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建宇,饶 赟,刘福水△,陈 梅,方 婷,金玉立
(1. 江西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南昌 330004; 2. 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南昌 330006)
痉挛性瘫痪(SPAS)是中风患者较为常见的后遗症之一,其痉挛状态可导致肌肉萎缩、疼痛和关节挛缩变形等一系列临床症状[1],严重影响中风患者的功能康复及生活质量[2]。研究表明,中风患者中约有4%~42.6%会出现痉挛,其中中风后1~4周内痉挛发病率约为4%~27%,1~3个月内痉挛发病率约为 19.1%~26.7%,3个月以上的痉挛发生率约为17%~42.6%[3]。现阶段,在SPAS的中医药治疗中,针刺占据主导地位,但针刺疗法存在治疗时间偏长、取穴多、针感不强等不足。近年来,采用火针治疗SPAS的临床报道明显增多且疗效可靠,故本研究采用循证医学方法评估火针干预SPAS的疗效与安全性,以期为火针应用于SPAS的临床治疗提供科学依据。
计算机检索CNKI、万方、CBM、VIP、PubMed及Cochrane library数据库中关于火针治疗SPAS的RCTs。中文检索词为“火针or烧针or淬针or燔针”and“中风or卒中or脑梗死or脑出血”and“痉挛or后遗症等”;英文检索词为“fire needle”or“heated needle”or“red-hot needle”or“huozhen”and“stroke”or“apoplexy”or“apoplectic”or“cerebrovascular accident”and“spasm”or“spasticity”or“spastic paralysis”,检索日期截止到2018年2月1日。
1.2.1 研究类型 火针治疗SPAS的RCTs。
1.2.2 研究对象 所纳入的患者均确诊为SPAS。
1.2.3 干预措施 实验组运用火针治疗(含毫火针),对照组运用针刺疗法(可配合电针),2组可同时配合相同的基础病治疗或其他治疗(实验组不含针刺治疗,对照组不含火针治疗)。
1.2.4 结局指标 临床疗效(包括总有效率和治愈率)、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FMA)、Barthel指数(BI)、改良Ashworth痉挛量表评分(MAS)、临床痉挛指数评分(CSI)、神经功能缺损评分(NDS)和不良反应。
非RCTs;诊断或疗效标准不明确;干预措施不符合要求;重复文献;动物实验。
数据由两名研究员独立提取,分歧通过讨论解决,提取的信息包括一作、出版年份、样本量、干预方式、干预持续时间、随访、退出脱落、结局指标、不良事件。纳入研究的质量通过Cochrane偏倚风险评估工具[4]进行评价。
采用RevMan5.3软件进行Meta分析,二分类资料(总有效率、治愈率)采用比值比(OR)作为效应量,连续性资料(FMA、BI、MAS、CSI、NDS)采用加权均数差(WMD)作为效应量,两种资料均以95%CI表示结果。异质性通过卡方检验和I2检验进行评价,当异质性不明显时(I2<50% andP>0.1)运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统计分析,否则采用随机模型,发表偏倚运用漏斗图分析。
图1表1显示,最终在6个数据库中共检索文献174篇,经2次筛选后共纳入RCTs14篇[5-18],其中学位论文6篇[6-7, 11-12, 16, 18],其余为期刊论文。
图1 文献检索结果流程图
表1 火针治疗SPAS纳入研究基本特征
注:T.火针组;C.对照组;CE.临床疗效;FMA.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 BI.Barthel指数评分;MAS.改良Ashworth痉挛量表评分;CSI.临床痉挛指数评分;NDS.神经功能缺损评分
2.2.1 随机 在纳入的14篇RCTs中,采用随机数字表法的RCTs有7项[5-7, 12, 14, 16-17],采用就诊顺序随机的RCTs有3项[9, 13, 15],采用软件随机的RCTs有2项[11, 18],剩余2项RCTs[8, 10]仅提及“随机”。
2.2.2 分配隐藏 仅2项RCTs[11, 18]提及分配隐藏。
2.2.3 盲法 由于火针治疗的固有特征,很难在火针治疗过程中实施盲法,仅有2项RCTs[7, 11]报道了关于结果评估的致盲细节。
2.2.4 数据完整性 有1项RCTs[18]报道了退出脱落病例情况及原因。
2.2.5 选择性报告 图2、3显示,所有纳入的RCTs均报道了预设结局指标。
图2 偏移风险分析
图3 偏移风险总结
图4 火针治疗SPAS总有效率Meta分析
2.3.1 总有效率 图4显示,10篇RCTs报道了火针治疗SPAS的总有效率,10篇RCTs之间的异质性不明显(P=0.77,I2=0%)。固定效应模型显示,火针组治疗SPAS的总有效率优于对照组(OR=2.87,95%CI(1.94,4.25),Z=5.28,P<0.00001)。
2.3.2 治愈率 图5显示,6篇RCTs报道了火针治疗SPAS的治愈率,6篇RCTs之间的异质性不明显(P=0.82,I2=0%)。固定效应模型显示,火针组治疗SPAS的治愈率优于对照组(OR=2.05,95%CI(1.20,3.51),Z=2.62,P=0.009)。
图5 火针治疗SPAS治愈率的Meta分析
2.3.3 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FMA) 图6显示,9篇RCTs报道了火针治疗SPAS的FMA评分,9篇RCTs之间的异质性显著(P<0.00001,I2=87%)。随机效应模型显示,火针组在改善SPAS患者FMA评分方面优于对照组(SMD=1.00,95%CI(0.51,1.50),Z=3.99,P<0.0001)。
图6 火针治疗SPAS FMA评分的Meta分析
2.3.4 Barthel指数(BI) 图7显示,5篇RCTs报道了火针治疗SPAS的BI评分,5篇RCTs之间的异质性显著(P<0.00001,I2=87%)。随机效应模型显示,火针组在改善SPAS患者BI评分方面优于对照组(SMD=1.42,95%CI(0.71,2.12),Z=3.92,P<0.0001)。
图7 火针治疗SPAS BI评分的Meta分析
图8 火针治疗SPAS MAS评分的Meta分析
2.3.5 改良Ashworth痉挛量表评分(MAS) 图8显示,4篇RCTs报道了火针治疗SPAS的MAS评分,4篇RCTs之间的异质性显著(P=0.08,I2=56%)。随机效应模型显示,火针组在改善SPAS患者MAS评分方面优于对照组(SMD=-0.67,95%CI(-1.06,-0.27),Z=3.30,P=0.001)。
2.3.6 临床痉挛指数评分(CSI) 图9显示,5篇RCTs报道了火针治疗SPAS的CSI评分,5篇RCTs之间的异质性显著(P<0.00001,I2=93%)。随机效应模型显示,火针组在改善SPAS患者CSI评分方面优于对照组(SMD=-0.99,95%CI(-1.94,-0.03),Z=2.03,P=0.04)。
2.3.7 神经功能缺损评分(NDS) 图10显示,3篇RCTs报道了火针治疗SPAS的NDS评分,3篇RCTs之间的异质性显著(P=0.01,I2=78%)。随机效应模型显示,火针组在改善SPAS患者NDS评分方面优于对照组(SMD=-0.83,95%CI(-1.49,-0.17),Z=2.47,P=0.01)。
图9 火针治疗SPAS CSI评分的Meta分析
图10 火针治疗SPAS NDS Meta分析
图11示,基于总有效率做漏斗图分析发表偏倚,10篇RCTs在中心线两侧分布不对称,表明存在发表偏倚。
图11 基于总有效率发表偏倚的漏斗图
1项RCT[18]中火针组有3例,对照组有2例在治疗后出现轻微不适,但正常治疗均未受影响,1 项RCT[7]报道无不良反应发生,余项未提及,表明火针治疗SPAS安全性较高。
SPAS属于中医“痉证”范畴。现代医学尚未阐明其痉挛的发病机制,多认为与高级中枢失去对低级中枢的控制有关,进一步导致低级中枢控制下的运动模式异常[19],临床表现为静息状态下肌张力增高和腱反射亢进[20]。现阶段,SPAS的治疗方法较多,包括药物、手术、运动疗法、针灸等[21-22]。西医治疗多以肌松剂、神经肌肉阻断药等对症治疗为主,其疗效有限且临床运用受到副作用限制[22-23];中药、手术相关的研究临床文献较少,有待深入研究[24-25]。运动疗法尽管临床较为常用,但仍难以达到较为满意的疗效[22]。火针古称“燔针”,与针刺相比,火针具有取穴较少、针感强、用时短等优势[26]。现代医学研究表明,火针能够起到改善微循环、调整血液流变、保护神经和促进神经组织修复等作用[27]。SPAS的病机特点以气血不足、肝肾亏虚、痰瘀痹阻经络为主[28],而毫火针恰好具备温运气血、温阳通脉、祛瘀通络的作用[29],因此对于SPAS的治疗具有独特疗效。
本研究结果表明,火针治疗SPAS疗效确切, 且优于针刺对照组。基于本次研究,我们推荐火针可运用于SPAS的临床治疗。这与SPAS属于火针优势病种的研究相一致[30]。同时,本研究存在纳入研究质量低、样本小等不足,因此仍需高质量、大样本的RCTs加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