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自圆其说(外一首）

李文斌

允许自己蓬头垢面写下这些文字

填补这个庚子年的漏洞

允许自己不戴口罩蜗居在屏幕前

哀悼每一个无法走进春天的生命

那些生命成为天堂的葳蕤

大地陷入惶恐的沉默

我亦缄默，我不敢翻开新数据

总怕疫情偷袭一首诗的无能为力

空荡荡的街市还有未融的薄雪

仿佛在等我这个懦弱的诗人

给每一个文字适当的宽度和暖度

诗歌也许会在春天发芽

进入一场繁芜的梦境

我不原谅自己

变形的人性注定是这个庚子年的败笔

我愿替无辜的人背负这场人间的罪

庚子年·给母亲打电话

庚子年初二

窗外的阳光有着慵懒的样子

我的内心也是慵懒的

忽然想给母亲打電话，想和母亲唠唠嗑

健忘的母亲接电话很快

未等我开口，就急匆匆说：

“有事吗？你在干啥？”

“在家，只是想和你唠唠嗑”

母亲开始唠叨

勤洗手、外出戴口罩、不要惦记她

声音充满慈祥

让我内心细碎的孤独渐渐融化

我听得很仔细，很认真

仿佛听到母亲拿电话的手颤抖的声音

我无法隐藏卑微的证据

把这一刻交给母亲，只听她说

或简单应答

我有理由相信，年迈的母亲更关心疫情

哪怕混淆很多数据

亲情无须证明，母亲总是慈悲

挂断电话，无法挂断特殊时期的牵挂

孤独是一种信仰

我再次沦陷。泪水濡湿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