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的全球化研究

陈晓蕾 刘玮

【摘 要】中国的上市公司中，民营企业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从2004年开始，我国民营企业大多实现了家族化发展。相较于国企而言，家族化是民营企业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特征。为了更好地促进民营企业的国际化发展，近年来，关于家族企业国际化的研究成为热点，但是关于家族企业实现国际化的决定因素、过程和结果的动态机制仍然鲜为人知，并且这些问题缺乏理论支持。文章通过研究家族企业异质性、家族成员在企业中的角色及在塑造企业国际化过程中所起到的决定因素、推进过程和最终结果，为国际化企业和家族企业交叉领域的研究提供参考，旨在促进家族企业更好、更高效地实现国际化发展。

【关键词】民营企业;家族企业全球化;异质性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688（2020）12-0013-03

0 引言

当今时代，随着世界自由经济的开放和发展，家族企业在很大程度主导着世界经济格局。根据家族企业研究所的最新统计，家族企业占全球所有企业的2/3，每年创造全球70%～90%的GDP，并在全球大多数国家创造了50%～80%的就业机会。在美国，1/3的标准普尔500公司由创始家族所拥有、控制或管理，家族企业占总纳税申报表的89%和GDP的64%，它们雇用了总劳动力的62%。欧美地区的家族企业在欧美地区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同时为南亚、东亚、拉丁美洲和非洲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中国的家族企业更是由2003年的167家上升至2018年的2 327家，截至2018年底，我国的民营企业基本实现家族化，占比高达95.06%（如图1和图2所示）。

近年来，更加全面的商业布局、激烈的全球竞争、技术发展和超越国界的新增长前景迫使家族企业在走向国际化和多元化的进程中愈发关注和重视商业布局全球化战略增长，以培育其竞争优势或克服经济衰退对它产生的不良影响。国际化战略的实施使家族企业能够利用规模经济、较低的劳动力成本和商品价格在国外产业集群中获得技术诀窍及当地的创业创新机会。国际化程度被广泛认为是家族企业在全球经济中能否持续发展的一个决定性因素[1]。无论规模大小，这些企业都通过出口、在国外直接投资或采用合同、协议、合资的方式进入外国市场，以实现显著的国际市场份额的增长。事实上，世界上许多跨国公司都受到家族化特征的影响，而一些中小型家族企业也会因其全球化战略而得到国际上的认可。

大部分学者主要围绕家族企业在国外销售、出口和在国外直接投资的全球化程度是高于还是低于非家族企业方面开展研究。一方面，家族企业被认为倾向于留在国内市场并采取保守的发展战略，倾向于保护它们的社会情感和财富，这指的是家族成员的情感禀赋，包括他们对企业的情感依恋和认同，家族对企业的控制和影响，他们与利益相关者的社会联系，以及他们通过亲缘纽带继承更新家族纽带的愿望。此外，家族企业所有者有较大份额的资本与企业捆绑在一起，这导致他们担心国际市场上的风险投资。因此，大多数研究认为家族企业国际化程度较低。众所周知，家族企业的所有者通常不愿意稀释自己在企业所拥有的股份，这不仅会导致企业缺乏实现国际化目标所需的资金和资源，而且缺乏对不同消费者的需求、国际分销政策、生产和物流等方面的具體了解，导致家族企业往往比非家族企业的经营行为更保守。因此，出于规避风险的考虑，促使家族企业更加关注本土市场，当它们走向国际化市场时，则倾向于关注地理和文化更接近的国家。另一方面，家族企业近年来被认为是在国际市场创业的重要倡导者，它们独特的家族化特征，例如家族人员参与的强度和对公司的情感依恋（即公司特有的人力资本）、耐心资本和长期的战略定位、较低的代理成本和较高的社会资本禀赋，都是家族企业采取全球拓展行动的激励因素。从这方面出发，一些研究人员认为单方面讨论家族企业国际化程度是高于还是低于非家族企业是不合适的，因为每一个企业都有一个最佳的国际化水平，需要解决的重要理论问题是在何种条件下，家族企业倾向于接近或远离这些最佳水平。这些最新的研究表明，家族参与程度和企业国际化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需要考虑家族企业的异质性及国际商业和家族商业交叉处的几个偶然因素，甚至需要依据不同的理论和观点的组合。本文通过研究家族企业异质性，家族人员在企业中的角色，以及在推进企业国际化过程中所起的决定因素、过程和结果，对家族企业的国际化战略进行讨论。

1 家族企业国际化：异质性的关键作用

一旦承认家族企业与非家族企业不同，就有必要研究家族企业的理论和实证异质性[2]。不是所有的家族企业都是一样的，也不是所有的家族企业都追求相似的国际化战略。因此，一些研究调查了不同类型的家族企业，探索家族企业和非家族企业的管理者在企业中的参与程度对企业发展的影响。有学者研究了管理团队中第二代亲缘关系或后续几代亲缘关系对企业的影响发现，1991—1999年，家族企业出口倾向和强度与西班牙家族企业亲缘关系参与程度样本呈正相关。Sciascia等人（2012）分析了家族资本和外部资本的组合，得出的结论是家族企业参与和外部资本参与的最佳组合是存在的。得出类似结论的还有Arregle，Naldi，Nordquist和Hitt（2012），他们研究了家族企业和受家族影响的企业之间的区别。D'Angelo，Majocchi和Buck则认为，为了提高出口绩效，外部经理的聘用制度应该持续，同时要吸引外部资本。然而，所有这些研究考察的都是家族企业异质性对国际化的一个特定的影响维度，即对外销售/出口的影响，而忽略了其他相关维度，例如外国直接投资。尽管一些研究人员对家族企业背景下的外国直接投资进行了研究，但研究结果仍然没有定论。基于多元化动机，他们发现家族企业更有可能进行外国直接投资。总的来说，尽管所有这些研究都发现，家族所有制会对外国直接投资政策产生影响，但很少有人研究不同家族特征对外国直接投资决策的作用。这为研究家族异质性的作用及家族所有权和控制权是否及如何影响其他相关的国际化维度留下了相当大的空间。

2 家族企业国际化的异质性来源

2.1 家族参与

家族结构可能会影响个人的管理自由裁量权，通过资源调动影响个人的能力和动机[3]。然而，家族企业研究隐含着假设特定家族结构的普遍性这一前提，例如核心家族的普遍性。家族功能与家族分配给其成员并期望其成员能够达成的功能相关。家族内部可以承担不同的职能，例如首先确保家族成员的就业和地位并进一步培训和教育年轻一代的所有者等。家族职能会影响行为倾向，例如通过限制家族资源池的使用或刺激家族从而实现将控制权永久掌握在家族手中的意图。然而，关于这些职能可能影响家族企业行为和结果的经验证据相当有限。家族互动是指以家族成员关系为特征的互动类型，主要运用3种著名的家族科学理论研究家族成员之间的异质互动：家族沟通模式理论、父母控制理论及代际团结理论，它们分别将家族中的沟通模式、父母教养方式和父母与成年子女之间的代际团结水平（例如家族凝聚力）视为家族企业行为和结果的潜在决定因素。活跃的家族互动对特定的家族企业行为有重要影响，例如企业进行创业时，家族事件与家族生命周期中改变家族结构和功能及成员互动的事件有关。综上所述，家族结构、家族功能、家族互动和家族事件是家族异质性的4个维度，研究人员应重点考虑这4个维度，以便更好地了解家族参与的程度和类型及其对参与家族行为和战略倾向的影响。

2.2 家族参与的行为倾向

对于家族参与的行为倾向讨论，我们区分了3种行为倾向，这3种行为倾向会影响相关家族对战略驱动因素的选择，从而产生独特的企业行为谨慎能力、资源能力及意愿。自由裁量权的能力被定义为家族相关指导、分配、增加或处置公司资源的自由裁量权，包括选择组织的方向和从一系列可行的战略、结构和战术决策中进行选择的自由。资源能力指的是相关家族成员需要或应该使用的能力，以引导公司朝着更加好的方向发展。意愿被定义为相关家族参与独特行为的有利倾向。这些归结于亲缘跨代继承意图、社会情感财富问题和对企业的承诺。这3种行为倾向影响家族企业的战略驱动力。

2.3 家族企业的战略驱动力

家族企业必须利用好3个战略驱动力，分别是治理体系、资源和目标。治理体系包括激励、监督和权力结构，以及形成公司用来为利益相关者创造长期价值的政策和战略的责任规范。家族行使其管理公司的自由裁量权可能会导致董事会完全由家族成员控制，同样家族董事长或机构投资者的存在也是家族企业治理体系异质性的另一个方面[4]。家族企业的资源可以是财务、社会关系、人力和情感，而这些资源是如何开发配置的，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相关家族的能力。家族企业行为异质性的主要原因是家族企业的目标可以是经济的，也可以是非经济的;可以是以家族为中心的，也可以是以企业为中心的。家族企业独特的战略目标是由家族的意愿和能力决定的。

2.4 家族企业的国际化进程

国际化过程可以简化为4个关键方面：地方性与全球性;范围、模式和地点选择;国际化的时机和速度;国際商业模式。地方性与全球性的权衡是指家族企业选择扎根于本土还是追求全球增长以实现某种程度上的国际化经营，家族企业常常在本土根基与全球增长和国际活动的愿望和需求之间左右为难。例如，家族企业对其本土传统的依附可能导致它们倾向于关注当地环境，而不是追求国际化。与此同时，其他类型的家族企业目标，以及特定的资源和治理结构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决策，使其变得更加国际化。国际化范围、模式和地点的选择是决定企业规模和结构的关键方面。范围指的是公司的地理范围，而模式定义了进入外国市场的方式，并指对外国活动的控制程度。家族企业是否倾向于向更相似的国家实现国际化，而不是追求全球范围，以及家族成员是否更喜欢在家族内部保持控制权，这些仍然是悬而未决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更关注的是公司成立后的国际化速度。家族在其中再次参与扮演两个对立的角色：一方面，家族企业在决策过程中往往更快，因为家族文化培养了一个更加同质的管理团队，使家族企业能够对国际市场典型环境的变化迅速做出反应。另一方面，保护家族的财富和将业务传给后代的愿望使得家族企业更加倾向于规避风险，因此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企业选择进入新市场的步伐将更加缓慢。国际商业模式是指家族企业在国外市场采取的集中与广泛的战略选择。资源较少的企业尤其是中小型家族企业，会将企业的活动集中在有限范围内的高质量产品和服务上，并且在全球范围内将知识丰富的客户作为发展目标，此时它们就能取得显著的国际化成果。相反，企业运用广泛市场战略时，通常需要在国外大量投资生产设施及制定分销和营销政策，以及具有丰富国际知识的专业管理人员。

家族企业的国际化结果会受到复杂的内部血缘因素等的影响，家族企业在实现经济和非经济目标方面的国际化结果和绩效将来自国际化的发展过程。在考虑到公司、子公司、企业和家庭系统时，这种经济和非经济的结果和表现会有所不同，在与目标所产生的期望水平相比，公司水平表现不佳或表现过度可能会进一步导致企业战略驱动、行为倾向的修正。

参 考 文 献

[1]胡舒华.中国家族企业的国际化研究[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2006.

[2]杨学儒，檀宏斌，费菲.家族企业的国际化创业：家族控制的两难困境[J].现代管理科学，2008（9）：60-62.

[3]曾施为.经济全球化下我国家族企业治理模式研究[D].长沙：湖南科技大学，2010.

[4]韦革.中国转型期家族企业成长的制度分析[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