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强,彭有幸,周 宁
(1.东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30;2.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继续调整优化农业结构,增加绿色优质农产品有效供给。蔬菜为人们提供维生素、矿物质及丰富的膳食纤维,在我国居民膳食结构中占比较大。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蔬菜生产国和消费国,蔬菜供给稳定直接影响我国人民的生活质量。据《中国农村统计年鉴》等资料显示,1978年我国蔬菜播种面积仅为333.1万公顷,截至2018年已增至2 043.9万公顷,蔬菜产量达70 347万吨。我国蔬菜播种面积的变化与蔬菜市场化改革紧密相关,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武汉为代表的全国各大中城市接连开展蔬菜产销体制改革,取消统购包销制度,全面放开蔬菜市场价格,消费者被压抑的蔬菜消费需求逐渐得到释放,需求扩大提高了农户生产蔬菜的积极性。20世纪80年代末农业部提出建设“菜篮子工程”,以解决蔬菜市场供应短缺问题,加之市场化改革的逐步深入,蔬菜播种面积不断扩大。21世纪以来,我国蔬菜生产技术不断进步,农村道路交通条件持续改善,降低了蔬菜生产边际成本及流通损耗,蔬菜生产区域范围进一步扩大。
随着蔬菜产业发展,蔬菜生产呈现出空间集聚的演变特征,当前我国蔬菜主产省份有山东、江苏、广东、广西、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四川、安徽等。市场供给与需求的平衡是蔬菜生产获得最大经济效益的前提,对推动农村经济发展、带动菜农增收具有重要意义。近两年个别蔬菜主产省份的蔬菜播种面积波动幅度较大,以河北省为例,2016年河北省蔬菜播种面积为1 236.2千公顷,2018年其蔬菜播种面积仅为787.6千公顷,蔬菜市场供需失衡对菜农收入产生巨大冲击。
“人多地少”的国情决定了我国土地资源的稀缺性,农户的农业生产决策目标是单位面积土地净收益最大化,农户在决定蔬菜播种面积时除对比蔬菜与蔬菜替代作物的市场价格,也会将生产成本及单位面积产量因素考虑在内,即对比种植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预期相对净收益。如果种植蔬菜的预期净收益更高,生产决策者更倾向于扩大蔬菜的播种面积。本文从预期相对净收益视角解释我国蔬菜播种面积变化原因,进一步挖掘蔬菜播种面积变化的影响因素,利用实证分析验证,为政府平衡蔬菜供需结构、确保蔬菜安全有效供给提供参考。
梳理相关文献,学者研究主要集中于蔬菜播种面积影响因素、农业种植结构变化影响因素等方面。部分学者从蔬菜生产者预期价格角度切入分析蔬菜播种面积影响因素。赵玉(2019)基于自适应预期框架分析生产者蔬菜价格预期与蔬菜播种面积之间的关系。宋雨河等(2014)认为农户一般根据作物的预期价格、生产成本、种植习惯作出播种面积决策。蔬菜播种面积也会受蔬菜替代作物的价格、产量等因素的影响,更多学者从预期相对收益角度分析蔬菜播种面积影响因素,王世尧等(2013)认为农户的蔬菜播种面积决策主要由农户对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预期相对收益和以往播种面积决策经验决定。除预期相对收益及以往播种经验外,地区非农就业水平也是蔬菜播种面积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吕超,2011)。对蔬菜播种面积影响因素的重要程度,当前学者研究结论不统一,文长存等(2016)认为预期相对价格对我国西瓜播种面积影响不显著,原因是西瓜价格变动更为频繁及农户种植的惯性心理。李丹等(2012)认为生产成本对油菜播种面积无显著影响。而另外一些学者认为自身资源禀赋约束及蔬菜产销对接困难、遭受自然灾害等外部条件对蔬菜播种面积变化具有显著抑制作用(吕美晔等,2008;孔繁涛等,2014;宋金田等,2012)。
针对农业种植结构变化的相关研究,林大燕等(2015)考虑的是地区中多种不同作物播种面积之间的替代关系,基于对1978~2011年的稻谷、小麦、玉米、大豆、油菜籽、棉花六种农作物数据分析,认为上期播种面积和上期农作物价格是影响农户调整农作物种植结构的主要因素。黄玛兰等(2019)、郭健等(2017)认为非农经济中的劳动力成本上升有利于蔬菜播种面积增加,但不利于玉米等传统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增加。刘晓丽(2017)研究类似问题却发现,非农收入会促进农户增加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减少经济作物播种面积。钟甫宁等(2016)研究可解释上述不同结论,劳动力外出务工对粮经作物播种面积的不同影响受到机械替代劳动力难度和种植结构调整空间等条件制约,因粮食作物相比多数经济作物更易于机械化生产,农户外出务工会增加应投入更多机械要素的粮食作物播种面积,但在不适于机械作业的丘陵山区及种植结构调整空间大的城市郊区,外出务工则更有利于经济作物播种面积增加。赵丹丹等(2018)也指出,地形陡峭,年末耕地面积较少的农户相比粮食作物更倾向于种植经济作物。
相关研究存在一些不足:第一,以往文献多基于几个地区的调研数据,其分析结果对全国其他地区的普适性较弱;第二,多数文献未考虑作物之间相互替代的影响,通常笼统地将其他作物统一作为蔬菜替代作物,未考虑省份间种植制度的差异性和作物之间实际的替代性;第三,以往学者在选择蔬菜样本时,多数只选择几种蔬菜;第四,以往针对蔬菜播种面积影响因素的研究普遍基于预期相对收益视角。基于此,本文选取14种蔬菜作为研究对象,增加对蔬菜与其替代作物预期相对成本的考量,基于预期相对净收益视角对蔬菜播种面积变化的影响因素展开深入研究。
蔬菜播种面积的变化源于蔬菜种植户种植行为的调整。根据“理性经济人”理论,农户选择种植蔬菜还是其他农作物,是基于对当前的生产技术条件、交通便利条件、非农就业水平及农业政策环境等多种因素,根据自身资源禀赋以家庭收入最大化为目的的理性选择。受制于既定的农业用地面积,蔬菜播种面积扩大,势必对其他农作物的播种面积形成替代或挤压。根据蛛网模型理论,蔬菜播种面积决策形成是基于种植经验及外部环境变化的动态学习、适应与调整的过程,菜农根据上一年或前几年蔬菜及其替代作物单位面积净收益预测本年的单位面积净收益,会增加对预期净收益更高农作物的投入,同时减少预期净收益较低的农作物投入。具体而言,预期相对净收益取决于预期相对单产、预期相对价格和预期相对成本,菜农在播种面积决策时会比较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价格与单位面积成本。如果农作物单位面积产量高、价格高、成本低,农户作为经济理性人,会作出扩大农作物播种面积的决策(见图1)。
图1 菜农的蔬菜播种面积决策过程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预期相对净收益、以往蔬菜与替代作物的相对播种面积均会影响蔬菜播种面积;蔬菜的预期净收益优势可分解为预期相对价格优势、预期相对产量优势及预期相对成本优势,蔬菜的预期相对价格上升,农户倾向于增加蔬菜播种面积;蔬菜的预期相对产量增加,农户倾向于增加蔬菜播种面积;蔬菜生产的预期相对成本降低,农户倾向于增加蔬菜播种面积;以往蔬菜与替代作物的相对播种面积越高,农户倾向于增加蔬菜播种面积。此外,蔬菜播种面积受非农就业机会、道路交通条件、蔬菜生产的财政补贴等外部环境影响,本文将基于统计年鉴数据回归实证分析验证蔬菜播种面积变化影响因素。
借鉴钟甫宁等(2008)关于棉花替代作物的选取办法,依据各省蔬菜播种面积占全国比例较大与该省区有无与蔬菜生长期、播种时间、所需生长环境等相似的农作物两个原则,选取山东、河南、江苏、广东、湖南、四川、河北、广西、湖北、安徽、云南、贵州12个蔬菜主产省区,2017年12个省区蔬菜播种面积占全国总面积的73.73%,选取12个省区作为研究区域代表性较强。因各省区自然条件、耕作制度以及种植习惯的差异,蔬菜替代作物不同,各省区蔬菜替代作物如表1所示。
表1 各省区的蔬菜替代作物
本文参照钟甫宁等(2008)、吕超等(2011)、王世尧等(2013)、张明扬等(2014)、文长存等(2016)学者研究,以各种替代作物播种面积占替代作物播种面积总和的比重作为权重,对各省区蔬菜替代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价格和成本分别加权求和,测算综合加权替代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价格和成本,比较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净收益。原因在于,如将每一种替代物的单产、价格和成本放入模型,可能会出现替代作物之间成本、价格或单产有升有降,而这种相对播种面积的变化只发生在替代作物之间,在蔬菜播种面积不变情况下,难以判断替代作物相对单产、相对价格和相对成本影响蔬菜播种面积的程度。蔬菜综合加权替代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价格和成本的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yeild st、pricest、costst分别表示综合加权替代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价格和成本;t表示时期,i表示第i种替代作物,yeildit、priceit、costit表示t时期各省区蔬菜第i种替代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价格和成本,areait表示t期各省区第i种替代作物的播种面积。
1.变量选择
菜农以家庭收益最大化为目标,基于对蔬菜与其替代作物预期净收益的比较作出生产决策,本文选取蔬菜预期相对净收益(由预期相对产量,预期相对价格和预期相对成本三个变量表示)及蔬菜与其替代作物以往相对播种面积作为影响蔬菜播种面积的关键变量。随着经济不断发展和城市化进程加快,蔬菜播种面积也受到菜农非农就业机会、政府财政投入、交通便利条件等因素影响,将这些因素作为控制变量。
(1)蔬菜与替代作物的预期相对净收益
在相同市场及生产技术条件下,菜农会比较蔬菜与替代作物的预期相对净收益,以收益最大化为目标作出生产决策,预期相对净收益由预期相对产量、预期相对价格和预期相对成本三个变量表示。本文中预期相对价格、预期相对单产及预期相对成本由蔬菜前两年价格、单产、成本平均值与其替代作物前两年价格、单产、成本平均值的比值确定。
(2)蔬菜与替代作物的以往相对播种面积
根据蛛网理论,菜农会对比上一年或上几年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相对净收益,在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相对净收益变化过程中对种植不同作物的收益形成一个相对稳定预期,从而调整生产决策。因此,菜农当年的蔬菜与替代作物相对播种面积受到蔬菜与替代作物以往相对播种面积的影响。本文选取前两年蔬菜与替代作物的播种面积比值作为蔬菜与替代作物以往相对播种面积变量验证其对蔬菜播种面积变化的影响。
(3)非农就业机会
城市二三产业的发展对劳动力资源需求增加,菜农拥有越来越多的非农就业机会,而非农就业收入是菜农生产蔬菜的机会成本。非农就业岗位的收入越高,菜农的机会成本越高,当机会成本高于蔬菜生产收益时,菜农就会减少蔬菜播种面积或者弃种。选择非农就业的菜农大多从事第二产业或第三产业,参考钟甫宁等(2008)做法,通过二三产业的增加值衡量非农就业机会这一变量,并假设非农就业机会与菜农蔬菜播种面积成负相关。
(4)政府在蔬菜种植方面的财政支出
政府为蔬菜种植提供财政支持,可鼓励菜农更多种植蔬菜。关于政府对于蔬菜种植的财政投入计算,借鉴王世尧等(2013)做法,选用政府农业总支出与蔬菜播种面积占农作物总播种面积比例的乘积计算,并假设政府的财政支出与菜农的蔬菜播种面积正相关。
(5)交通便利条件
相对于大田作物而言,蔬菜具有易腐性,对流通环境条件要求更高,参考包玉泽等(2018)的研究,选取各省区的公路里程数与行政面积之比衡量蔬菜运输的交通便利性。预期结果为交通条件越便利,该地区菜农的蔬菜播种面积越大。
2.模型选择
本研究以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相对播种面积为因变量,以往相对播种面积、预期相对价格、预期相对产量以及预期相对成本为关键变量,非农就业机会、政府蔬菜财政支出以及交通便利条件为控制变量,加以回归分析。
其中,conAt表示某一省区t时期蔬菜的相对播种面积(各蔬菜生产省蔬菜播种面积和综合替代作物播种面积总和的比值);conAt-1,conAt-2为某一省区第t-1,t-2时期的蔬菜相对播种面积,用以反映以往播种经验;conyeildt,conpricet,concostt分别代表蔬菜的预期相对单产,预期相对价格,预期相对成本(蔬菜单产、价格与成本和综合替代物单产、价格与成本的比值),本研究将菜农的预期相对单产、预期相对价格、预期相对成本设定为前两年的平均值。congdpunagrit为某一省区二三产业增加值,反映菜农非农就业机会;congovinvagrit为政府蔬菜财政支出;conroadt反映交通便利条件。σ为常数项,μt表示随机扰动项。
研究选取2011~2017年山东、河南、江苏、广东、湖南、四川、河北、广西、湖北、安徽、云南、贵州12个蔬菜主产省区的面板数据,样本量为84个。使用的蔬菜播种面积、产量、单产及替代作物的播种面积、产量、单产数据来源于《中国农村统计年鉴》,蔬菜和替代作物的价格与成本数据来源于《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因本文所指蔬菜并非某一具体品种,而是指蔬菜总类,因此在计算蔬菜成本和价格时采用平均生产成本和平均价格。具体而言,蔬菜成本、蔬菜价格以《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中14种蔬菜的“每50公斤主产品总成本”及“每50公斤主产品平均出售价格”的平均值为衡量指标;蔬菜替代作物价格与蔬菜替代作物成本以各省蔬菜替代作物“每50公斤主产品总成本”及“每50公斤主产品平均出售价格”的加权平均值为衡量指标;非农就业机会,政府财政支出以及交通便利条件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具体为非农就业机会以“第二产业地区生产总值”及“第三产业地区生产总值”增加值之和为衡量指标;政府财政支出以公共预算支出中各地区2011~2013年的“农林水事务”项及2014~2017年的“农林水支出”项,与蔬菜面积占农作物总播种面积比例乘积代表;交通便利条件以各省2011~2017年运输线路长度的“公路里程”项与地区行政面积之比为衡量指标;为使回归结果更加直观,对二三产业增加值、政府蔬菜种植财政支出作对数处理。
运用Stata软件对面板数据作Hausman检验,得到P值小于0.05,拒绝原假设,因此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更合适。回归分析上述模型,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蔬菜相对播种面积回归模型的估计结果
回归模型结果显示,菜农以往播种决策——本研究用前两年蔬菜相对播种面积表示,对本年度菜农的蔬菜相对播种面积有正向影响,在5%或1%的置信水平下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平均而言,如上一年或者上两年的蔬菜相对播种面积增加1%,本年度菜农会增加蔬菜相对播种面积0.188%或0.738%,上两年蔬菜相对播种面积对本年度菜农的生产决策更显著,说明蔬菜供给的长期弹性较高,蔬菜供应者不会根据当期或上一期的供求情况立即调整蔬菜播种面积,而是会综合考虑以往多期的实际价格等变化安排蔬菜种植计划。因当前蔬菜生产多需求蔬菜大棚等前期生产配套设施专用资产的投入,同时在生产经营过程菜农不断学习蔬菜种植技术并积累种植经验,而农户自身对蔬菜的食用需求及学习新技术的能力较弱,因此蔬菜生产具备较强的“路径依赖”特征,菜农很难在短期内改变种植行为和种植品种。
预期相对价格和预期相对单产与菜农选择的蔬菜相对播种面积均呈正相关关系,预期相对成本与本年度蔬菜相对播种面积呈负相关关系,结果均符合预期分析。说明菜农在生产决策时,在比较预期相对净收益前提下进行,是一种理性选择,也证明菜农在农业生产结构调整时符合假设。预期相对成本虽符合预期分析,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原因可能是在某一地区的某一时期,蔬菜生产资料价格上涨与其替代作物生产资料价格上涨的程度相似。
除关键变量之外,非农就业机会对蔬菜相对播种面积有负向影响,且在1%置信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非农就业机会的增多,使一大部分农业劳动力选择外出务工,而蔬菜是劳动密集型作物,大量蔬菜生产农户从农村转移到城市,导致蔬菜播种面积减少。政府蔬菜生产财政支出与交通便利条件对蔬菜相对播种面积均有显著正向影响,说明政府财政支出会提高菜农种植蔬菜的积极性。道路交通便利可减少蔬菜流通中的损耗,也会间接提高菜农生产积极性,因此交通便利条件对蔬菜相对播种面积的影响结果与现实情况一致。
本文建立12省面板数据回归模型,将各省区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以往相对播种面积及预期相对单产、预期相对价格、预期相对成本作为关键变量,非农就业收入、政府财政支出、交通便利条件作为控制变量纳入模型,研究土地要素约束条件下,我国蔬菜播种面积变化的影响因素。研究表明,预期相对价格、预期相对单产、以往蔬菜播种面积、政府财政支出及交通便利条件对蔬菜播种面积有显著正向影响,非农就业机会对蔬菜播种面积有显著负向影响,研究结论符合预期理论分析。菜农通过前两年蔬菜产量、价格、成本与其替代作物的产量、价格、成本综合比较衡量,估计当期蔬菜与其替代作物的相对净收益,最终做出收益极大化的理性决策。农户的生产决策是一个长期学习和经验积累过程,菜农也会基于现实情况变化对当年蔬菜播种面积适当调整。
1.完善农业生产信息服务体系,帮助农民科学决策蔬菜生产
预期相对价格对于蔬菜播种面积变化影响显著,而价格信息波动的时效直接影响农户对蔬菜价格走势的预判,因此应完善农业生产信息服务体系。具体而言,一是提高农民获取农产品市场信息的及时性。从硬件上保证农村地区居民的用电用网质量,可通过网络、电视等渠道及时获取农产品市场信息。二是提高农产品市场信息的准确性。培训专业的农产品市场信息分析人才,整理农产品价格信息并通过农业信息服务专业软件等方式发布给菜农,帮助菜农根据市场信息及时调整播种面积决策。三是扩大农产品市场信息的传播范围。鼓励农业中介组织发挥农产品市场信息传播作用,同时动员信息资源运用能力更强的农业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蔬菜种养大户等社会力量参与农产品信息宣传,使更多菜农能够接收农产品市场信息。四是提高农产品市场信息的针对性。加强对农产品市场信息的细化和分类,满足菜农对信息的个性化需求;建立专门服务菜农的产销对接平台,提前将农超、农企产销对接活动相关信息提供给蔬菜生产经营者。
2.增加蔬菜生产技术投入,完善农业基础设施条件
基于政府财政支出、非农就业水平、交通便利条件对蔬菜播种面积变化的显著作用,建议通过调整蔬菜生产财政补贴支持菜农稳定并适度扩大播种面积。改善道路交通条件,加强冷链物流、贮运等基础设施建设,可降低蔬菜运输成本,减少蔬菜流通损耗,从长远看,有利于菜农修正蔬菜播种面积决策的预期相对成本,对稳定国内蔬菜市场供给具有重要作用。从表面看,农民的非农就业对蔬菜产业发展不利,但从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可促进土地流转,推动蔬菜规模化种植角度看,却是有利的。另外,农民外出务工造成的劳动力资源不足问题可通过推广水肥一体化、集约化育苗、轻简栽培等省工技术弥补,且菜农应用新技术也会修正对蔬菜单位面积产量及生产成本的预期,应加强蔬菜生产技术投入,无需过分担心非农就业对蔬菜播种面积变化的负面影响。
3.提高农业生产者素质,提升蔬菜播种面积决策能力
以往播种面积决策经验对菜农的播种面积决策具有显著影响,说明农户在农业生产实践中具有不断学习并根据现实情况适应性修正农业生产决策的能力。这种学习与适应性修正能力的基础是农户的综合素质与认知能力,因此应通过教育和培训等方式提升农户的综合素质,增强其识别、应用信息及技术的能力,科学决策蔬菜播种面积。具体而言,一是针对农村地区的青壮年人群,通过系统培训增强其农业经营管理能力、市场信息分析预测能力。二是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以种养大户、农民专业合作社成员、农业企业职员、大学生村官等为对象,培养能够适应农村地区条件并推动农业农村发展的新一代蔬菜经营主体。三是引进优秀农业专业人才。积极吸引各方资本进入农村,通过政策引导、支持、鼓励有想法有热情的农业院校毕业生、外出务工人员返乡在蔬菜产业领域发挥才干,促进农村富裕及农民收入提高。
4.借鉴发达地区蔬菜价格调控经验,进一步探索蔬菜价格调控机制
从国际经验看,很多国家已形成健全的蔬菜价格调控机制。其调控经验的可借鉴之处,最重要的是稳定蔬菜供给量,避免蔬菜价格的大幅度波动。具体措施,一是推行保费补贴长效投入机制,将蔬菜价格保险纳入政策性农业保险范畴。蔬菜价格保险不仅对菜农的价格预期具有调节作用,也能够增强菜农的市场风险应对能力,应加大蔬菜价格保险宣传,提升农户的投保积极性;二是借鉴日本经验,结合我国蔬菜生产消费特点,分别设计国家和各省的蔬菜价格调控目录;三是参考生猪价格调控方式,建立蔬菜市场价格波动调控预案,实现“区间调控,相机调控”;四是设置蔬菜应急上市补贴,保障蔬菜有效供给。菜农的蔬菜播种面积决策基于以往决策的学习、适应与调整,任何外部环境冲击都可能对农户产生长期的连续影响,国家对农产品及农业生产资料的价格调控也应考虑作用的长期性,而非只关注短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