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黑龙江经济新动能观察之“东北亚经贸”

“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开拓合作共赢新局面。”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推进贸易创新发展，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

当前，东北亚是全球发展、经贸往来最具活力的地区之一。黑龙江省位于东北亚地区的中心地带，其对俄罗斯、日本、韩国、蒙古的贸易额占全省对外贸易总额的七成以上。对东北亚国家的经贸合作不仅关乎黑龙江省自身发展质量，对于区域内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也有着重要而独特的意义。

在国家强力推进“双循环”战略的背景下，黑龙江省如何深化东北亚经贸合作，实现高质量发展？面临哪些困境与挑战？带着这些疑问，我们进行了调研与思考。

深化合作，潜力正加速释放

“中国已经成为东北亚地区五国最大贸易伙伴！”2019年9月，商务部召开专题新闻发布会。商务部公开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与东北亚地区五国贸易额合计约7585.7亿美元，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近四分之一。“其中，中日和中韩贸易额均超过3000亿美元，中俄贸易额突破1000亿美元，中蒙贸易额接近80亿美元”。

《中国外资统计公报2020》显示：截至2019年底，日本和韩国分别是中国第一大和第四大外资来源国。日本累计在华直接投资实际使用额1157.0亿美元，韩国对华实际投资额825.7亿美元。

同时，中国近年来也不断加大对东北亚各国的投资力度。其中，俄罗斯是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累积投资第三多的国家，截至2019年年底，中国企业对俄投资存量达到128亿美元。此外，2019年，中国对日本直接投资6.7亿美元，同比增长42.6%；对韩国直接投资5.6亿美元，投资流量连续6年超过5亿美元；对蒙古投资2.7亿美元，同比增长132%。

不可否认，受疫情影响，2020年中国外贸形势复杂严峻。即便如此，2020年一季度，中俄两国的双边贸易规模增长3.4%，双边贸易额达253.5亿美元。其中，俄罗斯对华出口规模增长17.3%，达到162亿美元。2020年上半年，中日贸易总额为1.4万亿元（人民币，下同），增长1%，贸易逆差1273.4亿元，增长8.7%。

就黑龙江省而言，近年来对东北亚主要国家外贸正在迅猛增长。2019年1～12月，黑龙江省外贸实现稳步增长，进出口总值达到1866.9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6.7%。其中，对东北亚各国贸易快速增长，进出口额为1322.1亿元，占进出口总值的70.8%。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2019年8月2日，国务院印发《中国（黑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提出将黑龙江省“建成向北开放重要窗口的要求，着力深化产业结构调整，打造对俄罗斯及东北亚区域合作的中心枢纽。”哈尔滨、黑河、绥芬河三个片区建设全面启动，“中俄博览会”“中日经济合作会议”等一系列贸易促进活动在黑龙江省举行。自贸区挂牌以来，新签约项目94个，投资额1753.65亿元。

近年来黑龙江省对外贸易领域已经步入“快车道”。

2020年10月20日，黑龙江省十三届人大常委会听取了全省对外开放情况的报告。报告显示，“2019年，全省外贸进出口额实现1866.9亿元，同比增长6.7%，增速高于全国3.3个百分点。全省实际利用外资5.4亿美元，同比增长15.6%”。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1～8月，全省克服疫情影响，外贸进出口额逆势增长，达1047亿元，其中出口239亿元，同比增长7%，增幅列全国第7位，高于全国平均水平6.2个百分点。其中，2020年1～7月，黑龙江省跨境电商交易公共服务平台通过开展一般出口、网购保税和直购进口业务，实现进出口总值4.6亿元，同比增长6.5倍。对俄邮政小包占全国1/3，连续多年位居全国对俄跨境电商零售出口之首。

直面成绩的同时，我们也应看到：与沿海发达省份相比，黑龙江省对外贸易整体发展水平差距较大，诸多短板性问题依旧十分突出！

“一高两低”，结构性短板突出

开放度低、开放滞后是制约东北经济发展的共性难题。

就黑龙江省而言，对俄贸易比重偏高是对外经贸合作的核心特点，也是“短板”。这样的贸易结构，带来了对俄经贸的“一枝独秀”，同时也表明了外贸的风险承担能力不强。

“受国际环境复杂变化及俄罗斯自身发展因素影响，对俄贸易存在着极大的不确定性。”《黑龙江经济蓝皮书2020》研究报告指出：2015年～2018年，对俄进出口额分别占黑龙江省进出口总值的51.7%、55.5%、58.1%、69.8%，比重呈逐年上升趋势，出口所占比重甚至还要更高。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日本、韩国，都是东北亚地区重要的经贸大国，然而黑龙江省对日韩经贸的规模偏小、频次偏少。

其实，随着东北亚地缘关系的逐渐缓和，中日和中韩关系的不断改善，黑龙江省对日、韩经贸合作的历史积淀和现实基础等优势将不断显现。未来一段时期，“日韩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的力度加大，黑龙江省需要进一步将日韩作为拓展东北亚区域合作和‘一带一路’合作的重要潜力国家，需要通过挖掘扩大贸易合作渠道和组织落实产业对接等，进一步融入东北亚区域合作。”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东北亚研究所所长、研究员笪志刚指出。

同时，还应该看到：产业支撑不足、生产动能乏力等也严重制约着黑龙江省对外经贸合作的水平。分析历年数据可知：黑龙江省出口总值远低于进口，创汇能力偏弱。以2019年为例，黑龙江省出口总值比进口总值少了1167.1亿元。“贸易规模不大、出口产品附加值低、部分口岸产业体系不配套、不完善等问题突出。”

此外，在对东北亚各国经贸合作中，黑龙江省民营企业的力量偏弱，所占份额偏低，有待发挥更大作用。2019年1～9月，黑龙江省民营企业在进出口总值中所占的比重仅为32.5%，份额不到国有经济的一半，进口总值仅占24.4%。这反映出黑龙江省在对外贸易中，民营企业体量偏小、竞争力不强，缺乏行业龙头企业。反观国内对外贸易发达的省份，无一不是民营企业唱主角。民营企业数量和质量层面的差距，在一定程度上也制约了黑龙江省对东北亚经贸合作水平的提升。

显然，黑龙江省进一步推进东北亚经贸合作，在拓展合作领域、提高合作深度等层面，仍有巨大潜力尚需挖掘！

时不我待，抢抓“黄金机遇”

2020年11月15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签署。

据报道，达成的RCEP协议成员国包括东盟10国和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共有15个国家。“各成员之间关税减让以立即降至零关税、10年内降至零关税的承诺为主，自贸区有望在较短时间内取得重大阶段性建设成果。”我国财政部表示。

“RCEP新增了中日、日韩两对重要国家间的自贸关系，使区域内自由贸易程度显著提升。”商务部副部长兼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王受文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通过RCEP新建立了中日自贸关系，我国与自贸伙伴的贸易占全部贸易覆盖率将由目前的27%提升到35%。

一时间，东北亚自贸区再次迅速成为各国关注的焦点。而这已然为黑龙江省带来了进一步强化东北亚经贸合作发展，补齐短板、迎头赶上的“黄金机遇期”。

发力点在哪里？

“东北地区传统制造业正处在转型升级进程中。日本和韩国制造业大多处在全球产业链的中高端，与东北地区制造业互补性较强。东北地区要抓住中日韩推进自贸与产业链、供应链区域化的重要机遇，实现与东北亚产业对接。”

“无论是从东北亚经贸合作趋势看，还是从东北振兴的现实需求看，服务贸易已成为促进东北亚深化区域经贸合作的重点，也成为东北地区加强与日韩经贸合作的重点。”

“东北三省需要抓住中日韩数字经济发展的机遇，着力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使数字经济发展成为中日韩服务贸易合作的突破点，成为东北地区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

……

2020年11月初，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中国东北振兴研究院院长迟福林，在“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与东北振兴”国际论坛上，提出诸多建议。

“抓住黑龙江自贸试验区建设机遇，有效推进哈尔滨、黑河、绥芬河三个片区产业发展规划，促进体制机制的全面改革和开放。”

“实行更加积极的外贸促进政策，鼓励黑龙江企业开拓国际市场，发展外向型经济；进一步完善各项外贸政策，加快发展外贸新业态、新模式；进一步推动外贸型产品、技术、服务的全产业链发展；加大营商环境建设，构建陆海空联运体系，畅通东北亚物流通道。”

“深化对俄经贸合作的广度和深度，推动贸易对象多元化，全面加强对日本、韩国商贸信息的调研，提高经贸合作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调研采访中，行政、科研及相关企业人员共话“未来路径”。

近期，党中央作出了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重大决策。当前，在“十四五”规划即将扬帆起航的重要历史时刻，立足RCEP签署与自贸试验区建设内外两大机遇，纵深推进对东北亚贸易、投资、科技、金融等领域全方位合作，打造我国对俄罗斯及东北亚区域合作的中心枢纽，黑龙江省肩负使命、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