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红燕：书中有芳华 丹心育桃李

刘艳梅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也没有一匹骏马能像，一页跳跃着的诗行那样，把人带往远方。这渠道最穷的人也能走，不必为通行税伤神，这是何等节俭的车，承载着人的灵魂。——可能很多人只是把它当作一首普通的诗来读，但对我来说，是真正从中读到了自己，读到了书和我的人生产生的联系。读书，给予了我支撑与力量，还有温暖。”坐在记者对面的曹红燕，是江苏省锡山高级中学实验学校第二小学校长，一位爱好阅读与写作的教育工作者，她郑重地念出这首美国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的小诗，开始了自己的讲述。今天，我们想聊一聊读书、教育和人生。

让自己在书中自由歌唱

1.成长之路，以书为伴

小的时候，曹红燕没有书读，父母都是农民，书是这个家庭的陌生物件，上学后，家境贫寒，书又成为了奢侈品。可是说来也奇怪，她从小就对文字着迷。邻居家、小伙伴家，谁家有书，就向谁借，说什么时候还，决不食言。童年对文字的渴望，刻骨铭心：去小卖部买花生米、白糖……店员会用报纸的一角包好，这张小小的角，曹红燕能从正面看到反面，再从反面看到正面，最后才意犹未尽地扔掉。后来，学校能订杂志了，曹红燕跟父母软磨硬泡了好久，订了半年的《少年文艺》，这本杂志成为她童年时代的一抹亮色。那些课堂上、语文书上看不到的文字、听不到的故事、从未了解过的生活，带着新鲜的气息，闯进曹红燕的心里，在她的眼前，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这个世界上，有和我不一样的人，有和我不一样的生活，有和我的周围不一样的天地……”

上了师范，曹红燕开始读长篇小说：《基督山伯爵》《巴黎圣母院》《红与黑》……这些书里读到的内容、引发的思考，都刻在了最深的记忆中，留在了生命的长河里。当时的《青年报》，是曹红燕的最爱，这份报纸上有诗、有散文、有故事，有温暖的人间烟火，有细腻的凡人情感……她剪下那些喜欢的文字，仔细粘贴在笔记本里。

2.教育事业，阅读助力

虽然从小爱读书，但曹红燕还是觉得，走上工作岗位之后，才算是真正开始了阅读之路。作为语文教师，刚工作时，喜欢读名教师的成长故事，想从他们的身上找到某种方便易行的诀窍、方法;慢慢的，开始读他们的教学实录，试图抽离出他们如何设计一堂课;再后来，读教育随笔类书籍，如《构筑理想课堂》《名师怎样观察课堂》《与青春同行》……很多理念运用到了自己的课堂上、设计里。

网络冲浪也是曹红燕不可或缺的阅读经历。“教育在线”“第一线”“凤凰语文”……在网络上，曹红燕从一开始悄悄地看，悄悄地跟帖子，再悄悄地写自己的主题帖，到后来申请当“凤凰语文”的版主，这期间经过了两三年的时间。为了当好版主，读书、码字、实践，很多版块至今还能找寻到她曾经的所读、所思、所写。

工作以来，曹红燕进行了很多专题阅读，比如童书阅读，一本一本读世界大奖童书，用一个成人的心去感受，写下许多自己的读后感，她的想法很简单：“作为一名语文老师，我没有读过的书，一般不会推荐给我的学生。”童书读得多了，自然想推荐给学生，但是为什么要推荐？如何推荐？这里面有太多问题，于是自然而然读起了儿童文学阅读研究的书。《幸福的种子》《绘本之力》《朗读手册》《打造儿童阅读环境》《儿童阅读的心灵地图》……不管是偏重实践经验和案例、浅显易读的，还是偏重理论型、枯燥难啃的，曹红燕都沉浸其中。

工作和读书的联系似乎越来越紧密，多年以来，曹红燕习惯了读读书，教教书，然后从书里汲取营养。

3.芳华人生，书香润泽

读书，也是读自己，能汲取真正的力量。除了和工作相关的书籍，还有很多书，可能和教育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这些书，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曹红燕，成就了现在的她。《往事并不如烟》《自由在高处》《民主的细节》《野火集》《像自由一样美丽》《人间草木》……在书里，思考如何看待历史、自然、社会。在不断阅读、不断书写的日子里，曹红燕触摸到宁静、宽厚和从容，感受到自己脚下前进的步伐、内心充盈的力量。

让孩子在书的海洋中遨游

多年来，从语文教学的一线走到管理岗位，曹红燕始终意识到儿童阅读的重要性，并身体力行地实践着。她深知语文素养的提升，绝不能仅仅只靠一本教材。为推广儿童阅读，在语文教学中坚持大语文、大阅读的理念，曹红燕不遗余力，倾力付出。

1.多措并举，营造阅读氛围

曹红燕在教室里设立图书角，让孩子们将家里的书带来，大家相互借阅。当时热心的家长们还自发凑钱买了一整套“国际大奖童书”，方便孩子们一起看。假期里，曹红燕会和一些热心妈妈一起到咖啡馆，举办“班级图书漂流驿站”，让学生手中的图书进行漂流，提高孩子们在假期里的阅读率。

她带着孩子们进行“循环阅读”：让孩子分成小组，每个小组对同一本书进行循环阅读，写下阅读札记，孩子们彼此之间互相激励，互相竞争，阅读热情高涨。

曹红燕常常跟孩子们说，不仅要增加閱读的量，也要扩大阅读的面，不能只盯着童话、故事、小说等文学类书籍，也要多阅读历史、科学、科幻等其他种类的书籍。有一阵子，她在班里进行了科普类书籍的阅读指导，经过一系列的指导，孩子们在阅读中涌现的智慧火花层出不穷，学生创新的阅读札记方式不下几十种：画画、写信、编课本剧、编成跳房子游戏、辩论会、火星文、四格漫画、多格漫画、编一本书、密码信、颠倒文、编试题……孩子们的智慧令人惊叹，而从这些阅读体验中，他们更是品尝到了阅读的快乐和幸福。

2.课题研究，带动学生阅读

早在2010年，曹红燕就主持了无锡市教师教研专项课题《小学寄宿生课外阅读的实践研究》，并已顺利结题。该课题立项之后，曹红燕带动当时的全体语文教师，在学生中间开展大量的阅读推广工作，如举办“语文节”，指导孩子们坚持阅读，并写形式多样的阅读感受;在学校开展“书香少年”的评比，奖励、表彰爱读书的孩子……她还主持了中国教育学会十五重点课题、江苏省教育学会领题《科学认读——主体、开放、潜能识字实验研究》的子课题《科学认读——培养学生阅读素养实验研究》，借助课题研究，在学校推动学生课外阅读。

3.发展家长，建立阅读同盟

孩子的阅读，和家庭的氛围息息相关，年级越低，越是这样。在这样的认识下，学校努力向家长宣传孩子阅读的重要性和意义，请既是教师又是优秀家长的教师做讲座，用切身体会和经验，让家长们了解阅读在孩子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分量。在一年级的家长会上，学校精心设计了“爱的协议”，让孩子们和家长签订家庭阅读的相关约定，并启动“小书虫”阅读仪式，以此让家长成为孩子们课外阅读的有力同盟军，给孩子们提供课外阅读的有力保障。

让教师变成引领阅读的舵手

一所学校，如果仅仅只是让学生们热爱读书，那是不够的，教师应该成为热爱阅读、推广阅读的实践者。

1.倡导无功利阅读

教师工作繁忙，且是成人，读书如果仅仅是一种外在的压力和行政命令，那可能会事与愿违。作为小学教师，应涉猎宽广，人文社科类书籍对于引导教师热爱生活，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更有积极意义。因此，在校园里倡导无功利阅读，而不是硬逼着教师们阅读专业书籍，看似和工作远了，实则是近了。曹红燕给学校教师作阅读讲座，讲述自己的阅读经历，讲阅读之于她的意义和作用，讲她的阅读方法……

她带领语文教师一起编写校本教材《儿童诗歌晨诵》1-12册，为孩子们带去清新、质朴而又灵动的儿童诗歌;她帶动全校语文教师进行阅读课型研究，从新书推荐课、阅读分享交流课，到作家系列推介课;她还带领教师进行绘本阅读教学、儿童诗教学、电影课程教学，每周为全校教师和学生推荐优秀教育电影，她用自己的学识、积淀、热情，不断尝试新型的大阅读课程……她对教育的热忱，对学生的热爱，对阅读的迷恋，深刻影响着、引领着周围的教师，小语组的教师们说：她是我们组的精神领袖。

2.建立专业读书群

曹红燕组建了“骨干教师阅读群”和“乱读书群”，“乱读书群”至今已有三年多时间，群成员除了本校教师，还有兄弟学校的教师。创建这样一种民间组织，抱团读书，既有同伴之间的相互督促，更有来自同伴之间的激励。教师们两天或者三天打卡一次，交的作业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群成员们戏说：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要在路上。迄今为止，有教师退出，也有教师加入，但是，坚持阅读的教师们都从中受益匪浅。

针对青年教师，有自我发展意愿的，学校教师发展处组建了“青年教师成长研修营”。以学科组为单位，分组进行研修。研修内容主要为阅读和写作。曹红燕带的是语文组，她给教师们指定书目，制定阅读计划，写好导读，设计作业……青年教师在这样的阅读活动中，提升了学科素养，夯实了学科理论。有些教师将完成的作业稍加整理，便成了教学论文。

如果说学校是一艘引领阅读的大船，那么这些年，曹红燕已经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教师，让他们成为优秀的舵手，带领孩子们在书籍的广阔海洋中遨游。读书，给了曹红燕芳华人生，作为一位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教育工作者，她始终不忘初心，致力于将这书中芳华分享出去，以一片丹心，育得桃李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