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峰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的严峻形势,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为代表的部分美国政要抗疫不积极,反而在国际上宣称“中国散播有关疫情虚假信息”。翻开历史书,蓬佩奥的套路并不陌生。从19世纪到20世纪初,美国就曾将国内鸦片泛滥的原因归结于华人。
始于美国建国
那些指责“华人将鸦片带到美国”的说法,有意忽视了鸦片在美国的泛滥程度。《黑暗天堂:美国鸦片成瘾史》的作者戴维·考特赖特描述称,鸦片在美国的历史与美国本身的历史一样古老。早在1620 年“五月花”号移民船抵达美洲大陆时,鸦片酊可能就已经随之踏上新大陆。这种鸦片与酒精的混合物当时在英国已经流行开来。在早期的美洲开拓史上,鸦片酊大受欢迎,它的麻痹作用有助于缓解天花、霍乱和痢疾等疾病带来的痛苦。
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无论是英国军队还是华盛顿领导的大陆军,都广泛使用鸦片治疗生病和受伤的士兵,这推动了鸦片的扩散。本杰明·富兰克林晚年服用鸦片来应对膀胱结石引起的剧烈疼痛。托马斯·杰斐逊晚年同样服用鸦片来治疗自己的慢性腹泻,他在写给朋友的信中描述鸦片疗效称:“我认为自己已处于习惯性状态。”其中“习惯性”这个词说明他可能已经鸦片上瘾,另一个证据是,他在自己的庄园种植了罂粟。无论是直接服用鸦片还是改良后的鸦片酊, 都会导致严重的上瘾症状。1821年出版的《一个英国鸦片吸食者的自白》一书中,作者托马斯·德·昆西就描绘了自己对鸦片酊的上瘾:“我似乎每个晚上都要陷入裂缝和没有阳光的深渊……最后沦陷到彻底的黑暗中,一种自杀式的绝望。”
19世纪60年代的南北战争,更助长了美国鸦片类药物(包括吗啡) 的扩散。相关统计显示,仅北方军就向士兵发放将近1000万份吗啡,外加280万盎司的鸦片粉和鸦片酊。战争中毫无节制地使用鸦片类药物,导致大批美军士兵沉迷于此,以至于这种成瘾现象被称为“士兵疾病”或者“军队疾病”。
《黑暗天堂》描述称,“即使受伤士兵没有在战时因使用鸦片上瘾,他也很可能会在以后遇到一名使用皮下注射的医生”。皮下注射器于1856 年引入美国,并在19世纪70年代被广泛用于注射吗啡。当时美国医生毫无节制地向病人推荐鸦片酊和吗啡这类“万能药”,导致成瘾者的数量急速增加。在1881年出版的《鸦片习惯与酗酒》一书中记录称,“鸦片类药物被广泛用于缓解子宫和卵巢疼痛,到19世纪后期,女性占鸦片上瘾者的60%以上”。
国际鸦片买卖的主角
当时美国不但滥用鸦片类药物,而且还是国际鸦片买卖的重要参与者。从1800年起,开往中国的美国商船多了一样东西:鸦片。由于英国人垄断了最好的印度鸦片,美国人转道土耳其,大量购入质量略次的土耳其鸦片。他们发现,在土耳其花2.5美元进一磅鸦片,在中国能卖到10美元。越来越多的美国商人追随而至,通过鸦片攫取暴利。
被誉为“美国商业传奇”的约翰·雅各·阿斯特早在1816年第一次参与鸦片贩卖时,就在土耳其大手笔购入10吨鸦片倒卖到中国。尽管无法统计在1816年到1825年间阿斯特贩卖的鸦片总量,但阿斯特曾把鸦片带到纽约,在当地报纸上打广告销售,并通过医生大力推广“影响了一代人”。
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在纪录片《鸦片利润如何塑造了19世纪的波士顿》中描述称,美国不少名门望族都参与了鸦片贸易,美国总统罗斯福的外祖父沃伦·德拉诺曾说道:“我不会假装从道德和慈善的角度来为经营鸦片贸易而辩护,但作为一名商人,我坚持认为这是一种公平的、光彩的、合法的贸易。”
将鸦片泛滥甩锅华人
在鸦片日益泛滥的情况下,美国社会的担忧越来越多,而19世纪中期陆续抵达美国参与修筑铁路的华人劳工成为最好的替罪羊。对于美国的“鸦片文化”而言,华人劳工带来的最大改变在于用烟枪吸食鸦片。最初华人主要是在美国白人避而远之的唐人街等聚集地吸食鸦片,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曾这样写道:“夜晚10点是中国人最惬意的一刻。在每一个邋里邋遢,像个黑洞一样的小破屋里,燃香的味道淡淡飘出。为了省一些蜡烛,屋里幽暗一片,但是仍可见两三个面色蜡黄,拖着长辫子的无赖,蜷曲在矮床上,一动也不动地抽着鸦片。”
随着美国对医用鸦片类药物加强管控,美国白人“瘾君子”们开始转战中国鸦片馆。当时鸦片馆主要藏身于遍布美国各地的洗衣店,最初是中下阶层的白人男性,随后是黑社会、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的白人男女也加入吸食鸦片的人群中。这种情况让原本对华人吸食鸦片漠不关心的美国社会坐不住了,“华人引进鸦片带坏美国人”的指责越来越多,一张“华人抱着猫吸食鸦片”的照片曾出现在旧金山最畅销的明信片上,更增加美国各界对华人吸鸦片的反感。美国媒体甚至宣称,华人正使用鸦片“诱奸白人女性”。但历史学家指出,其实鸦片馆的繁荣不仅是华人移民促使的,还深受非华人顾客的刺激。
19世纪后半期美国波希米亚文化的兴起,也使吸食鸦片流行起来。艺术家、演员、文艺青年挑战着当时的社会准则,他们喜欢在烟雾缥缈中与不同阶层、种族、性别的人混在一起,打破社会成规的界限,比起喧嚣吵闹的酒吧和夜店,“鸦片馆更能让他们放松下来”。
事实上,非法鸦片馆能在美国遍地开花,也与美国司法部门的有意放纵有关。当时华人报纸就记载称,来自鸦片馆的罚没是美国警察重要的灰色收入。安良堂大佬李希龄就曾充当鸦片馆和警察之间的中间人,每次美国警察搜查鸦片馆时,他会给鸦片馆通风报信,如果有人被逮捕,他负责交保释金,其中部分钱财会落入警察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