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薇 郭 卉 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肝胆科,天津市 30093; 天津中医药大学
患者男,70岁,半月余前因咳嗽口服银翘解毒片后出现胃脘不适,又口服过期盖胃平后出现小便发黄,继而出现身目黄染,伴食欲减退,进食后恶心,嗳气,皮肤瘙痒,3d前就诊于某三甲医院查上腹彩超示:胆囊壁增厚性质待查,胆囊充盈不良,肝内胆管及胆总管增厚,胆总管内腔狭窄。肝功能示:ALT:622.7U/L,AST:457.1U/L,TBIL:393.9μmol/L,DBIL:259.4μmol/L,IBIL:134.5μmol/L。未予药物治疗,近3d患者出现灰白色大便,为求进一步诊治,以“黄疸原因待查”收入我科病房。
患者入院时神清,精神尚可,尿黄如浓茶色,身目黄染,伴食欲减退、嗳气,无发热,大便干,色灰白,小便黄,寐尚可,舌红苔薄黄,脉弦。查体:全身皮肤巩膜重度黄染,未见出血点及瘀斑。全身浅表淋巴结未扪及明显肿大。未见肝掌,可见蜘蛛痣,双下肢水肿(+)。生命体征平稳,未见其他明显阳性体征。患者既往体健,已戒酒20年。入院后完善相关化验检查:肝功能:ALT:401.8U/L,AST:96.8U/L,γ-GGT:125.7U/L,TBIL:286.37μmol/L,DBIL:189.17μmol/L,IBIL:97.20μmol/L。IgA:4.910g/L。血常规、凝血四项、乙肝五项、丙肝抗体、血淀粉酶均未见明显异常。上腹CT:胆囊壁增厚;右肾囊性病变;脾形态饱满;双肾上腺形态欠规则,局部密度不均。中医诊断黄阳黄—热重于湿证。根据首批检查回报,除外梗阻性黄疸、溶血性黄疸,考虑肝细胞黄疸,西医诊断为黄疸原因待查(肿瘤?自身免疫性肝病?),在保肝、退黄、支持治疗的同时继续进行相关检查。期间患者发热1次,体温38.5℃,无寒战,无咳嗽流涕等症,除上述外未发现阳性体征,予赖氨匹林退热后未再出现发热。
检查回报:上腹MR+MRCP:胆囊壁增厚,首先考虑胆囊炎,可疑胆囊内小结石;脾稍大,门静脉稍扩张;右肾多发异常信号,考虑囊肿。肿瘤标志物: AFP:145.04ng/ml,FER:1 059.97ng/ml,CYFRA21-1:2.56ng/ml。上腹CT增强:胆囊壁稍厚(较前减轻);右肾小囊肿;两侧肾上腺形态欠规则(可疑肾上腺增生);余同平扫。相关自身免疫疾病抗体均阴性。暂不考虑自身免疫性肝病及肿瘤。后根据患者发病过程并再次询问病史得知该患者20余天前曾在小餐馆就餐,遂予查相关急性传染病抗体,发现戊型肝炎病毒抗体阳性。诊断为:急性戊型肝炎,胆囊结石伴胆囊炎,胆管炎。中医诊断为:肝瘟病,湿热内蕴热重于湿证[1]。在保肝、退黄、支持治疗的同时结合中医清热利湿退黄的治法,以茵陈蒿汤加减为剂。后复查肝功能:γ-GGT:112.2U/L,TBIL:45.56μmol/L,DBIL:26.76μmol/L,IBIL:18.80μmol/L。考虑患者一般情况良好,肝功能较前明显恢复,同意其出院,出院后继续口服保肝药治疗。共住院35d。
本案患者起病时表现为胃脘部不适,随后出现身目黄染、灰白色大便,最终发展为重度黄疸。检验及检查发现转氨酶及胆红素均显著升高,并发现胆囊壁、胆总管及肝内胆管增厚,考虑患者高龄,首先应该明确肿瘤诊断。经进一步影像学及免疫学检验后最终诊断为:急性戊型肝炎,胆囊结石伴胆囊炎,胆管炎。中医诊断为:肝瘟病,湿热内蕴热重于湿证。病毒性肝炎属中医“肝瘟病”范畴,胆囊炎属中医“胁痛病”范畴,二者均可因饮食不节或饮食不洁而发病,加之又感受湿热疫毒,由表入里,内蕴中焦,湿郁热蒸,不得泄越,而发为黄疸。本案患者两病几乎同时起病,增加了诊断的难度。
戊型病毒性肝炎(简称戊肝,HE)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管理的乙类传染病,由感染戊型肝炎病毒所引起。人类感染的戊肝病毒主要是戊肝病毒科中的正戊肝病毒属A种,该种病毒还可感染猪、兔、鼠、鹿等多种动物,故戊肝是一种典型的人畜共患疾病[2]。本案患者发病急骤,以胆红素升高为主,属急性黄疸型肝炎[3],由于肝细胞大量损伤,肝脏胆红素摄取、结合、排泄能力下降,导致部分胆红素入血,形成黄疸。HE的主要传播途径为粪口传播,为预防与控制其传播,应保证公共卫生及供水安全,不要直接饮用未经处理的水。此外,不应食用被动物接触过的食物和水,不食用野生动物肉制品,防止疾病在人畜之间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