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室宣告哈里夫妇“出局”

●本报驻英国特约记者　孙微 ●陈欣 王会聪

“艰难的协商，英国衰退的象征之一，一个分化的国家浮现出来。不，这不是‘脱欧（Brexit），而是‘梅根退出（Megxit）。”英国《每日电讯报》19日报道称，持续超过一周的“哈里夫妇退居二线”风波在18日晚进入另一个阶段：白金汉宫发表声明，宣布哈里王子及其妻子梅根辞去王室公职，他们无法再获得用于支持王室职务的公共资金，将不再使用“殿下”头衔。在外界看来，原本寻求“半身在王室内、半身在王室外”的哈里夫妇被宣告“出局”，这是“自由的代价”。英国舆论场对此事的反应一如既往地差别明显。英国《观察家报》等媒体强调，这是“王室的胜利”，是

对哈里夫妇而言“最严苛”的协商结果。也有人为哈里夫妇“开启生活新篇章”而欢呼。英国《每日邮报》还披露说，在王室声明发表几个小时前，哈里与朋友一起在外有说有笑地吃饭、喝啤酒，看上去很轻松。

“女王把蛋糕带回了王室厨房”

据英国《卫报》19日报道，根据白金汉宫18日的声明，哈里夫妇将“不再使用‘殿下头衔”。但从原则上来说，这不意味着他们的这一头衔被剥夺。法新社19日说，哈里王子的母亲戴安娜王妃1996年与查尔斯王储离婚后，也不能再使用“殿下”头衔，母子二人“命运相同”。

另外，哈里夫妇不能再正式代表女王，不是王室的“工作成员”。他们被允许保留目前在英国的住宅，但是将返还翻修费用240万英镑。新安排从今年春天开始生效。

“哈里夫妇想要吃蛋糕，但女王把蛋糕带回了王室厨房。”英国独立电视台《早安英国》的主持人皮尔斯18日发推特说。《每日电讯报》19日称，对哈里夫妇而言，这一协商结果是“最严苛的可能性”，限制了他们利用王室品牌赚钱。有分析说，哈里夫妇是否能保有“萨塞克斯王室”商标有待观察。而对哈里来说，辞去军职是“沉重的惩罚”。“是的，萨塞克斯公爵夫妇得到他们的自由，但代价几何呢？他们被扔了出去。”文章如是评论。

《每日电讯报》介绍说，哈里王子的军职包括皇家海军陆战队荣誉指挥官，这是他从祖父菲利普亲王那里继承的任命，同时也是让他尤其自豪的称号。另外，哈里王子随英军在阿富汗服役而获得的头衔也将被剥夺，他失去的还有自己曾热情尽职的头衔——英联邦青年大使。去年，哈里以此身份访问了南非、安哥拉等国。

但在英国《泰晤士报》看来，这份协议体现了哈里夫妇的“精明”，让他们能在一定程度上免于利用身份赚钱的指摘。但无论如何，该协议至关重要，“创造了王室历史”。美国《纽约时报》认为，不管从表面上看有多么开明，该协议都已成为英国王室自1936年爱德华八世退位以来最具戏剧性的“决裂”的标志。

女王声明“特意”提到梅根

白金汉宫的新闻稿同时附有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个人声明。女王表示，经过“数月对话与最近的讨论”，她很高兴王室为其孙子和他的家人找到一条“富有建设性的道路”，哈里一家三口“永远都是我亲爱的家人”。女王强调，她知道哈里夫妇此前经历了外界密切关注带来的挑战。女王感谢哈里夫妇对英国的付出时，还特别点名梅根，“我为梅根如此迅速地成为家族一员而引以为傲”。

《每日邮报》18日分析说，女王声明开头的“数月对话”表明，结婚一年半的哈里夫妇很早以前就动了远离王室的念头。值得注意的是，女王特意称哈里是“我的孙子”，不是其正式头衔萨塞克斯公爵，而且在这一篇幅不长的声明里，“家庭”一词出现了4次。英国《太阳报》援引心理学家海明斯的观点说，女王声明的温情字句与白金汉宫的直接措辞形成强烈对比，展现了她对哈里夫妇的“奶奶情”。王室传记作家拉孔柏认为，女王在释放“和解信号”，希望借此愈合哈里夫妇“出走”为王室带来的伤口。《每日邮报》说，女王在声明里也特意传达了对梅根的善意，这是为了平息外界对她“叛逃”的质疑。

根据英国广播公司的解读，王室18日发表的声明标志着其内部有关哈里夫妇未来生活的协商告一段落。此事的开端是1月8日，哈里夫妇突然单方面宣布，不再担任王室“高级”成员，并将致力于实现财务独立。1月13日，英国女王召开紧急家庭会议，商讨解决办法。有分析认为，将白金汉宫和女王的声明结合在一起看，它们表明的意思是：哈里夫妇被“赶出”王室，但仍然是女王的家人。

英媒：纳税人可能要继续支付他们的安保费用

有分析人士对哈里夫妇能否维持生计持怀疑态度，但也有声音认为，从整体上来看，这份协议在经济方面对哈里夫妇是有利的。《卫报》称，他们在挣钱方式上没有受到什么限制，只要维护“女王陛下的价值观”就可以。哈里夫妇可以凭借王室身份积累的国际名声来获取收益，同时目前也没有迹象表明，“老爹银行”会停止对他们提供财政支持。美国VOX新闻网说，哈里夫妇此前大约95%的开销来自查尔斯王储在其康沃尔公爵领地获得的收入。另外，哈里继承了戴安娜王妃一大笔遗产。

英国王室还表示，不就哈里夫妇的安保安排发表评论。《每日电讯报》援引学者的话说，纳税人有可能要继续为他们的安保费用埋单，因为王室和英国政府担心，他们将继续受到极端组织、政治狂人等的威胁。英国内阁大臣和警方高官据称下决心要避免在戴安娜王妃身上犯的错误。

王室后代的另一幅生活“蓝图”？

“英国君主制会寿终正寝吗？”《快报》日前刊文说，哈里夫妇的离开对英国王室的形象和未来造成“严重伤害”。随着王室成员爆出丑闻（安德鲁王子因性丑闻在去年11月宣布辞去所有公职）、退出公共生活以及不同年代成员之间存在代沟，英国未来有可能就是否继续实行君主制举行公投。

《快报》17日说，现在，女王依赖威廉王子夫妇这一“梦之队”来“稳定这艘风雨飘摇的船”。自哈里夫妇宣布“退居二线”以来，威廉夫妇一直表现出对王室秩序的坚守。20日，威廉夫妇计划在白金汉宫代表女王举办“英非投资峰会”招待会。《泰晤士报》称，作为非洲慈善和环保事业的提倡者，哈里王子也将在峰会间隙参加有关活动。与威廉夫妇的风光相比，他或许很快会感到尴尬与苦涩。

不过美国《名利场》王室记者尼克尔18日撰文说，哈里夫妇放弃王室职责是英国君主制度的“损失”，因为他们曾给王室带来“独一无二的品牌效应”。尼克尔认为，哈里夫妇或将给年轻的王室成员带来启示。如果他们的“退出”成为成功典范，那么就能为王室后代提供另一幅生活“蓝图”。

“一个‘灵活的王室具有巨大的潜力。”英国雷丁大学历史学教授凯特·威廉姆斯日前在《卫报》撰文称，哈里夫妇的离开可能令英国与欧洲其他国家王室更加接近。在欧洲，多数王位继承排序靠后的王室成员都有全职工作。如果哈里夫妇成立慈善基金会、通过海外工作支持女王，并且一切管理得当的话，这或将成为英国“君主制真正现代化”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