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仁
(青海大学 青海 西宁 810016)
加克村地处青藏高原,海拔2500米。由于海拔高,大气稀薄,空气干洁, 透明度好,云量少,太阳辐射通过大气层消弱较少,红崖子沟乡加克村是一个汉、藏、土、回等民族聚居的村落,也是县定贫困村。全村有400人左右,人口较少,由于地理位置较差,青年人口大量外流,青壮年较少。加克村人均耕地不足4.4亩,耕地较少,村民收入来源单一,大多数外出务工,发展本地养殖业的比较少,由于海东市处于农耕区,可供放牧的草场较少,农民发展养殖业的自然条件较匮乏。
加克村在80年代,党员人数只有个位数,并且大多都是老党员,群众入党意识不够强烈,对民主的认识更是不够充分。随着近年来的发展,在党员的带领下,加克村的发展蒸蒸日上,群众入党的积极性也高涨,而别是对参加村级民主评选活动积极性很高。2019年,加克村党员人数已经发展到了近40人,少数民族党员也有近十人,并且随着上级下派的驻村干部任职以来,村民委员会的民主风气也逐渐浓厚,基层民主得到了长促的发展。
本文主要以互助县红崖子沟乡加克村为着力点,研究加克村“三治”现状,并分析其发展模式与发展思路。采用问卷调查和数据分析的方法去试图发现加克村“三治”发展模式中存在的问题以及不足,并提出可行性建议。
(一)加克村德治情况。加克村是县定贫困村,经济发展较为落后。但是在长久的历史发展中,加克村已经形成了以传统文化、道德规范为基础的非正式制度资源,比如乡约民规、风俗习惯等。在乡村治理体系中,以农村的道德、伦理维护机制为基础,通过文化建设与思想引领,建立村民自愿遵守的行为准则,大力推行德治建设,既是对自治、法治的积极补充,也是实现乡村现代化、乡村振兴必不可少的举措。
在这次入户调研过程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村口那一幅幅宣传标语和宣传图画。乡村德治发展首先要有一个好的乡风文明,加克村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将德治与乡风文明相结合,走出一条适合加克村德治可持续发展道路。加克村村委会门口就是新修建的文化活动中心,旁边竖立着一排排文化器材,并且两边有排列整齐的垃圾桶。据村民介绍,文化场所修建后,经常会有干部过来宣传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同时也会在文化戏台表演非常有意思的节目。这不仅丰富了村民的生活,而且起到了宣传优秀文化的作用,同时在文化活动广场上横幅书写着“爱护村级环境,从你我做起”,不远处还有横幅写着“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些都是加克村在德治方面的发展,和村民访谈时,村民反映村里卫生状况有了明显改善,村委会设置了三个定点的垃圾点,同时对环境保护的宣传也很到位,使得村民自觉爱护村级卫生环境,垃圾处理得到了有效地改善。
(二)加克村法治情况。这次调研,发现村民对于法律的意识较强,且对基本法律了解较全面。加克村村民侯寿邦是村里的非建档户,在对他进行入户调查时发现他现在正在办理离婚,目前对于孩子归属问题等待法院宣判,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他把婚姻法逐条例举,非常熟练,并且对宣判结果非常有信心。据他反映,村里每个季度都会进行普法宣传,对基本法和民事诉讼等法律会进行详细的解读。侯寿邦在访谈时,非常感谢党的政策,并且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他以前就想了解这些法律条文的具体内容,但是由于信息不畅通,自己又不会特意去买法律书籍,通过电视也只能了解零零散散的法律内容。现在村里面组织大家集体学习,虽然有些村民对这个依然不感兴趣,但是大部分村民都会来学习。他说,现在是法治社会,知法懂法不仅可以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同时还可用法律武器去保护家人。
(三)加克村自治情况。加克村近年来不断提高基层自治水平,不断建立健全治理机制,创新村民自治体制。一是强化教育培训。在和村委会书记访谈中了解到,红崖子沟乡一直把提高村监委会成员综合素质和业务能力作为一项重点工作来抓,通过采取专题学习、业务交流、村组干部违纪违规典型案例分析等形式,系统学习有关法律法规、村务公开、财务管理等专业知识,使村监委会成员清楚为什么监督、监督什么、怎样监督的问题,确保发挥监督作用。二是完善制度机制。进一步明确村监委会工作范围,增强民主监督工作的针对性,督促各村监委会认真履职,鼓励、支持村监委会大胆开展监督;并对履职不到位的村监委会进行责任追究,督促村监委会履职尽责、严格监督[2]。三是加强督查管理,在工作中,不定期深入村组向群众了解村监委会工作开展情况、村务财务公开知晓率以及村干部勤政廉政等情况。对村监委会工作进行监督检查,对检查中发现的问题当面指出,及时纠正,确保村监委会健康运行,发挥更好作用。
多年来,加克村把健全村级党组织、村委会、充分发挥各类组织的作用作为依法保障村民自治工作正常开展的首要任务来抓,突出抓好以“办村民满意党组织”为要求的村级党组织建设,以“评星定格”为基础的党员队伍建设,以法治宣传、人民调解为主的群众自治组织建设,以理事会、监事会、理财会为主的监督管理组织,这些组织在村级发展、卫生管理、社会救助、环境保护、纠纷调解、公益事业等方面发挥了各自的功能,大到全村经济发展,小到村民家长里短都在各类组织的关心帮助下进行,极大地活跃了村民自治工作,深受村民好评,收到了良好效果,在民主村建设过程中起到了很好的助推作用。
(一)加克村德治困境。自治、法治都可以通过正式的社会组织、法律制度等进行构建,而德治作为一种“软约束”手段,其实施效果难以在短期内呈现,且其发挥的作用也存在一定的限制[3]。特别是在社会转型背景下,传统农村社会遭受现代不良文化思潮的冲击,影响了德治作用的发挥。
在调查中发现,村民普遍认为虽然现在整个村的治理风气比较良好,但是面对社会的快速发展,人们可能更加急功近利,唯利是图。原本朴实的村民也开始出现一些原本没有的道德危机和信任危机,村民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在调查中发现,留守老人面临着“老来难的问题”,子女外出打工,能照顾老人时间有限,老人老无所依。还有经济水平的提高,彩礼问题是加克村村民很头痛的问题。据村民反映,加克村彩礼甚至达到了十几万,这对于一个贫困村来说是极为恐怖的。彩礼攀比之风愈演愈烈,加克村民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生男生女都一样,结婚还是生女强”。这从侧面也反映出加克村彩礼之风已经成为加克村民非常头痛的问题。
(二)加克村法治困境。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大历史背景下,农村特别是贫困地区的农村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变化,持续的变化在各地都在呈现[9]。中国涉农法律的立法存在缺陷,例如纷繁复杂的新情况和现有的不符合农村实际情况的法律条文可操作性不强,都导致了农村的法治化困难重重。在加克村入户调查中,当发现村民不在家时,村委会的干部竟然直接告诉我,他可以代填,代访。这充分体现了村委会某些执法者素质低下、基层干部违规执法等现象时有发生。“执法缺位、执法艰难”是新农村法治中的突出问题,违规执法、随意执法、机械执法、腐败执法现象存在,导致法律权威性的丧失,面对这种现象,大部分群众选择忍受。加克村村民反映,在调查组下来调查的时候,村委会干部为了给调查组一个整洁的村级环境,竟然把不许村民把牛和羊往回赶,不许带回来,要等检查结束后才行。村委会干部很多时候执法不文明,无依据的执法现象是新时代建设法治新农村的一个重大问题。
(三)加克村自治困境。在访谈中,问到村里的村干部都是你们投票选举产生的问题时,村民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答案。当问到你们回答我们的问题,有没有人提前打招呼时,他们同样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从村民朴实的笑容中不难发现,他们确实被控制了言论。在入户调查中,发现村民都是事先被村委会通知过的,按照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已经“打过招呼了”,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都有一个界定。当然一方面这是村委会为了方便我们评估工作的顺利进行,但是更多的还是体现了加克村民主意识不高,言论不够自由。
村级民主,仍然任重而道远,村民很多时候是被动的接受民主,是一种被“灌输式”民主。加克村的民主也同样如此,村民虽然享受一些权益,但是同样也失去了一些权益。一位村民反应,进行村级投票时,当这个事情放到了投票议程时,大部分也就决定了这个事可以通过了,因为没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手反对”。农村人情社会中的民主何去何从值得深思。
本文以加克村为研究对象,深入研究加克村“三治”现状,并且针对加克村“三治”中面临的一些问题并且针对这些问题,本文试图提出一些治理的建议和举措,为加克村的治理建言献策。
(一)加强基层党组织的建设。习总书记说过,“农村工作千头万绪,抓好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是关键。无论农村社会结构如何变化,无论各类经济社会组织如何发育成长,农村基层党组织的领导地位不能动摇、战斗堡垒作用不能削弱”[6]。农村“三治”问题之所以还存在各种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基层党组织对村级“三治”缺乏正确的引导和指正。
基层党组织应该充分发挥带头作用,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引领加克村的德治走向新台阶。提别是涉及到婚丧嫁娶、矛盾冲突等事情的处理上,基层党组织更是应该严格要求自己,绝不起负面作用。利用大学生村官及西部人才计划等政策手段,吸引高水平人才加入到加克村的治理中去。在调研中发现,加克村的第一书记就是政府委派的选调生,这样优秀人才应该多多引进,不仅有助加克村基层党组织的建设,更有利于加克村“三治”齐头并进,融为一体,助力加克村“三治”迈向新台阶,村级治理面貌焕然一新。
(二)发挥德治教化作用。抓住精准扶贫、乡村振兴、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有利契机。培育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契合的优良家风、文明乡风和村庄文化,提高加克村农民群众思想觉悟、道德水准、文明素养,提高农村社会文明程度。促进乡村矛盾纠纷化解、公共服务开展和公益事业建设。弘扬科学精神和时代新风,抵制封建迷信和腐朽落后文化对农村、农民的侵蚀,引导群众抵制婚丧嫁娶大操大办等陈规陋习,引领基层文明新风。
(三)加强基层民主自治。加强基层民主自治,首先要加强基层民主监督,加克村的民主监督主要依靠村民成立的监督委员会,但是在实际调查中发现,监督委员会很对时候成员都是村委会干部兼任,起到的监督作用很小。所以应该建立健全加克村民主监督制度,重新选取一批富有担当,有责任心的村民当担监委会成员。同时在村民选举时应该实行匿名差额选举,完善投票和选举流程,让村民敢于发声,善于发声,勤于发声。使基层民主深入人心,这样才可以让加克村的自治水平快速提升,使加克村得到又好又快的发展。
本文虽然对加克村的“三治”进行了分析和总结,但是还是存在很多问题没有发现,并且提出的对策由于本人知识面较窄可能有不合理的地方,还需要后期进一步论证和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