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宜居:职业教育“生态+”教育的逻辑框架

2020-03-15 23:28
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 2020年11期
关键词:宜居职业生态

(重庆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重庆 404047)

乡村振兴战略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的必由之路,其中,生态振兴不仅是乡村振兴的前提条件,亦是乡村振兴的结果,[1]生态目标的实现是贯穿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全过程的关键因素。[2]相关研究发现,在交通条件落后、地域环境较差的西部地区,其脆弱的生态环境与经济贫困之间存在着高度相关关系,甚至几乎构成因果关系。[3]足以见得乡村生态宜居无疑是为乡村经济发展赋能。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2020年中央 “一号文件”《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抓好 “三农”领域重点工作确保如期实现全面小康的意见》特别强调要 “优化农村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布局”“治理农村生态环境突出问题”。

尽管乡村生态宜居的建设存在多重实践主体及多元实践路径,但无论如何,职业教育与“三农”的密切联系,是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乡村智力资源开发及文化资本激活的重要抓手,能够有效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提供人才保障、智力支撑、技术支持,其仍然是实施乡村生态建设战略的关键力量和重要引擎。因此,职业教育发展不能独立于乡村社会发展的系统之外,而是要扎根于乡村生态的建设中,同乡村生态宜居的实然诉求联结。因此,当前职业教育理应主动作为,秉持 “生态+”理念,推行职业教育 “生态+”教育,通过与生态宜居建设互动、渗透、协同,最终实现深度融合与创新发展。职业教育 “生态+”教育不仅是当前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内需,亦是助推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应然之义。本研究通过省思当前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中的掣肘因素,进而探究职业教育在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中的应为与能为,探讨职业教育 “生态+”教育助力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具体行动路径。

一、乡村生态的三重矛盾:职业教育“生态+”教育的起点逻辑

乡村振兴实质是县域的振兴,而非村庄的振兴。[4]其内在逻辑是以县域为基本单元,既能实现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共向发展,亦能和洽基础建设与全面振兴的辩证关系,还能契合农民半城镇化与渐进城镇化的发展趋势,最终达成在人与资源层面实现城乡融合发展的构想。一言以蔽之,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实际场域是在县域之中。县域不仅是一个综合的经济实体,也是一个特定的社会形态。乡村社会作为一个兼具人文性与自然性的生态系统,主要包括以乡土文化为底蕴的乡村社会生态、文化生态和自然环境生态。[5]概而论之,职业教育要有效助力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则必须精准基于当前乡村生态宜居建设进程中面临的障碍,即乡村生态应然状态与实然状态之间的矛盾。应然层面,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具体表现为乡村文化传承与创新、乡村环境美丽与宜居、乡村人才富足与素养,即在环境生态、社会生态、文化生态三个方面实现渐进式振兴。然而,反观当前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中的现实遭遇,多表现为自然生态孱弱、社会生态羸弱、文化生态窳弱的实然状态。这三重矛盾明晰了职业教育助力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出发点和逻辑指向。

1.生态宜居之需与自然生态孱弱的矛盾

乡村的自然生态价值是乡村振兴的绝对“生命线”,良好的乡村生态环境不仅为乡村居民提供赖以生存的自然空间,而且也是乡村居民发展所需资源的供给泉源。换言之,自然生态环境是乡村振兴必不可少的自然基础和基本前提。故而,保护和发展乡村的自然生态环境就是保护和发展乡村的生产力。

恩格斯提出,“自然界是自我生成、自我修复、自我发展的生态系统”[6]。乡村与人口、财富等资源聚集的城市大有不同,其资源流动性迟滞,更接近自然生态,因而它作为自然界能量循环的关键环节,更为具备自我修复与发展的有效力量,且更能推动和实现乡村传统产业、生活以及生产这三重关系的转化。这便是传统村落能够将一切生活垃圾变废为宝,进而具备“有机循环”生态价值的原因所在。然而,任何系统都处于开放、动态的状态,其必须且需要与外界环境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流动与交换,但是一旦外部环境的改变达到某一阈值,这势必会造成事物内在组织的变化,甚至是变革。在工业化、城镇化、现代化等多元浪潮的冲击下,一些城市盲目扩张以及一些乡村盲目建设,导致我国乡村结构发生转型,费孝通先生所言的乡村社会的 “乡土本色”被逐渐淡化,传统乡村社会面临解构,具体表征为极具地域特征的乡村民居逐渐消逝,乡村的自然环境被日益破坏,传统的乡土文化也在逐渐衰落;尤其是在当前 “扶贫热”的时代背景下,某些地方政府人员和村民为医治传统乡村的沉疴旧疾,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乡村独特的价值特点与自然生态,盲目开发和发展不合时宜的工业生产,进而取缔循环于种植业、养殖业两者间的环节,切断循环于村民生产与生活的链条,[7]通过损害公共生态资源服务来换取指标性的经济增长。加之乡村环保基础设施薄弱、产业发展引发环境污染、乡镇生态环境治理功能弱化、乡村居民环保意识薄弱等多重因素的影响,致使新的乡村生态污染源产生,进一步演变为 “垃圾围村”的整治难题。

2.乡村人才之需与社会生态羸弱的矛盾

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根本目标在于解决乡村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打造乡村发展的内生动力、形成乡村发展的内生机制。人才是这一根本目标实现的核心引擎与关键环节,即实现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则迫切需要留住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建设人才,有效发掘基层组织带头人、脱贫致富领路人。

然而,当前乡村却呈现出社会生态羸弱的状态,淡化了生命共同体的价值要旨,迟滞了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推进进路,具体表征为乡村生态治理主体的缺失和乡村生态治理机构的弱化。一方面,乡村 “空心化”问题加剧,生态治理主体缺失。精英人才与青壮年劳动力纷纷涌向城市,脱离乡村,致使乡村空巢化现象日趋严重,乡村走向衰落,而乡村的衰落又促使大多数农民工 “离农”意识更为强烈,如此形成一种社会生态的恶性循环。清华大学社科院的调查显示,超过70%的农民工没有回乡就业意愿,80%的农民工不愿将在农村工作作为二次选择,而年轻人更是不愿回乡务农,仅3.8%的90后农民工表明能够或愿意回乡务农。[8]精英人才和青壮年的匮乏,使乡村社会的生产生活失去人力资本与智力资源,乡村的发展失去活力,也受到限制,进而演变为 “逃离之地”和 “贫困之地”,因而乡村社会生态遭遇了始料未及的污坏。除此之外,乡村后备人才匮乏,基层组织结构弱化。因青壮年和精英人才的流失导致乡村建设后备人才贫乏,而大部分具有发展潜力的优秀干部在从职意愿上都将“走出去”作为第一选择。虽然国家有大批大学生村官积极投身乡村振兴的队伍当中,然而,大学生村官要成长为 “既红又专”的乡村振兴专业骨干需要较长的时间周期,但是我国目前基层岗位在待遇和晋升机制上并未给予这部分人相应的配套措施,因此导致部分大学生村官只将乡村振兴工作当作一段过渡性经历,更有甚者将乡村从职经历视为谋求高官的 “跳板”,随时为 “返城”做准备,致使最终留任基层组织的还是源自乡村本土的中老年干部。尽管中老年干部的本土化治理经验丰富,但其鼎新革故的能力较薄弱,难以与时俱进,致使乡村的现代化发展常处于停滞状态。总而言之,乡村智力资源与人力资本的流失,在很大程度上使乡村生态治理的革新突围停滞,进而造成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发展动力的断层;而生态治理机构的弱化,更是加剧了乡村生态命运共同体的鸿沟。

3.乡风文明之需与文化生态窳弱的矛盾

文化与教化价值是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根基,缺乏了对乡土文化的继承发展,乡村生态振兴则就是狭义片面的振兴。因为乡村文明是一种兼具物质性和思想性的客观存在,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包含着我国乡村振兴的实践智慧。与此同时,具有历史性、多样性的乡村文明在我国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过程中已然发展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乡村文化,其最大特点就是由人民创造但又在不断更新的过程中塑造乡村人民的品格,即具备人文性与化人性的双重功能与作用。

但是,随着现代化和城市化的发展,乡村文化遭遇多重的潜在威胁和破坏,其现实性以及根本性的后果则是乡村文化危机。正如法国学者孟德拉斯所说,“致使退化和沦落的原因并非是经济上的剥削,而是被牺牲者文化环境的解体”[9]。具体而言,当前乡村文化的危机主要表现为边缘化、脆弱性及虚无性等三重特征,究其根本,实然是乡村文化主体性的迷失,进而致使乡村文化的消解及乡村文化生态的窳弱。村民物化意识日趋严重、乡贤文化不断被遗落、乡村居民人情关系疏远、传统乡村文化价值失范等现象频发,已步入乡村传统文化集体失忆的境地。与此同时,全球化的生态、制度危机及乡土中国的内生性危机产生叠加效应,以致中国农村成为危机转嫁的载体。[10]此外,世俗文化、享乐主义充斥着乡村社会,传统的乡土文化面临变异、瓦解等危险,乡村共同体的文化基础也逐渐离散化。而依赖职业教育传承的乡村手工艺制品、地方戏剧、山歌舞蹈等在地文化资源更是在市场化的浪潮下面临着从社会记忆中被淡化的危机。

二、互惠共生:职业教育 “生态+”教育的价值逻辑

就改造主义教育的核心思想而言,教育不仅是从属于社会系统的,它更是社会改造的工具,其主要目的是推动社会的变化与进步。由此可见,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对教育人文传承的诉求具有长远性和整体性,而职业教育不同于其他教育类型,它具有外溢作用与内部作用,将成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重要途径。

1.职业教育助力乡村生态困局消解

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实质逻辑是职业教育能充分发挥教育与经济的双重功能属性,融合区域特色直接作用于乡村的经济与生态发展,为乡村发展提供技术、人才、文化、市场、产业等资源,最终发挥其 “功在当下”而 “利于长远”的有效作用。

首先,职业教育可以消除乡村物质贫困,助力乡村社会生态振兴。它不仅能培育具有先进生产生活知识的新型农民,而且能激发其投身于乡村建设中的情感价值观,在乡村“就地就业”“就近就业”,而非 “离土离乡”地发展;亦能最大限度地开发人力资源优势,使贫困人口凭借一技之长,解决就业与温饱问题,限时脱贫 “消化存量”,阻断贫困的代际传递。[11]

其次,职业教育可以消解乡村能力贫困,助力乡村自然生态振兴。乡村可持续发展的前提保障是乡村自然生态环境的振兴。这其中,屋舍农田、田园山水、民居民建等构成独特优美的乡土环境,因而职业教育可融入乡村自然环境中,在培养乡土审美情感和增强乡土环境保护意识等方面承担应然之义。

最后,职业教育可以消弭乡村精神贫困,助力乡村文化生态振兴。统合多方力量助推乡村文化的继承发展,以满足农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进而建设乡风文明。县域的职业培训将优良家风家训、传统民风民俗、可贵的匠人精神等融入其中,对乡村传统的山歌舞蹈、地方戏曲、传统手工艺制品等进行保护传承,培育一批 “留得下、用得上”的本土文化艺术传承者,改善乡村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用生活化的教育方式改变乡村不良的民风民俗。

2.乡村生态宜居建设驱动职业教育发展

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与乡村社会全方面联动。职业教育身处其中,一方面,可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提供技术层面和文化层面的帮扶;另一方面,职业教育亦可共享政府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提供的财力物力,实现二者的共生性发展。

首先,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可拓宽职业教育发展的空间。乡村振兴的主客体皆为 “人”,唯有提高农村人力资本与智力资源的质量,才更有利于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且实现乡村的人才振兴本就是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重要路径之一。这就对 “服务经济社会发展需要,面向经济社会发展和生产服务一线,培养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并促进全体劳动者可持续职业发展”的职业教育提出新的发展要求,[12]使其将发展落脚点重新转移至乡村,寻求新的生长点,在助推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中大显身手。

其次,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可推进职业教育创新。在乡村生态宜居的建设进程中,乡村不仅要合理配置生产建设环节中的系统要素,同时要在功能上进行转变,促逼职业教育对其内部结构进行改良革新,即在结构布局和要素配置上推陈出新,以此有效地为乡村生态宜居的建设提供人力和智力资源。特别在当下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社会背景下,多元利益相关者积极参与,促使各种要素、资源得以聚集,这将在很大程度上促使职业教育走向全面转型升级。

最后,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可增强职业教育的区域服务力。无论是从职业教育的职能定位而言,抑或从职业教育的发展需求而言,其发展皆应结合地方区域的地缘生态优势和精神文化气质进行建设发展,走符合当地实际发展需求的特色之路。乡村生态宜居建设过程中,基础设施建设是重中之重,但要实现生态宜居建设就必须实现环境友好型和人文特色型建设的双重目标。在生态宜居建设过程中,职业院校可以探索职业教育公共产品转化的路径,[13]成为建设的主体之一。一方面,职业院校可以联合合作企业,共同研发环境友好型建设所需的新技术;另一方面,职业院校可以利用自身地域优势,深度挖掘乡村特色文化,使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具有地方文化印记,也就是说,在职业院校的助力之下,提升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文化底蕴。

在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进程中,职业教育与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呈现 “闭式循环”的关系特征,即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与职业教育作为两种不同的共生系统,通过 “资本要素”的多重驱动,在相互作用、促进与制约的过程中实现要素流通,最终达到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与职业教育的协同发展。这不仅能够消解乡村生态的困局,而且能够驱动职业教育发展,更是助力乡村振兴。

三、四位一体:职业教育 “生态+”教育的行动逻辑

要解决 “乡村之殇”,则必须要守住乡村生态这一 “生命线”。布迪厄曾提出 “场域”这一理论概念,他认为在分工明细的社会中,具有相对自主性的 “社会小世界”构成了整个社会世界,而这些 “社会小世界”则是具有自身逻辑和必然性的 “社会关系网络”。[14]乡村亦是一个特殊的 “场域”,在其场域内部,各个要素之间有特定的运行逻辑,这构成了一个整体的乡村生态系统。职业教育的发展应融入该场域中,以独有的教育性与经济性的双重类型属性,促进人与乡村、社会的和谐共生,积极推动 “绿水青山”向 “金山银山”转化,重构具有乡土气息的乡村生态,这是其终极的价值旨归。

1.职业教育延展 “生态+”服务观

“服务三农”的发展定位不仅是职业教育服务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必然选择,亦是职业教育可持续发展的前提条件。职业教育必须要将服务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新观念、新目标、新方法再嵌入职业教育的职能使命中。

职业教育助力乡村生态宜居建设,要传承和呈现乡村生态的内核和基因,必须借助和坚持生态教育的价值取向和人文精神,进而塑造乡村独特的 “灵魂”。职业教育通过实施系统的生态教育来激发师生对乡村自然生态、社会生态、文化生态建设的关注和研究,激励研发生态食材与食法、农村清洁能源开发、农药使用生物技术、垃圾无害化处理、节能降耗绿色建材、绿色建筑设计、绿色施工以及绿色装修、资源循环利用、低碳出行等一系列新技术,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提供海量的技术服务。职业教育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提供的服务不仅在于培养人才,更在于社会培训,因为职业教育是一种跨教育域的教育类型,通过社会培训不仅能发挥职业教育的社会服务功能,更在于能以此搭建一个完整系统的绿色育人服务体系,最终实现乡村职业教育与乡村社会的互利共赢。不论是乡村原住民,还是未来新型农民、乡村创业者、乡村管理干部、乡村企业员工,他们都需要 “补”上生态教育这一课,树立生态理念、学习生态知识、掌握生态技术,最终促使良好的生态情感价值观能外化于其行,内化于其心。除此之外,在尊重自然和保护自然的基础之上,职业教育应当结合时代背景与经济发展需求,借助相关科学技术对乡村生态进行创新发展,比如借助信息化平台和现代化技术,普及生态治理的技术,转变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实现乡村生态的绿色发展与可持续性发展。

2.职业教育完善 “生态+”人才观

明晰人才培养定位和人才培养理念对职业教育发展尤为重要且必要,其回答的是职业教育在人才培养、经济建设、社会服务等过程中为什么、做什么、怎么做的问题。职业教育作为乡村振兴人才的主要教育和培育渠道,也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提供人才支撑,故在职业教育领域中实施生态教育,无疑是最直接、最便捷的生态宜居理念普及途径。而职业教育若想助力乡村生态宜居建设,树立 “生态+”的新型人才观则应作为其工作的首要。

乡村振兴作为一项整体性、协同性、系统性的战略工程,需要各要素、多主体的共同配合与协同努力,[15]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必将是一个动态的推进过程,由无数个微小的生活事件、工作事件、建设事件来构成,它需要生活在乡村、工作在乡村、领导乡村工作的人随时随地秉持生态宜居理念来具体实施和推进,它的成效由关涉其中、参与其中的所有人的一言一行所决定。而职业教育针对其树立的 “生态+”新型人才观,致力于培养、培训具有生态理念和生态知识的人,并且将这一育人目标融入至各专业的专业计划、招生专业、培养方案以及人才培养定位、课程体系等教育内容之中,进而通过学校教育、各级各类培训、送培下乡等方式多渠道向乡村原住民、乡村干部、返乡创业农民、新型职业农民普及生态理念和知识,从而服务于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为乡村振兴助力。

3.职业教育重塑 “生态+”专业观

专业设置能映射学校的发展定位,反映学校服务区域经济发展的成效。[16]在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宏大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必须面向未来,走向生态,树立一种生态的、可持续的专业观,使得专业与自然生态、社会生态、文化生态建设对接,成为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人才与技术的输出站,这样才能实现职业教育的转型发展和特色发展,亦促使职业教育通过 “生态+”专业观将乡村生态优势资源转化为产业优势,通过生态专业化、产业化带动乡村振兴。[17]

就目前职业教育的发展状况而言,大部分专业亟需开展基于生态理念的改造升级,这种改造升级不仅应立即展开,而且应走在乡村生态宜居建设的前面,否则部分专业将迅速面临滞后、淘汰的危机。因此,职业教育领域的供给侧改革迫在眉睫,亟待通过系统的生态教育来牵引专业建设的深刻革命,其一,要在专业人才培养的过程中融入生态宜居理念。依据对生态宜居建设理念、知识、技术的深入学习、分析,更新人才培养方案、课程设置、课程标准、教学方法、实验实训、毕业条件、评价考核等。其二,要在专业建设机制上融入生态宜居理念,一方面,要撤销一批陈旧、落后的专业,避免教育资源和人力资本的浪费,另一方面,要根据农业、农民、农村的实际需求,集合乡村产业发展特色与地缘优势,开发一批服务于生态宜居建设的新专业。例如,根据地区农业产业的发展趋势,对现有的涉农专业以及旅游进行 “生态+”改造升级,合理设置本地的特色涉农、文旅业等专业,以此促使学校走向特色发展的道路。

4.职业教育修正 “生态+”就业观

乡村生态宜居建设不仅需要有技术技能的人,还需要具有乡土情怀的人,即 “用得上、留得住”的人才。因而,职业教育的发展不仅应当在物质层面提升乡村社会的就业率,还应该在精神层面注重对学生乡土情怀的培养,从而为乡村发展留住人才、吸引人才、供给人才。

乡土情怀是指发自内心对于乡土文化的归属感与认同感,是对承担乡村建设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即对 “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及其文化的认同、传承与发展的内在情感,是一种自发自觉自愿的行为意识,而这种乡土情怀将有助于挖掘本地能人,激发生态振兴 “内生主体”的活力,形成一种外部振兴和内部振兴的良性机制。[18]当然,职业教育的价值初心并非是要阻止乡村居民的 “离农”选择,而是希望接受过职业教育培育的乡村居民无论如何发展,在其内心深处总是充满着对于故土的眷恋与感恩,以此促使更多的精英人才愿意回归乡村,致力于改变乡村的衰败现状,重构一个富有活力、民风温暖、环境优美的乡土社会。

生态文明是人类文明形态和文明发展理念、道路和模式的重大进步,是人类对传统文明形态特别是工业文明的超越和演进。于职业教育而言,“生态+”教育应该作为一种基本的生存需要,一个基本的工作原则,融入职业教育的血液中去;于职业教育师生而言,“生态+”教育应该作为一种基本素养,一种基本的生活习惯,化作职教人的一言一行,把保护乡村生态环境,建设美丽乡村,绿色发展的理念意识内化为一种自觉的行动,并落实到实际的生产生活过程中。唯有如此,“生态+”教育对职业教育才具有重塑办学观、完善人才观、重整专业观、修正就业观、延展服务观的价值,而职业教育才真正具有牵引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前进的能量,最终达成提高乡村生态文化水平、推动乡村文化事业发展、助力全面乡村振兴的宏伟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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