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阿勒泰的名字沾满雪(组章)

2020-03-24 11:51王景涛
散文诗世界 2020年2期
关键词:爬犁哈萨克阿勒泰

王景涛

在布尔津,问一朵雪

亿万朵梨花盛开的布尔津,阿勒泰的后花园,春风送暖。

干净的布尔津,森林包围的雪城。每一棵树都琼脂瑜玉,每一朵雪花都有着晶莹的质地和纯洁的内心,不信,你看一看额尔齐斯河的每一朵浪花。

天空是擦拭了无数次的,白云是清洗了无数次的。翻飞,飘落的雪花,都是神派来的使者,带着吉祥的旨意。白玉般的鹅毛,飘飘洒洒,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佛音。热情的风是来迎接的,奔跑,呼啸,唱着迎歌。

一只蝴蝶追逐另一只蝴蝶,一群蝴蝶追逐春天的影子。这些洁白的精灵,在寒冷里模拟飞翔,在春天到来时,纷纷化为汩汩清泉,流向春天的内心。

白玉和纯银打造的布尔津,雪花不欺骗每一个来此的人。

沿雪山而下,雪橇滑过的迹象很快被风抹去,一切如初。望著神性的雪山,心灵昄依于此,手捧雪团,大口吃下去,纯洁的雪,能荡涤内心沉积的污浊,如同信徒们喝下圣水来一次心灵的洗礼。

大片大片的森林制造氧气,坐在森林的怀抱里,布尔津挽着阿勒泰就坐在天然的空气净化器里,自由呼吸新鲜的空气。

在布尔津,最幸福的是你的肺。

白桦林里,一只红狐狸东张西望漫步,林子里就燃起一团火。穿过林子,是喀纳斯湖,白雪下是汪汪的眼睛,通过这样的眼睛直达那清澈的内心。

洁白的底色里,一切都是惊艳!在纯净面前,我不由滴下一颗带有盐分的泪。一朵从高空而降的雪花,如何拒绝一粒尘埃而死守最初的清白?在离开你之前,我可否带走一朵干净的雪花?

在白哈巴,滑一次雪

白哈巴,你是哈萨克姑娘头顶上的羽毛吗?

白哈巴,山清水秀,绝美的世外桃源,阿勒泰最原始的村落。几千年前,突厥,鲜卑,塞种人又争又抢,几百年前,成吉思汗的三子窝阔台打马从这里走过,一切便安静了下来。

时间放牧彩虹一样的阿勒泰,也放牧洁白如玉的阿勒泰。

积雪厚度没过马腿,冬天便没了路。走在雪上,吃力又缓慢,马拉爬犁是很好的交通工具。一些年轻人娶媳妇,坐的也是爬犁。彩绸装饰的爬犁,载着花朵一样的新娘穿过茫茫雪原,一路马铃一路歌。

在爬犁的启发下,古老的哈萨克人发明了皮质滑雪板。下雪了,人们到白桦林里去打猎,在厚雪中无法奔跑,勇敢的哈萨克人站在雪橇上,就是一只飞翔的鹰。

白哈巴这里的人,都是鹰的传人。

当滑雪变成运动,收获的不再是猎物,而是飞翔带来的乐趣。一双双雪橇滑过山坡,滑过阿勒泰的心脏。

哈萨克有句谚语:爱他,就在他心上划一道口子。阿勒泰,今天,我也要在你的心上,留下一道痕迹,幸福的痕迹。

在童话镇,看一看雾凇

雾凇似雪不是雪。

在阿勒泰,雾凇与雪交织在一起,不仔细看,分不出是雪是雾凇。“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阿勒泰有很多的树,雾凇嬉耍的就是树。各种树都开着相同的花,隐藏了真实的身份,大概能从外表猜出来。一只麻雀飞来飞去,无处下爪,落在任何一个枝柯,都会抖动枝条,几朵花瓣簌簌而下,洁白的韵脚。

许多许多的秘密,被包裹,许多许多的情话,说不出来。那紧闭的口,只等春风打开。

一切皆与雾有关。

在零下28度的雪原,布尔津河瘦成了一条哈达。河面上,有雾气从水面升腾,薄薄的雾穿针引线,织着洁白纱衣,对每一棵树来说,都是量身定做。如此盛装,如此礼仪,如此隆重的气氛只为一个节日的到来。马嘶声,皮鞭声,震惊了树梢,雪沫飞扬,在阳光中闪着钻石般的光。雪地赛马,姑娘追,拔河,押加,毛皮板滑雪比赛……冲乎尔镇的雾凇节,正把雪地上的欢乐,荡漾到阿尔泰山以外,宁静的林海就响起了涛声。

冲乎尔镇,因为雾凇节出了名,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更多的人,想打开儿时的那本童话。

图佤人的木屋上,飘着蓝色的炊烟,也飘着羊肉和奶茶的香味。木屋的门推开了,古丽穿着红袄外套洁白的鹿皮坎肩走出来,她是哈萨克版的白雪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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