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朝辉,刘静,张少艾
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美学特征探析
鲁朝辉1,刘静2,张少艾1
(1.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应用化学与生物技术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2.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
系统梳理归纳了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美学特征为:重花品(“取花如取友”)、重花器(视花器为大地,花之“金屋”、“精舍”)、重画意(“如画苑布置方妙”)、重寓意(“先有渊明后有菊”)、重欣赏(“且图教梦魂旖旎”)、重陈设(“会心者得画意”)等独特的美学特征,而这些美学特征体现了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特别注重赏花带来的精神超越,爱花惜花是古代文人插花的主要动机,“以花拟人”是传统花文化最核心的价值取向。
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美学特征;传承发展
随着中国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插花艺术日益融入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然而,人们接触到的多以西洋花艺为主,很少人了解中国古已有之的独特插花艺术形式。事实上,中国人对花木别具一格的欣赏和感悟方式,使得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美学特征和文化内涵都迥异于西洋花艺。风格独特的中国传统插花艺术在世界上自成一家,充满了迷人的东方艺术情调,2008年中国传统插花进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酒店、会场、图书馆、茶馆等公共空间呼唤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国传统插花艺术作品,以更好营造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环境氛围,表达民族文化自信。可见,时代为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复兴提供了良好契机。因此,深入挖掘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美学特征和文化内涵,进一步激发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生机与活力,是当代花艺工作者的历史使命。本文尝试从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发展演变中,系统梳理、归纳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独特的美学特征,以期为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传承与发展做出微薄贡献。
花是美的象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诗经》中就有将花比作美人的句子:“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车,颜如舜英”(《郑风·有女同车》)[1]。楚国的爱国诗人屈原以“兰茝幽而独芳”(《九章·悲回风》)来自喻,喜欢佩戴兰花以明志。孔子的“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论语》)[2]道出了中国人赏花的审美基调:“以花比德”。
受儒释道思想的影响,古人的仁心爱意使得他们待花犹若待人。从唐人罗虬的《花九锡》中可以窥见古人给花的最高礼遇。五代后蜀张翊在《花经》中,以花拟人,以古代王朝任才任官的体制“九品九命”来定花卉的品第高下,开创了中国花卉品第高下的先例[3]。宋朝,拜花为师、接花为客、待花为友成为风尚,有“三友”(松、竹、梅)、“三香”(梅、瑞香、水仙)、“三逸”(菊、桂、荷)[4]的提法,还有黄庭坚的“花十客”,曾慥的“花十友”,姚伯声的“花三十客”等创意。宋人将花视为伴侣,迎入家中,怡情抒怀,物我合一,寻找到精神的寄托与心灵的慰籍,插花成为宋代文人安置身心的隐逸空间,极大地提升了插花的美学价值。
明代文人进一步完善了这套插花理论体系,使之成为中国人滋养身心的精神家园。高濂的《瓶花三说》、张谦德的《瓶花谱》、袁宏道的《瓶史》为后人留下了插花艺术审美的最高典范。“明代文人插花所标榜者非仅以花为消遣,而是爱之以‘德’,以生命注入于花卉之中,显出癖爱,见之性情,故而将中国插花推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4]。
明代文学家袁宏道的《瓶史》是我国插花史上评价最高的一部插花专著。《瓶史》开篇就是“花目”,即如何选配花材。主要有三个观点:“取花如取友”、“取其近而易致也”、“就使乏花,宁贮竹柏数枝以充之”。交友宜慎重,“君子必慎交游焉”[1]。所以,根据时令,“入春为梅、为海棠;夏为牡丹、为芍药、为安石榴;秋为木樨、为莲、为菊;冬为腊梅”。即便是这9种花材的配材选取也是相当严格的,根据《瓶史》“使令”篇:“梅花以迎春、瑞香、山茶为婢,海棠以苹婆、林檎、丁香为婢,牡丹以玫瑰、蔷薇、木香为婢,芍药以罂粟、蜀葵为婢,石榴以紫薇、大红、千叶、木槿为婢,莲花以山矾、玉簪为婢,木樨以芙蓉为婢,菊以黄白山茶、秋海棠为婢,蜡梅以水仙为婢”[5]。由此可见,在中国文人的插花世界里,花是具有生命心性、能够与自己理想的道德境界随时进行交流的友人。
古人从花木中看到自己人格化的品格,进而有意倾心交好,待之如宾,使花间充满了人伦的风雅之情。花木作为文人高尚人格理想的寄托和象征被安置于瓶中,通过对瓶中花木的欣赏而使感情得以寄托,并使心境与古往今来许多著名士人灵犀相通。孔子有“益者三友,损者三友”,而苏轼也有“梅寒而秀,竹瘦而寿,石丑而文,是为三益之友”。清朝的张潮在《幽梦影》中说:“梅令人高,兰令人幽,菊令人野,莲令人洁,蕉与竹令人韵”,各显风致,招人喜爱[1]。
取花如取友,只有同性相吸,才能心物贯通,物我两忘,从而在插花过程中获得精神上的逍遥。正如明末清初的文学家金圣叹所言:“人看花,花看人;人看花,人销陨到花里边去;花看人,花销陨到人里边来”[1]。花材选配是插花的第一步。“取花如友、爱花以德”的思想,使得中国传统插花艺术在选择花材的时候特别注重花木的道德品格,人格与花品的交融成为中国传统插花艺术重要而独特的美学特征。
河北望都东汉墓道壁画中绘有一陶质圆盆,盆内均匀地立着六枝红花,甚似折枝花插入盆中。现存于大英博物馆中的我国汉代陶盆,盆内有树、楼、鸭,以盆为大地,用象征的手法,在有限的空间里展现了大自然的美和生活的美[3]。这种以盘为大地,在指掌之间尽现大地美景的插花表现形式到唐朝已十分盛行。从唐人欧阳詹的《春盘赋》中可窥一斑。“多事佳人,假盘盂而作地,疏绮绣以为珍。丛林具秀,百卉争新。一本一枝,协陶甄之妙致;片花片蕊,得造化之穷神”[4]。到了清朝,受盆景艺术的影响,盘中写景的插花方式更为流行。如邹一桂绘制的写景式盘花,以盘为大地,内置太湖石,配以竹、棕榈,高低错落,疏朗有致,颇富自然之趣。沈复在《浮生六记·闲情记趣》中称“能备风晴雨露,精妙入神”的境界方为妙品[3]。由此可见,以盘为大地的自然写景式插花在清代已达到极高的艺术水准。
西晋石崇曾就海棠叹曰:“汝若能香,当以金屋贮汝”[4]。南宋杨万里的诗句:“胆样银瓶玉样梅,北枝折得未全开。为怜落寂空山里,唤入诗人几案来”流露出诗人对花深深的怜爱之情,道出了文人折枝瓶插的美好动机:怜香惜玉。几案上的银瓶分明就是诗人给花儿准备的安身之处!鲜花美人,互为比附,在“万物与我为一”的老庄思想熏染下,古代文人将花视为与人同格的内蕴生命力和灵魂的生灵[1]。袁宏道在《瓶史》“洗沐”篇中写道:“花有喜怒、寤寐、晓夕”,“淡云薄日,夕阳佳月,花之晓也;狂号连雨,烈焰浓寒,花之夕也”[5],完全把花拟人化,进入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所以,在《瓶史》“器具”篇中,首句便是“养花瓶亦须精良”,“譬如玉环、飞燕,不可置之茅茨;又如嵇、阮、贺、李,不可请之酒食店中”。“尝见江南人家所藏旧觚,青翠入骨,砂斑垤起,可谓花之金屋。其次官、哥、象、定等窑,细媚滋润,皆花神之精舍也”[5]。将花器视为呵护或供奉花木的“花之金屋”或“花神之精舍”是中国传统插花艺术极为独特的美学特征。花器是花儿安身立命的居所,也是文人翳然林水的大地,除了中华民族,世界上还有哪个民族有如此的才情幽思呢?
唐朝的王维是中国“文人画”的鼻祖,用淡墨画山水,画面看起来很淡雅,没有宫廷画的艳丽色彩,迥异于当时流行的“金碧山水”。“文人画”到宋代,被苏东坡等人发扬光大。这些文人画家精通“诗、书、画”,善用“写意”的手法来描绘文人阶层特有的精神境界。不太追求写实,也不太讲究技巧,不一定画得非常像,却能在“自然”、“随意”中呈现特别的趣味。宋代以后,“文人画”成为中国绘画的主流,原来的人物画消失了,画家变成以画山水、兰竹为主;色彩浓艳的画也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水墨画[6]。
这样的审美理念深深地影响并改变着中国传统插花艺术。唐人喜欢的富贵华丽的牡丹,在宋代逐渐被清雅的梅花取代,林逋的“疏影横斜”成为线条的最高典范,“暗香浮动”的清幽意境成为作品追求的至高境界。宋朝文人阶层“四般闲事”(插花、挂画、点茶、焚香)的插花逐渐超越宫廷插花与佛前供花,成为引领中国传统插花美学追求的主流形式。
袁宏道在《瓶史》“宜称”中说:“插花不可太繁,亦不可太廋。多不过二种三种,高低疏密,如画苑布置方妙”,“夫花之所谓整齐者,正以参差不伦,意态天然。如子瞻之文,随意断续;青莲之诗,不拘对偶,此真整齐也”[7]。高濂的《瓶花三说》和张谦德的《瓶花谱》都主张:“俯仰高下,疏密斜正,各具意态,得画家写生折枝之妙,方有天趣”,“小瓶插花宜瘦巧,不宜繁杂。宜一种,多则二种,须分高下合插,俨若一枝天生二色方美”[5]。
直到今天,宋明时期的这种美学取向依然深深地影响着当代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看到一件中国传统插花艺术作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用到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自然”。区别于同样自然的日本花道的美学特征则是中国人骨子里特有的那份“随性”。以文人为主导的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审美趣味与“文人画”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自然、随意、重线条美、富有诗情画意。
《瓶史·好事》第一段:“嵇康之锻也,武子之马也,陆羽之茶也,米颠之石也,倪云林之洁也,皆以癖而寄其磊块俊逸之气者也”[7]。明代末年的文人余怀在《看花诗自序》中也写道:“古人不得志于时,必寓意于一物——如嵇叔夜之于琴,刘伯伦、陶元亮之于酒,恒子野之于笛,米元章之于石,陆鸿渐之于茶,皆是也。予之于花,亦寓意耳”。由此可见,花木是能够体现文人人格精神和审美情趣的一种象征,如果离开了人格精神的寄托,花木就没有了内在的灵魂,正如辛弃疾所言:“先有渊明后有菊,若无和靖即无梅”[8]。
《瓶史》第一句话便是“夫幽人韵士,屏绝声色,其嗜好不得不钟于山水花竹”,又说“唯夫山水花竹,欲以让人,而人未必乐受,故居之也安,而踞之也无祸。嗟夫!此隐者之事,决烈丈夫之所为,余生平企羡而不可得者也。幸而身居隐见之间,世间可趋可争者既不到,余遂欲欹笠高岩,濯缨流水,又为卑官所绊,仅有载花莳竹一事,可以自乐。而邸居湫隘,迁徙无常,不得已乃以胆瓶贮花,随时插换”[7],由此可见,“无扦剔浇顿之苦,而有赏咏之乐”的案头清供,和盆景、园林一样,实则为古代文人为自己建构的一个有自然气息、远离权势尘嚣,能保持自己独立品格和精神自由的隐逸空间。
“入春为梅”、“秋为菊”,在四季变换的瓶花中,忘怀山水,与先贤灵犀相通。对话一棵兰草的时候,耳边便有圣人之声回荡:“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观赏一朵莲花的时候,则会想起周敦颐的《爱莲说》:“莲,花之君子者也”、“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由此可见,文人对人格理想的期许和追求尽可体现在一花一叶之中。和中国古典文人园林一样,中国传统插花为不愿出仕或者弃官归隐的文人营造了一个富有艺术美感的隐逸空间,去寄寓自己的人格理想。通过艺术化的生活氛围,满足文人阶层既入朝出仕、又能保持相对独立人格的理想追求[8]。
唐人罗虬的《花九锡》:“重顶帷(障风)、金剪刀(剪折)、甘泉(浸)、玉缸(贮)、雕文台座(安置)、画图、翻曲、美醑(赏)、新诗(咏)”[5],构建了一个立体的插花体系,包括取材、选器、剪枝工具、择水等知识体系,以及陈设、安置、赏咏等理论体系。南唐·韩熙载提出《五宜说》,“对花焚香,有风味相和,其妙不可言者:木犀宜龙脑,酴醾宜沉水,兰宜四绝,含笑宜麝,檐葡宜檀”。要求欣赏插花时,要根据花材的品性,分别点燃不同的香料,是谓“香赏”,他认为插花与燃香,相得益彰,妙不可言,同时享受视觉美和嗅觉美,这是五代时期独创的插花欣赏形式,将赏花提到了一个新的境界[3]。
明人袁宏道的《瓶史》进一步充实完善了这套插花体系,赋予中国插花别具一格的文化艺术审美情趣。《瓶史》“清赏”篇,首句便是:“茗赏者上也,谭赏者次也,酒赏者下也”。唐人建立的“美醑”赏花方式被明人终结,五代韩熙载倡导的“香赏”也被否定。《瓶史》“花祟”篇的首句是:“花下不宜焚香”。其实,不管哪种赏花方式都蕴涵着古代文人的惜花之情、爱花之意,有赏咏之乐的插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传统插花艺术。中国传统插花史学研究学者徐文治先生以宋人王千秋的小词《解佩令·木犀》为例,阐述了类似的观点。“著意收拾,安顿在、胆瓶儿里。且图教梦魂旖旎”。“这一阙词,细细读来,恰是中国瓶花之美的写照,亦是文人借花以抒情怀之一例”,徐文治先生如是说[9]。
罗虬的《花九锡》中即有“雕文台座(安置)”一说,袁宏道的《瓶史》也有专门的一节“屏俗”,讲瓶花陈设的环境:“室中天然几一、藤床一。几宜阔厚,宜细滑”,而“花快意”十四条中“明窗”居首,紧接着是“净几、古鼎、宋砚、松涛、溪声……”。高濂的《瓶花三说》开篇第一句便是:“高子曰:瓶花之宜有二用,如堂中插花……高架两旁,或置几上,与堂相宜”,“若书斋插花,瓶宜短小”,张谦德在《瓶花谱》中强调了相同的择瓶原则:“堂厦宜大,书室宜小,因乎地也”。由此可见,古人对插花作品的陈设环境是非常重视与讲究的,插花作品大小必须合乎空间尺寸,器与花都要与环境相宜,特别强调“窗明几净”的传统清洁之美感。事实上,正如台湾花艺家黄永川先生所言:“从创作旨趣言,中国插花作品既非环境之附庸,更非独立于环境之外的孤魂幽灵,而是与环境、事物、时机、人文相契合的生命之结晶”[4]。
清代文人沈复在其《浮生六记·闲情记趣》中讲到瓶插菊花时将插花作品的陈设进一步提升至“追求‘画意’,寄兴‘会心’”[10]的审美高度。沈复说:“视桌之大小,一桌三瓶至七瓶而止,多则眉目不分,即同市井之菊屏矣。几之高低自三四寸至二尺五六寸而止,必须参差高下互相照应,以气势联络为上,若中高两低,后高前低,成排对列,又犯俗所谓‘锦灰堆’矣。或密或疏,或进或出,全在会心者得画意乃可”[11]。自从南齐谢赫在其《画品》中提出:“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后,这“六法”就被后代画家始终作为衡量绘画成败高下的标准,成为中国古代美术品评作品重要的美学原则。“气韵生动、形神兼备”至今也是绘画和整个造型艺术的最高目标之一,插花艺术的插作和陈设也不例外。
综上所述,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是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美学特征形成的根基,是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灵魂,也是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立足世界花艺舞台的根本。上文分析归纳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美学特征的目的就是要把散落在不同中国插花艺术论著中的美学追求和精神底蕴梳理归纳出来,便于当下国人对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理解和传承。
中国传统插花艺术要传承就要守护其中的精神底蕴和价值追求,但是要发展,除了守护并丰富其精神层面的追求以外,还要有插花方法、技术等操作层面的规范性提炼总结。由于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的传承在古代通常由文人雅士完成,更注重“道”的探求,理论体系较为完备,相对缺少“术”的归纳总结。因此,中国传统插花艺术要进一步弘扬发展还要对技巧和花型等“术”的层面深入挖掘探究,同时以开放的心态借鉴世界其他国家,比如日本花道的技巧规范和教学系统、及西洋花艺的设计手法等。古为今用,外为中用。我们深信在国家大力弘扬传统文化大的氛围之中,在社会和民众对中国传统插花艺术有广泛需求的背景之下,包含独特美学特征和文化内涵的中国传统插花艺术一定会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走进千家万户,走向世界,再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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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沈复.欧阳居士译.浮生六记[M].北京:中国画报出版社,2011:50-54.
A Probe into Aesthetics Characteristic of Traditional Chinese Flower Arrangement
LU Zhao-hui1, LIU Jing2, ZHANG Shao-a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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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esthetic featur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flower arrangement art are classified as follows: emphasis on flower taste, i.e. choosing flowers is like choosing the right friends; emphasis on containers, i.e. viewing containers as the earth, hence golden house and vihara for flowers; emphasis on pictorial conception, i.e. arranging flowers is like painting a picture; emphasis on message, e.g. chrysanthemum only becomes meaningful when associated with those qualities admired by Tao Yuanming a noble secluded poet; emphasis on the power to feel the beauty, e.g. for one with an eye for beauty flowers are something that makes their dream sweet and beautiful; emphasis on display, e.g. the best display is the one that appeals to a viewer’s inner heart. These features reveal that traditional Chinese flower arrangement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sublimation and spiritual transcendence in enjoying flower. The primary motive of ancient Chinese scholars’ fondness of flower arrangement lies in their love for flowers. The core value of traditional flower culture consists in the personification of flowers.
traditional Chinese flower arrangement art; aesthetic features; cultural inheritance
2019-12-12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重点研究项目“中国插花在生活美学空间的应用研究”(项目编号:6017-22S270069991),项目负责人:鲁朝辉
鲁朝辉,女,四川乐山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传统插花艺术研究。
J525.1
A
1672-0318(2020)06-0050-05
10.13899/j.cnki.szptxb.2020.06.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