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黄丽锦 壮歌德 (澳)
每个人都可以建立起对周围世界的看法。人们对气候也有自己的看法,即使只是下意识的。德国哲学认可世界观的概念,并对其进行详细的分析。世界观解释了为什么人们心胸宽广或狭隘,以及人们为什么对同一个世界持有不同看法。在新时代,个人需要认识到,我们所经历的天气是全球气候系统的一部分,新时代的大规模人类活动正在改变这个系统。
科学家和政府需要更好地激励公众,以改变他们关于气候变化的看法。第一步应当是如何应对气候系统变化,而不仅仅是提及气候变化。我们需要将气候变化这一概念升级到气候系统变化,以激发人们对其复杂功能的关注。考虑到我们在各个季节甚至一天当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高温和低温,因此一部分公众不知道为什么要担忧区区2℃的温度变化。人们应该认识到复杂的气候系统,其重要性可与人类的生物系统相提并论;在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系统中,2℃的升高意味着严重的问题。
图1 地球表面为5.1亿平方公里。 1970年,对500公里长的边块进行了气候数据评估。 到2017年,分辨率降低到87.5公里,现在欧洲以30 x 30公里的区块进行研究
太空飞行使人们意识到地球的空气、海洋和陆地表面是一体的,在这里,气候孕育、安抚和破坏着我们的生活和生计。迈克尔·柯林斯带领第一批人类登上月球时,用“脆弱”一词描述地球。当他的同事们抵达月球表面时,他在月球轨道上30次观察到“升起”的地球。现年89岁的柯林斯回忆起地球这个蓝色小星球给他带来的震撼。他们踏上了探索月球的冒险之旅,但却得到了对地球家园更为深刻的印象。迄今为止,已有500多名宇航员在太空中飞行,他们的感受被称为“俯瞰效应”(Overview Effect),他们震惊于地球与大气层的脆弱。在首次登上月球的3年前,一张无人器拍摄的整幅地球照片促使Kenneth Boulding发表一篇关于管理地球经济方面的文章。他主要关注的是地球上商品的有限性,以及无法从地球之外进口任何材料来满足人类需求。10年后,Herman Daly不关注进口问题,而是关注地球废物的出口问题。我们无法出口废物,气体、液体和固体的排放物一直存在,并可能越来越严重地影响我们的生活。
从遥远的地方看到的世界景象都需要更仔细的观察。科学家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将全局与局部测量联系起来。一个世纪前,人们借助简单的仪器、风筝和气球进行测量;今天全球科学界拥有数百万个监测传感器——遍布山脉、河流、海洋和空中,将数据提供给大型计算机,以试图了解气候系统及其变化,尤其是监测极端寒潮、飓风、龙卷风或爆炸热风等灾难性气候发生的临界点。
1970年,地球气候测量的分辨率已经在500公里的基础上改善,使之成为可理解的模型。先进的计算机技术最近将分析的样本大小从87.5公里缩小到30公里(图1)。这30公里的街区范围与工业革命前村民的世界观非常接近。两个世纪前,村民们无法想象今天的科学家能够模拟大范围内的气候系统,对欧洲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随着新时代的全球科学家聚集并分享详细、复杂和全面的世界观,决策者必须决定采取行动。全球科学机构以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为中心,数百个研究所的数千名科学家参与其中。为了满足185个不同国家(地区)的需要,在事实和外交共识上遇到的困难严重阻碍了众多专家的力量。上一份评估报告(AR5)于2013年发布,AR6计划于2021年发布。务实的政策制定意味着不能等待所有国家的同意。以中国为首的国家(地区)正在获取可用数据,并做出迅速的决定,以应对气候系统的变化。IPCC的一位首席科学家、澳大利亚最高科学机构的Pep Canadell博士正在采取研究举措,为可行的解决方案指明方向。他的研究涵盖了最早通过工业革命迅速发展的经济体,也是那些最早认识到温室气体排放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气候后果的国家。这些国家一直致力于减少这种情况。
Canadell博士的团队报告了18个发达国家在2005-2015年大幅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的情况。在这10年间,18个国家每年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了2.4%,而丹麦和芬兰则在10年里减少了40%。作为这一时期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国,美国实现了10%的减排。2018年人们注意到化石燃料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增加了2.7%,特朗普政府开发保护地的政策也将增加排放量。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中国没有被包括在2005-2015年的调查中,因为中国的减排量不是连续的。但是在此期间,中国的净减排量超过了所列的18个国家,自那以来,中国也一直在积极地继续减排。
减少二氧化碳的解决方案有三个因素:可再生能源在电力部门的高渗透率,能源使用量减少以及制定大量的能源和气候政策并实施到位。我们无法保证当前的这种下降趋势会在未来几十年内持续。事实上,最新报告显示,最近的这些趋势是脆弱的,需要采取进一步的政策和行动,以加强减排并巩固长期强劲的脱碳趋势。
中国在把握新的世界观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从在宪法中确立生态文明到广泛深入的教育政策,再到可再生能源战略的全面实施,中国正在确立一种现实的标准。北京大学正在解决一个棘手的难题,而其他声称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国家则忽略了这一难题。这个难题就是,可再生能源技术在制造过程中严重依赖不可再生能源。没有大量的化石燃料,就无法生产用于风力发电场的钢材和混凝土。在可预见的将来,炼铁高炉的制造无法依靠水、风或阳光。此类技术问题的研究成果,将使中国真正引领世界应对气候系统变化的挑战。
图2 Pep Canadell博士是澳大利亚最高科学机构的大气碳排放专家,也是 《政府间气候变化政府评估报告》 的主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