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建构与解读

廉政文化是人们关于廉洁从政的思想、信仰、知识、行为规范和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方式和社会评价，从根本上反映着一个阶级、一个政党的执政理念、执政目的和执政方式，是廉洁从政行为在文化和观念上的客观反映。(1)郎捷、张国镛 ：《论十八大以来党的文化建设理论的发展》，《宁夏党校学报》2016年第2期，第61-64页。矩阵是数学概念，引入的目的在于描述廉政文化在实践操作中的状态、位置、变换等，发掘廉政工作高效运行的动力之源，同时也可以结合矩阵运算法则为廉政工作创新提供可行思路。

一、文化构成：廉政文化三维矩阵架构识别

文化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所在，是人类所创造的一切社会产品的集合，廉政文化作为人类文化组成部分，是政治上层建筑的重要构成，因此，依据文化的构成要素剖析廉政文化的构成是合理的。廉政文化是一个国家行政体制区别于他国的重要标志，并与国家自身独特的发展历史相关联，表现为潜行于精神、内化于制度、外化于行为的诸多层面，这正是廉政文化三维矩阵的基本架构。

廉政文化是一种文化，而这种文化具体由哪些要素构成，则是一个关键问题。要解决这一关键问题，则需要回到文化这一原初的社会学概念。文化的本质，学界已然达成共识，具体到文化是由哪些要素构成则由于分析的角度不同形成了不同的答案。波普诺认为，文化包括符号、价值观、规范、约制和物质文化；(2)戴维·波普诺 ：《社会学》第11版，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71-86页。蒂奥认为，文化包括物质文化、知识与信念(认知成分)、规范与价值(规范性成分)和符号与语言(符号象征成分)；(3)亚力克斯·蒂奥 ：《大众社会学》第7版，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2年，第51页。谢弗认为，文化包括语言、规范、奖惩和价值观。(4)理查德·谢弗 ：《社会学与生活》，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4年，第84-93页。

马克思认为，文化包括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和行为文化。(5)王仲士 ：《马克思的文化概念》，《清华大学学报》1997年第10期，第22-28页。这一划分符合文化要素构成的基本因素，最能够全面反映文化的内涵与意义，对于我们分析文化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在马克思主义文化要素中，物质文化与其他三者具有同质性；精神文化是文化的核心要素，具有意识形态的意义，概括了波普诺的符号和价值观、蒂奥的认知成分和符号象征成分及谢弗的语言和价值观；制度文化包括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法律制度和人际关系准则，比波氏的规范、蒂氏的规范性成分、谢氏的规范和奖惩更加深刻；行为文化与波氏、蒂氏、谢氏的规范执行抑或约制具有同质性。

图1 廉政文化的基本构成

廉政文化属于上层建筑内容，涉及政治上层建筑中的政府部门与政治法律制度，以及思想上层建筑中的政治思想、法律思想、道德等范畴。根据马克思主义关于文化的构成四要素分析，廉政文化主要体现为廉政精神、廉政制度和廉政行为，物质文化部分不甚凸显。因此，笔者认为，廉政文化主要包括廉政精神文化、廉政制度文化和行为文化三个部分(如图1所示)。

从文化本体论上讲，精神文化是人类在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所形成意识观念的集合，是“物质文化的核心载体，是物质文化基础上衍生出的独具特征的人类共有的意识形态和文化观念，包括文化精神、文化道德价值观念、文化理想等”。(6)姚艳梅 ：《标语媒体对西安国际化大都市文化建设的影响》，《商洛学院学报》2011年第3期，第77-82页。参考廉政文化实践和矩阵构建的可操作性，我们认为，廉政文化的精神文化部分主要包括廉政价值观和廉政理想两个层面。依据经典概念来诠释，廉政价值观就是行政人员对廉洁从政实务是非、重要性等的评价；廉政理想是人们(包括国家、民众、组织和行政人员自身)对廉洁从政境界的想象和希望，也就是构建“不想腐”的理想信念。

制度文化是人类在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所结成的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7)王征国 ：《三维文化结构引论》，《武陵学刊》2012年第2期，第119-127页。主要包括法律制度、政治制度、经济制度以及人与人的之间的关系准则等。参考廉政文化实践和矩阵构建的可操作性，我们认为，廉政文化的制度文化部分主要包括廉政的法律规制、廉政体制设计和廉政运行机制三个层面，具体展开则是关乎廉政实务的主体机关、职能定位、权力分配、运行流程、法律法规政策等几个方面，就是用制度管人，构建“不能腐”的机制体系。

行为文化是人类在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所形成的有利于人类社会发展的经验与创造性活动的集合，这种行为活动是在组织价值观(精神文化)、组织规范(制度文化)的指导和约束下，通过个体表现出来的行为习惯、行为方式、组织活动、工作作风等。参考廉政文化实践和矩阵构建的可操作性，我们认为，廉政文化的行为文化部分主要包括廉政行为方式、工作作风和组织活动三个部分。具体展开则是关乎廉政实务的行为作风要求、行为规范以及由标准化作风或流程化行为集合而成的固定系列活动，也就是在行为上“不敢腐”。

二、新时代：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建构依据

与廉政文化的三个诠释维度相对应，“新时代”同样也有三个诠释维度，即政治角度、社会角度和实践角度。这三个维度是廉政文化三维矩阵的建构依据，是将廉政文化三个维度落到实处的关键，是廉政精神文化、廉政制度文化和廉政行为文化的实际操作依据。

政治维度即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新时代的研判。党的十九大作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重大政治判断，并明确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确立为行动指南。在这个新时代中，中国的综合国力迈上了新台阶，人民的生活水平实现了新跨越，中国发展与中国速度开始引领世界发展新潮流，水绿山青的生态环境正在形成，发展目标的新蓝图与新画卷正在逐步绘就并徐徐展开。(8)姚晓娜 ：《新时代“新”在哪里》，http：∥www.xinhuanet.com//2017-11/03/c_1121898386.htm，2017年11月3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明确了“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强调坚持全面依法治国，这为廉政文化三维矩阵构建提供了价值规则和基本指导，亦即廉政文化三维矩阵要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进行。

实践维度即国家监察委员会的设立。国家监察委员会独立行使监察权，不受行政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的干涉，依据宪法及相关的法律负责监督、调查、处置公职人员依法履职、秉公用权、廉洁从政从业以及道德操守等问题。监察委作为一个独立机构的设立，是我国反腐败工作一个新的运行机制，一个划时代的开端，“实践新时代”为廉政文化三维矩阵构建提供了约束条件分析依据，亦即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建构要在监察委制度设计的框架内进行。

社会维度即人类进入智能时代。2016年以后，个人用户数据逼近EB(艾字节)规模，大数据应运而生，为智能时代奠定了丰富的物料基础；同时，支持向量机、随机决策森林等算法得到不断优化，为智能时代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础；此外，随着硬件制作能力的不断强化，人类不断逼近摩尔定律极限，为智能时代奠定了雄厚的硬件基础。大数据、算法、硬件制作能力标志着智能时代到来，人类科学进入了数据驱动的“第四发展范式”，信息化发展根本改变了信息不对称的状况，标志着反腐败工作进入了全新的科学化、规范化、标准化时代。“社会新时代”为廉政文化三维矩阵构建提供了现实状态分析依据，亦即廉政文化三维矩阵构建要在智能时代的大背景下进行。

“新时代”是廉政文化建设与发展的重大历史机遇期，亦即廉政文化三维矩阵要以中国特色进入社会主义新时代的重大政治判断为价值规则，以国家监察委员会成立以整合反腐败力量为约束条件，以智能时代为现实状态，实现廉政文化决策科学化，从而探索出一条中国特色的反腐倡廉道路。

三、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初步建构

科学决策要在价值规则、约束条件、现实状态三重限定下进行，我国廉政文化的价值规则和约束条件是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一脉相承的，其工作创新的思考角度与动力之源往往在于“现实状态”的挖掘。新时代是区别于以往任何历史时期的时代发展新阶段，基于此而建构起来的廉政文化三维矩阵适用于新时代，同时也是未来“更新时代”廉政文化矩阵肇始之基。

从前文分析可以看出，廉政文化的三个维度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充分展开与显示，而这三个维度具体包括哪些内容，这些组分在廉政文化的具体建构中体现为那些具体子组分呢，我们尝试通过逐级分析识别。

政治维度：即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新时代的研判，解决的是精神文化(X轴)部分，这是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建构的价值准则，与廉政文化之精神文化维度相对应。

新时代是中华文明一个崛起的崭新起点，是科学社会主义与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结合的崭新产物，是人类文明进程中萌生的崭新尝试。笔者认为，这个新起点、新产物、新尝试对廉政文化来说，至少有三个方面要求：一是总体要求，即不忘初心，坚持执政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立党之本，实现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二是对于普通公职人员的四条基本要求，即坚持公私分明，先公后私，克己奉公；坚持崇廉拒腐，清白做人，干净做事；坚持尚俭戒奢，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坚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甘于奉献。三是对于领导干部的四条较高要求，即廉洁从政，自觉保持人民公仆本色；廉洁用权，自觉维护人民根本利益；廉洁修身，自觉提升思想道德境界；廉洁齐家，自觉带头树立良好家风。(9)中共中央 ：《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监察委员会官网法规制度库：http:∥www.ccdi.gov.cn/fgk/law_display/6320。落实到的廉政工作，具体廉政精神文化构成如图2所示：

图2廉政精神文化构成

实践维度：即国家监察委员会的成立，解决的是制度文化(Y轴)部分，这是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建构的约束条件，与廉政文化之制度文化维度相对应。

监察委是廉政文化中的制度文化的主体，而制度体现在《中国人民共和国监察法》的贯彻与实施。具体来说：一是要整合党委纪检、行政监察、检察机关反腐败等力量，明细监察机关主体及其职责，落实主体责任制；二是明细监察机关对六类人员的监察范围；三是明细监察权限，即监督与调查职权，具体包括要求说明情况、收集、调取证据等；四是明细讯问、询问、留置、搜查、调取、查封、扣押、勘验检查等监察流程；五是明细对监察机关的监察，即明细回避、人大监督、民主监督、社会监督、舆论监督等自体监察；六是明细法律责任，依据情形差异落实党纪、民法、刑法等法律责任。落实到的廉政工作，具体廉政制度文化构成如图3所示：

图3廉政制度文化构成

社会维度：即人类进入智能时代，解决的是行为文化(Z轴)部分，这是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建构的现实状态，与廉政文化之行为文化维度相对应。

廉政文化要借助廉政文化大数据、数学算法、硬件基础构建起廉政工作基石，从而建构起智能时代廉政工作的行为方式、工作作风和组织活动等。有学者提出，“人类未来最大的矛盾，是日益增长的数据处理与有限算力之间的矛盾”，人类已然进入了智能时代，“当未来AI(生产力)、大数据(生产资料)、区块链(生产关系)三者真正结合之时”，人类势必会以“更高倍的效率与速度推动文明走向更高等级”。(10)吴忌寒 ：《算力之美》，转引自罗金海 ：《人人都懂区块链》，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序2第4页。廉政行为文化要依据最新科技建构起新的行为作风要求、行为规范以及由标准化作风或流程化行为集合，具体可以表现为廉政大数据的收集、廉政AI产品研发以及廉政区块链搭建。大数据使得贪腐无处遁行，实现“不敢贪”；AI产品使得贪腐无缝可入，实现“不能贪”；廉政区块链使得廉政红利可观，实现“不想贪”。落实到的廉政工作，具体廉政精神文化构成如图4所示：

图4廉政行为文化构成

图5

综合以上分析，可以汇总整理新时代廉政文化三维矩阵每个维度的元素，如表1所示。同时，还可以模拟出廉政文化三维矩阵结构的3D结构，如图5所示。

表1 新时代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元素

四、廉政文化三维矩阵基本解读

前文图5所示是表1中第二列“廉政文化结构”的三维矩阵。首先，对3D结构来说，三个维度廉政精神文化、制度文化与行为文化相互影响，每个子立方体都是三者交互作用的结果，如a1，1，1是由廉政理想生发，廉政主体机关的廉政行为大数据，这是廉政文化三维矩阵的一个矩阵元。围绕廉政文化结构三个维度的构成要素，我们可以穷举出矩阵元素个数自a1，1，1至a2，6，3共计2×6×3=36个，共同组成了廉政文化整体。表1列1的“廉政文化”1×1×1=1的一元结构和表1列3的“廉政文化实务”的11×25×(m+n+p)的N元结构，读者可以根据实际工作需要自行设计、建构和解读。

总体上看，每个二维的操作矩阵表现为两两交叉组合。

通过前文分析不难看出，廉政文化三维矩阵首先具有可降维性，从而为解读、分析和探讨提供了可能，上文已有体现，这里不再赘述；同时，它还具有自由组合性，看似无甚关联的因素之间可以通过该矩阵实现组合，从而为廉政文化创新提供了可能；第三，它具有可量化性，这种可量化性为后续的定性分析提供了直观参考依据。当然，它的每个维度也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会随着政策法规、科学技术以及廉政工作实践的深入推进不断为各个维度补充和增进新的内容。这就恰恰与廉政文化本身的主动适应性与被动调节性的变迁相契合，这也是笔者后续研究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