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王维诗意图编年叙录与馆藏辑考

万 德 敬

(运城学院 中文系，山西 运城 044000)

笔者曾撰《明代王维诗意图编年叙录与馆藏辑考》，清代王维诗意图的创作较比起明代来略显沉寂，但仍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艺术现象。

蓝瑛(1585—1664，或1666)画《山居秋暝》，题“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唐人句。蓝瑛画马远法合之”。册，纸，设色，28.1*38cm。作于顺治五年(戊子，1648)。辽宁省博物馆藏。(1)按，本文中关于王维诗意图存世馆藏的情况，见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编《中国古代书画图目》，文物出版社，1994年。

《国朝画征录》卷上：“蓝瑛，字田叔，号蜨叟，钱塘人。山水法宋元诸家，晚乃自称一格。伟峻老干，大幅尤长，兼工人物、花鸟、梅竹，名盛于时。画之有浙派，始自戴进，至蓝为极，故识者不贵。”[1]32蓝瑛鬻画自给，为世所轻。明朱谋垔《画史会要》卷四有传。

朱白画《春日与裴迪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题“闭户著书多岁月，种松皆作老龙鳞。”轴，纸，设色。115.5*45cm。作于顺治十年(癸巳，1653)。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

朱白，生卒年不详，字天藻，善画。康熙十三年(一六七四)尝作竹溪图册贡。见《历代画史汇传附录》、《吴中名画集册》。(2)https://baike.baidu.com/item/%E6%9C%B1%E7%99%BD/3880971?fr=aladdin。

张积素(1604—1675后)画《辋川图》，卷，纸，设色。作于康熙十四年(乙卯，1675)。时年七旬有二。29.8*384cm。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但美国汉学家高居翰在其所著《山外山》中说，张积素仿王维所作《辋川图》，卷(局部)，绢本设色，纵31厘米，美国加州伯克利景元斋收藏。[2]264

张积素，并非出身于任何知名的绘画重镇，而是来自蒲州，亦即今日的永济，位于山西省西南隅。除了山水之外，他还绘画花草禽虫等。他追随在铨部任官(掌管人事)的王含光习画。[2]265高居翰认为，张积素生卒年不详，想必是生于1610年前后或稍早几年。这恐不确，因为由画上题字可知，康熙十四年(1675)张积素七旬有二，据此可推知他出生于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

《芥子园画谱》中有《终南别业》两幅，一题“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3]145一题“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3]147

《芥子园画谱》是王概(1645—1710？)与其昆仲所作。《画谱》有李渔(1611—1705)于康熙十八年(1679)所作的序，故知《画谱》作于是年或之前。《国朝画征录》卷中：“王概，字安节，初名丐，本秀水人，家于金陵。工山水，学龚半千笔法。善作大幅及松石等，雄快以取势，苍健或过而冲和不足也。好交达官，时人为之语曰：‘天下熟客王安节。’善诗文，有《澄心堂纸赋》，称于时。”[1]66

汪乔画《送友人归山歌二首·其一》，自题全诗。册，绢，设色，作于庚申(康熙十九年，1680)，25.8*23.1cm。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

汪乔，字宗晋，吴县(今江苏苏州)人。善人物，亦善写意花卉。见清冯仙等《图绘宝鉴续纂》。(3)http://www.cchicc.com/expert.php?id=133367。

吴昌画《春中田园作》，自题“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40*26.8cm。作于庚申(康熙十九年，1680)。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

吴昌，字昌之。华亭人。画家吴振之子，善山水。见《无声诗史》卷四。[4]86

法若真(1613—1691)画《送梓州李使君》，自题“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立轴，纸本，设色。135.7*56.8cm。作于康熙二十六年(丁卯，1687)仲春。上海博物馆藏。

《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八十一：“若真，字汉儒，号黄石，一号黄山。胶州人。顺治乙酉，以五经特赐中式，授中书舍人。丙戌成进士，改庶吉士。官至江南布政使。其诗古文词，少宗李贺，晚乃归心少陵。不屑栉比字句依倚门户，惟其意所欲为不古不今，自成一格。”[5]1641

罗牧(1622—1705)画王维诗意图，内容待考。轴，纸，墨笔，150.9*41.1cm。作于康熙四十二年(癸未，1703)。苏州博物馆藏。

《国朝画征录》卷中：“罗牧，字饭牛。宁都人，侨居南昌。工山水，笔意在董、黄之间。林壑森秀，墨气滃然，诚为妙品。江淮间亦有祖之者，世所称江西派是也。……卒年八十余。”[1]56

石涛(1642—1708)画《与卢员外象过崔处士兴宗林亭》，自题全诗。“今以周文矩瘦硬法得之。”册页。纸。16.4*23cm。年代不详。故宫博物院藏。又，《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自题“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九日忆山中兄弟作》。余以范宽笔意写之。清湘济。”册页。纸。16.4*23cm。年代不详。故宫博物院藏。又，写摩诘云峰诗意图，作于康熙四十二年(癸未，1703)，时年62岁。

《国朝画征续录》卷下：“道济，字石涛，号清湘老人，一云清湘陈人，一云清湘遗人，又号大涤子，又自号苦瓜和尚，又自号瞎尊者，前明楚藩后也。画兼善山水、兰竹，笔意纵恣，脱尽窠臼。晚游江淮，人争重之，一时来学者甚众。”[1]166-167

袁江(1662—1735)画《过香积寺》，题“泉声咽危石，月色冷青松。”条屏，绢，墨笔。51*153cm。作于康熙四十六年(丁亥，1707)。天津美术学院藏。

《国朝画征续录》卷上：“袁江，字文涛。江都人。善山水楼阁，中年得无名氏所临古人画稿，遂大进。宪庙召入祇候。”[1]148-149

王翚(1632—1717)画《汉江临眺》，题“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又，画《纳凉》，题“古木万余株(4)按，王维句作“乔木万余株”。，清流贯其中。前临大川口，豁达来长风。右丞句。”以上二图，册，纸，墨笔，作有戊寅(康熙三十七年，1698),19.8*27cm。广州市美术馆藏。又，画《泛前陂》，题“畅以沙际雁，兼之云外山。”画《渭川田家》，题“野老念牧童，倚仗候荆扉。”又，画《终南别业》，题“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又，画《山居秋暝》，题“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又画《酬张少府》，题“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又，画《晚春严少尹与诸公见过》，题“烹茶邀上客，看竹到贫家。”又，画《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题“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以上七幅皆设色，绢本。作于康熙四十九年(庚寅，1710)，时年79岁。

《国朝画征录》卷中：“王翚，字石谷，号耕烟外史。常熟人。幼嗜画，运笔构思，天机迸露，迥出时流。……钱牧斋、曹倦圃、吴梅村皆曰：‘石谷，画圣也。’”[1]50

王原祁(1642—1715)康熙四十年(辛巳，1701)为皇士写摩诘诗意轴，[6]204康熙四十五年(1706)为静岩写摩诘诗意轴，[6]206康熙五十年(1711)作辋川别业图圈。[6]208

《国朝画征录》卷下：“王原祁，字茂京，号麓台，太仓人，奉常公孙。康熙庚戌进士，由知县擢给谏，改翰林，补春坊。天子嘉其画，供奉内廷，鉴定古今名书画。晋少司农，充《书画谱》总裁，《万寿盛典》总裁官，卒年七十。”[1]83王原祁是王时敏之孙。

焦秉贞画《摹王维雨中春望诗》，取《奉和圣制从蓬莱向兴庆阁道中留春雨中春望之作应制》诗意。[7]274

《国朝画征录》卷中：“焦秉贞，济宁人，钦天监五官正。工人物，其位置之自近而远、由大及小，不爽毫毛，盖西洋法也。康熙中只候内廷，圣祖御制《耕织图》四十六幅，秉贞奉诏所作。村落风景、田家作苦，曲尽其致，深契圣衷，锡赉甚厚，旋镂板印赐臣工。”[1]58焦秉贞在《清史稿》中亦有本传。

禹之鼎(1647—1716)画《竹里馆》，题“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画前题“幽篁坐啸”。”款署“海宁门人陈奕禧”。绢本，设色，63*167cm。山东省博物馆藏。

《国朝画征录》卷中：“禹之鼎，字上吉，号慎斋。江都人。工人物，幼师蓝氏，后出入宋元诸家，遂成一家法。……康熙中，授鸿胪寺序班。”[1]61—62

上官周(1665—1749后)画《山中》。题全诗。册，纸，设色，28*18.5cm。作于乾隆九年(甲子，1744)。山西省博物馆藏。

《国朝画征录》卷下：“上官周，字竹庄。福建人。善山水，烟岚弥漫，墨晕可观，倘所谓项容有墨者欤？晚年薄游粤东，名颇盛。善诗，尝游罗浮山一峰，题云：‘割得天南峰一角，请君展卷看罗浮’。”[1]103

董邦达(1699—1769或1774)画《竹里馆》。纪昀有《己卯秋，钱塘沈先生写余照，先师董文恪公为补幽篁独坐图，今四十年矣，偶取展观，感怀今昔，因题长句》，可知作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己卯)。

《国朝画征续录》卷下：“董邦达，字孚存，号东山，富阳人。雍正癸丑进士，入史馆。善山水，取法元人，善用枯笔勾勒，皴擦多逸致。近又参之董、巨，天姿既高，而好古复笃，自然超轶，深为今上所赏。今官吏部左侍郎，侍直内廷。”[1]155《清史稿》卷三〇五有本传。

钱杜(1764—1845)画《春日与裴迪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自识“闭户著书忘岁月，积松皆作老龙鳞，右丞佳句也。山樵写其意，高幽细颇能传神，客窗偶意是本，背临一遇，为伯阳大兄请赏。”纸本，墨笔。85.7*27.3cm。作于道光十年(庚寅，1830)四月。时年68岁。上海博物馆藏。又，画辋川图。卷，纸，设色，作于道光十二年(壬辰，1832)，24.3*265cm。上海博物馆藏。

钱杜，初名榆，字叔枚，更名杜，字叔美，号松壶小隐，亦号松壶，亦称壶公，号居士，钱塘人。钱树弟。出身仕宦，嘉庆五年(1800)进士，官主事。性闲旷洒脱拔俗，好游，一生遍历云南、四川、湖北、河南、河北、山西等地。嘉庆九年(1804)曾客居嘉定(今属上海)，道光二十二年(1842)英军攻略浙江，避地扬州，遂卒于客乡。(5)https://baike.baidu.com/item/%E9%92%B1%E6%9D%9C/4265358?fr=aladdin。

胡锡珪(1839—1883)画《相思》。题全诗。胡锡珪，初名文，字三桥，号盘溪外史、红茵生、红茵馆主，室名盘溪小筑、红茵馆。江苏苏州人。布衣，长居吴下。幼习丹青，夙根早慧，涉笔便有韵致。及长，便学诸家之法，于恽寿平、华新罗、李复堂、改七芗用力更多。最善没骨人物，笔墨生动，时罕其匹。光绪年间，与吴江陆廉夫、安吉吴昌硕、同里顾若波、顾西津切磋吴门，诗画唱酬，堪称一时风雅。(6)https://baike.baidu.com/item/%E8%83%A1%E9%94%A1%E7%8F%AA/7694722?fr=aladdin。

吴有如(？—1894)画《终南别业》。吴有如，初名嘉猷，别署猷。元和(今江苏吴县)人。自幼喜欢绘画，勤奋好学，能融合清代名画家钱杜、任熊等人的画法，自成一家。擅长人物肖像画，以鬻画为生。曾应召至江宁(今南京)，绘《金陵功臣战绩图》。清光绪十年(1884年)在上海主绘《点石斋画报》，名噪一时。(7)https://baike.baidu.com/item/%E8%B5%A4%E7%84%B0%E8%85%BE%E7%A9%BA/5197503?fr=aladdin。任颐(1840—1895)有幽篁独坐图，画《竹里馆》，作于光绪九年(癸未，1883)年十月。为赵啸云作。时年44岁。又，画《西施浣纱图》，疑用王维《西施咏》诗意。纸本。105*27cm。作于光绪十四年(戊子，1888)年四月。时年49岁。徐悲鸿纪念馆藏。任颐，初名润，字次远，号小楼，后改名颐，字伯年，别号山阴道上行者、寿道士等，以字行，浙江山阴航坞山(今杭州市萧山区瓜沥镇)人。清末著名画家。自幼随父卖画，后从任熊、任薰学画，后居上海卖画为生。任伯年是我国近代杰出画家，在“四任”之中，成就最为突出。(8)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B%BB%E9%A2%90/29204?fr=aladdin。

吴征画《送梓州李使君》，自题“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合册，金笺，设色，29.3*30.3cm。常熟市博物馆藏。[8}

以上是为清代王维诗意图的编年叙录与馆藏辑考，这很能反映王维在中国绘画史上拥有崇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