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碧华
这两年,渐渐感觉身边关于农民工欠薪的案例少了。以往,每到年底,总能收到有关欠薪的投诉。有时,听完投诉人的诉说,心中五味杂陈,倍感无力。
今年策划农民工讨薪封面选题时,编辑部门的同事们跟我感受差不多,我们甚至为找到合适的案例而发愁。
案例的減少,跟近年来相关政策出台和系列行动息息相关,“农民工工资保障网”逐渐织密织牢。
谈及农民工讨薪,笔者脑海中总会冒出一个名字,那就是张先法。这是我10多年前报道的一个案例中的主人公,因为其维权之艰辛,时间之漫长,让我印象深刻。
张先法是河南民权人,2005年3月14日,经人介绍,他来到北京朝阳区一工地上班,从事油漆工作,约定工钱每天50元。没有签订任何劳动合同,也没有经过任何安全生产方面的培训,张先法就上岗了。在3楼外墙施工时,现场突然停电,在与同伴协商后,张先法下去找电工,由于缺乏相应的防护设施,张先法不慎掉入地下室。
事故发生后,张先法被送往医院,经诊断,脑部受到严重创伤,症状为重型急性闭合性颅脑损伤。
在医院进行简单的处理之后,张先法被拉回了工地宿舍。闻讯而来的家人找用人单位交涉,但用人单位拒绝承担责任。
北京市建委安监总站与北京市朝阳区安监局及时介入,进行调查取证之后,对用人单位作出处罚,事情才出现转机,用人单位掏了6.5万元为张先法进行治疗。
但剩下的费用依然没有着落,张先法家经济非常困难,无力担负治疗费用。无可奈何之际,张的家人一纸诉状递给朝阳区法院,将用人单位(工程总包商与分包商)一并告上法庭,直接以民事诉讼的方式要求工伤赔偿。
张先法妻子刘忠琴和家人也就此走上了漫长的维权之路。
历时3年3次立案 13次开庭,2018年9月,当刘忠琴从朝阳法院执行法官的手中接过62万余元的案件执行款时,脸上热泪纵横。
对于这个家徒四壁、入不敷出的家庭来说,62万余元无疑是雪中送炭。
过去数年,我们曾报道过多起农民工讨薪案例,这些案例大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讨薪之路特别艰辛。
在采写这些案例时,这些痛苦、无助同样直达我们内心。即便因为有报道成功讨薪,也无法让我们眉头舒展。
党中央、国务院历来高度重视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不断加大治理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的力度,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开展了一系列行动。
前不久,又公布了《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在落实主体责任、规范工资支付行为、明确工资清偿责任和强化监管手段等方面做出了详细规定,农民工讨薪已由“治理”转向“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