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报》12月9日刊登李铁的文章说,当前推动城市精细化治理,重点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要把管理和服务融为一体,而不是只强调管理,忽视了服务。所谓精细化治理,不能只是站在政府管理者的角度,主观盲目按照所谓高标准和高要求,制定一些过细的规则和约束条件,使得企业经营受到过多限制,或是城镇居民的就业和生活严重不方便。
二是精细化治理要面对所有城镇居民,而不能仅限于城镇户籍居民。很多城市政府在推进精细化治理和服务的过程中,更多地把户籍居民放在首位,甚至在制定当地发展规划和社会治理方案的时候,把外来人口和进城务工就业的农业转移人口排斥在外。
三是精细化治理的提出就是要防止“一刀切”政策的泛滥。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长期以来城市政府官员盲目主观的决策模式,同时也要避免因“一刀切”导致政策实施被扩大化。
四是精细化治理要符合政策发展演变以及改革的大趋势。例如,有关土地的政策,既涉及城乡土地产权的有关政策,又要考虑到长远的改革目标,而不是现实的所谓规范。如果我们以精细化为理由,导致“水至清则无鱼”,肯定会影响到城市发展的长远利益,也会波及更为广大的投资者和城市居民的利益。在这方面,理解所谓的精细化治理,可能更要把握好政策目标和现实的差距。
《南方农村报》11月30日刊登刘奇的文章说,眼下,一场旨在提高农民生活品质的环境治理风暴正席卷全国,乡村面貌焕然一新。但一些地方脱离现实,为环境而环境,农民对此很反感。
“房前屋后,种瓜种豆”,这本是农民祖祖辈辈形成的一种生产生活模式。它的最大好处就是农民利用零碎的空闲时间就近解决自给自足的生活需求。但一些地方却只让种植花草,不许种瓜种豆。农民要花钱去集镇上买各种蔬菜,既要花钱,又不方便。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想必陶渊明东篱的篱笆一定是一些废弃的竹木柴草所编,废物利用。而当下,一些地方对村民院落的篱笆有明确要求,必须使用漆成白色的木条或塑料片,农民只有叹气摇头。
鸡鸭鹅成群,猪牛羊成圈,而今的乡村再也见不到这种景象。为了环境,禁养家禽家畜已成了普遍的乡村规则。人禽畜粪便再还田作为下一轮生产的肥料,这是一个大自然安排的生态循环规律,没有家家户户养殖禽畜的行为,便打破了这一自然规律。
袅袅炊烟是乡村的独特景观。而今一些地方却下令不准烧柴草,只准烧天然气。农民说,这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这种现象不是对传统文明的继承,而是对传统文明的破坏。
《21世纪经济报道》12月12日刊登社论说,长期以来,中国经济以急行军的状态保持高速增长,政府采取了多种措施以及中国企业利用了一切机会,推动经济机器运转。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一种“减速焦虑症”。中国一些投资者过于依赖短期刺激政策带来短期收益,一些中国企业也是过度关注眼前的利益与机会而表现出高度的投机性。
在传统制造业,企业在技术和品牌等关系到企业长远发展方面投入不够。他们最容易做的决策是扩大产能,不管是否拥有足够的资金和人才,先扩大产能去占领市场,然后拼价格战。另外一个明显特征是多元化,地产、金融等行业赚钱就跨界进入,当前大部分债务违约、资金链断裂的企业,都是多元化扩张栽了跟头。至于在创业和风险投资领域,投机性与短期化表现得更为突出。
当中国要迈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时候,这种投机文化需要改变。为了推动形成可持续、长期健康发展的基础,首先需要扭转人们的思维习惯,这很艰难。因为一部分人已经习惯于争夺,没有学会创造。
社会整体改变思维需要一个漫长过程,企业转型需要时间,而创新更需要长期持续投入才可能产生效益。因此,与急功近利相反的是,现在急不得。我们应该将目光从当下转向未来,只有对未来生存挑战的敬畏才会专注于提高现实的竞争力。
据《工人日报》12月10日报道,近年来,为限制员工跳槽,一些企业与培训机构讲师、置业顾问、美容美发师、厨师等普通劳动者签起了竞业限制协议。对这些劳动者来说,不签不能入职,签了就可能面临承担高额违约金的风险。
为此该报12月13日刊登社评说,很多能够接触到企业商业秘密的劳动者都会签订保密协议,而竞业限制仅限于“用人单位的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和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保密侧重于不得泄露商业秘密,即不能“说”,而竞业限制要求劳动者不能到竞争单位任职或自营竞争业务,即不能“做”;保密义务的时限较长,只要商业秘密存在,相关劳动者就有保密的义务,而竞业限制的最长期限不超过两年。
上述报道中用人单位将保密义务和竞业限制完全画了等号,是把竞业限制的“圈”无限扩大了,把不该被限制的劳动者也禁锢其中。这使更多劳动者失去了择业、就业的自由和可上升的空间。
谁该保密、谁该竞业限制、谁可以“来去自由”,不能由企业说了算,必须由法律说了算。企业不能侵犯劳动者的权利,不能随意增加劳动者的义务。
《第一财经日报》11月29日刊登社论说,11月27日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强化政务失信责任追究,对因公共利益等需要改变政府承诺和合同约定使企业受损的要依法补偿。
在司法实践方面,2018年在福建省有一个案例,该省某县政府因为未能履行相关义务被法院判令赔偿企业3亿多元。这说明,政府在做出一个行政行为之后,不能朝令夕改,如果确实需要更改的,就应该依法对行政行为相对人进行补偿。这将得到法律层面的支持。
应该看到,虽然反复强调要持续改善营商环境,但政务失信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政务失信表现形式也有不少,有“喜新厌旧”,对原来承诺不执行的,有拖欠工程款的,有抗拒执行法院生效判决的,甚至还有虚造证据的。这对营商环境都造成了较大的负面影响。
目前,有一些地方政府或其下属部门被法院列入了失信执行人名单。其不执行法院生效判决往往有很多理由:比如质疑法院判决的合理性,比如提出自己无力履行法院判决等。但面对法院的生效判决,地方政府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去主张权利,归根结底是对法律缺少敬畏之心。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一些政务失信行为是具体工作人员造成的。比如,一些地方不合法、不合理的随意性承诺,必然造成承诺无法兑现的后果。对这种情况,还应建立具有追溯力的责任追究制度,让具体责任人承担相应责任。
《经济参考报》11月28日刊登王婧的文章说,在广州车展火热进行之时,美国汽车业备受关注的罢工危机正逐渐平息。这两件看似不相关联的事件,实际上反映了当今汽车业面临的一系列重大变革。在广州车展上,电动化、智能化、网联化和共享化等趋势进一步凸显,而美国汽车工人罢工事件更是显示出这些趋势给汽车行业带来的巨大冲击。
美国汽车工人联合工会10月底决定与通用汽车签订新的为期四年的劳动合同,结束工人的罢工行动。据悉,这项为期四年的协议包括福特公司60亿美元的新投资以及创造或保留8500个美国工作岗位。
从美国汽车工人与通用和福特汽车达成的协议不难看出,磋商凸显工人们希望共享汽车行业利润的要求,也显示美国汽车工人对于行业工作岗位流失所产生的焦虑感。一方面,不断涌现的新科学技术正在令汽车制造过程更加智能化,效率更高,成本更低;另一方面,电动化等趋势令汽车生产程序更为简化。这些变化均将导致传统的汽车就业岗位减少,加之全球汽车市场销售低迷,不少车企均在推行大幅缩减工人数量的计划。
头条号“人民日报”11月26日刊文说,两年一次的院士增选后,我国的院士人数超过1700人。新增选的院士,平均年龄不到57岁,最年轻的42岁。院士队伍整体上变年轻了,让院士到年龄光荣退休也理应成自然。
长期以来,院士退休并非易事。秦伯益院士晚年希望“到处走走看看,不枉此生”,便在72岁时提交了退休申请,因无先例,颇费周折,后经特批才获准退休。沈国舫院士80岁时想退休,单位的答复是:“你怎么能退休呢,你是我们学校的旗帜,还要靠你说话呢。”
中国科学院网站公布的一份统计显示,中国科学院80岁及以上的院士占比达到42%。已故两院院士、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王选花甲之年曾直言,“我55岁以上就没什么创造了”。像袁隆平到了鲐背之年,还坚守在科研一线不断超越新目标的,在院士中也只是特例。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实行院士退休和退出制度”后,国务院办公厅出台规定:院士年满70周岁退休;个别因国家重大项目需要,最多延长至75周岁退休。中国科学院院长白春礼2018年在院士大会上透露,“分批办理退休手续,稳妥有序推进院士退休工作”。
让为科学技术事业奉献一辈子的院士,到年龄光荣退休,在浓浓关爱中安享晚年,不仅是个人之福,也是国家之幸。
《工人日报》12月11日刊登舒年的文章说,12月9日,针对社会舆论对于深圳市初中学生综合素质表现评价体系的质疑,深圳市教育局召开专题会议,表示将尽快完善该体系。
根据教育部规划,到2020年,我国要初步形成基于初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并结合综合素质评价的高中阶段学校考试招生录取模式。但为何深圳的综合素质评价体系在试行一年后遭到了社会质疑,如果仔细研究其中的细分指标就可看出端倪。比如“参加海内外研学旅行或社会调研1次以上”“获得区级别以上信息类竞赛奖励或荣誉称号”“与国际友好学校(含港澳台)交换学习、联合调研,或参加国际事务会议、讲座、社团等活动2次及以上”等。这些指标已经超过一般家庭和普通初中所能承受的能力。
与此同时,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并没有足够多的综合素质提升和社会实践资源提供给学生,很多指标的完成,都需要家长在外面花钱花时间花人情来“拼命”。这不仅对家庭社会资源较少的寒门学子有失公平,也增加了所有学生家庭的负担。更为关键的是,过于复杂的指标体系,已经模糊了基础教育应有的培养目标。
深圳市是初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试点地之一,该市如今面临的舆论质疑,值得其他地方引以为戒。
《中国教育报》12月6日刊登张建国的文章说,近年来,我到过很多中小学校,发现很多学校都为学生专门开辟了劳动实践基地,但也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很少看到过学生在劳动实践基地劳动的场景。原来,不少学校的劳动实践基地,表面上以学生的名义命名,但真正进行劳动实践的主体并不是学生,而是一些戴上了有志愿者标志的帽子、袖套的学生家长,或学校食堂工作人员、负责打扫校园的清洁工人,甚至学校周边的群众。
学校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因素:一是如果真的让学生到劳动实践基地劳动,就要让学生携带、使用相应劳动工具,这就增加了安全隐患;二是学生在劳动实践基地劳动,鞋子上难免会沾上泥土,也容易将手弄脏,这就会对保持校园以及教室卫生带来麻烦;三是每一次劳动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比较多,可能会影响学生学科学习成绩,等等。
学校的考虑好像很周全、很细致、很到位,然而这样一来,所谓的“劳动实践基地”俨然成了装点学校的“花瓶”。
《新华每日电讯》12月4日刊登“本报评论员”字强的文章说,笔者近期参加媒体集中采访,遇到一件怪事。当地一位领导接受电视台采访,非等秘书拿来讲稿才接受采访,还必须让电视台记者举着讲话稿,该领导照着读。
笔者发现大部分领导干部面对媒体提问时落落大方,但是,不时也会遇到离开讲稿就不会讲话的领导干部。观察发现大致分为三类人:第一类“没啥可说”。有的领导干部在其位不谋其政,干工作浮皮潦草,只会搞花架子,没有扎扎实实沉下心去解决工作难点、社会堵点、百姓痛点。不作为、不担当,面对媒体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第二类是“不会说”。有的领导干部为人务实、谦虚谨慎、埋头苦干,但不善言辞,或保持低调,或遇到媒体怕说错话,干脆少说,甚至不说。
第三类是“不愿说”。有的领导干部对媒体怀有天然的不信任,甚至抱有敌视的态度。他们往往百般推辞,不愿接受记者采访。实在不得不接受采访,也净讲官话、套话,照本宣科。
除了工作不务实“没啥可说”,“不会说”和“不愿说”,都跟领导干部的媒介素养有关。具体而言,领导干部应该树立主动沟通意识,积极培养自己的表达能力,尤其要放下“官架子”,充分尊重、信任媒体。
《人民日报海外版》12月3日刊登肖麦的文章说,除了传统眼光里的“中国制造”外,一些新潮的科技与服务,也正逐渐由中国走向世界。
伴随中国游客走向世界的移动支付就是一例。中国文化和旅游部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接近1.5亿人次,较上年增长14.7%。习惯于在国内“扫码”解决支付问题的中国人,与支付宝、微信等中国移动支付平台的积极“出海”相互支持,共同让中国移动支付在越来越多国家和地区的商业图景中占据一席。据各方数据来看,中国移动支付至少已服务全球10亿级别以上的用户。许多外国用户也觉得“很酷”“好用”。
此外,打车平台滴滴、民宿预订服务平台途家、自在客以及抖音、火山小视频等应用和直播平台也走向了世界。手机屏幕之外,来自中国的食品、饮品、服装快消品牌等也纷纷在海外城市登陆。
过去,异国相逢,当同行中国人看到商品里子“made in China”的标志时,常常会心一笑。今天,当海外的你我不约而同掏出手机,做着同样动作的时候,也许同样报以微笑。但个中滋味已经有了变化。那是趣味、时尚,是另一种“中国制造”。
光明网12月6日刊登评论员文章说,12月4日,四川金融监管局发布网络借贷行业风险提示称,经该省网贷应对领导小组相关成员单位会商会审,目前没有一家机构业务完全合规。按照整治要求,即日起,对该省业务不合规网贷机构及省外未经许可的网贷机构在川开展的P2P网贷业务,全部依法依规予以取缔。据媒体梳理,此前已有湖南、山东、重庆等地全省取缔P2P。被视为“互联网金融又一创新”的P2P曾经风光无限。然而数年时间,P2P从热闹登场到黯然消退。在这期间,一些机构“爆雷”频出,导致投资人资金无归、家庭财富缩水。
一个现象级的金融产品,成了这般一地鸡毛状,虚耗了大量社会财富,留给监管层面的警示不可谓不深刻。在资金充裕期,行业准入的低门槛,吸引社会成员出资的强诱导,网络认购的便捷性,为今天的局面埋下伏笔。在风险管控措施尚未完全到位的情况下,大量P2P一拥而上,又由于互联网渠道的通畅,动辄滚成巨大规模,演变成一场全民级的金融实践,并留下巨大教训。
当代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新技术可以迅速创造出风口,引发全民热情。但包括P2P在内的诸多教训已经说明,新生事物的生命力未必取决于塔尖的锋芒,而首先取决于行业基础伦理是否健全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