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美术与科学”观点的发展与影响研究

2020-03-11 23:44:44
广西社会科学 2020年2期
关键词:五四蔡元培美术

(渤海大学 艺术学院,辽宁 锦州 121000)

“五四”新文化运动是以先进青年知识分子为先锋的反帝反封建爱国革命运动,民主与科学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两面旗帜,是五四精神的核心。科学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要推动力,它是与旧势力斗争的有力武器,是永葆强大生命力的文化基因。从历史逻辑、实践逻辑、理论逻辑相结合的高度,纵观“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的政治史、思想史、文化史、社会史等各个领域,都有科学的强大基因。蔡元培、梁启超先后发表的有关美术与科学的演说,系统阐释了“五四”时期美术与科学之间的交织关系,强调了美术的重要地位。

晚清的闭关锁国,使中国艺术逐渐失去光辉,愈加衰落。在维新变法、新文化运动的有力推动下,艺术革新的呼声日趋高涨,大众的需求越来越多,为“美术与科学”观点的提出搭建了堡垒。“美术与科学”观点的提出,振兴了中国美术的发展,解放了大众思想,为美术界开辟了一条新道路,为中国“美术与科学”的良性发展打开了大门。

“美术与科学”的提出,最早始于蔡元培先生。20世纪初叶,继戊戌变法失败后,蔡元培认识到康梁变法的局限性,他认为改革必须先培养革新的人才,随后便告假南下,开始了教育救国的道路。他政治热情很高,积极投身教育和革命事业,但从没有放弃学术追求。蔡元培的留学经历对他的教育观念产生了重要影响,他主张民主办学,注重培养学生的自主开放思想,这种教育思想为后来爆发的反帝反封建的“五四”爱国运动提供了动力。1908年,蔡元培在德国莱比锡大学开始人生第一次留学生活,起初他广泛涉猎各个学科,凡时间不冲突者皆听之,后来逐渐对美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而开启了对康德美学的研究。蔡元培对康德美学的学习促使他打开了美术研究的大门,此后他毕生都在提倡美学、美育。1917年1月4日,蔡元培到北京大学任校长一职,开始对北京大学进行改革,他面向全国招揽名师,效仿德国大学,改革学校体制,鼓励学术探讨研究,建立社团。1918年蔡元培亲自组织发起了画法研究会,在《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旨趣书》中指出:“科学美术,同为新教育之要纲,而大学设科,偏者学理,势不能编入具体之技术,以侵专门美术学校之范围。”[1]蔡元培将美术与科学一同列为教育要纲,认为二者在教育发展中同等重要,这为他后来探索和提出美术与科学的关系埋下了伏笔。1919年10月,蔡元培在《北大画法研究会之演说词》中指出:“今吾辈学画,当用研究科学之方法贯注之。除去名士派毫不经心之习,革除工匠派拘守成见之机,用科学方法以入美术。”[2]又一次将美术与科学联系在一起,并提出了二者应该融合发展,将科学融入美术学习,较为具体地呈现了二者的关系。同年12月,蔡元培发表于北京《晨报副刊》的《文化运动不要忘了美育》中写道:“文化进步的国民,既然实施科学教育,尤要普及美术教育。”[3]可见,美术教育对科学教育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五四”新文化运动后,蔡元培两次出国考察教育,1920年秋在湖南作过七次讲演,并于第二年春在出国途中将演讲内容整理后邮寄回北京大学,而这七次的讲演内容都关系到美学和美育。1921年2月23日,《北京大学日刊》上刊登了蔡元培在湖南第五次讲演中论述的《美术与科学的关系》一文,这是他第一次公开将美术与科学联系起来的论述。蔡元培在《美术与科学的关系》中首先解释了美术与科学之间关系的重要性,列举了人的行为不能撇掉知识与感情的例子,认为知识属于科学,感情属于美术,知识与感情不能偏枯,科学与美术不能偏废。其次,蔡元培阐述了科学与美术的不同点,列举了菊花、桌子在科学上的定义和美术家眼中的差异,进而说明科学是概念的,美术是直观的。科学与美术虽然不同,但在各类科学上都可以应用到美术。蔡元培列举了形学、声学、色彩学、矿物学、生物学、天文学等方面都应用到美术的例子。他认为,在专研科学的同时获得美术的趣味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专研科学而不涉及美术的人,有萧索无聊的状态和机械化的人生观,不会有创造的精神。最后,他提出为了防止这种流弊,就需要知识与感情,需要治科学的同时兼治美术。有了美术的情趣,才能为人生增添意义和价值,为治科学增添勇敢活泼的精神。蔡元培在英国所作的演说《在爱丁堡中国学生会及学术研究会欢迎会演说词》中提出:“西洋科学愈发达美术也愈进步。”[4]可见,美术与科学之间是相辅相成的。蔡元培在中国第一国立美术学校开学仪式上讲到美术包括文学、音乐、建筑、雕刻、图画等科。由此可见,百年前蔡元培所说的美术,不仅局限于绘画,是“大艺术”范畴,这为“美术与科学”观点的发展与流变奠定了基础。

梁启超进一步推动了“美术与科学”观点的发展。1922年4月15日,梁启超在国立北京美术学校发表了题为“美术与科学”的演讲,美术与科学两个词语又一次被联系在一起出现。梁启超用现代西洋文化的根柢和文艺复兴时期的主要任务引出科学和美术,提出“真美合一”的观点:真就是美,美就是真,求美要先从求真开始。随后举出达芬奇的故事,达芬奇就是说明美术与科学关系的践行者,他既是科学家又是美术家,他创造的惊世骇俗的美术品与其非凡的科学知识密不可分。梁启超认为,美术与科学有一位共同的娘——“自然夫人”,美术与科学的关键就在于观察自然。认识自然要肯观察和会观察,观察要有十二分的兴趣和纯客观的态度,艺术品要充分描绘出事物的特性,掌握其特性就需要观察。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是其热心和冷脑相结合创造出来的艺术作品,这就例证了科学成立的主要条件。在《最后的晚餐》中,确定人物的身份,谁是基督?谁是彼得?谁是约翰?谁是犹大?都需要分析,这又成为科学成立的主要成分。观察必须深刻,在美术家创作前,一定要将其创作的事物的生命与自己合二为一,如苏轼“画竹必先成竹于胸中”[5]。这是一种超出理性范围之外的方法。梁启超在演说最后提出:“我希望中国将来有‘科学化的美术’,有‘美术化的科学’,我这种希望的实现,就靠贵校诸君。”[6]这是继蔡元培公开发表《美术与科学的关系》一文后,梁启超对美术与科学关系的明确认识。“梁启超以真为先,在艺术表现上以对客观事物的观察为先,他提倡非我的理性研究和客观的分析精神,体现出“五四”时期受西学影响的中国知识分子普遍的认知。”[7]这一阶段,学术研究领域对蔡元培的美育思想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经过蔡元培等人十几年的推广和倡导,美育思想已经在教育事业中生根发芽了。

20世纪的中国现代美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对“美术与科学”观点印证的实践过程。民主与科学作为五四精神的核心对中国美术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五四精神构成了中国现代美术的核心价值观,它不仅是中国美术现代转型的精神动力,也规约了中国美术现代转型的方法与路径。换句话讲,中国美术的现代性诉求,正是以五四精神为旨归的。”[8]中国现代美术以“五四”新文化运动为起点,以科学的写实主义取代传统文人画的写意精神为体现。

(一)民国时期(1912—1949年)

建设科学化的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是“美术与科学”观点在美术教育领域中发展的最好例证。20世纪初,中西美术发生碰撞与交融,蔡元培、徐悲鸿、陈独秀、林风眠、刘海粟等人都主张写实主义,反对中国传统绘画写意的形式。他们企图用西方的写实主义来拯救中国传统写意文人画的衰败。写实主义与自然科学是密切相关的,“科学要求真,艺术亦要求真,美术的科学化在初期被理解为‘艺术技巧的写实化’。建立在西方科学原理基础上的写实主义,成为美术求真的实践方式”[9]。美术教育的科学化需要教师和学生的科学化,20世纪的留学思潮为“美术与科学”观点在教育行业中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徐悲鸿就是留学思潮的一分子,并将欧洲写实主义思想带回中国美术教育中。当时,中国留学生在中国传播西洋艺术,投身美术教育,为中国美术教育走向科学化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徐悲鸿以写实主义为科学准则建设美术教育体系,认为素描是美术创作的基础,在教学方法上重视写生,反对临摹;在教学形式上,采用班级授课制,重视学生绘画基础的培养。林风眠也是20世纪美术教育领域的践行者之一,他主张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并被纳入杭州艺专的艺术教育大纲。林风眠与徐悲鸿等人以写实主义作为准则试图建设科学化的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是“美术与科学”观点在当时美术教育领域发展的践行者。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西方科学的进入开始引发国人对科学的定义的论断,持续两年多的“科玄论战”登上历史舞台。1923年2月14日,张君劢在清华大学作了题为“人生观”的演讲,对科学主义“科学万能”的思想倾向提出批评。随后丁在君作了一篇《玄学与科学》宣战,从而引发了科学派和玄学派之间的人生观争论。1923年5月29日,梁启超发表《人生观与科学——对张、丁论战的批评》,文中对科学作了明确定义,即根据事实经验,分析一个近真的理论,以此推论同类事物的学问叫做科学。梁启超以此定义作为标准,认为“人类生活,固然离不了理智;但不能说理智包括尽人类生活的全内容。此外还有极重要的一部分——或者可以说是生活的原动力,就是‘情感’。情感表出来的方向有很多,内中最少有两件的的确确带有神秘性的,就是‘爱’和‘美’”[10]。梁启超认为人类生活的原动力是情感,情感中有爱和美,这与蔡元培认为的美术与科学如同知识与情感具有相通之处。“科玄论战”的开展,使20世纪20年代国人对科学的认识更加深刻,科学的内涵深入民心,这对“美术与科学”观点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广大人民投身于保家卫国的行列,国民爱国情绪高涨,美术家拿起手中的画笔,成为抗日宣传阵营中的一分子,诸多美术界学者应对当时的社会状况发文声援。颜退省告诫美术作家:“国难时期普遍的人群,必需适用反映‘国难’的艺术!可作斗争工具的艺术!”[11]朱应鹏也提道:“时代已经在剧烈的转变中,不适应于时代的一切,无形中在迅速地淘汰,美术之必由室内而搬到街头,已经成为迫切的需要。”[12]由此可见,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已经有人意识到美术要顺应社会环境的发展而发展。那么,社会环境是什么?隐藏在“国难”之下的社会发展趋势是什么?此时的美术家需要用科学的思想武装头脑,用科学的方法解决问题。科学的发展为美术提供了宣传的工具,美术的有效发展离不开科学的宣传。1938年6月,“中华全国木刻界抗战协会”成立,木刻家到全国各地进行抗日宣传,许多学校开展木刻训练班,抗日主题的木刻作品通过报刊、展览等形式向社会展示。此时的美术与科学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强化了美术的广泛性和宣传性,使美术成为政治宣传的工具。

(二)“十七年”时期(1949—1966年)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人民迎来了新的生活。中国的政体和意识形态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在毛泽东倡导的马克思主义文艺创作观的影响下,美术创作也由“写实”性逐渐转向“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美术家们开始创作大量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作品,向人民靠拢,创作属于人民的文艺作品。诸有涛是从内地到西藏工作的美术工作者,他的早期美术作品《伟大的普通一兵》《丰收全靠党领导》《彻底平息叛乱 》等,除了受苏联绘画的影响,在透视构图、色彩明暗方面比较考究外,还充满着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色彩,比较符合美术与科学的创作要求。这一阶段的美术与科学密不可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要求美术家以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为指导,以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到的“生活是艺术创作的唯一源泉”为基础,真实地、历史地、具体地描绘现实。毫无疑问,“艺术描写的真实性和历史的具体性”转化为新中国成立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的“科学性”[13]。

(三)改革开放至今(1978年至今)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为中国现代化建设提供了有力保障。“美术与科学”观点在多重领域发展起来,促使了美术与其他学科的结合。近代考古学发端于近代美术研究的兴起,20世纪60年代以来,出土艺术品的数量增多,断代科技日趋科学,为中国美术考古学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0世纪80年代随着跨学科研究的兴起,对中国美术考古学的确立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从田野发掘到实验室考古,现代科学拨开历史的迷雾,将千年前造型精美的文物艺术品在毫厘间唤起。2016年在江西南昌发现了第一代海昏侯刘贺的陵墓,中国著名实验室考古学家李存信主持陵墓勘察工作。刚开始,对墓主人的身份只是猜测,为了保证安全,考古队利用套箱提取的方法将主棺挪至实验室进行开棺确认并提取墓葬品。整个海昏侯墓葬发掘一直穿插应用着GPS定位、地理信息记录等高科技手段,开棺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篆刻印章,经过科学手段确认了墓主人的身份正是海昏侯刘贺。这是美术与科学结合的显著成果。苏绣作品《金核子对撞科学图像》是2001年由李政道先生与苏州刺绣研究所合作完成。作品运用了新开发的“三叶异形线”,表现了金核子在强大的电流下对撞、互相穿透时的瞬间场面。在2001年北京“艺术与科学”国际作品展中被称为“科学艺术的先行者”。虽然此处提到的是科学与艺术,实际上苏绣是工艺美术的一种,《金核子对撞科学图像》属于工艺美术作品,它的产生正是美术与科学发展的成果。美术与科学的发展推动了艺术与科技专业的诞生,艺术与科技专业是2012年教育部颁布的高校本科专业目录的特设专业,根据本专业设置的课程可以看出它就是美术与科学发展的另一个成果,“视觉设计基础”“展示空间设计”“中外美术史”“设计素描”“色彩构成”等都是这一学科开设的主干课程,“视觉设计基础”“展示空间设计”等课程是需要运用现代科学手段来研究美术,中外美术史、色彩构成等课程本身就属于美术学范畴。艺术与科技专业是培养具有国际视野、交叉学科基础和创意创新能力的高端艺术设计人才,至此,美术与科学已经衍生出一个专业。艺术与科技专业的向前发展是美术教育扎根时代生活的印证,是“美术与科学”观点发展至此的成果。由此可见,“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出的“美术与科学”观点具有一定的预见性和良好的发展前景,虽然它产生于百年前,但是在百年间随着社会的变迁、环境的变化,仍然具有生命力,艺术与科技专业的产生就是一个例证。

“五四”新文化运动虽然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但是“美术与科学”观点的提出仍然处于变动和丰富的伟大实践中。“五四”时期“美术与科学”观点的提出促进了美术与科学的跨学科发展,为中国美术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自蔡元培提出“美术与科学”观点后,“美术与科学”开始在中国得到广泛发展。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的建立,正是当时“美术与科学”观点的践行地之一,“西人之重视自然科学,故美术亦从描写实物入手”[14]。蔡元培提倡学生应描绘石膏像及田野风景,学习西方美术的长处,倡导中国画革新,这一点与徐悲鸿不谋而合。徐悲鸿受“美术革命”的影响,渴望通过西方的写实主义改良中国画。他在1918年秋天的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秋季始业大会上曾指出当时中国美术界的消沉之态,画法研究会将作为指引中国美术发展的正规平台使中国美术界不再出现不合法的印刷品。“美术与科学”观点首先在教育领域开始发展,在美术学科人才的培养过程中,逐步探索美术与科学共同发展的道路,为中国美术学发展探索出一条新道路。随着抗日战争的爆发,中国人民的民族意识开始彻底觉醒,爱国热情持续高涨,一些美术家拿起画笔,成为抗日战争宣传的中坚力量。这一时期的“美术与科学”观点开始走出校园,从教育领域扩展到政治宣传领域。1938年,中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在武汉成立,文艺家们开始团结一致为抗日宣传工作奔走。同一时间,多个艺术门类协会相继成立,包括中华全国美术界抗敌协会、中国漫画界抗敌协会等。中国文化艺术界形成了一致对外的团结局面,为抗日战争贡献力量。新中国成立后,美术开始走向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徐悲鸿等人倡导学习素描,借鉴苏联,这一时期的“美术与科学”观点开始有新的提高,再次学习西方以提高自身,这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美术的延续与发展,继续沿着新美术的启蒙道路发展的同时也在新的发展中反省过去美术发展的历程。

改革开放以来,美术所涵盖的领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逐渐扩大,工艺美术、美术考古、设计学等学科均得到广泛而系统的发展。现在社会正处在利用信息化技术促进产业变革的工业4.0时代,科技与艺术共同发展,科学的发展为美术提供了技术指导。工业4.0时代的到来使得科学发展更趋信息化,它与计算机产业密不可分,科技应运而生。百年前的中国,爆发了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那是国人意识到超然的“文人心态”阻碍了国家追求科学真理的道路而主张学习西方科学知识的进步表现,以透视学、光学、解剖学等科学为指导将中国美术与科学起来。百年后的今天,科技的发展为艺术与其他学科共通发展提供技术支持。工艺美术随着时代的发展,已不局限于手工艺,而是与机器工业,甚至与大工业相结合,把实用品艺术化,或艺术品实用化。3D打印技术与工艺美术的融合,促进了当代工艺美术更好的发展和应用。3D打印技术的发展,使工艺美术工作者突破传统手工业的束缚,在传统手工业基础上继承与创新。美术与考古的结合,充分发挥了学科交叉的优势。“美术考古属于特殊的考古学,是运用考古学的材料、手段、方法对相关美术遗存进行图像、造型、符号等分析,以实现考古学研究人类文化和社会之目的的一门学科。”[15]随着科技的发展,现代美术考古学应用多项科技手段来挖掘深埋于地下的美术作品,用碳十四、年轮法、释光法等科学的方法来探寻美术品所处的年代,进而结合相关文化符号推断出其所蕴含的社会文化内涵。

综上所述,“美术与科学”观点经过百年流变,持续向前发展。自蔡元培的《美术与科学的关系》开始,“美术与科学”观点在教育领域中广泛传播,促使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美术与科学相结合的优势,从而引发美术与科学之间协同发展的思考。“五四”新文化运动后,蔡元培多年提倡的美育观点,已经使国人对美术概念有了相对明确的认识。然而,20世纪初由于国情所致,国人对科学的认识并不全面深刻,“科学万能”观点的提出引发了“科玄论战”,梁启超开始对科学作出明确解释。明确美术、科学的内涵和外延后,两者的协同发展才真正开始。抗日战争时期,科学为美术提供了发展平台,促使美术成为政治宣传的工具。“十七年”时期,受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家政体发生变化的影响,人民的意识也随之改变,美术创作开始向苏联学习,美术技法的学习以科学为基础,素描成为当时写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光影、透视、解剖等科学理论被运用到中国美术学科中,产生了诸多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作品,当时的科学为美术创作提供了技术指导。此时的科学技术为美术提供了创作素材和传播媒介。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对外开放政策为中国现代化发展提供有力保障,“美术与科学”观点发展的空间及领域越来越大,促使了相关学科的共同进步,美术考古、设计学等相关学科陆续诞生。毋庸置疑,新时代,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下,“美术与科学”观点的会继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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