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自闭症群体的图书馆感官包容设计——来自美国公共空间的启示

安 琳

(陕西省图书馆,陕西 西安 710061)

自闭症(Autism)是一类起病于3岁前,以社会交往障碍、沟通障碍和局限性、刻板性、重复性行为为主要特征的心理发育障碍,是广泛性发育障碍中最有代表性的疾病[1]。自闭症病因不明,且终身不可被治愈,是目前全球患病人数增长最快的严重疾病之一。根据2016底发布的《中国自闭症教育康复行业发展状况报告Ⅱ》,我国的自闭症发病率约为1%。总人数至少超过1 000万,并以每年接近20万的数字递增[2]。

大部分自闭症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感官障碍,他们看、听和感受这个世界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通常更为强烈,因为他们未经过滤和选择而感知一切,因此面对外部周围环境往往不知所措,比如不能忍受明亮的光线和高饱和度的色彩;对声音过度敏感,非常害怕嘈杂;对来自抚摸或特殊布料等带来的触觉体验过分排斥或喜爱等等。感官障碍导致自闭症患者在公共场所经常出现大量异于常人的情绪和行为问题,因此往往不被社会公众所理解和接纳,其背后家庭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也远非常人所能想象。近年来在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包括博物馆、体育场、机场、商店、动物园在内的多个公共场所都充分考虑到自闭症患者的生理和心理特点,出现了感官友好型的空间设计与服务举措,让自闭症患者出门在外也同样有舒适包容的环境体验。

作为体现人文关怀精神的重要公共场所,图书馆面向自闭症患者的感官包容设计尤为重要。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图书馆对自闭症群体关注较早并开展了相关的服务策略研究,比较典型的如美国雪城大学数字素养中心“ENABLE”研究及培训项目,该项目覆盖全国公共和高校图书馆,致力于提升图书馆为包括自闭症在内的残疾人群体服务的能力,其中包含了面向自闭症患者的图书馆感官包容服务研究模块,详细阐述了自闭症患者可能存在的感觉障碍以及图书馆可以采取的应对策略,如光线、声音的调整;降噪耳机等特殊器具的配备;开辟独立安静的空间等等[3]。相较于西方国家,我国图书馆残疾人服务研究起步较晚,且主要集中于视障群体,2016以后才开始关注听障、智力残疾等其他残障类型[4],对以自闭症为代表的精神残疾服务方面的研究非常有限。实践方面,尽管我国公共图书馆从2008年“世界自闭症日”设立以后就开始陆续尝试为自闭症患者提供服务,但十多年来服务项目大多停留于公益活动或主题宣传,缺乏深层次、制度化的服务样态,与自闭症群体需求直接相关的感官包容服务更是空白。

相对于盲人、聋哑人和肢体残疾人,我国大众对自闭症及与之相关的感官障碍问题还是缺乏足够的了解,导致整个社会的环境和心理包容度都严重不足。自闭症患者在公共场所的出行常常需要克服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公共图书馆作为提供平等公平服务和体现人文关怀精神的重要阵地,为自闭症患者提供感官包容的物理空间与服务体验是至关重要的,这不仅有助于延伸公共图书馆现有的残疾人服务范围,更是向自闭症患者及其家庭传递出欢迎和支持的信息,促进社会对自闭症群体的了解和包容。美国公共空间感官包容设计理念可以为我国公共图书馆的感官包容型服务创新带来借鉴和启示。

1 美国公共空间的感官包容设计元素

在美国,不同的公共空间功能不同,其感官包容设计也有所区别,但它们的一致之处都在于舒缓自闭症患者在感官刺激强烈场合中的不适感,从而避免情绪爆发或不良行为的产生。常见的有如下几种设计元素。

1.1 感官包(Sensory Bags)

“感官包”是一个装有若干小器具的袋子,这些器具可以用来缓解感官压力或提供感官刺激需求,比较常见的有降噪耳机、眼罩以及各种解压玩具(fidget toys)。感官包简便易配置且实用性较强,因此在美国许多公共场所都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如芝加哥公共图书馆自闭症儿童的资源和服务项目中就包括“感官包”的提供,其中含有耳机、填充玩具、沟通图卡等,供自闭症儿童选择使用[5]。

1.2 感官室(Sensory Room)

感官室是公共场所为自闭症患者或其他神经发育障碍患者所开辟的专门空间。该空间的大小和设施配备通常根据周围环境的需求而定,并无严格统一的标准,但其核心设计理念都是相同的:为自闭症人群提供安静且安全的独立空间,满足其舒缓压力、平复情绪的需求。如芝加哥公共图书馆在馆内不同地点放置了若干名为“斯蒂芬游戏方块”(Steffy Play Cubes)的简易独立空间,有感官刺激回避倾向的自闭症儿童可以坐在里面体验安静私密的阅读和玩耍体验。位于美国俄亥俄州的速贷中心球馆为想要远离赛场噪音和强光的特殊个体及家庭提供专门的感官室,这个特殊的房间光线柔和、安静舒适,配备有沙发、豆袋椅及各类解压玩具,为比赛中途感官超负荷的自闭症观众提供舒缓放松的独立空间[6]。近年来,美国多个公共场所为自闭症患者及相关特殊人群创建了感官室或类似感官室的空间,并召集相关团体、个人和看护者来分享他们的经验,为空间的设计提供建议,这使得出入公共场合对自闭症患者而言变得极具友好和包容性。

1.3 感官地图(Sensory Map)

感官地图是帮助自闭症患者免受过度感官刺激的工具。感官地图提供了关于建筑物空间布局和每个空间可能存在的感官刺激水平的信息。比如标注出哪个区域比较嘈杂、哪个区域比较安静等等。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却非常实用的设计,自闭症患者及其他有感官回避倾向的人群不仅可以提前了解某特定场所的功能区分布,还可以根据相关的感官指示规划路线行程,避免误入感官刺激严重的区域而带来精神和情绪上的困扰,特别是在一些功能区块划分较多的场所,感官地图尤为实用。如位于美国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动物园(Birmingham Zoo)与公益性组织KultureCity合作,致力于打造感官包容型动物园,其感官地图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清晰标注出动物园内“安静区”(Quiet Zones)和“嘈杂区”(Headphone Zones)的分布[7]。位于美国印第安纳州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儿童博物馆则提供了更为细致详尽的感官地,对博物馆内不同区域的视觉输入(灯光明亮或昏暗)、听觉输入(噪音较大或安静)、触觉输入(是否有可供触摸的特殊材质物品)、嗅觉输入(是否有特殊气味)等全方位的感官刺激信息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并配有详细的文字说明[8]。

1.4 感官友好体验

感官包、感官室和感官地图是作为有形实体存在的,而感官友好体验则是公共场所依据自身特点为自闭症及其他感官障碍人群所提供的无形服务。在美国多个不同的场所和机构,这种感官包容型服务内容也各不相同,但其理念都是一致的:最大限度提升场所的感官包容度,致力于让自闭症患者体验如常人一般的舒适和友好。例如早在2007年,美国AMC影院和自闭症协会(Autism Society)联手推出“感官友好电影”(Sensory Friendly Films)计划,让自闭症患者每月都有机会在一个接纳和理解的环境中欣赏自己喜欢的电影。在这个特殊的电影放映时段,灯光和声音不仅被调整到更加柔和的状态,前来观影的人甚至可以随意站立、走动、叫喊,完全不必担心有人会抱怨噪音打扰到自己[9]。这对于无法像常人一样走进影院的自闭症患者而言,是非常友好的服务体验。

又如,美国迈阿密儿童博物馆(Miami Children’s Museum)在每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专门面向自闭症、感官处理障碍和发育迟缓儿童开设感官友好体验活动,目标是为这些特殊孩子提供参与社会互动的机会。当天,博物馆会限制访问人数,并对灯光和声音进行调整。孩子们可以享受感官友好的舞台表演、参与各种感官为主的活动,并有机会与职业治疗师等专业人士交流[10]。

2 我国公共图书馆的感官包容设计

2.1 感官包容型环境设计

与公共场所面向视障、肢体残疾人所普遍的开展无障碍环境建设相似,公共图书馆应充分考虑自闭症患者特殊的生理和心理特点,在环境设计上体现充分感官包容与友好。感官包容型的环境设计主要围绕物理环境和信息环境两个方面开展。

2.1.1 物理环境

考虑到自闭症患者对感官刺激的敏感性,图书馆在馆舍物理空间的细部设计上应充分体现感官包容的设计理念。如照明方面,阅览区域和公共活动区域的采光尽量利用自然光源,并以柔和的人工光源作为补充,避免眩目的强光。噪音控制方面可以考虑在可能产生噪音的区域四周,如少儿阅览室、活动室等加装隔音墙板,同时避免在洗手间安装烘手机等产生较大噪音的装置。同时,图书馆可以在服务台提供降噪耳机等设备供自闭症群体选择使用。

图书馆提升物理空间感官舒适水平另一个重要举措是为自闭症患者开辟专门的空间。该空间在馆舍中是一个封闭独立的存在,如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与外界的噪音完全隔离,光线柔和、配色简洁,并配备柔软的座椅、地垫、安抚玩具等。当自闭症患者在图书馆中觉得感官压力过大需要舒缓,或者因为其他不可控的原因爆发情绪和行为问题,都可以在这个独立的房间中放松平复,从而不必担心周围环境的影响,也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困扰。对自闭症患者及其家人而言,公共场所能够为其提供专门的独立空间是一件非常有安全感的事情,至少在因为感官负荷或其他原因出现情绪失控的时候,不用承受外界指责甚至驱逐的心理压力。

2.1.2 信息环境

自闭症患者大多以视觉捕获功能见长,清晰而明确的视觉辅助对帮助其了解图书馆环境、增强感官舒适度而言至关重要。图书馆应根据自身特点设计对自闭症患者友好的视觉提示。图书馆内各区域的标识要实现清晰一致,在文字导引的基础上增加大尺寸的图片线索说明,方便自闭症患者根据图片标识确定图书馆各区块的功能。将图书馆的基本服务和行为规则以图示化的海报形式张贴在明显的地方。或者参照感官地图在图书馆的平面导引图上增加有关不同区域人流量、照明或噪音水平等感官输入的图示说明,帮助其避免前往感官刺激过度的区域。

很多包括自闭症在内的广泛发育障碍患者还伴随有严重的语言及沟通功能障碍,视觉提示不仅能够强化其信息获取,更是扩大替代沟通的重要工具。在图书馆的总服务台及其他位置的馆员服务点建议放置沟通板,上面粘贴与图书馆服务或生理需求相关的沟通图卡,如借还书、去安静的区域、洗手间、饮水等,自闭症患者通过将相关图卡交给工作人员,从而使对方明白自己的需求。沟通板从视觉的视角帮助自闭症人群快速建立与外界的沟通管道,同时通过视觉工具及时表达需求也有助于避免更严重的情绪问题的发生。在美国,包括盖尔斯堡公共图书馆在内的多家图书馆就利用知名的Boardmaker软件创建电子版的图片沟通材料供自闭症患者使用[11]。

2.2 感官包容型服务创新

图书馆应充分考虑自闭症及其他精神障碍群体的特殊需求,创新感官包容型服务项目,这其中包含两种:一种是创建专门的服务,即专门为自闭症群体设计相关的服务项目;一种是对现有服务项目进行适应性调整,使其更具包容性,不论是普通人还是自闭症患者都可以参与其中。

2.2.1 专门服务的创建

(1)撰写社会故事

社会故事的内容通常是有关一个社会情境及该情境下不同应对技巧的描述,其主要目的是使刻板不喜变化的自闭症患者(特别是儿童)能事先预知某一情境中可能发生的各种事件,并能有适当的反应行为。图书馆可以为自闭症患者及其家庭设计通用的社会故事,目的是帮助自闭症患者为参观图书馆或参加图书馆特定的活动项目做准备,其中包含与本馆相关的图片和文字,如图书馆建筑外观、内景和工作人员的照片、资源和服务内容展示及简单的文字说明,力求创造逼真的情境,让自闭症患者“有备而来”,在视觉上提前熟悉图书馆环境,增强访问过程中的舒适感。撰写社会故事是美国公共图书馆提高服务包容性和可访问性的重要举措。美国范伍德纪念图书馆和苏格兰平原公共图书馆早在2008年创立的“图书馆和自闭症:我们紧密相连”项目(Libraries and Autism: We’re Connected)就在其项目网站上提供“这是我的图书馆”(This is My Library)社会故事模板PPT资源,图书馆免费下载以后,填充本馆的个性化信息即可使用[12]。

(2)设置特殊访问时间

为减轻自闭症群体在人多时段访问图书馆的恐惧和不适,图书馆可以考虑为其设置特殊访问时间,如在闭馆之后、开馆之前或者其他读者较少的时段邀请自闭症患者及其家人访问图书馆。在此期间,工作人员可以带领他们步行参观图书馆,并重点介绍以下信息:图书馆基本功能;特殊资源与服务;基本行为规则;洗手间、饮水处、馆员服务站、独立感官室等特殊区域的位置展示;工作人员的介绍等。通过此种方式,自闭症患者可以在轻松无压力的情况下直观了解图书馆环境,更重要的是,有利于图书馆与他们建立联系,并向他们展示图书馆对自闭症人群是友好包容的,工作人员也总是平易近人、易于求助的。除了入馆的参观访问,图书馆也可以将面向自闭症群体的常态化服务项目安排在人少的特殊时间段,这不仅有助于减轻自闭症患者的感官压力和看护者的心理压力,同时也有利于工作人员集中精力提供特殊服务。特殊访问时间的设置在美国公共图书馆中比较常见,如美国登维尔公共图书馆在每年夏季都会在闭馆以后的晚上为自闭症等特殊儿童家庭举办暑期读书俱乐部,为自闭症儿童提供轻松愉悦的图书馆活动体验[13]。

2.2.2 现有服务的适应性调整

(1)故事会和手工活动

国内外大多数公共图书馆都会面向少儿开展故事会的服务活动,这也是图书馆儿童服务中的基础项目,但对于很多存在认知和感觉处理障碍的自闭症儿童而言却很难参与其中。为了让自闭症儿童和普通儿童一样享受故事会的乐趣,图书馆需要对故事会的内容和形式进行一些调整。如在故事会开始之前,工作人员以图示的形式向参与者展示故事会的项目和流程。对自闭症儿童而言,顺序固定且可预测的活动会让他们感觉更加安全和舒适。故事会所选择的图书最好是色彩鲜艳明快、故事情节简单可预测的绘本,以更好地吸引自闭症儿童的注意。在读故事的环节中,可以穿插音乐、游戏、运动等多种调动感官的元素,使整个故事会的流程充满乐趣和互动。故事会的重点并不一定是绘本阅读,而是以感觉友好的形式吸引自闭症儿童及其家人的参与,通过融合性的活动提升自闭症儿童的沟通和社交技能,并促进普通人对特殊群体的了解和包容。

图书馆面向少儿的手工体验活动也可以针对自闭症儿童的感官需求进行调整,比如提供一个可视化的时间表,这样参与者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给材料和工具贴上清晰的标签,让孩子们知道在活动的每一步该使用什么。给孩子们足够的个人空间来进行活动,这样他们就不会感到拥挤等。

(2)感官友好电影

目前图书馆的电影放映服务主要针对视障和聋哑读者,即提供带有大量配音解说或字幕的无障碍电影。事实上,存在感官处理障碍的自闭症患者也无法如常人一般走进电影院欣赏电影,漆黑的房间、高分贝的音响都会让他们感觉不适并可能引发各种情绪和行为失控,一些存在多动和运动感觉统合障碍的自闭症患者也无法在整个电影放映过程中保持安坐。因此,图书馆有必要延伸电影放映活动的受众,借鉴美国AMC影院的优秀经验为自闭症患者提供感觉友好电影的放映服务。感觉友好电影不限观众年龄和类型,不论是自闭症患者还是普通读者,不论是成人还是儿童都可以参与,但和普通电影放映不同,室内会全程保持柔和的照明,音响的分贝会调低到舒适的水平,此外,观众不必非得在座位上保持静默和安坐,站立、走动、说话,甚至是喊叫都是可以被允许的。正如美国自闭症协会所言:许多人——不仅是自闭症患者——同样喜欢感觉友好电影,这是一个很好的增进相互了解的机会,任何人都可以在接受和理解的氛围中欣赏电影。这对自闭症患者而言是非常美妙的体验[14]。

(3)读书俱乐部

读书俱乐部面向自闭症青少年和成年人开展,也是图书馆突破现有阵地服务模式的重要创新举措。具体来说,图书馆可以积极与当地康复服务机构、特殊教育机构、家长或其他看护者团体建立联系,每个月在图书馆、社区或其他公共场所举办特殊的读书活动,活动鼓励自闭症及普通人前来参与,并由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进行主持,内容可以是大声朗读图书,也可以是关于图书和生活的讨论。读书俱乐部并非传统的阅读辅导或阅历分享,其重点在于给精神和发育障碍患者提供一个特殊的机会,让他们在完全轻松的氛围中体验社会包容,让参与者以全新并且更频繁的方式与书籍和人进行互动,在一个感官友好的环境中获得享受阅读和参与社交的机会。

3 存在的问题与建议

目前我国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中,残疾人服务总体还处于比较边缘化的位置,且服务对象主要以视障残疾人为主,其次是肢体残疾人,而面向聋哑、智力等其他类型残疾人的针对性服务非常少[15],针对自闭症为代表的精神疾患服务更是空白,相应资源、设施都不充足,很多图书馆对自闭症缺乏足够认识,对于他们因感官刺激所出现的各种情绪和行为问题不理解,甚至认为这样的群体不应该来图书馆,导致感官包容型服务得不到重视与应用。其根源在于思想认识不足,没有将各类特殊人群平等纳入图书馆服务对象,对于图书馆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均等服务的社会责任缺乏深刻理解。

除了思想认识,面向自闭症等特殊群体的感官包容型服务对图书馆员的专业素养和服务水平要求较高,他们至少应具备对自闭症和感官处理的障碍等疾病的相关知识背景,以便更好地了解自闭症群体的生理和心理特点,为其提供舒适、高效的服务。而当前我国图书馆员服务能力参差不齐,服务理念落后,特殊服务技能培训缺失,为其提供特殊服务的专业能力更是难以保障。

此外,缺乏经费支持、宣传力度不够、法律和政策缺失也是制约图书馆感官包容型服务的因素。鉴于此,我国公共图书馆应着重从以下几个方面寻求突破。

3.1 强化特殊服务意识

2017年,国务院印发的《“十三五”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规划》特别指出,要“提供适合残疾人特殊需求的基本公共服务,为残疾人平等参与社会发展创造便利化条件和友好型环境”[16]。图书馆作为地区性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应着力普及均等化服务理念,强化特殊服务意识,将自闭症及与之相关的感官障碍人群纳入残疾人服务范围,积极创造条件,为其打造感官包容型的公共文化空间。

3.2 提升专业服务能力

针对自闭症群体,我国公共图书馆应特别强调专业服务能力的提升。图书馆可建立多方合作机制,与当地康复训练机构、医疗机构、特殊教育学校以及有关专家等进行合作,开展针对自闭症的服务能力培训项目,培训形式可以是系统化的面授,也可以是与自闭症本人、看护者或者有丰富服务经验的组织和个人进行深入的探讨和交流。通过培训,所有窗口服务人员都应具备基本的自闭症和感官障碍方面的常识,能够对自闭症患者异于常人的行为给予理解和尊重。有条件的图书馆可设立专门为自闭症患者服务的岗位,该岗位的馆员应接受更深入的培训,以便了解自闭症患者的特性及有效的服务方法,如自闭症患者的何种行为可以忽略、何种行为需要干预、如何进行有效沟通和情绪疏导等。

3.3 加强宣传力度

我国公共图书馆对自闭症群体关注较晚。自2008年“世界自闭症日(每年4月2日)设立之后,我国公共图书馆才开始逐渐接触并了解这一特殊群体。令人欣喜的是,近年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公共图书馆将目光转向自闭症这一特殊群体并开展了形式多样的公益宣传活动。图书馆的宣传对于社会增进对自闭症的了解无疑至关重要。但相对视障、聋哑等其他残疾人,图书馆对于自闭症及与之相关的感官障碍还是存在宣传力度不足的问题。应在每年世界自闭症日以及全国助残日等特殊时间节点,大力开展针对自闭症的宣传活动,如知识展板展览、专题图书推荐、主题公益讲座等,一方面吸引自闭症患者及家庭走进图书馆,体验感官包容友好的服务氛围,另一方面也能在很大程度上推动全社会对自闭症群体的关注和了解,将感官包容设计与服务理念普惠到更多的公共场所。

4 结束语

自闭症患者所面临的感官障碍与社会孤立目前已成为一个日益严峻的社会问题,公共图书馆开展面向自闭症患者的感官包容服务,是其平等包容人文关怀精神的重要体现。我国公共图书馆如何借鉴发达国家的成熟经验,探索出更多适合我国国情的自闭症患者感官包容服务策略,还需要更深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