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
我去朋友的家用电器店里玩,看到一款小电风扇十分可爱。头脑一时发热,我便买下一台。午睡时第一次用,我睡得比往常沉,醒來手脚麻麻的,浑身无力。我“中奖”了!
接下来,主要的症状不是鼻塞、打喷嚏,而是嗓子痒、咳嗽。白天还好些,晚上一靠床,咳嗽便来了,咳得我恨不得找一把马桶刷把痰、炎症通通刷干净,让我清清爽爽地睡个好觉。有时候一声窒息的咳嗽憋得我爬坐起来,半天出不了气,我担心自己快休克了。如果能咳出痰,止住痒,那就咳吧,但大多时候干咳,有时我根本咳不上,就像摩托车打不上火,嗯嗯嗯半天,就是发动不起来。一连几日,我彻夜难眠,早上起来,满鼻子、满眼睛、满喉咙都是分泌物。最严重的一两天,似乎还伴有低烧,头昏;扁桃体尖锐地疼,我不敢咳,也发不出声音。
药店里,药品琳琅满目,当真病了,却很难找到什么特效药。我吞服各种消炎药、止咳药、润肺药,咳嗽似乎跟我对上了,不想轻易离我而去。
开始几天,我想:你咳你的,我看我的书,写我的文章,又不妨碍什么!大错特错。我失去了敏锐的思辨能力,动笔,字里行间无任何修辞、逻辑可言。我尝试着写了几段文字,连自己都羞于看。
我怀念起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说话的日子。平常有人请我吃饭,哪怕请我吃一头猪,我都不会拒绝。现在,接连几次,有人约我喝酒,我在电话里有气无力地告诉对方:我感冒了,在吃药,去了也不能喝酒……能不参加的应酬,我坚决不参加;实在躲不掉的,也是傻坐着,强堆着笑,看人家吃,看人家喝,看人家说笑。
我想起曾经说笑时自己定的健康标准:能吃能喝,能蹦能跳,能说能笑,不疼不痒。我首先不能吃不能喝了。人的健康与不健康,有时吃喝真的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这期间,什么对我都变得次要了,我只想早日恢复往常的状态。没有了健康,世间的一切美好似乎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我见过不少人,一辈子忙忙碌碌,执着于名和利,突然有一天,五六十岁的年纪就走了。走得很匆忙,匆忙得连和家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令人扼腕叹息。如果能多活十年、二十年,活到七十岁、八十岁,我相信,人是什么都愿意舍弃的,什么都可以用来交换的。
什么叫身外之物?就是人死后不能带走的,又成了别人的那些东西。“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们迟早有一天都会“沉”,都会“病”,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让“沉”和“病”来得迟一点。能活过现代人的平均寿命也算胜利。活着,是硬道理;健康地活着,是真幸福。
人过中年,我念念不忘的也许仅剩下在有限的生命里再多读几本书,再多写几篇好文章。可这段时间,有半个月之久,我竟然没有读进一个字,没有写出一篇好文章,这是一件多么可悲、多么令人痛心的事情啊!这仅仅是很小的咳嗽,如果是更大的病痛,甚至是什么不治之症,我岂不是要放弃今生的一切追求了吗?我已经拥有的一切岂不是又都要跟我说拜拜了吗?
写下这些文字时,我身上的“正气”正渐渐回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明天,我就停止服药,靠自身免疫力慢慢调养,扶正祛邪。我将谨小慎微,呵护好自己的每一寸光阴,健康快乐地享受生命的美好。
(摘自《健康生活报》 图/陈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