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危象中的叙事伦理*——非典疫情下的人文反思

2020-02-16 23:31凌志海杨晓霖
医学与哲学 2020年13期
关键词:菲茨杰拉德伦理护士

凌志海 杨晓霖

1 叙事医学与生命伦理

意大利诗人但丁说:“一个知识不全的人可以用道德去弥补,而一个道德不全的人却难以用知识去弥补。”《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里的苏格拉底也提到:尽量使用你拥有的任何知识,但是要看出知识的有限性。光有知识不够,知识没有心。再多的知识也不能滋养或支撑你的心灵,它永远也无法带给你终极的幸福或平静。生命必须在伦理和德性智识的引导下采取正确的行动,才能让知识活过来。根据美国国家卫生院的定义,生命伦理是伦理学之下与生命科学和生命医学知识相关的一个分支学科,伦理帮助人们决定如何行动和如何对待他人[1]。换句话说,生命伦理是人类在面对身体和环境的多变性所引发的难题进行权衡和内心挣扎过程中所受的指引。

那么,在医学科学和专业知识教育之外,我们如何开展生命伦理教育和反思呢?建安七子之冠王粲:“夫文学也者,人伦之首,大教之本。”布罗茨基说:“文学乃是伦理之母。”他坚信:“文学故事是伦理辨别力的最伟大导师,阻碍人们从文学中获取伦理教益会让社会进化步伐变慢,最终面临危险。”笔者在南方医科大学开展课程思政的过程中,发现叙事医学涉及的医学史上的人文故事、文学中的生老病死故事、临床现实中的医护叙事和患者视角的疾病叙事四类叙事具有非常好的生命伦理教化功能,能够用于不同的医学教学语境中,引发伦理反思。

本文通过分析华裔作家林浩聪(Vincent Lam)的短篇故事《疫情跟踪记录》中的叙事伦理来阐述叙事作品对生命伦理教育的重要作用。华裔作家林浩聪是多伦多医院的急诊医生,他利用业余时间进行文学创作,曾荣获加拿大最高文学奖——“吉勒奖”,成为获此殊荣的首位华裔作家。林浩聪在加拿大著名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鼓励下开始虚构创作。短篇故事集《医生这件事》围绕作者在医学院学习和做职业医生的经历展开,讲述菲茨杰拉德、阿明、小陈和斯力四位年轻医学生在现实生活和临床工作中遇到的认知挑战、道德困境和生命反思。

林浩聪在十六岁时阅读海明威的《尼克·亚当斯故事集》,被“文学叙事”的魔力深深吸引,同时也对医生职业有了最初的了解。林浩聪最终在家人建议下选择了医学,但仍然怀有文学梦想。一次考察林浩聪遇上了加拿大最著名的小说家和诗人阿特伍德,受其鼓舞,开始在医生工作之余创作与医护人员日常状态相关的短篇小说。《医生这件事》成稿后,林浩聪寄给阿特伍德,被其直荐给文学经纪人,促成了这部集子的出版。

《医生这件事》里面讲述了几位从世界不同地方聚集到温哥华医学院学医的年轻人努力学习最后成为南多伦多综合医院的医生期间发生的故事。当他们一踏进这个职业时总要面对一具一具需要努力修复的躯体,他们要与时间赛跑更要争分夺秒般地与死神搏斗,赌注的结果往往是他人或者自己的生命。然而,在突如其来的致命传染疾病面前,当医生成为罹患重疾的患者时,他们所学的科学知识和临床技能似乎一下子变得毫无用处,面对这场非典疫情危机,他们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脆弱性[2]和医学的不确定性。

小说集中的《疫情跟踪记录》是林浩聪医生根据自己的2003年非典大流行期间在医院隔离病房工作的经历创作的故事。本文主要以这个故事为出发点,以生命危象中的叙事伦理为框架,讲述年轻的医护人员面对突如其来的致命疫情所承受的巨大心身压力,以及在他们变成疫情下的患者后,兼有医生和患者双重身份的他们如何与恐惧和无力作斗争的故事。在疫情这面放大镜前,重读《追踪密切接触者》能够更深刻地揭示疫情下的人性考验和医护人员的职业伦理反思。

2 当医生成为患者:疫情下的生命选择

故事发生在2003年非典流行期间,年轻医生菲茨杰拉德和小陈在瘟疫流行初期不幸染病住进隔离病房。这时的菲茨杰拉德和小陈医生不得不接受从医生变成患者的角色转换。故事里,菲茨杰拉德不希望他们再叫他医生,因为他觉得“医生”这个词意味着凌驾于疾病之上,并且附加了全力救治他人的责任和使命。然而,如今菲茨杰拉德却被疾病降伏,沦落成“患者的菲茨杰拉德已经没有精力和能力去履行‘医生’这个称呼所赋予的职责了”。同时,菲茨杰拉德又害怕放弃自己的医生身份,因为这也许是他找到治愈方法的唯一机会。

在这场残酷无情的瘟疫中,菲茨杰拉德医生在染病前首先被派往中国广东深圳担任空中救援医生,负责转运非典感染者到温哥华,在救治感染者的过程中,自己也中了招。这之后,菲茨杰拉德听说在广州和多伦多不断有患者在疫情中死去,然而,他和另一位被他感染的年轻同事小陈医生却只能作为患者而不是医生的身份呆在隔离病房里。两位年轻医生的病床被一堵像鱼缸一样的玻璃墙隔开,在负压玻璃隔离病房里,他们只能通过电话互相鼓励,互相支持。

隔离期间,他们共同回忆起救治过的病例和同事,一幕又一幕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在这次疫情中,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都是如此近距离般地更接近死亡。他们无法相信昔日的同事居然会毫无预兆地染上非典,进而悄无声息地离他们而去,再也无法一起抢救患者。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始终无法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自己可能就是下一个即将要死去的人,尽管他们的职业身份都是医生,但是在疫情面前,人人平等。

当医生变成患者,某种张力就出现了,疾病的生命医学视角不得不与疾痛的个人视角合并,藉此,原来的医生身份进入一种“患者-医生阈界状态”[3]84。在突如其来的致命传染疾病面前,菲茨杰拉德医生昔日所学的科学知识和临床技能似乎一下子变得毫无用处,以前所接受的各种专业的医学教育和各种医学技能培训也似乎在一刹那间成了一个残酷的笑话。

他们发烧、咳嗽、气短、胸闷,需要同事对他们进行退烧和供氧。尽管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职业医生身份,按照以前惯例,他们会经常给发烧患者开退烧药。但是当他们真正成为患者后,他们却不遵照医嘱,不去服用医生同僚给他们开的退烧药,因为他们更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肝脏承受不了那些药物。当两位年轻医生成为患者后,他们逐渐学会了放弃“医学能治愈一切疾病”的神话,真正理解了生命的复杂和不确定性,以及医学的局限性,他们更加理解了什么是“人性之人性”的内涵[3]80,[4]。

在两位医生的对话中提到,虽然医护人员都尽力使用最先进的设备和最有效的药物投入到对感染患者的救助当中去,诸如插管、呼吸机、心肺复苏术等全部用上,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逃脱不了最终走向死亡的命运。他们也意识到,当代医学在抓住人类生命最为核心的方面,如希望、恐惧、爱恨、嫉妒、虚弱、痛苦等认知性情感上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小说里有段很经典的话:“我们什么时候也没有真正打败过大流行的传染病,他们自行蔓延,自行消亡。问题不过是多少人在这个过程中成为牺牲品。对人类而言,瘟疫比战争更残酷。”

菲茨杰拉德医生和小陈医生虽是医学院的同窗,但他们并不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曾经的情敌。然而,在疫情和死亡面前,在隔离期间,两位“医生病友”却结为“死党”,每天都在互相打气,互相鼓励,共同研究如何抵御疾病。他们回忆与罹患胰腺癌死去的老朋友斯力(Sri)之间的往事。斯力医生从确诊到去世不到一年时间。他是一位非常有爱心的医生,斯力甚至为了实现肺癌末期患者欧拉夫的心愿,亲自做了一款叫“班尼迪克”的柠檬汁煎蛋。欧拉夫在品尝了煎蛋之后不久去世了,接着斯力也去世了。在遗体告别仪式上,菲茨杰拉德和小陈医生才发现,无论你是医生,还是患者,死去时都是一样的。

这次疫情使两位年轻医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身为职业医生的自己原来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他们谈及作为一名医生后所承受的种种压力,也冷静地谈论着自己的死亡以及他们参与治疗的方式;他们同病相怜,也谈论那些过往岁月里曾经让他们感到悔恨和愧疚的事情,他们也推心置腹地深刻剖析了自身性格的阴暗面。以前,在医生与医生之间他们习惯谈论的是手术和治疗的成功、患者的感谢等,但是现在,他们谈论得更多的是自己作为医生的失败案例,比如,在公园里对一位垂死的流浪汉见死不救,一位年老的女性患者在大半夜死去之后,医生为了获得睡眠时间,到第二天早上才通知她的儿女,并宣布患者刚刚离世,等等。

这里可以看到,正是疾病或者死亡的逼近才给了两位年轻医生得以重新反思生命、反思职业、反思自我的契机。正如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所言,死亡是“双面的雅努斯(雅努斯是两面神,年轻的面孔表示新生与未来,衰老的面孔代表死亡与消失。)”。德国哲学家费尔巴哈则说死亡是世上“最好的医生”[5]。两位医生患者在讲述和倾听各自以前不愿提及的故事的过程中,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治愈。这些故事如果不讲述出来,将成为让他们永远感到羞耻的心灵烙印。

从叙事医学的视角来看,非典疾病使得菲茨杰拉德医生和陈医生能够获得停下匆忙脚步的机会,把注意力重新带回到内在,并能不断去反思自己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人生路。在某种意义上讲,接近死亡的体验可帮助人们走上对自我和对生命的重新认知之路。针对非典疫情使两位年轻的医生成为患者的经历完全改变了他们之前对死亡的态度,同时疾病和死亡也教会了他们如何思考人生。

之前天天酗酒的菲茨杰拉德医生的病情每况愈下,为了避免在被抢救的时候把病毒传染给他的同事和朋友,他主动要求签署一份“拒绝心肺复苏同意书”,他希望能够通过牺牲自己,保全其他医生。菲茨杰拉德医生说,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会死于疾病的事实,他不想被救活。他告诉陈医生:“这并不是坏事,如果我们和几百个人一起死,我们将成为非典的烈士;如果成千上万的人生病了,但之后他们找到了治愈的方法,我们的死亡也能提供帮助,那么我们将死得其所;万一这件事失控,全世界数百万人死亡,那么我们将面临最糟糕的时刻。明白吗?我们不能认输。”[6]

3 隔离病房里的医生与护士:疫情下的人性反思

故事中的另外两个角色是照顾菲茨杰拉德和小陈的泽恩基医生和隔离区护士多洛雷斯。泽恩基医生是加拿大皇家医学院院士、南多伦多综合医院传染科的非典特别顾问,他已经有26年传染病防治经验。通过阅读泽恩基医生不断更新的非典患者“病情跟踪笔记”,可以了解到非典患者的疾病发展进程、医护人员照料和治疗非典患者的整个过程,同时也可以直观地学习到用于尝试和治疗这种瘟疫的药物与临床程序。菲茨杰拉德和小陈医生在隔离病房的情况也被记录得非常细致全面,包括菲茨杰拉德比较罕见的寒颤症状等。

在这份“病情跟踪笔记”中最后记录的是关于泽恩基医生自己的病况和入院通知,由医院同事将他的口述转成文字。从他的口述中,了解到这位资深传染病专家也是一位野外自然风景的摄影爱好者。在开始出现咳嗽、气短等症状后,泽恩基医生仍保持幽默的口吻,说自己也许啥事都没有,只是换上了社交多疑症和良性的上呼吸道感染,当然也不排除罹患非典这一可能。因而,为公众安全起见,他为自己开具了非典隔离病区入院单,准备“水手与船共存亡”,并安排沃特曼医生接替他的医务工作。

然而几天后,非典疫情行动管理小组发布了泽恩基医生在罹患非典后不久去世的消息简报,并对曾与泽恩基医生密切接触过的医务人员实行隔离,而事实上,他的妻子已成为非典患者在隔离专区住下了,而他的同事们也都在隔离病区工作着。简报也提醒大家,权威专家泽恩基医生都败在非典死神的镰刀下,其他医务人员必须加强防范,并发出了气溶胶可导致传染可能性的警告。

《疫情跟踪记录》里讲述了隔离区工作的护士在疫情期间的故事。在非典大流行期间,如果护士逃离岗位或者辞职,他们将失去原本应有的退休福利,如果护士拒绝护理非典患者,他们将失去执业资格,只有接近退休年龄的护士可以提出提早退休并保留退休福利。在所有决定离开和早退的护士签名之后,剩下的护士通过抽签来决定谁进入隔离病房。

在这种背景下,刚刚成为单亲妈妈,尽管有三个孩子要照顾的多洛雷斯护士已经有过12年的护士资质,但是如果她不服从疫情安排,就要面临重新就业的问题,这将直接导致孩子的抚养费和房子的按揭贷款都会面临危机,可能就100%地失去了生存的能力与可能性。而非典感染率似乎低于这种可能性,何况也不一定真正抽到自己。权衡之后,多洛雷斯护士决定留下来抽签,试试运气。抽到黄标签的护士们如释重负,露出轻松的表情,而抽到红标签的护士面面相觑,有的当场哭出声来,有的则背过身去默默啜泣。主持抽签工作的工会领导这时跟大家说,隔壁房间有疏导心理创伤的顾问,然后就离开了。

多洛雷斯也抽到了代表必须进入隔离专区工作的红色签。尽管她内心非常抵触,但只能认命接受。世界卫生组织档案显示:绝大多数感染病例发生在医务工作者、医务工作者的家属和与患者密切接触过的人当中。口罩短缺、防护服短缺、强制隔离和密切接触者不断确诊和更新死亡病例的新闻让全世界都弥漫着恐怖的气息,这一切都呼应着当下疫情语境中的种种现状。

然而,已经在隔离专区工作的多洛雷斯除了要面对致命疾病的传染威胁外,还要应对种种污名化和歧视。刚开始,在托儿所的两个孩子告诉她,其他孩子们都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玩,后来,托儿所负责人甚至直接通知多洛雷斯将孩子接回家。尽管多洛雷斯反复解释,自己每天都在医院接受扫描检查,体温检测也没有任何异常,孩子也不可能被感染,但是托儿所负责人依然拒绝让多洛雷斯的孩子继续入托。托儿所负责人说,介意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其他家长们会感到不安,甚至是抗议。多洛雷斯只好花钱找了一个保姆照顾孩子,并且交代孩子们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自己妈妈的职业是护士。

受到歧视,被大家视为瘟神,又与患者近距离接触的多洛雷斯内心也开始走向崩溃。多洛雷斯非常想念托给保姆照看的孩子,想在下班时让保姆将孩子送回家,但一想到非典报道中说传染物可能在携带者体外生存数天,就千方百计不让孩子回家,因为她感觉家里已经成为传染源了。在焦虑和恐惧下,她不断怀疑自己已经感染了这种可怕的、必死无疑的疾病——感觉自己在发烧,并忍不住要咳嗽。她害怕自己感染了,孩子再也没有人照顾,也害怕自己再也不能活着见到孩子。然而,当她每次胆战心惊地冲回家却发现自己的体温是正常的。

故事中,作者对该人物的细致描写加深了读者对医生和护士这一神圣而崇高职业的敬仰之情。撇开外在的与患者身体密切接触的危险不谈,单就医务工作者一方面既要践行自己的职业使命感和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另一方面还要能够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去拯救患者于生死存亡之际,这早已非常人所能及了。其实,多洛雷斯这个角色也就是人性的一个缩影,她只不过就是想一天一天地努力渡过疫情的难关,无非就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家庭和家人而已,这是人性最基本的诉求。

4 结语

林浩聪在《疫情跟踪记录》这个故事提出了两个关键的生命伦理难题:护理和治疗义务的边界在哪里?医护人员是否应该为了他人的健康而做好牺牲自己生命的准备?也可以说这个故事提出了一个问题:当可怕的流行病出现,医院里会发生什么?在故事中,随着非典疫情的暴发,医生和护士都各自重新评估了他们与医疗卫生系统的关系。这个故事揭示的正是传染病暴发期间的医疗状态,阐明的是关于医疗从业者的道德定位,以及他们作为医学专业人士的反思,对一些读者而言,也可以说是作为患者本人的反思[7]。

在对林浩聪的《医生这件事》进行评论的一篇文章中,尼克松和巴茨提到,“林浩聪的故事作为生命伦理课程的培训工具非常适合。伦理决策的首要一步就是要第一时间使医护人员所遇到的道德困境通过不同形式的发声(对于林浩聪而言,是通过创作叙事作品的方式)得到社会大众的认可。他的每一个短篇故事都嵌入了无法简单概括和简单评断的伦理困惑,这个鲜明的特点让短篇故事集里的许多故事都蕴含了有助于我们对生命伦理的话题开展教育和反思的潜质。”[8]

《疫情跟踪记录》是生命伦理学家感兴趣的话题,在《医生这件事》全书中,林浩聪透过文学叙事的策略深刻地诠释了贯穿整个小说集的主题,即医护人员在生命危象中的伦理抉择。此外,这个短篇故事也阐明了医生视角下医学的不确定性。正如林浩聪在故事集后记中所引用的现代临床医学教育之父威廉·奥斯勒爵士的那句经典名言“医学是不确定的科学与可能性的艺术”[9],医生并非神,更非万能的上帝,医学是一门需要医护人员践行的人文艺术,更是一门实践科学。

公众对医生并不陌生,但对医生的真实生活未必了解,平常的我们常常都只看到医生的专业技能和职业使命,却忽略了医生作为普通人所展露的人性脆弱的一面,他们也需要我们的关注和安抚,特鲁多墓志铭上的经典名句“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不是单纯说给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听的,医护人员也同样需要这句经典名言,因为当他们脱去圣洁的白大褂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也不过是普罗大众中的一员,他们既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什么神,他们也有自己人性最脆弱的一面,他们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他们每天也要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林浩聪的作品呈现给读者一个崭新的世界,使人们更加清晰地了解到医护人员也要面临各种内心冲突和种种痛苦挣扎。对于那些尚未正式步入医学职业生涯的医学生而言,这更是一部能增强自己职业认同感的医学短篇故事集[3]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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