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贵
秦朝末年,随着大泽乡首义的烽火渐趋燎原之势,错过押送徭役期限的刘邦,也在芒砀山起义。占据沛县后,当地德高望重的老者,推举贤能公道的萧何当头,萧何婉言谢绝,一力举荐刘邦做沛公。那么,萧何为何不愿当头呢?
萧何不愿当头,是发自真心的,并非出于谦让。
从零散记载中大致可以看出,年轻时的萧何,尽管是县令手下的刀笔吏,却不像是贫民出身。他熟谙史籍、文书、律法,既能驾驭行政事务,又能恪守职业道德。萧何出身虽非豪门,也算中等水平的小康之家,抑或书香门第。清代修纂的《江南通志》里说,萧何旧宅在丰县城东门一处最偏僻的地方,丰县博物馆现存的萧何故宅记事碑也是这样记载的。这处所谓的故宅,当是他为官之初所建。及至他做相国期间,“置田宅必居穷处,为家不治垣屋”。这样做,用他的话说:“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这种恪守淡泊、不事奢华、甘为人梯、秉持公允的心性,贯穿于萧何一生,从中也可以让我们照见萧何所以不愿当头的内在动机。
萧何不愿当头,首先是因为他没有野心。从萧何在各种场合的言行举止看,不论情势对他有利还是不利,他都能权衡利弊,从不作非分之想。萧何一心想做个太平官,但拿下沛县后,太平官做不成了,而且也没退路了。就萧何的资质和秉性而言,骨子里就没有当出头鸟的念头,于是便剖明心迹,一力推举刘邦当头。
萧何不愿当头,更多的是出于审慎。当时的萧何,是家人中唯一吃皇粮的,自然要考虑后路。尽管我们不能说萧何胆小怕事,但他待人处事周到细密,却是不争的事实。刘邦的队伍草创初期,势单力薄。每到濒临绝境,萧何都主张保存实力,以图后计。可刘邦却绝不退缩,硬着头皮死磕。当然,萧何的规劝不是没有道理,这两场恶战几无胜算,即便险胜,也是重创之下死里逃生。刘邦问大家怕不怕死,几位铁哥们都说不怕死。刘邦见萧何没有表态,就直言不讳地说,我怕死。可怕死有用吗?及至坐到相国的位子上,萧何就更是如履薄冰,谨小慎微。
萧何不愿当头,还因为他心里没底。芒砀山上下来的这帮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萧何最初看好刘邦,力推刘邦,的确有眼光,但也并非神机妙算,而是走一步看一步,渐次看准的。
萧何不愿当头,同他心理上的自我定位有很大关系。萧何是个识时务的智者,知道自己适合干什么。秦监郡御史来当地督查公务,发现萧何的办事能力和考核成绩均佳,打算入朝进言征调萧何,经他再三辞谢,才没被调走。萧何为何不愿入朝做官,司马迁没说。
纵览萧何的一生,通读萧何的为人,原因可以给出多种,可以说,萧何眷恋故土,也可以说,他觉得自己不太適合做大官。那他后来为何又跻身庙堂,做了汉朝的相国呢?应该说,萧何的人生之旅乃情势使然,是一步一步走向高位的。《史记·萧相国世家》的文尾,循例以“太史公曰”作结语。大意是说,萧何原为秦朝的刀笔吏,平淡无奇。及至汉朝兴起,借助帝王的余光,谨守关中要地,利用民众对秦法的不满,顺应社会潮流,推行新政。韩信、黥布等皆被诛灭,而萧何的功勋愈显灿烂。司马迁的评述说明,萧何的辉光更多的是后期展露出来的。
(摘自《学习时报》)
◇ 刘 墉
明代大画家石涛曾经说过:“笔不笔,墨不墨,自有我在。”这造成许多初学者误以为笔墨都不要紧,只有个人的风格才重要。
其实石涛在讲这句话时,对于笔墨的修养,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艺术固然主要在表达创作者的心灵,但是表达的技巧却需要长期的锻炼,因为唯有当我们技巧成熟,随意挥洒也能不失规矩的时候,才能无拘束地写出胸中的境界。
(摘自《萤窗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