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蓉
文学所展现的世界并不是纯粹的审美空间,它将根须延伸并扎根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包括人生、道德性别、阶级种类,等等。就是因为这种延伸和扎根,才使文学与社会之间存在亘古不变又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正是人们正视这种联系,才能够通过介入文学世界获得某种现实的需要。所以在初中语文教学课堂,教师不妨引导学生从现实需要的挖掘角度出发,开展文学审美活动,透过文学所反映的社会生活,看到属于个人的生命轨迹,从而实现语文阅读教学的升华。
苏联作家邦达列夫说:“当一个人打开书的时候,他可以仔细端详第二种生活,就像看到一面镜子的深处。”的确如此,文学中所展现的人生,或者是第二种生活,与读者的人生是平行的。但在阅读之后,文学中的人生会发挥影响力,或作为一种人生的标准立于读者的眼前,指导读者观照自己的人生,获得关于怎样生活的启发,或是作为写着警示语的标牌,告诫读者何种人生禁入。正是因为与人生发生关联,文学才具备指导人生的价值,也正是这种现实需要,人们才以最大的兴趣投入到阅读之中。所以,在初中语文教学中,教师不妨从现实需要出发,引领学生抵达文学所展现的人生世界,进行一次关于人生内容的审美,通过审美获得对自己人生观照的契机,重新建立伦理规范和人生目标。
以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为例,作者以武陵人发现桃花源——进入桃花源——访问桃花源——离开桃花源——再寻桃花源作为线索,描述了一种理想中的美好生活境界,同时也包含了些许对现实世界不满的情愫。教师可以让学生通过阅读,概括出桃花源中人们的生活特点,并与现实生活进行对比,谈一谈桃花源这种理想的生活世界在今天是否能实现。在这里,教师的引导包含着两个目的,一是让学生对作者描述的另一种人生进行审美,二是将学生的目光引到对自己人生的观照上,促成内心美好生活理想的建立。通过阅读,学生进行关于桃花源特点的概括——沿着溪流划船前行,看到一片桃花林,又辗转入山,看到不同的生活场景。土地开阔,房屋整齐,田地肥沃,小路交错相通,偶尔能闻见鸡鸣狗吠,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自得其乐。使人感受到生活的幸福安乐,这里的人们杀鸡设酒,热情好客,展现了淳朴的民风。通过对文本中人生世界的审美,学生开始关照自己的生活,描述自己除了对拥有美好幸福生活的满足之外,还应怀着对明天更为美好的憧憬之情。在这里,学生通过审美,获得对自己生活的启发,这有利于他们对现在美好生活的感受,也利于他们重新确立更加美好的生活目标。
洞观文学史,我们可以看出,最早人们是以道德作为文学价值判断的标准。如在《毛诗序》中就有:“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之说,表现出人们对文学发挥道德规范作用的要求。虽然,这会将文学沦为道德说教的工具、惩恶扬善的武器,有意无意破坏文学的独立价值。但随着文学的发展,以及对美展现意识的觉醒,创作者能够熟练地掌握写作技巧,将道德规范毫无痕迹地融入到笔墨中,这样一来,文学作品便真正具备了文学美的形式,虽然其内容还是会涉及到道德规范,但道德规范已作为作品的灵魂存在,时刻提醒人们在阅读时,要建立文学审美与道德意识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对于青春期的学生而言,伴随着文学审美的展开,德育的融入显得十分重要。因此,从这种现实需要出发,教师要引导学生在文学中关于道德内容的审美,而这其中包含“性别”的内容,它是学生个人发展无法绕开的一个话题。
以宋代郭茂倩编的《乐府诗集》中的《木兰诗》为例,这是一首具有叙事性的民歌,主要叙述了木兰替父从军、建立不朽功勋的传奇故事,它与其他介绍古代英雄人物的文章的区别在于“性别”。木兰诗是歌颂女性英雄的代表之作,对于培养现代女性突破性别限制,实现远大抱负具有道德模范作用。所以从这种现实需要出发,教师可以让学生通过阅读实现对人物的赏析,谈一谈木兰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学生做出回答:“‘唧唧复唧唧……惟闻女叹息’段可说明木兰是一个勤劳孝顺的女子;‘从此替爷征’又展现了一位勇敢坚毅、忠孝两全、勇于承担的女子形象;‘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段又表现出木兰的英雄气概;‘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段又说明木兰是一个不慕富贵荣华,甘心过普通生活的女子;最后的一段描写,又淋漓展现了木兰的女儿情怀。”通过学生的回答,教师可继续引发学生思考:“作为女性,该向木兰学习什么。”这又将问题的角度引向学生自己,有利于他们通过人物赏析反观自己,重新树立自己的价值观。
文学活动的展开是平等的,但文学的表达仍然免不了所属的阶级性。用鲁迅的话来说,这种表达“无需加以‘束缚’,实乃出于必然”。为何如此?主要由文学创作者的身份决定,他是何种身份,意味着会用何种身份的眼睛、耳朵去观看倾听,意味着会发出何种身份的声音。虽然在现代的生活中,人人平等,阶级观念已经不存在,但生活的境遇仍然会使人存在多种不同的审美角度。正因为角度的区别,才展现出文学的丰富性,才使文学满足所有人对各个阶层人们的了解。所以,在初中语文教学中,教师可从这种现实需要出发,引导学生开展文学中关于阶级种类内容的审美。
以茨威格的《列夫·托尔斯泰》为例,作者运用欲扬先抑的手法,先写托尔斯泰外形的平庸甚至粗劣来反衬它灵魂的高贵。为了深入理解托尔斯泰这一人物的精神精髓,教师可以具体介绍托尔斯泰。他的父亲享有世袭的爵位,而母亲又是公爵的千金。所以对于托尔斯泰而言他天生贵族,但是这却给他带来痛苦和困扰。他渴望进行一次革命消除不合理的农奴制度,并且还希望将自己的财产分给农民。为了理解茨威格笔下列夫·托尔斯泰的高贵精神,教师可以引导学生将审美的触角伸向列夫·托尔斯泰所处的阶级上,并理解其信仰与所处阶级的反差,从而突出其“作为俄国革命的镜子”的面貌。那么为什么茨威格能够对托尔斯泰这样认可呢?从罗曼·罗兰的评价中可以得知,茨威格是奥地利市民社会高贵的代言人,是对托尔斯泰个人能力、人格魅力、甚至人性弱点最好的写照者。所以,这也是文章审美的一个突破口。
为了使初中学生通过阅读萌生对人生的整体规划,教师可首先从文学对人生的反映出发进行审美。道德的完善、性别的凸显也是初中学生实现个人发展要迈入的道路,所以教师还要从现实需要出发,进行关于这两方面的挖掘和审美。另外,人们的生活是不能脱离政治的,所以文学不可能只是作为自为存在的艺术,还具有他律性,承担着关于阶级种类的诉说,因此教师还要引导学生对文学中存在的政治内容进行品读和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