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玉 子沫 郭华悦 查非 崔永元
这是一些不经意流露的永恒的文字
这是一些会特别触动你心灵的瞬间
意味隽永,即读即用,作文大用场
热 爱
小林一茶,一个似乎腰板总也直不起来的小老头,他的一生受尽命运的嬉笑玩弄,但他始终选择着热爱这个世界。
他生于日本的一户普通农民家庭,三岁丧母,后被继母赶出家门。二十五岁拜二六庵竹阿为师,开始学习俳句,随后四处旅行,流浪半生。“和我一起游戏吧,没爹没娘的小麻雀。”他人生的第一首俳句,尽显孤苦,但也体现出他的悲悯。
他直到五十二岁时才结婚,所生的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皆早夭折。六十一岁时,妻亡。小女儿夭折后,他写下:“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然而什么呢?他没说。
晚年,家乡大火,他只好住在幸存的一小间储藏室里面。早年辛酸,晚景亦是凄凉。即便如此,他依然在破陋的储藏室里写下:真美啊,透过纸窗破洞,看银河。
即便命运给了他那么多悲苦辛酸,他亦从容不迫,静以待之。他以万物为人,一切都是亲友。
(文/朱成玉)
柔 软
朋友最大的乐趣就是,仨哥们儿,找个江南小镇,聊些小闲话,小住一晚。这种状态已持续了数年。这是他们最好的放松方式。今年的一个双休,他们一行三人去了苏州,找一静心地儿住下来,聊各色小事,其中一位很喜欢做红烧肉,肥肉酥而不腻,瘦肉香而化渣,平日他忙,这样的背景下他还是愿意烧菜吃。
他谈起他父亲,当年物资贫乏,曾经得到一大块牛肉,他却用来烘焙牛肉干,还用剩饭菜做葱油饼。重庆街头还没有什么火锅时,他就自己熬制,没有底料,从牛油到各种配料,全部自己一点点勾兑。他觉得他是个魔术师,能变出家里所有的需要,无论如何忙碌,还可以抽时间来寻思烹饪,因为他内心有一些柔软的部分。
(文/子沫)
声 音
曾有过这么一个年代,走在田野里,四周除了溪水声和鸟鸣,再无其他。冷不防,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噼啪声。回头一看,一朵不知名的花儿,花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绽放。
接着,还会有第二声,第三声,等等。田野里的花,总是一团团、一簇簇。一朵花的开,不过是其他花开的引子。噼里啪啦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却又脆脆的。响在耳边,格外清晰。一刹那,心中有种真诚的感动,感谢大自然的恩赐。
而如今,能听到花开之声的人,大概不多了。
(文/郭华悦)
生 活
最近去拜访一位摄影师。他的家住在狭窄胡同最深处,是一间小小的房子,他一直苦恼于自己没有最好的作品,但一打开门,迎面我就看到了他最好的作品,是他的丰富生活,塞满了影集的书架,挂在墙上的画,躲在藤椅底下的猫,还有从世界各地淘来的回忆纪念,每一样物品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是他珍视的生活经历。他的墙上整齐地摆着一排不同颜色的空酒瓶,他告诉我,早上太阳好的时候,阳光照进这个偏僻的小房间,映射在彩色玻璃瓶上,墙上就能看到漂亮的光影。我想,那大概就是他最好的作品吧。
我告诉他,这里好像是疲惫的城市生活的避难所。他很认真地纠正了我,不,这不是逃难,这是我选择的生活。
(文/查非)
理 解
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常常有一个惯性思维,总强调:你要尊重,就是要理解。所以,我们就认为:理解是尊重的前提,没有理解,就没有尊重。但有的时候,理解对我来说,挺难的。比如,对男生染一头的红头发,我是很难理解的。
有一年到韩国去访问,一个志愿者陪着我们,高高的一个小伙子,一头红发,戴着耳环,第一眼冲击力有点儿大,我没缓过来。之后,我努力不去看他的红头发,一直观察他。我发现他吃饭的时候会捂着嘴,出入的时候他一定给女士、老人先开门。有一次,我们都走出去很远了,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原来是十余米外还有一个女生走过来,这个女生可能跟他说了谢谢,也可能沒说,他就只是鞠了个躬,然后跑过来追我们。
我突然发现这个孩子样样比我强,虽然还是不理解红头发,但突然就觉得特别好看。这其实也是一种尊重。
(文/崔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