环境变化时更需要及时做出有效的应对，也就是进行战略变革，而动态能力和董事会社会资本在西部资源型企业的战略变革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西部资源型企业动态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与战略变革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当前还很少进行研究。基于此，本研究以西部资源型企业为例，从动态能力和董事会社会资本的角度研究战略变革，并验证管理自主权的调节作用。

一、概念界定与研究假设

(一)西部资源型企业概念界定

作为一类古老、基础的企业类型，资源型企业的概念在学术界一直未得到明晰，从不同的研究角度对资源型企业可给出不同的界定。为准确研究，我们认为高度依赖于某种自然资源，且该种自然资源对企业最终产品价值的贡献起主导作用将视为资源型企业区别于其他一般企业的一个重要特征，即所研究的资源型企业已经成立了一段时间，资源型企业中的“资源”是指某种特殊的自然资源。综合各学者的观点与《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对资源型企业的定义，我们选取采矿业、酒业、烟草制品业、木材加工业、石油加工业、化学制造业、化学纤维制造业、医药制造业、橡胶制品业、黑色金属加工业、有色金属加工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金属制品业等行业的数据作为样本，确定为资源型企业。考虑到本文所选取的样本量，本文研究对象西部资源型企业定义为:西部资源型企业是中国西部地区的相对于劳动密集、资金密集、技术密集和知识密集而言，有别于制造型企业、技术型企业、服务型企业的一类企业，是指基于自然资源的占有或独占，以自然资源的开采和初级加工为基本生产方式，依靠资源的消耗来实现企业的增长，以资源占有优势为核心竞争力的企业类型。

(二)动态能力与企业战略变革倾向

1994年Teece和Pisano最早提出动态能力的概念，将动态能力定义为整合、重构资源的能力。1997年Teece等提出的动态能力的概念弥补了资源基础观理论上的空白，进一步将动态能力视为对企业资源观的拓展,认为动态能力是企业整合、构建、重构内部和外部能力以应对快速变化的环境的能力。Winter提出动态能力是一种高阶的能力,是改变低阶能力的能力，能够在企业运营过程中发挥作用，主要是进一步改变企业内部的基础资源和常规能力配置。卢启程，梁琳琳，贾非(3)卢启程,梁琳琳,贾非.战略学习如何影响组织创新—基于动态能力的视角[J].管理世界,2018,(9).认为动态能力是企业为适应环境的动态变化，而系统性地创造、延伸和调整公司运营惯例集的元惯例，涉及对环境变化的感知和响应，内外资源的整合和利用，企业运营惯例的更新、提升和重构。

王国顺,唐健雄(4)王国顺,唐健雄.企业战略转型能力的整合构架剖析[J].预测,2008,(3).认为国内企业需要重视战略变革能力的培养，从而使企业能够成功实施战略变革进而实现企业的持续成长，在研究中将转型能力识别划分为对环境的识别能力、资源整合能力、管理控制能力以及持续创新能力。邓少军,焦豪,冯臻(5)邓少军,焦豪,冯臻.复杂动态环境下企业战略转型的过程机制研究[J].科研管理,2011,(1).认为在复杂的动态环境下企业对外界的环境洞察能力、学习吸收能力、变革更新能力和整合重构能力对于企业战略变革的成功至关重要。吴小节,谌跃龙,汪秀琼(6)吴小节,谌跃龙,汪秀琼.基于ABC整合框架的国内动态能力研究评述[J].管理学报,2016,(6).在研究中发现，动态能力会影响企业的战略变革等战略行为。

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1：感知响应能力对战略变革倾向有正向影响

H2：整合利用能力对战略变革倾向有正向影响

H3：重构更新能力对战略变革倾向有正向影响

(三)董事会社会资本与企业战略变革倾向

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是一个企业的董事会成员与其他行业的关联程度，董事会成员在各个行业分布的越分散，董事会成员的社会资本广度就越大。李永状，刘小元(7)李永壮,刘小元.董事会社会资本与公司成长性分析[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12,(12).从理论上分析企业战略变革倾向的可能性，认为一个企业的董事会成员的社会资本范围越大，企业越有进行战略变革的倾向，主要是因为如果董事会成员与很多不同的行业都有联系和关联，那么有利于董事会对不同行业的商业模式和运行规律都有所了解，从而能抓住更多的商机进行战略变革。Agarwal等(8)Agarwal R,Ansell J.Strategic Change in Enterprise Risk Management[J].Strategic Change,2016,(4).从信息的角度研究董事会社会资本与企业战略变革的关系，认为董事会社会资本的异质性越强，越有助于董事会充分掌握各行各业的信息，从而识别出企业可能面临的商业机会，抓住时机进行战略变革，为企业的战略变革提供多种的方案和路径。贺小刚,朱丽娜,杨婵等(9)贺小刚,朱丽娜,杨婵等.经营困境下的企业变革:“穷则思变”假说检验[J].中国工业经济,2017,(1).通过研究发现，如果企业的董事会成员能够在其他企业担任职位，能够为企业进行战略变革提供一定的便利，有助于战略变革的成功，降低变革的风险。

Miller等(10)Miller R,Combes G,Brown H,et al.Inter professional workplace learning: a catalyst for strategic change?[J].Journal of Inter professional Care,2014,(3).认为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与广度是存在很大的区别的，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是董事会成员与同行业或者其他行业保持关系的密切程度。Mchugh(11)Mchugh M.Managing the stress of strategic change[J].Strategic Change,2015,(3).认为与董事会成员的社会资本广度一样，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也会影响企业的战略变革倾向，但是影响的机理是不一样的。Naranjo(12)Naranjo-Gil D.The role of top management teams in hospitals facing strategic change: effects on performance[J].Journal of Management & Marketing in Health care,2015,(1).通过研究发现，董事会成员与其他行业和政府的关系越密切，企业越倾向于进行战略变革。然而，Schepker等(13)Schepker D J,Kim Y,Patel P C,et al.CEO succession,strategic change,and post-succession performance: A meta-analysis[J].Leadership Quarterly,2017,(6).研究了董事会成员在同行业和在不同行业的社会资本深度对企业战略变革倾向的关系影响，结果发现，在同行业的社会资本深度越深的企业越不利于进行战略变革，在不同行业的社会资本深度越深越有利于进行战略变革。

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4：董事会的社会资本广度对企业战略变革倾向有正向影响

H5：董事会的社会资本深度与企业战略变革倾向有正向影响

(四)管理自主权的调节作用

管理自主权是指企业的高层管理者管理权力的大小，也有学者从战略管理的角度指出管理自主权是管理者在做决策和行使权力的时候的自由度。很多学者都研究管理自主权的调节效应，连燕玲等(14)连燕玲,周兵,贺小刚等.经营期望、管理自主权与战略变革[J].经济研究,2015,(8).通过研究发现，管理者的自主权正向调节企业的动态能力与企业的战略变革之间的关系。张三保等(15)张三保,张志学.区域制度差异,CEO管理自主权与企业风险承担——中国30省高技术产业的证据[J].管理世界,2012，(4).通过对上市公司进行研究发现，管理者的自主权正向调节高管社会资本与企业变革之间的关系。李竞等(16)李竞,李文,吴晓波.跨国公司高管团队国际经验多样性与海外建立模式研究——管理自主权的调节效应[J].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7,(3).认为企业高管的自主权越大，董事会的社会资本与企业战略变革倾向之间的相关关系越小。

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6：管理自主权对企业战略变革倾向有正向影响

H7:管理自主权正向调节感知响应能力对战略变革倾向的影响

H8：管理自主权正向调节整合利用能力对战略变革倾向的影响

H9：管理自主权正向调节重构更新能力对战略变革倾向的影响

H10：管理自主权正向调节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对战略变革倾向的影响

H11：管理自主权正向调节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对战略变革倾向的影响

根据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概念假设模型，具体结果见下图1：

图1 本研究的假设模型

二、数据收集和变量测度

(一)数据收集

本文主要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本研究需要的数据，笔者以西部资源型企业为研究对象，并采用实地发放问卷、访谈和邮件的形式发放问卷，本次调研包括的地区主要有：云南省、四川省、贵州省等西部地区，具体调研的产业包括钢铁业、冶金业、采矿业等，为了使研究结果更加准确和真实，本研究尽可能选择对该领域比较熟悉的高层管理者进行填写。本次调研共发放628份问卷，收回536份问卷，问卷有85.35%的回收率，经过整理后最终获得482份有效问卷。调研起止时间为2017年12月到2018年8月。本文问卷的结果分析借助SPSS22.0与AMOS24.0等统计软件完成。

(二)变量测度

1. 因变量

战略变革倾向。对于战略变革倾向的测度，本研究采用Miles&Snow(17)Miles,Snow.Sensemaking and sensegiving in strategic change initiation[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87,(6).对战略变革倾向的测度。设计如下题项对战略变革进行测度：“您认为贵企业高层管理者对战略变革支持的程度”“您认为贵企业高层管理者在战略变革中愿意付出和牺牲个人利益的程度如何”“您认为贵企业采取战略变革的方式是渐进的还是激进的”“贵企业的战略变革对企业未来发展的帮助很大”“贵企业能够通过战略变革实现转型”5个题项来测量。

2. 自变量

(1)动态能力。对于动态能力测量，主要借鉴 Pavlou 和El Sawy(18)Pavlou，P.A.，El Sawy O.A.Understanding the Elusive Black Box of Dynamic Capabilities[J].Decision Sciences，2011，(1).、Nieves 和 Haller等(19)Nieves J，Haller S.Building Dynamic Capabilities Through Knowledge Resources[J].Tourism Management，2014,(1).的研究，将动态能力划分为感知响应能力、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 3 个维度。对感知响应能力具体用如下题项来测度：“贵企业能够及时通过各种渠道获取顾客需求变化信息”“贵企业能够及时获取竞争者的优势和劣势演变的实时信息”“贵企业能够主动发现外部环境的变化”“我和同事之间能够相互学习对方的工作方式”“贵单位能够快速发现识别新的市场机遇或可能面临的威胁”5个题项来测量；对整合利用能力具体用如下题项来测度：“企业能够成功整合现有资源以产生新资源组合”“企业能够有效协调内部各部门及其成员之间的合作”“贵单位能够确保资源在各个部门之间配置得当”“贵单位可以确保资源在企业员工之间能够平等地共享”“单位能够确保分配给成员的任务其有能力完成”5个题项来测量；对重构更新能力具体用如下题项来测度：“企业能根据环境变动的需要调整内部运营流程”“企业能够创新地部署、整合现有资源和能力”“您对工作任务程序非常了解”“在工作的时候，我和同事之间能很好地了解彼此的意图”“我和同事之间能够相互学习对方的工作方式”5个题项来测量。

(2)董事会社会资本。对于董事会社会资本的测量，本研究沿用Bednar等(20)Bednar M K,Boivie S,Prince N R.Burr Under the Saddle: How Media Coverage Influences Strategic Change[J].Organization Science,2013,(3).对社会资本的界定，将董事会社会资本分为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和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两个维度。对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具体用如下题项来测度：“贵企业的董事会成员与其他行业有一定的联系”“贵企业的董事会与政府有关部门有往来”“贵企业的董事会成员在本行业的人脉较广”“贵企业的董事会能够及时找到企业所需要的资源”4个题项来测量；对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的测量具体用如下题项来测量：“贵企业的董事会在本行业中具有较高的威望”“贵企业的董事会成员与政府部门具有较好的关系”“贵企业的董事会成员与其他行业具有非常紧密的联系”“贵企业的董事会能够有效帮助企业寻求外部支持”4个题项来测量。

3. 调节变量

对于管理自主权的测量。本研究采用Hambrick和Mason(21)Hambrick D C ,Mason P A .Upper Echelons: The Organization as a Reflection of Its Top Managers[J].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1984,(2).对管理自主权的测量“我在进行决策的时候不太需要顾及其他人的想法”“通常我提出的方案容易得到别人的支持”“我在组织中有较高的威望”“公司制度中赋予了我较大的权力”“我有较高的行政职务”5个题项来测量。

4. 控制变量

为了使本研究的结果更加准确和可靠，本研究主要选取研究对象的性别、学历、年龄、职位、行业、公司规模、公司性质等作为控制变量。

三、实证分析

(一)信度与效度检验

本研究使用因子分析法和AVE方法对量表进行结构效度和收敛效度检验，运用Cronbach'sα和CR系数来测量问卷的信度，对动态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管理自主权和战略变革倾向进行一致性检验，Cronbach'sα的值在大于0.7的情况下，同时，各量表的CR值大于0.7说明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问卷中的各个维度的KMO值均大于0.7，说明问卷具有较好的效度。具体见下表1：

表1 量表的信度效度检验

(二)验证性因子分析

为了验证本研究的模型的拟合度，本文采用验证性因子分析分别对感知响应能力、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战略变革倾向等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从模型拟合结果来看，GFI、CFI、TLI、AGFI、NFI这些值均大于0.8，RMR、RMSEA均小于0.1，说明模型的拟合度比较好，如表2所示：

表2 验证性因子分析

(三)相关性分析

为了验证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需要对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本研究运用SPSS22.0对各变量进行均值、标准差及相关性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感知响应能力与战略变革倾向呈正相关关系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r=0.512,p=0.712)、整合利用能力与战略变革倾向呈正相关关系(r=0.379,p=0.003)、重构更新能力与战略变革倾向呈正相关关系(r=0.197,p=0.002)、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与战略变革倾向呈正相关关系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r=0.692,p=0.537)、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与战略变革倾向呈正相关关系(r=0.805,p=0.004)、管理自主权与企业战略变革倾向呈正相关关系(r=0.461,p=0.003)，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相关性分析

注：**代表在0.01的水平上显著，*代表在0.05的水平上显著。

(四)结构模型分析

本文运用AMOS24.0对模型进行验证，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和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与战略变革倾向呈正相关关系，假设H2、H3和H5得到了验证，感知响应能力和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与战略变革的正相关关系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假设H1和H4没有通过验证。通过对各变量之间的共线性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每个变量的VIF值都小于10，说明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具体结果见表4所示:

表4 假设检验结果

注：**代表在0.01的水平上显著，*代表在0.05的水平上显著。

(五)调节效应分析

为了验证管理自主权在感知响应能力、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与战略变革倾向之间的调节作用，本研究运用阶层式回归验证管理自主权的调节作用，具体结果见表5所示，在回归模型中，与模型1相比，模型2增加了管理自主权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分析，模型3是在模型2的基础上增加了管理自主权与感知响应能力、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和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的交互变量，用于检验管理自主权的调节作用。

表5 管理自主权的调节作用

注：**代表在0.01的水平上显著，*代表在0.05的水平上显著。

由表5可以看出，与模型1相比，模型2的R2值有显著意义的提升(ΔR2=0.096，ΔF=6.382**)，这表明管理自主权对战略变革倾向具有重要的解释作用，且模型2和模型3中管理自主权的系数均为正值，表明管理自主权对战略变革倾向具有正向的影响，假设H6得到验证。与模型2相比，模型3的R2值也有显著意义的提高(ΔR2=0.102，ΔF=8.176**)，这表明管理自主权与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的交互作用对战略变革倾向具有重要的解释作用，同时交互项的标准化回归系数分别为0.396、0.507和0.572，p值在0.05水平上都达到显著，这意味着管理自主权在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与战略变革倾向之间起着正向调节作用，假设H8、H9和H11得到验证。管理自主权在感知响应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与战略变革倾向之间的调节效应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因此，假设H7、H10没有通过验证。

四、研究结论和相应措施

本研究基于动态能力和董事会社会资本在企业战略变革中的重要作用，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研究假设进行实证分析，结果发现，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对战略变革倾向都有正向影响，管理自主权对企业战略变革倾向具有正向影响，管理自主权在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与战略变革倾向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感知响应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对战略变革的正向影响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管理自主权在感知响应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与战略变革之间的调节效应不显著。

第一，本研究丰富和充实战略变革理论研究。现有关于战略变革的研究大多从理论的角度构建组织变革理论，对战略变革的研究还比较宽泛，本研究从动态能力和董事会社会资本的角度研究战略变革，研究视角和方法具有一定的新颖性，同时研究对象是西部资源型企业，研究对象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为西部资源型企业的战略变革提供较强的理论依据和参考。

第二，本研究细化和丰富了战略变革实证研究，为我国西部资源型企业提升战略变革能力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和现实指导。在影响战略变革的因素中，首先，整合利用能力、董事会的社会资本深度对战略变革的影响作用较大。西部资源型企业需要提高整合和利用内外资源适应变化、抓住机会的能力，注意与各行业保持较好的关系和联系。再次，重构更新能力对战略变革的影响作用相对适中，西部资源型企业为适应环境变化，需要对企业内部知识重置和能力重构，改变和提升内部营运能力。最后，感知响应能力和董事会社会资本广度对战略变革的影响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西部资源型企业对内外部环境变化不敏感，这主要是因为资源型企业的发展主要是依赖于自然资源，外部环境对其影响不大，因此，西部资源型企业应该着力拓展业务，推进多元化战略，增加收入来源，实施战略变革。本研究结果显示，管理自主权对战略变革具有正向影响，还进一步验证管理自主权对整合利用能力、重构更新能力、董事会社会资本深度与战略变革的正向调节作用。因此，西部资源型企业需要加大管理者自主权，提高管理者主动性，释放整合更新能力，加强董事会成员与同行业或者其他行业的密切联系，发挥对战略变革的正向影响作用。

在当今复杂多变的环境下，西部资源型企业存在观念欠缺、适应环境能力差等问题，应提高竞争力，优化董事会社会资本，提高管理者管理自主权，更新动态能力推动战略变革，改变长期高度依赖于某种自然资源所造成的不利处境。具体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一)动态能力是企业保持动态，提高其竞争优势的高阶能力，对于西部资源型企业实现战略变革具有重要意义。西部资源型企业必须克服对内外部环境变化不敏感的问题，及时理解内外界环境的新的变化，促使企业加强学习，与企业拥有资源进行融合，调整和重构自身知识和能力，促进企业战略变革，摆脱“路径依赖”，实现西部资源型企业发展新的路径。

(二)西部资源型企业由于地处西部，信息不对称不充分，需要重视和利用董事会成员的优良社会资本，加强董事会社会资本的甄选、培养，发挥董事会成员的潜力。在必要时，基于董事会社会资本对战略变革的有益性，加大引入具有除资源行业以外的如服务业、金融业背景等的独立董事，扩大董事会资本广度，提高董事会的独立性和监督性获得更多的信息和资源优势。

(三)西部资源型企业需要进一步理顺和完善制度和机制，吸收内部已有资源，获取外部新的资源，重新设计与优化与董事会社会资本、提高管理者管理自主权和提升动态能力等相关的流程和制度，加强企业持续创新，注重从“科学研究”到“技术研究”再到“产品市场”的创新过程，提高集合和创新能力，形成西部资源型企业独特的持续竞争优势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