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现阶段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要点和新建设模式下的困惑——以某大学建设项目全过程工程咨询为例

陈 颖（郑州中兴工程监理有限公司， 河南 郑州 450007）

1 项目概况

某大学项目位于河南省郑州市郑东新区，总建筑面积为 29 380 m2，其中，地上建筑面积为 21 000 m2，地下建筑面积为 8 380 m2；地上功能为各类综合教室及辅助用房，地下功能为车库和设备用房（含人防约 1 680 m2）。本项目为多层建筑，建筑层数为地上 5 层、地下 2 层，建筑高度为 23.9 m，室内外高差 300 mm。

本项目的参建方包括业主、EPC 总承包单位（总承包方）和全过程工程咨询公司（咨询方）。根据当时政府相关规定，总承包方无设计资质，不能满足招标要求，只能与某设计院组成联合体中标该项目。作为国营企业的郑州中兴工程监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兴监理公司”），不能申请注册造价咨询资质，因而与某造价咨询公司组成联合体中标该项目。中兴监理公司高度重视该项目，及时组建项目咨询部，成立了 7 个小组，即报批报建组、造价咨询组、招标采购咨询组、设计咨询组、工程监理组、BIM 咨询组和信息管理组；组织编写咨询规划和各咨询组工作细则，制定相应配套的岗位职责。由于本项目规模小、工期紧，一切工作随项目进度而展开。项目从 2018年 12月20日开工到 2019年 9月20日顺利竣工，历时 9个月（270 d），于 2019年 9月23日投入使用。

2 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要点

所谓全过程工程咨询，是指对建设项目全生命周期提供组织、管理、经济和技术等各有关方面的工程咨询服务；包括项目的全过程工程项目管理，以及投资咨询、勘察、设计、造价咨询、招标代理、监理、运行维护咨询、BIM 咨询等专业咨询服务[1]。与之相对应的咨询工作主要包括报批报建、造价咨询、招标采购咨询、设计咨询、工程监理、BIM 咨询和信息管理。

2.1 报批报建

按照本项目咨询合同的约定，主导完成报批报建工作的是业主，中兴监理公司只是协助业主参与此项工作。项目正式施工时，建设手续不全。由于本项目是政府投资项目，各相关部门都很重视，手续在办理过程中虽然面对诸多困难，但相比其他项目还是比较顺利。所有手续办理只用时 3 个多月，创下河南省建设项目报批手续用时最短记录。

2.2 造价咨询

中兴监理公司目前有注册造价师 20 人次，能独自完成本项目的造价咨询工作，但是由于是联合体中标，项目的造价咨询工作主要由某造价公司完成，中兴监理公司积极参与造价咨询工作，包括概算的审核、总包合同价组成的审核、进度款支付工程量的审核、合同外增加工作性价比的审核和竣工结算的审核等。

2.3 招标采购咨询

按照咨询合同的约定，中兴监理公司主导并监督总承包单位完成招采咨询工作。所有需要咨询方询价的材料及设备，中兴监理公司都提前做好询价工作，以便得到合理的招标控制价，以指导总承包单位招标，参与监督总承包单位的材料、设备的招标工作。由于施工工期超常紧迫，部分招采工作仍存在滞后现象，有待今后总结和改进。

2.4 设计咨询

（1）对设计阶段的方案的修正。本项目 EPC 总承包合同中包括了方案设计，实施时业主通过考察及方案比选，否定了中标方案的大部分内容，同时采纳了中兴监理公司设计组的大量意见和建议。其间，EPC 总承包单位的设计组多次一起参与讨论并最终定稿。

（2）对基坑支护方案的审核。总承包方原设计是双排桩加冠梁再加止水帷幕，中兴监理公司设计咨询组的结构工程师们认真研究勘察报告并分析论证认为，单排桩加喷锚支护能满足基坑防护要求。在已约好专家论证时间并将原设计支护方案图纸交于专家研读的情况下，中兴监理公司设计咨询组仍坚持要求总承包方将咨询方提出的优化方案一并交于专家研判。经过专家的反复讨论，最终按照咨询方的意见重新修改支护方案，仅此一项为业主节省约400 万元。

（3）对初步设计的审核。由于工期紧迫，中兴监理公司设计咨询组要求总承包方设计组加班加点完成阶段性设计任务，并且及时将电子图传给咨询方设计咨询组进行审核。设计咨询组对总承包方设计组的初步设计方案作了详细的计算研究，提出近 40 页的问题及建议。问题解决及时，极大地推进了施工图的设计进度。

（4）对施工图的审核。施工图出图期间正好赶上春节，中兴监理公司设计咨询组利用放假时间加班讨论，深入到结构等各专业的负荷验算，最后提出 60 页的问题及意见、建议，减少了施工变更情况，为施工的顺利进行打下了坚实基础。

（5）对各项专项方案的深化设计工作的审核。中兴监理公司设计咨询组参与了项目的内装方案、外幕墙方案、智能化深化设计方案、水暖优化设计方案、亮化设计方案、室外道路绿化方案和办公家具用具方案等的讨论，均提出了合理的意见、建议，让业主真正体会到了专业工程师的作用。

（6）对施工过程的监督。中兴监理公司设计咨询组全程参与施工过程中的监督，提出关键问题并及时与业主和总承包方沟通协商解决。

2.5 工程监理

本项目工期紧张，几乎每天 24 h 施工，即便全程跟踪监管，也有少许材料没有被正式验收就急于用到项目上，因而在工程监理过程中，咨询方与总承包方之间发生多次意见冲突。监理现场发现问题，但总承包方以工期紧为由不予理会，业主也因工期紧、任务重和压力大而听信总承包方的狡辩，有时甚至认为咨询方管得太严而影响进度。作为受聘于业主的专业机构，咨询方应该为业主负责，对原则问题绝不放过。

（1）外墙窗间墙做法问题。施工图中墙体材料是蒸压加气混凝土（ALC）板，但总承包方施工时，以施工困难等为由将其改为加气块砌体，并且没有按施工规范加设构造柱，也没有设计单位出具的变更或其确认的技术核定单；规范要求墙长小于 1 m 的窗间墙加设构造柱，墙高超过 4 m 时，中部须加设混凝土圈梁，但现场施工时未按要求加设构造柱、圈梁，不符合抗震设防要求。

（2）外窗框固定及窗口上部构造做法与建筑图纸不符问题。施工图设计窗框固定在窗间墙上，窗口上部为 ALC墙板。现场做法为窗框固定在外幕墙骨架的附加方钢框上，造成墙体外围护结构不闭合；窗口上部做法为角钢骨架、岩棉板加纤维板封板处理，无法满足墙体节能保温要求，会形成冷桥，冬季可能会出现凝结水现象。

针对上述两个问题，咨询方口头向总承包方提出整改要求，总承包方以工期紧为由不愿返工，即便收到咨询方的多份通知单和设计咨询联系单，并且接受了经济处罚，也未按需要实施整改并继续施工。建设单位收到咨询方发来的备忘录，被告知这些部位的工程量未计量、未验收，若影响工程进度，咨询方将不承担责任，因而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及时要求设计单位相关人员到现场解决。设计单位相关人员到现场查验，不支持总承包方的做法，出具了设计变更，后由咨询方监督按变更方案进行整改完善。

2.6 BIM 咨询

BIM 咨询组的工程师按照领导要求，利用节假日加班加点，及时做出了碰撞检测阶段的建筑信息模型，并且出具了质量评估报告。根据总承包合同的要求，设计单位须运用 BIM 技术进行设计，尤其是主体钢结构部分，但设计单位的设计节奏跟不上现场的施工进度，直到工程基本结束，BIM 设计成果也没有交付，更谈不上指导施工了。由此可见，若要真正发挥 BIM 的作用，还须大力提高各参建单位对其的应用水平。

2.7 信息管理

上述 6 项工作都对应各自的系列资料。例如：报批报建工作会产生节点计划和完成报告，造价咨询工作会形成估算报告、概算报告、施工图预算报告、进度款审核报告、合同外工程审核报告和结算报告书等，招标采购工作会产生很多考察报告、询价报告和大宗材料与设备控价清单等，设计咨询工作会产生各阶段的审核报告或联系单，监理工作和 BIM 咨询工作等都会按公司要求收集、归纳、整理和总结相关资料并以作业指导文件的模式留存。

一个项目的全生命周期过程中所需要的文件体系和传统各阶段分开招标、管理的资料存在很大差别，只有不断完善，形成系统、规范的程序文件，这些系统资料才能更好地服务于全过程工程咨询的各项工作。为此，中兴监理公司已组织研究团队依托本项目着力开展“全过程工程咨询管理体系文件及软件平台研发”工作。

3 新建设模式下的困惑

本项目涉及新的建设模式，如 EPC 总承包、全过程工程咨询和装配式建筑。在国家大力推行下，这些新的建设模式在一线城市和南方某些城市应用得较好，但在中西部城市的发展还不成熟，主要原因在于相关的法律法规还不健全，包括现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没有明确咨询方是责任主体、没有规定全过程工程咨询的取费标准，社会对新建设模式的认知度不高，建设单位对采用新建设模式非常慎重，等等。目前，咨询方依然根据业主的需要提供咨询服务，并且就具体从哪个工程建设阶段介入仍未达成共识。这与真正意义上的项目全生命周期的全过程工程咨询仍存在很大的差距，咨询方在提供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过程中也是疑虑重重。

（1）EPC 总承包模式的定义是“设计＋采购＋施工”总承包，也就是说，总承包方负责工程项目的设计、采购、施工和安装的全过程工作，向业主交付具备使用条件的工程。从本项目实施情况来看，联合体中标给总承包带来配合上的问题：设计单位既没有施工资质，也没有施工经验；施工单位既没有设计资质，也没有设计经验。现场设计代表不能到岗配合施工，工期又紧，导致施工单位随意变更图纸，总承包方解释为内部协商解决，但有些问题直接绕过程序被草率处理了。究其原因，在于业主和设计单位没有合同约束。由此可见，目前的 EPC 总承包模式本身存在不完善的地方，给咨询方的管理带来不少风险。

（2）采用 EPC 总承包模式的项目，一般应采用固定总价合同，但本项目在没有确定概算的情况下，用估算价进行总包单位招标，采取边设计、边施工、边报批概算的方式。另外，总承包合同相关条款也没有明确是固定价合同，咨询方在签订总承包合同时提出的一些建议也没有被业主采纳。业主明确财政拨款都要用在本项目上，其实是明示总承包方在一定程度上有过度设计之嫌。中兴监理公司设计咨询组审核出本项目设计上存在的问题，但没有法律法规作为依据，无法要求总承包方进行调整。以本项目存在争议的抗震设防等级界定问题为例，老干部大学应按照学校的相关规范进行设定，但设计单位坚持按无行为能力的养老院或小学学校的设计规范进行设定，造成国有资金浪费的同时，也为总承包方轻易获取更多利润创造了条件。

（3）在正常情况下，业主采取 EPC 总承包＋全过程工程咨询的模式，并可通过工程总承包合同约束总承包方，以保证项目各项目标的实现。业主不应参与总承包方的具体工作，而应委托咨询方对项目实施的全过程进行全方位管理，但囿于传统的思维模式，业主几乎参与所有材料、设备和办公设施的招采工作，从而给总承包方的各项工作计划的实施甚至既得利益的获取带来诸多影响。

（4）本项目参建方为建设单位、EPC 总承包单位和全过程工程咨询单位。根据目前相关法律法规规定，本项目责任主体是建设单位、勘察单位、设计单位、监理单位和施工单位。本项目因责任主体而派生出的问题在竣工验收阶段尤为突出。由于中兴监理公司不能申请注册造价咨询资质，只能与某造价咨询公司组成联合体参与投标和开展咨询工作，该合同由某造价咨询公司与业主签订。中兴监理公司的印章虽未盖在合同上，却出现在工程资料中，导致验收备案没有通过，经多方协调并完善资料后才得以解决。

（5）由于目前国家对全过程工程咨询还没有制定出收费标准，咨询方实际付出的成本与咨询合同约定的咨询费不相匹配。以本项目为例，中兴监理公司为了转型升级、提升社会影响力，做了大量的工作，付出了超值的代价，但与咨询合同约定的咨询费不相匹配。随着建筑市场的不断成熟和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工作的全面实施，想必这一现状会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