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美法则在陶瓷造型艺术中的体现

王晓超

摘 要：形式美法则是形式构成的规律，是所有艺术表达形式都要遵循的一般法则。作为艺术形式的一种，陶瓷造型艺术同样需要体现形式美法则的主要规律。文章以例证的方式简要叙述了变化与统一、对比与调和、比例与尺度、节奏与韵律、对称与均衡等形式美法则在陶瓷造型艺术中的重要性，探讨在当代陶瓷造型艺术中如何更好地应用形式美法则。

关键词：陶瓷;构成设计;形式美法则

20世纪初，德国著名建筑设计师沃尔特·格罗皮乌斯在德国创立了包豪斯学院。当时，包豪斯学院的学者们做了许多有实效的尝试，在作品设计过程中他们摒弃了许多装饰因素，专注探索如何用结构本身来展示作品的美感，并且有实际应用价值，逐渐形成了包豪斯学院理念：技术与艺术新的统一，即把拥有丰富想象力的理念和现实比较纯熟的技术结合起来，为人们生活中的实际问题提供服务。这种理念可以应用于建筑、雕塑、陶瓷、绘画等多种艺术材料的创作，为以后的艺术创作者们提供了实际可行的理论方法与现实依据。包豪斯学院的建立为构成艺术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随着俄国十月革命的爆发，有前卫思想观念的构成主义（当时主要是指由一块块金属、木块、玻璃等材料组合起来的雕塑）迅速发展起来，形态构成学也随之得以确立，得到广泛的传播，涉及的方向也趋于多个艺术领域（如建筑、绘画等），最终明晰了其三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平面构成、色彩构成、立体构成。

构成主义的形式美法则是人类在创造美的形式、美的过程中对美的形式规律的经验总结和抽象概括。美的感受是审美主体对审美对象的视觉表象产生的心理和生理感受。作为审美主体的人，其审美判断会受到地域、气候、环境、社会意识形态（政治、经济、文化等）的影响。但在审美判断过程中，有一些不受其他因素影响、相对稳定、成为人类社会所共识的审美原则，即形式美的形式法则。①形式美法则的形成是历史的演化和积累的结果，因而构成主义的形式美法则也具有划时代意义。

陶瓷造型设计与建筑、雕塑、绘画、摄影等其他艺术一样，是体现视觉感受的一种艺术形式。陶瓷造型设计是实现陶瓷实用与欣赏双重功能的重要环节。在陶艺创作过程中，陶瓷造型设计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如何在造型设计方面达到一个“质”的飞跃，仍需要一个人们共同认可的法则来做引导。陶瓷艺术造型表现的形式美法则主要包含变化与统一、对比与调和、比例与尺度、节奏与韵律、对称与均衡等。

1 变化与统一

陶瓷艺术的造型设计存在泥条盘筑成型、泥板成型、捏塑成型、雕塑掏空成型、拉坯成型等多样的成型方式，每种成型方式都具有变化与统一的关系。变化与统一是相互关联、不可分割的两个范畴对象。变化主要是指以不同造型元素组合起来的一个整体，变化在陶瓷艺术造型上给人以活泼灵活的视觉审美效果。统一则是把这些灵活多变的元素有效地“融会贯通”起来，达到在变化中有统一的效果。比如图1中的艺术茶壶的设计，从整体造型的组合关系上来看，曲线的造型应用要多于直线，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但当我们仔细欣赏时，又会发现壶盖的艺术造型（四部分造型设计，不同的材质）是垂直于地面的直线造型，这是一个细节方面的变化;从壶把、壶嘴的倾斜角度和排列上来鉴赏，主体造型变化有效地把整个壶身串联起来，整体视觉效果美观大方、统一和谐。这个壶体在造型上用一个优美简练的符号来设计，虽然没有过多繁杂的变化，但有细节的巧妙变化、形体设计的角度变化以及各部分的组合和排列，这正体现了变化与统一的完美结合，在造型上给人一种优雅、干练、得体大方之感。

2 对比与调和

对比指的是同一性质物象的悬殊差别（如大与小、方与圆、曲与直等），对比在陶瓷艺术造型上主要是指“同中求异”，在相同的造型上添加少许不同的要素。①相反，调和指的是“异中求同”，在陶瓷艺术设计中细节的因素或变化的因素过于繁杂的话，就需要一种共同的因素来缓解这种无序的状态，使整体造型柔美、完整。图2中的艺术茶壶是一个弧线的造型，壶身的主体是一个圆球形态，右侧连接的部分恰到好处地“依附”在圆球上，使人獲得“山水相依、同舟共济”的视觉感受。就对比与调和而言，壶盖、壶嘴和壶把在整个造型上起到了点缀的作用，这三个部位组合排列朝一个方向“生长”，壶盖是方正的造型，上面的壶纽是一个圆形造型，壶嘴和壶把也方中带圆，与圆形的壶身成斜角的方式设计，整体造型仪态端庄、温文尔雅。整个造型搭配以紫色釉，给人以高贵、胆识、勇气和神秘的感觉。

3 比例与尺度

比例与尺度的关系在陶瓷艺术设计中也尤为重要。比例在数学中是指个体的数量在整体数量中的比重关系，反映总体的构成或者结构。尺度是指分寸，测量物体的长度，看待事物现象的一种准则。陶瓷造型的比例指形态的局部与局部之间，或整体与局部之间的尺度关系。③比如在设计一套日用茶具当中，要考虑茶壶自身各部分的比例关系，还要考虑茶壶和茶杯的尺度比例关系。茶壶的各部分（壶身、壶嘴、壶盖、壶把）设计造型要掌握适宜的比例关系，若壶身做得过大，壶把和壶嘴太小的话，视觉上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知印象。茶壶和茶杯的比例要适中，茶杯过小或过大实际生活上的应用也是不合理的，如茶杯过大，茶壶的水还没倒满杯子就已经没有了，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都会给人一种“不配套”的感觉。这也充分体现了包豪斯的“技术与艺术的统一”设计理念。

4 节奏与韵律

节奏和韵律不仅在音乐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还可以应用到陶瓷艺术设计等任何形式的艺术设计中。节奏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有条理的连续重复的排列组合，形成一种律动的形式，或者说是按照一定的规律重复、渐变、发射等形式来排列，使人看到一种不间断的统一效果。韵律是比节奏更高一层的律动形式。陶瓷造型设计对于曲线和直线的跌宕起伏要求非常严格。一件优秀的陶瓷造型设计，可以体现出曲线和直线的韵律美感和节奏美感;一件好的陶瓷造型设计，可以使人耳目一新，感受到音乐般的节奏、流水般的韵律。陈琦的《万水千山》是用细细的泥条一层层盘筑而成，留下天然的泥条本身肌理的效果，仿佛涓涓的细流流入高山峻岭。其作品造型上收拢、自然褶和起来，形成了连绵不断的山脉，加上褶和的造型以后形成的立体效果以及每一部分的阴影处理，节奏和韵律感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故名“千山万水”。

5 对称与均衡

对称是指物体或图形在某种变换条件（如绕直线的旋转、对于平面的映像等）下，其相同部分间有规律重复的现象，亦即在一定变换条件下的不变现象③，如大自然中的树叶、蝴蝶、雪花等。对称的造型往往能够满足人们在生理与心理上的平衡感受。均衡是指等量不等形的一种视觉平衡，也就是说分量相同，但在形态上可以是不相同的（这里讲的主要是形态上的不同，并没有从釉色、纹样等方面做分析）。在艺术陶瓷与建筑陶瓷当中的应用，造型上的均衡组合是形式美中最常见的现象，可以给人以和谐、肃穆的感觉;而绝对的对称主要应用于日用陶瓷，日用陶瓷中轴线两侧的造型在几何学的角度上是完全相同的造型形式，这也是我们长久以来在陶瓷艺术的表现形式上采用最为广泛的表现形式。

总体来讲，构成主义是人类在漫长的实践创作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一整套艺术设计理念与形式。在陶瓷艺术设计中，任何一件优秀作品应当充分考虑多个方面的形式美法则，充分发挥发散思维的灵动性，这些法则不仅仅体现在作品的整体，在局部也应当充分体现。如何有效地把构成中的形式美法则与陶瓷艺术设计有机地结合起来，仍需要陶瓷艺术工作者们不断地探索、尝试与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