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艳秋 ,徐士奎
(1. 云南中医药大学图书馆 昆明 650500;2. 云南省食品药品监督检验研究院中药检验所 昆明 650011)
当前,国家提出并实施“建设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文化强国战略。民族医学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是“独特的卫生资源、潜力巨大的经济资源、具原创优势的科技资源、优秀的文化资源、重要的生态资源”而备受关注。要实现当代世界语境下民族医药文化回归民间走向世界的传播使命,势必要构建一个符合其自身发展规律的知识体系,既能促进民族医药的活态传承,立足于传统、服务于当前;又能建立历史与现实之间的一种联系,深入阐发理论精髓,实现传统知识的价值表达和现代转换。
民族医药的传承并非是对某个要素、某个层次的局部传承,而是针对该民族医药领域整个知识体系的传承。然而,有的民族医药的理论有专书记载,如藏医、蒙医、维医、傣医、朝医,就比较容易被人们认识和接受[1];有的民族医药的理论分散记载于各类典籍之中,尚未形成系统著述,但用药经验形成了专书记载,如彝医,研究起来就有一定的难度;有的民族没有文字,医药理论和实践经验主要依靠口耳相传的方式代代相传,如傈僳族、怒族等,多各承家技,自成体系,以经验知识为主,尚未总结概括为理论知识,不仅研究难度大,且很容易造成传承断裂。许多研究者提出,对民族医药理论的发掘整理工作,即使付出艰辛的努力亦只能学到一方一技,很难形成自己的知识结构,所开展的研究工作出现“为文献整理而整理”,“理论学不会,临床用不上”而囿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尴尬境遇。事实上,这个问题不仅是广大研究者经常遇到的难题,亦是制约民族医药知识体系构建的瓶颈。无论是有专书记载,还是分散记载甚至没有文字记载,对知识体系的构建都是一个全新的课题。过去的古籍不是拿来就用的,历代医家都不是“拿来主义者”,需要推陈出新,创新性发展,创造性升华,梳理出固有的理论并使之系统化并为当代服务,方能古为今用[2]。
民族医药知识主要是以物质载体和口碑相结合的形式传承与传播,仅以古籍整理方式获取信息和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将古籍整理与田野调查相结合,与医家学术思想整理相结合,将概念、判断、推理、假说、预见等思维形式及理论、经验等组成的结构体系各个环节进行梳理、考证与阐发,提炼原创性思维模式,明确相关核心概念,进而构建知识体系。基于此,笔者试图提出民族医药知识体系构建的创新路径“古籍与医家学术思想互参式整理——提炼原创思维,明确核心概念,构建知识体系——临床验证,在实践中总结新理论”,有助于将民族医药文献、理论和临床研究结合起来,使其为构建有完整知识体系的民族医药传承体系服务,促进传统知识的价值表达和现代转换。具体方法分述如下。
古籍整理是构建民族医药知识体系的重要基础工作,是梳理理论范畴、考证理论概念的重要途径和方法,是传承学术、延续传统的专门之学和必由之径。没有文字的民族可以通过对口碑文献的整理实现这一目标。如果认识不到文献学对民族医药理论阐释、临床实践和科学研究的重要指导作用,民族医药的继承和发展也就无从谈起。发挥文献学正本清源、回溯历史、尊重传统的功能,可以有效解决目前民族医药发展过程中存在的思维弱化、技术退化、特色优势淡化等诸多问题。
知识体系由系列知识和实践经验构成,是民族医药传承体系得以构建的核心和主体,是经得起实践检验的相对稳定的网状结构体系,可以交流与传递给下一代而成为人类共同的精神文化财富。知识体系不是生来就有的,需要借助一定语言文字形式与分类体系,实现由经验知识到理论知识转化的过程。理论体系并不会主动呈现,需要医家对典籍实现互参式整理研究,条分缕析以凝练其科学内涵。民族医药古籍的产生一方面是对前代文献的系统整理而成,一方面是医者在临床实践过程中形成的临证经验的记录和总结,是理论的高度概括和对人体生命活动普遍规律的系统认识。深化民族医药文献的搜集整理研究成果并将临床实践中形成的医学共识高度凝练,从而转变成民族医药的理论表达对于知识体系的构建至关重要。
民族医药古籍有以下特点:①一个民族有多种文字。例如,在不同彝族地区使用4 种不同形式的传统文字,包括东部方言、东南部方言、南部方言和北部方言。②医药专书数量少。专门记录医药内容的专书数量少,医药内容分散记载于其他类别的古籍之中的情况较多。③内容记载简洁,缺乏引证资料。相互传抄,但不注明来源,有的甚至抄自数家文献。造成无法追溯理论发展的源流,各执一词,无法形成系统化、集大成性著作。④只记录现象,不阐述原理。如彝文古籍《哎哺啥呃》曰:“气之路三条,先之路一条,心白之中经;次之路一条,体之喉上经,七门之上升,后之路一条,肺肝上之生,肾水中之生。”所记载的“气三条路”在临床上如何指导实践,读后完全是一筹莫展。⑤药名与实物难以考证。对药物名称的记录多为当地土名、俗称,没有形态描述,翻译为汉文后不知其基源。⑥处于“自然凋亡”困境。由于民族医药古籍文献本身材质老化或保存使用不当等因素,许多宝贵的医药知识因古籍“自然凋亡”而流失。许多古籍因得不到保护与誊抄,破损严重,已经无法辨认。更严峻的问题是,民族医药古籍虽得以流传至今,但所记载相当部分诊疗方法和医药知识已不为当前医生所使用,成为无法破解和使用的“天书”。除此之外,还具有所在地域边远、时间跨度大、载体形式多、受众传播小、成书著者杂(许多书多以相互传抄形式流传,难以形成某个医家学术思想和发展源流的全面研究)的特点。民族医药古籍以上特点决定了其知识体系构建的复杂性、困难性和长期性。虽然民族医药古籍文献整理工作任重而道远,但是可以通过“古籍与医家学术思想互参式整理”达到挖掘知识的效果。
在把握传统分类情况的基础上,首先要建立符合该民族医药知识结构的文献分类体系。分类必须基于民族传统医药知识思想秩序的再现,体现其独特的历史文化和传统的知识体系。按照各民族医药的学科属性和文化特征将相关学者对民族医药古籍分类体系进行类和类的等级划分,综合考察中图法、科图法、古籍普查分类法、中华古籍总目编目规则、《中国中医古籍总目》、历代学者对医药古籍的分类方法,以及实地调查情况,并结合其内容特征,将相同类目进行合并,上下级类目进行归类后分为上级类目和所属下级类目[3]。有了类目结构,相当于为该民族医药的知识体系勾勒出基本的框架。例如,笔者将发掘的222种彝医药古籍文献分为医经、医理、诊治、本草、病症用药、调护、医史、作祭献药、医算、综合等10 大类,基本上就能建立彝医药知识体系的雏形[4]。
其次,通过对各个版本的比较,从各个类目中找出源头文献,梳理出清晰的文献传承脉络,厘清各类古籍文献之间的学术关联。确定各个类目的底本,对其深入研究,挖掘概念术语涵义及其相互关系,揭示概念术语涵义变迁及流传特点。同一概念的涵义在不同时代、不同书籍中经常会产生各种变迁或异释,概念与概念间的语义关系亦经常表现出其特有的历史时代性与学科流传特性,需要通过考证、对比等方式给予揭示,而这一切均依赖于文献整理和理论研究两方面的保证[5]。关于彝医理论中的“气三条路”,在医经类古籍《土鲁黎咪数》《哎哺啥呃》《宇宙人文论》中能够找到相关记述。通过对上述古籍进行比较和考证后发现,三者虽然在文字表述上略有差别,但均将轻清的、向上升的物质称为气,气在人体主要有三条路,称之为“气三条路”,发挥首、萌、长的功能,也就是将气血供应全身的作用;与之对应,将重浊的、向下降的物质称为浊,浊在人体有三条路,称之为“浊三条路”,发挥退、遍、藏的作用,也就是将气血转化为浊精储存备用的作用[6]。
许多民族医生在记录医药知识和诊疗方法时,往往省略对诊断过程和药物功效的记录,只有病症名称和药物名称。想要掌握其中的诊疗方法就必须结合当地民族医生的临床实践经验,通过参与式整理,结合民族医生对古籍内容的理解和实践,以学术研究为导向,深入揭示古籍的内容特征,提炼理、法、方、药的各个环节,对古籍的内容才能“讲得清、用得上”。这种互参式的“比较-梳理-溯源”与“挖掘-整理-验证”研究步骤,是医药类古籍与其他类别古籍整理方法的区别所在,我们将这种方式称之为“古籍与医家学术思想互参式整理”。
名老中医的独到之处,就是善于把中医理论与临床实践结合,从细微之处抓住事物的本质,巧妙的构思,严谨的思维,准确的遣方用药,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形成自己独特的观察问题、分析问题的视角[7]。对医家学术思想的整理,有助于从该民族的生境条件、生活经验、知识背景来理解和阐释其对医理、药理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找到这些逻辑,才会明白该民族医药知识体系所遵循的医学原理和哲学思想是什么。医理、药理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蕴含于医家的诊疗活动之中,来源于点点滴滴的经验积累,需要全面继承和归纳总结。《哎哺啥呃》所说的“气之路三条,先之路一条,心白之中经”是什么涵义呢?彝医名老专家张之道曾常使用樟木根治疗胸内出血病症。樟木根是彝医常用药物之一,具有通心脉、行气的作用,为什么能止血呢?作为气路的第一条循环线路由心经过,说明心主血亦主气,为气血之大主。“主”有主导、主宰的含义,对于各种出血症都要从心主气主血这个功能入手。可能会产生疑问,肝和脾在出血症的治疗过程中不是也很重要吗?特别是脾统血的功能,能统摄血液不外溢;肝藏血,能贮藏血液,人卧血归,调节血量,分配体内血液在各个部位的多少。为什么主要应该考虑心主气主血的功能呢?从气和血的关系来讲,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能统血,气能行血,血能载气,气统则血统。通过服用行气的药物,能够打通心力,使心主气主血的功能得以恢复正常,血就不会外溢经外[8]。这个案例足以说明医家学术思想整理对理论内涵阐释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了。
构建知识体系可为民族医药传承体系的建设创造必要条件。通过知识体系的重构,可以得出关于该民族医药的医学体系、学科门类、学术思想和基础理论等重要内容,是民族医学科学研究的的关键节点问题。
民族医药知识体系构建要体现原创思维特色和优势。原创思维的提炼需要研究者熟练掌握本民族经典所表达的医学思维和价值取向,通过对历代文献进行梳理、分类、汇总并对历代医学家学术经验进行归纳分析,在哲学、思维科学指导下,提炼思维方法的特点,为临床诊治提供最佳思维方法和路径[9]。如此才能将古籍所表达的思维方式内化为研究者对本民族传统知识的自觉意识,形成符合民族医药自身发展规律的治病思路和诊疗经验。
思维模式是对思维活动主导思想的高度概括,即用最精炼的语言勾画出该思维活动的基本规律的框架,往往能够反映出思维的主要特征,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和稳定性,是一门学科理论体系的灵魂,是在长期的临床实践过程中形成的相对稳定的抽象化解释性系统,内蕴含着相对稳定的世界观、认识观和方法论[10]。原创思维模式指的是不同于其它民族的具有原创性特点的对生命与疾病的认知方式,是构成民族医药理论与实践的关键所在。提炼原创思维模式需从问题境域、认识基础、逻辑起点、根本特征等4 个方面入手。
明确问题境域。传统医学主要是通过主体对生存环境的体验、经验来把握人体的生命活动规律以及健康与疾病的转化规律,并大量借助于哲学术语来建构其理论体系。对生存环境的体验、经验决定了该民族认识疾病与健康问题的境域,并用对生存环境的体验、经验所形成的已知概念去描述人体体内看不到的生理和病理变化的未知概念。人体自身的功能是人类最想弄清楚的问题,但由于认知能力受到时间、空间以及自身感知器官的限制,只有通过借助已知的概念和概念系统,并将此隐喻的映射到未知的领域,获得新的知识和理解[11]。彝族先贤在乾阳运年时期发明太阳周天历法,提出360度圆周天为基本变化单位,将一年分为四时八节二十四气七十二候。并将人体气浊的运行以此为变化单位,表现为首、萌、长、遍、退、藏的六气变化节律。气三条路降而已升,浊三条路升而已降。从而得出日月在天地运行的周期性运动变化规律是决定人体气浊升浮沉降圆运动正常与否的重要影响因素这一结论[12]。彝医无论是在概念的阐发上,还是在判断和推理等各个逻辑层面上,将主要精力放在生命与时空的关系观察与研究,这一关系范畴是异常丰富的。
归纳认识基础。“天人合一”是中华文化认识和对待世界的基本立场与态度[13]。中国传统医学是研究宇宙与生命关系的智慧之学,是各民族共同的智慧结晶,以“天人合一”观为认识基础。对这一认识基础,各个民族有各自不同的认知角度。对人体疾病的认识无论是藏医的“隆”“赤巴”“培根”三大因素还是傣医的“四塔五蕴”,都是将人体分为几个功能系统,而其“分”为的是强调它的“合”,强调的是整体生命状态下的恒动观;并且这些元素的失调而致病的原理表达的都是无形的、超形态的功能作用。例如,藏医认为人体内有三大因素,即“隆”“赤巴”“培根”三者的失调为病;纳西医药认为“精威”有木、铁、水、火、土五元质,五元质的偏斜为生病,崩裂为死;傣医药认为土、水、火、风四塔失调则为病;佤族认为自然界有天、地、风、水、木、火、石、气八种物质,每种物质都有自己的特性和规律性,如果这种规律性改变则会导致各物质与人的平衡失调而致病[14]。中医药学作为中华民族原创的医学科学,注重时间演进、整体认知,从宏观、系统的角度揭示人的健康和疾病的发生发展规律,深刻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世界观、价值观和认识论,成为人民治病祛疾、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重要手段[15]。这一根本特征亦是对我国各个少数民族医药自身发展规律的高度概括,有深厚的文化土壤和历史积淀。
凝练逻辑起点。中国传统文化形成了以“关系”即事物的相关性和相对性为中心的思想,与以现代科学、数学和逻辑学为基础的关系实在论有相通之处[16]。彝医药以气升浊降的二元运动作为逻辑起点,展开了对宇宙起源、生命起源的认识的探索。气与浊作为宇宙万物产生、发展、变化之本原,是一种古老的彝族二元观哲学思想,体现彝医学“以太阳论生命,以时空论疾病”的思维特点,体现升降相因、寒热互果、阴阳互根的思维理念,其核心观念包括气浊流行与气浊对待两种关系。在彝医这种二元观的原创思维模式下,生命活动的物质性与功能性在“气升浊降”的二元范畴中达到圆满结合与统一[17]。所谓气浊二元在于强调宇宙与生命由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物质共同构成,即气与浊,两者作为宇宙生命的本原物质,缺一不可。
把握根本特征。民族医药的根本特征是以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为背景,以当地自然药物为资源,采用适合本民族生产生活的行医方式,以本民族人民为服务对象的传统医学[18]。文化是一个民族对其赖于生存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适应体系,是各民族通过社会实践活动创造的,不仅体现在生产活动方面,也体现在精神活动、观念形态和生活方式中[19]。对民族医药根本特征的把握必须深入了解该民族的文化习俗和价值理念。
彝文典籍《恒特数》所载太阳周天历法提出:戊己属土居中央主四季月的活动时令数,即从春、夏、秋、冬的季月中减出前后9 天作为活动时令数属于戊己土,因此龙、狗、牛、羊兼属中央戊己土,也就是说每时节的90 天当中丑、辰、未、戌四个季月的前后9 天和共18 天是活动时令数,4 个 18 天就是 72 天,是属戊己土的占有数(图1)[20]。基于此,提出土主万物的观念。并将此观念引申入医学理论中,形成“脾胃为轴,四象为轮”的理论认识。从彝族太阳周天历法所表达的文化内涵的角度,对“土生万物,万物归土”这一核心观念进行诠释和表达,体现了彝医原创思维的根本特征。
图1 彝文典籍《恒特数》的地支配属五行图
张效霞在谈到如何重新认识中医基础理论现有体系时,说道:将中医理论的一个个概念,一条条理论,一项项学说,回置于其产生、发展的特定历史条件下,放在其得以产生、发展的具体历史环境的哲学、文化、宗教、伦理道德等背景下,运用文献学、史学、文字学、哲学、社会学、逻辑学、发生学等综合方法,进行理论范畴梳理、理论概念考证、理论内涵阐发[21]。说到底,就是要用本民族医药原创思维去理解和阐释各条理论、各个概念和各项学说。
概念是人们对事物本质的认识,是逻辑思维的最基本单位与形式,任何学科的形成和发展都必须有一定的基本概念作为它构建理论的前提[22]。概念是思维的基本形式之一,反映客观事物的一般的本质特征,人类在认识过程中,把所感觉到事物的共同点抽出来,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概括出事物的本质属性,形成为概念;概念随着历史的发展和认识的深化而不断变更[23]。知识体系构建的最根本问题就是要解决概念所反映的概貌、含义和本质属性的系列问题。
如果对该民族医药理论体系的基本概念含混不清,就谈不上对其深层次的开发与利用。随着对研究对象认识的不断深化,还需对概念赋予新的知识内涵,此过程被称为“概念转变”。民族医药在发展过程中虽然形成自己的思维方式与概念系统,带有本民族认识问题、看待事物的认知特点,尚需从逻辑学、认知心理学、认知语言学等学科角度对基本概念进行阐释和研究以反映其本质意蕴。有鉴于此,要将思维模式影响下所形成的判断与推理等内容与概念区别开来,任何民族医药文献所承载概念的提炼与研究均离不开该民族思维方式的指导,但概念却更加强调对研究对象本质属性的概括与总结。人类对事物的认识都是不断深化和前进的过程,没有一成不变的概念,需以临床实践验证古籍整理的成效,只有与时俱进才能反映出研究对象的本质属性,增强概念的解释性与稳定性,才能实现传统医药知识的现代性转换。
知识体系的构建事关该民族医药能否形成现代化的医疗、教学、科研、产业体系。这个体系的构建一方面要坚持民族医药的基本理论,一方面要将其原创思维与现代科技结合,产生为当代服务的原创性成果。归根结底,民族医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就是要走标准化研究道路。传统医学的基础标准蕴含在经典文献之中,一方面要在经典文献中挖掘用传统概念表达的医药理论的科学内涵,一方面要吸纳一切有利于自身发展的先进科学成果,将民族医药原创思维与现代科技结合,加强民族医药原创理论创新及现代传承研究。建立符合自身特点和规律的科学、客观、权威、具有公信力的疗效评价方法和标准体系[24]。标准化工作必须建立体现民族医药知识体系自身特色和属性的分类方法和类目,并结合当前国际疾病诊疗发展的需要,在临床实践和实证研究中摸索出与国家标准接轨的各项技术方法和标准规范体系,这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系统工程。如果仅停留在文献整理上而不实现新的发展和突破,长此以往自我“造血功能”将会一点点退化。
民族医药知识体系构建的创新路径“古籍互参式整理——提炼原创思维,明确核心概念,构建知识体系——临床验证,在实践中总结新理论”的实施过程,亦是民族医药理论升华、学术水平提高、特色优势发挥的过程,这些都将推动民族医药传统经验与现代医疗需求、文化传承与产业发展的对接,为民族医药标准化、规范化建设奠定坚实的基础,特别是对保证民族医药原创思维的导向作用具有重要的意义。此创新路径还需结合实践中涌现出的新问题,不断地深化、修正、调整和完善,在各界专家学者的共同努力下,把民族医药的传承和发展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