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贵峰,周帅辰
(辽宁大学 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
谢林的自然哲学是根植于近代自然科学基础之上的,它是对自然现象的哲学思考,也是对自然科学的哲学化,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黑格尔才称谢林是近代自然哲学的创始人。“谢林的功绩并不在于他用思想去把握自然,而在于他改变了关于自然的思维的范畴;他运用概念、理性的形式来说明自然,例如他就用理性的推论形式来说明磁力。他不仅揭示出这些形式,而且还企图构造自然、根据原则来发挥出自然。”[1]谢林的自然哲学产生以来,无论是在哲学领域,还是在自然科学领域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学者们也共同意识到谢林的自然哲学与其哲学体系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归纳起来,大体上存在着三种观点:一是谢林的自然哲学是他整个哲学体系的开端,认为谢林在承认自我意识是关键作用的基础上,超越了康德和费希特的自我意识,将观念的东西和实在的东西提升到同一哲学的高度;二是认为谢林的自然哲学是将自然科学提升到思辨的层面,他试图通过同一性原则去构建一个动态的有机体,让自然作为主体。“黑克曼认为,谢林自然哲学的主题实质上是要解决‘如何从自然产生精神’,因此,谢林关于精神、理智从自然中不断提高级次的生成过程不仅是一种进化论,而且是现代意义上的‘进化认识论’纲领。”[2]三是关注谢林对于自然哲学和自然科学关系的区别,认为谢林的自然哲学是以思辨的形式反映出经验的研究图式的转化过程,其实质上是对自然是进化论思想的哲学表达。严格说来,这些观点都在说明谢林自然哲学对于其哲学体系的作用和“正”相关性,而没有注意到相反的方面,即谢林的哲学体系对其自然哲学产生的决定性意义。事实上,谢林在德国古典哲学的重要作用首先是面临着哲学体系上对先验唯我论的突破,用同一的“绝对”来统摄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才引发了谢林自然哲学的产生。二者关系是“哲学体系”决定了“自然哲学”,因此,我们应该从谢林的绝对唯心主义体系中考察其自然哲学的产生原因及其理论性质,才是考察二者关系的关键所在。
德国古典哲学以最高知识的体系著称,其哲学的发展也呈现出“体系”之间环环相扣、紧密相连,其哲学的全体性“内容”依次经历了康德的先验哲学、费希特的知识学、谢林的同一哲学等环节,最后在黑格尔的思辨哲学中得以完成。而谢林的同一哲学在整个德国古典哲学的发展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即在哲学体系上实现了由主观唯心主义体系向主、客观同一的绝对唯心主义的转向。具体说来,康德的先验哲学主要是批判哲学,其“批判”即通过经验的分析来审视和考察主体的认知结构,但如此的分析活动还是知性意义上的,是基于“经验何以可能”的反思所得。虽然康德也认为理性活动是一种认识事物本身的能力,它在认识领域表现为对于“绝对”“无限”“物自体”等的本体对象把握的思辨活动,但却无法获得确切的知识,而只能沦为一种认识论上的僭越。人的所有知识必须退回到现象界,哲学体系的建构也必须回到先验的主体之中,最高的哲学知识就关于科学和现象世界何以可能的先验形而上学。费希特充分地意识到了康德的知性反思所产生的经验局限性,试图在纯粹的理性领域打造起最高的知识学,这便是绝对自我的主体设定活动。费希特以“绝对自我”为中心,用“非我限制自我”完成了认识论的哲学建构,用“自我克服非我”完成了伦理学的哲学建构,从而完成了“绝对自我”决定一切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体系。费希特把主体性哲学发展到了极致,实际上是把整个世界全部主观化了,“绝对自我”俨然成了统摄一切的上帝,这便让自康德以来的主体性哲学发展到了极致,同时,也让主观唯心主义走到了它的尽头。原因就是:当“自我”成为一切存在的根据,其结果必须导致一切存在的主观化,而作为最高的知识也要以“绝对自我”为根据。如此,最高的知识也同样成了主观化了的知识,而这却与“知识”的本性产生了背离,因为只要是“知识”就是主观对客观、主体对客体、人对自然进行思维活动的产物,知识不可能只是主观的,而与客观、自然之间毫无关系。“因为如果我断定外部事物独立存在并在我身上引起事物的表象,则我必然把自己置于事物和表象之上,这样我就暗自肯定自己是精神了。问题立刻产生:外部事物如何能对精神施加因果决定作用?”[3]所以说,费希特的知识学一旦陷入“唯我论”的理论困境,便暴露出其无法成为“最高知识”的绝望性,若要走出“绝望”,则必须要让哲学体系突破主体的主观性,让作为事物本身的自然界成为“最高知识”的一部分。反过来,哲学作为“最高知识”也必须包含自然界,从而让自然的“客观内容”进入到哲学的最高的知识之中。这一哲学任务的完成者就是谢林。“我们之所以称谢林和黑格尔的哲学为‘绝对唯心主义’而不是称之为‘客观唯心主义’,就是要强调他们并不是康德和费希特的单纯的‘对立面’,而是已经达到了一个更高的立场,已经完成了对于主观唯心主义的超越。”[4]
谢林认为,一切最高的知识必须包含客观事物的内容,于是谢林针对费希特的“绝对自我”提出了主、客体的同一,这就要在主体的主观存在和自然的客观存在之上,去找到一个最高的“同一”点,从而将主观和客观“同一”起来,这个最高的点就是谢林提出的“绝对”。在谢林看来,以往的先验哲学家们都是把主体之中的主观存在作为自己哲学的对象,而主体之中的“先验自我”和“绝对自我”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绝对”,因为“绝对”之所以为绝对,就是它不受任何其他的限制,而主体之中的“绝对”显然并没有摆脱“主体自我”的限制。因此,谢林认为真正的“绝对”必须超越于主、客观存在论立场之上,是知识论意义上的“绝对”。作为知识论意义上的“绝对”,它既不是主观的,也不是客观的。这便超越了费希特知识学中的主观绝对,因为费希特的“绝对自我”只能是主观的,不可能是客观的,“唯一实在的东西存在于自身本来既是原因又是结果的一个绝对之中,即存在于主体和客体的绝对同一性之中,这种同一性我们称之为自然,而级次最高的同一性又正是自我意识。”[5]这样,谢林设置了知识论立场上的“绝对”,这才能真正走出“唯我论”的存在论立场,进而实现哲学面向客观自然界的体系重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谢林才让自然界首次成为哲学的对象,自然哲学就是要将自然界的客观存在纳入哲学体系,用哲学的目光重新审视自然,从而实现对于自然科学的超越。谢林的自然哲学,也就是“绝对”在自然界以物质运动的方式呈现出来,即“绝对”客体化,是将自然界上升到绝对的精神层面这一更高的阶次上来。
谢林在《自然哲学体系初步构思》中第一次明确使用“自然哲学”这个词,自然哲学是同一哲学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其中,绝对是最高的知识原理,自然界是作为客观样态存在的绝对,人类社会的精神则作为主观存在样态的绝对,二者只有同一到“绝对”之上,才能真正呈现出有内容的、完整的世界。谢林的自然哲学要解决两个理论问题:其一,自然哲学对自然科学的超越关系。在谢林看来,自然哲学和自然科学之间不是相对立,而是相互连接的关系,因为自然科学是一定要过渡到自然哲学上来的。究竟怎么过渡,这是机械的物理学解决不了的问题,谢林说不论是机械的物理学还是经验的动力学,都免不了只单一强调结果的作用,但是更应该注意到的是运动不仅从运动中来,还应该从静止中来,从“运动中来”是经验论立场,是自然科学式的。而从“静止中来”则是先验论立场,是将自然界视为“绝对”的物质呈现方式,或者是自然界是物质运动的方式表达出静止绝对本身的存在,这是哲学看待自然的视域,超出了以往的自然科学观。其二,谢林自然哲学要用思辨物理学来解决机械物理学和经验物理学所解决不了的理论困境,“思辨物理学专门研究自然界的原始动因,因而仅仅研究动态的现象,经验物理学则相反,根本不考虑自然界的最终运动来源,因此只研究第二性的运动,甚至把原始的运动当成机械的(因而能用数解释的)运动来研究;思辨物理学着眼的是内在的动力结构和自然界非客观的东西,经验物理学则相反,只着眼于自然的表面,以及自然界客观的东西和外在的方面。”[6]谢林认为,尽管康德提出了动力学,但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不过又是和物理学一样,是一个机械的东西,根本没有和精神联系在一起,更别提它和精神性的同一关系了。这一点就是谢林急迫想要考察的地方,即必然性和自由之间对立。唯有将对立提升到这个高度,才能将以往的自然界和精神的对立转向到必然性和精神的同一,将自然科学式的经验论立场转向自然哲学式的先验论立场。正如谢林自己所言:“我的哲学从一开始就置身于自然界之内,或者说是从自然界出发的——当然,这不是为了停留在自然界之内,而是为了通过不断推进的上升过程而超越自然界,走向精神,上升到真正的精神性世界。因此,我的哲学就其开端而言可以叫作‘自然哲学’,但自然哲学仅仅是整体的第一个部分或基础。”[7]
谢林的同一哲学体系包含了自然哲学和先验哲学两部分,即作为“实在性”的自然哲学和作为“观念性”的先验哲学,这两部分相互从属形成体系,才是完整的同一哲学体系。其中自然哲学在同一哲学体系中处于重要地位,因为自然哲学不仅解决了近代以来自然科学所面临的困境,也发展出属于谢林同一哲学体系的自然哲学体系。关于自然哲学,谢林首先研究了自然和精神的关系问题,即自然是不可见的精神,精神是可见的自然。“谢林断定,自然科学必然具有将自然理智化、精神化的趋向,正是由于这一趋向,自然科学才成为自然哲学。这样,自然科学的最高成就应当把一切自然法则完全精神化,化为直观思维的规则。就是说,完善的自然哲学应是一种关于把整个自然归结为精神的理论。”[8]此外,谢林研究了自然是有机体的问题。他通过思辨物理学的方式论述了自然的物质构造和人类社会的理智活动是相互对应的。谢林的自然哲学之所以是开创性的,是因为他不仅用精神理解自然,更是运用主体理性来说明自然、解释自然,不仅揭示了形式,更是试图用同一哲学体系去构建自然界的有机图式,因此,只有在谢林的同一哲学体系内才会产生自然哲学,这是由其哲学体系即由主观的先验唯心论向以主、客同一的绝对唯心论转向本身决定的。
谢林正是基于建构主、客同一的绝对唯心主义的体系需要才导致了其自然哲学的产生,因此,谢林的哲学体系与自然哲学之间存在着必然的内在逻辑联系,具体表现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从“思维和存在统一”的哲学基本问题上看,哲学体系有包含自然哲学于自身之中的内在诉求。德国古典哲学的主题就是要完成主体和客体、思维和存在的统一,但康德的先验哲学只是在现象界之内实现了思维形式和思维质料的统一,而人与自然界仍然处于分离的对立状态。费希特的知识学虽然排除了物自体的残余,但却走向了主观化的极致,并没有真正地解决康德哲学留下的主、客之间分离的鸿沟。只有谢林哲学第一次让哲学面对自然界本身,用绝对将自然提升为精神,并将自然理解为整个“自然中的精神”,从而成为整个哲学体系的一部分。所以,当自然界进入到哲学视域中,思维和存在才能形成真正意义上的主、客统一。谢林正是将客观的自然和主观的理性统一到了绝对之上而完成了二者之间的“同一”,这才为“思—存”统一问题提供了哲学解决的路径。二是从德国古典哲学与科学的关系上看,谢林的哲学体系完成了对自然科学的超越。超越科学来建构形而上学是德国古典哲学的一项使命,康德只是基于对于自然科学“何以可能”的反思,在主体之中确立起了知性的先验范畴,其结果就是在主体中找到了自然科学知识的先验根据;费希特用“非我限制自我”确立了自然科学在主体之中的最高原理,但却是以自然主观化为前提的,是将自然主观化为“非我”才完成了哲学对自然的超越。而谢林则完成了突破主观性的瓶颈,自然哲学是思辨的物理学和有机的物理学,这便超越了自然科学意义上的经验物理学和机械物理学,将自然科学提升到了哲学的高度而完成对它的超越。三是从自然历史与人类历史的统一上看,自然哲学使自然史成为了世界历史的一部分。在谢林之前,世界历史只限于人类历史,而自然史却没有纳入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康德将人类历史视为反思判断力之上的目的论使然,而费希特更是将人类历史视为人类道德实践与上帝目的的合一“启示”。只有谢林的绝对唯心主义哲学体系将自然视为“绝对”呈现自身的一个阶段,而人类历史也同样是呈现“绝对”并返回“绝对”的认识过程,这样,自然史和人类史才在“绝对”统摄之上达成了同一历史进程,自然史才成为世界历史的真正开端,自然史和人类历史在目的论上完成了二者的统一。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自然哲学是谢林哲学体系的重要构成部分,体系的需要产生了自然哲学,自然哲学的产生也让哲学体系更具有客观性、思辨性和真理性。
谢林的自然哲学是德国古典哲学由主观向客观转向的标志。谢林的同一性哲学在谢林整个同一哲学体系中发挥着重要和积极的意义,他不仅超越康德、费希特的主观唯心主义,同时为黑格尔哲学的思辨道路奠定了基础。与费希特主体道路不同,谢林提出了客体道路来冲破主观主义,并且找到了费希特的局限。他认为知识不能只是单纯主观的,知识必须还要有客观性的存在,既主观又客观才能称之为知识学。于是谢林强调要将自然和精神统一到一个最高点上,这个最高点就是“绝对”。黑格尔承认谢林关于主体和客体的绝对同一性的唯心主义原则是哲学基本的出发点,但是他批判了谢林对“绝对”的理解。黑格尔认为的“绝对”不应该被理解为无差别的、僵死的实体性的东西,而应该理解为能够产生出差别的、扬弃差别、并且可以被重新建构的同一性的活的实体,这才是真正的自我实现和自我发展的主体,这样把握的“绝对”才是概念的、有内容的,而不是谢林那种直观的把握方式。因此,黑格尔说他的《精神现象学》就是关于自我意识达到绝对知识的科学,而逻辑学、自然哲学和精神哲学就是这个绝对知识的内容,是关于“绝对”的科学。他认为绝对精神的发展在逻辑阶段表现为纯粹的概念或是范畴的发展,他把概念看作一切事物的本质,认为事物之所以是事物,全凭内在于事物并显示它自身于事物内部的概念活动,这种概念推演出来的就是整个宇宙的体系,黑格尔发展了谢林的绝对唯心主义,但同时他也批判了谢林的“同一哲学”。他指出,主体与客体的同一是具体的、有内容的同一,即自身包含着差别的同一,而谢林却是那种主客体无差别的同一。黑格尔认为只有达到精神,自然界才显现出它全部的本质。如果自然界还没有发展出人的精神,那么这个自然界是不完整的,自然界如果没有人的精神理念,这个自然界就是还没有完成的自然界。而他的自然哲学研究的是自然界中各个观念的科学,他认为自然是理念的外化,而理念则是自然的内在本质,自然的发展力是从理念中产生的。作为精神发展最后阶段的精神哲学,则是研究人类社会中的观念的科学。于是,黑格尔对主观精神、客观精神和绝对精神加以说明,认为这些精神和自然界最后都要提升到“绝对理念”的高度,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丰富的逻辑学体系。与谢林认为自然界是僵死的这一理念正好相反,黑格尔认为自然界是潜在的、有生命、有精神的,只是因为自然界的潜能还没有显现出来,所以从表面上看才是僵死的,无生命力的。而人是鲜活有生命力的存在,并且人是最具有类意识的存在,只有人意识到了自己的类意识,才是真正达到自我意识的阶段,也只有将具有自我意识的“人”放置于自然界中,赋予自然界以意义,这个自然界才是自在自为的存在。
恩格斯对自然辩证法的延续在于从形而上学思维向辩证思维的反转,因为他在《自然辩证法》的开篇就提出,“在自然科学中,由于它本身的发展,形而上学的观点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了。”[9]可见,他是想要通过撰写《自然辩证法》对黑格尔的自然哲学进行批判,他认为对现代自然科学最有益的两种辩证哲学的历史形态是希腊哲学和德国古典哲学。也正因为德国古典哲学完成了从主观唯心主义到绝对唯心主义的转向,黑格尔作为思辨哲学的集大成者,为现代自然科学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基础,而这也是恩格斯在其著作中批判他的地方,即“要向康德学习辩证法,这是一件劳而无功和得不偿失的事情,因为在黑格尔的著作中已经包含了辩证法的一个无所不包的纲要,虽然它是从完全错误的立脚点出发而展开的。”[9]288恩格斯的立脚点反对黑格尔将精神、思维、观念视为本质的东西,而现实世界只是观念的摹写,他要把已经被人们遗忘的辩证法的方法重新提到人们面前。于是,恩格斯将自然科学退回到自然界,从自然界本身的辩证运动去分析自然观和自然科学观的反映。他认为只有当自然科学和历史科学本身接受辩证法,才能超越以往的自然哲学而上升到自然辩证法的高度。当辩证法作为科学,从人自身和自然界抽象出来,才能成为一种实在的规律。因此,他认为自然辩证法思想和唯物主义有相同之处,在自然界里,同样的辩证法的运动规律在无数错综复杂的变化中发生作用,这些由辩证法抽离出来的规律应该贯穿于人类思维的发展之中,并且被思维着的人所意识到,这些规律最初是由黑格尔全面而神秘地阐述出来。但是,一旦剥去神秘形式,化作普遍必然性表达出来,在恩格斯看来,合理内核和神秘外壳之间的关系就是自然辩证法勾连起来的。合理内核让恩格斯将自然辩证法作为自然界的整体来思考,这种思考本身又是通过自然科学得到的。“自然科学和哲学一样,直到今天还全然忽视人的活动对人的思维的影响;它们在一方面只知道自然界,在另一方面又只知道思想。但是,人的思维的最本质的和最切近的基础,正是人所引起的自然界的变化,而不仅仅是自然界本身;人在怎样的程度上学会改变自然界,人的智力就在怎样的程度上发展起来。”[9]329而这就是恩格斯的最终目的,即自然哲学通过自然科学的理论形成,而自然科学理论的发展也随着实证知识的不断丰富加以完善。根据对充分的自然科学事实的研究,系统阐述科学的自然观,从而完成自然观方面的变革。他认为唯物主义辩证法自然观代替过去的形而上学的自然观是自然科学发展的必然结果,他将德国古典哲学的绝对唯心主义转向到了辩证的唯物主义立场,通过生产实践的劳动不断地提高生产技术才能提高生产率,发展生产力。可以说,《自然辩证法》确立了辩证唯物主义的自然观,他的自然科学是对整个自然界的认识,即对不同科学的普遍运动的认识。今天的人们也在努力揭示科学思维中的辩证的客观规律,以达到唯物主义的结果,也正因此,主体和客体的辩证关系重新回到唯物主义层面上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对黑格尔的自然哲学合理内核进行批判和唯物论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