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伊菲
摘要:林白的作品聚焦在女性身上,呈现出一种奇幻而神秘的色彩。神秘莫测的女性形象,别具一格的意象,使林白的作品在当代文学作品中独具意蕴,由于缺失性的童年经验、童年成长环境等因素对林白的影响,使其创作风格独特,让人深陷其中。林白用她绚烂流动的文风,创造出了一个多姿多彩的,充满诗意的神秘世界。
关键词:林白;童年经历;创作
一、童年经验对林白创作的影响
有位伟大的作家说,像我这样童年不幸的人,要么会成为罪犯,要么会成为作家。柴静在看见里说:痛苦是财富。可我认为痛苦就是痛苦,对痛苦的思考才是财富。弗洛伊德说:“幸福的人从不幻想,只有感到不满意的人才幻想。未能满足的愿望,是幻想产生的动力。”
回溯林白的童年经历,林白曾说过,自己天生就是一个不幸福的人。她之所以不幸福,源于她童年的经历。她说:“我三岁丧父,母亲经常出差,我一个人在黑屋子里生活,充满了对外界的恐惧和敌视,跟这个世界没有通道,无法交流。”林白很小就失去了父亲,而母亲工作繁忙也没有给予她太大的关心。童年的经历,使林白性格上变得孤僻、沉默寡言。
“童年经验”即“童年体验”,童年经验是指一个人在童年的生活经历中所获得的心理体验的总和,每个人的童年都是短暂的,但每个人的一生都要受到其童年的“基本选择”的影响。童庆炳先生写道:“童年经验按其类型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丰富性经验,一种是缺失性經验。所谓丰富性经验,即他的童年生活很幸福,物质、精神两方面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生活充实而绚丽多彩。所谓缺失性经验,即他的童年生活很不幸,或是物质匮乏,或是精神遭受摧残、压抑,生活极端抑郁、沉重。”[1]
对于作家来讲,童年的缺失性经验是刻骨铭心、难以释怀的,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作家写作。童年的不幸造成了林白敏感多疑、沉闷、孤僻抑郁的性格。在《一个人的战争》这部作品中,主人公林多米出生在一个小县城,母亲负责宣传计划生育的工作,家里常常摆放着生殖器模型,这是林多米记事以来对人体结构的最初认识。而林多米的性启蒙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之后林多米是三好学生,她对新鲜事物感兴趣,有着对死的幻想,与不同的女性朋友交往,而诡异、阴郁的“鬼门关”满足了林多米对于死亡的幻想,也影响了林多米的欲望。在多米的成长过程中,她的爱情总是渴望着暴力的来临,在被强暴的时候,她也没有一点反抗。林白笔下的女性总是带有受虐倾向的,她作品中的女性的成长总是与性和暴力总是相伴的状态。[2]作为女性,绝不媚俗,绝不讨好,宁愿像花一样毁灭,宁愿自己嫁给自己,只要独立地,一个人地活着,她的战争只为她自己。《一个人的战争》描述情节时那种飘渺的犹如临死之前灵魂出窍意识残缺又有强烈执念似的表达方式,以及林多米童年和少女时期的孤独、恐惧的心态,实际上也是林白内心孤独、恐惧的写照。因为童年的经历,林白用笔尖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神秘世界,有着一种梦的荒诞感,不管是写女人对于男人无限的迷恋,写女人对女人隐晦而又热烈的爱,或者是模糊不清却真真切切的感情,都让人深陷其中。
林白的童年带给林白的是自我世界的孤独,这种童年经验就像血液殷红了她的作品,林白的作品主角以女子为主,她总能写出女性的美,她作品中那写美丽而有思想的绝色佳人,例如《致命的飞翔》中的北诺,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委身于猥琐的男人身下,清楚明白的交易和毫无情感的性,实在让人绝望,所以作者让她以爆发作为结尾,玫瑰的红色漫流,灼灼其华的艳红的木棉花,明亮又闪灼,热烈而温柔,她最后可以期待一场致命的飞翔。她说:“真正的生命体验必是诗性的,真正的体验必是神秘的”,现实给予林白的是创伤和阴郁,她表现在作品中的则是奇幻而神秘。
二、童年成长环境对林白创作风格的影响
地域文化因素制约着作家的文学书写,谢有顺说:“文学的精神固然是超越地域界限的,但文学同时也是有出生地的,作家是要在作品中追问自己的精神来历的。”[3]
因此,探究林白作品风格形成的原因,除了林白的缺失性童年体验,也需要探究林白童年所在的地方,林白成长的地方——广西北流。
广西北流是一个边远小镇,这是林白人生的起点,北流是林白的精神故乡。林白在《内心的故乡》一文中谈到:“我成年以前并不喜欢自己的家乡,事实上我更不满的是自己的生活。我在成长中焦患、烦躁、惊恐不安,时刻盼望着逃离故乡,到远处去。”为了逃离故乡,摆脱“边缘人”的身份,1990年,林白义无反顾地逃离,从她的家乡来到全国的政治中心北京。到了北京之后,她主动向主流文化靠近,甚至封存了与家乡有关的记忆,可她骨子里包含着的独特的神秘气质,与主流文化格格不入。
因此林白开始重新审视她熟悉而陌生的故乡。“跟北京相比,北流是蛮荒之地。这种边地身份就是我生命的底色。”[4]
“北流”是一个荒僻之地,落后愚昧,但是神秘多姿。这种双重性的地域文化才是林白的创作源泉与生命底色。陈思和先生曾这样总结南越文化对林白文学创作的影响:“从北流到北京,几乎等于是从边地草间到达世俗权力的禁中,从巫风犹存的自然生态形式到达百病从生的现代转型社会,其文化差异之大,精神冲击之猛,可以想象。那片瘴气缠绕、毒雾弥漫的土地不仅为这个南方女人的文学创作带来了清凄而浓厚的异域风情,面且自然地推动她走向世俗文明的对立面。”“林白的尖锐与绝望似乎与一个来自亚热带的水性柔弱女子面对严寒、干燥的北方政治文化背景种种不适有关,尖锐和绝望使她易于产生血腥暴力的奇想。”[5]
总之,缺失性的童年经验,以及童年的成长环境,使林白的作品呈现出一种奇幻而神秘的色彩。神秘莫测的女性形象,别具一格的意象,使林白的作品在当代文学作品中独具意蕴。林白用她绚烂流动的文风,创造出了一个多姿多彩的,充满诗意的神秘世界。
参考文献
[1]童庆炳:《作家的童年经验及其对创作的影响》,《文学批评》1993年第4期。
[2]彭伊玲:《论<一个人的战争>中女性的自我认知》,《哈尔滨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年第2期.
[3]谢有顺:《答吴久久,谈东莞文学》,《东莞日报》2008年第11期。
[4]林白:《生命的热情何在———与我创作有关的一些词》,《当代作家评论》2005年第4期。
[5]陈思和:《林白论》,《作家》1998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