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韵学视阈下四种“速记式”切音字方案研究

2020-01-18 06:25:57
红河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速记韵母声母

王 彬

(吉林大学文学院,长春 130012)

汉字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清末民初,国内一批知识分子在国家危难、西方文化渗入中国之时,提出了汉字繁难论的观点,认为应废除汉字,创制并使用简易的拼音文字。因此在这一时期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切音字运动。切音就是拼音,也叫合声,切音字就是泛指在这一运动中产生的各种各样的切音字方案。[1]其中一类方案就是“速记式”切音字方案,这个方案主要包括四部著作:蔡锡勇的《传音快字》、沈学的《盛世元音》、力捷三的《闽腔快字》、王炳耀的《拼音字谱》。在出现“速记式”切音字方案之前,大批西方传教士为了传教创制了大量用罗马字母或拉丁字母注释的文章或者书籍,如:金尼阁《西儒耳目资》、利玛窦《明末罗马字注音文章》等。这些传教士招募了一大批中国人协助完成这些译本,福建卢赣章就是其中的一个。卢赣章受其启发,在1892年创制了中国拼音文字的第一种方案和出版了第一本著作《一目了然初阶》,标志着中国切音字运动的发端。[2]在卢赣章创制的“拉丁式”切音字方案的影响下,出现了几种“速记式新字”切音字方案。如蔡锡勇的《传音快字》、沈学的《盛世元音》、力捷三的《闽腔快字》、王炳耀的《拼音字谱》等。这些“速记式新字”方案都是在模仿欧美速记符号的基础上创制而成,所以不论是拉丁字母式方案还是速记符号式方案都是在欧美字母的影响下产生的。本文将从音韵学的角度对这一时期产生的这四种“速记式”切音方案进行阐述与研究。

一 蔡锡勇的《传音快字》

中国第一部速记符号式的切音字著作是蔡锡勇撰著的《传音快字》。蔡锡勇,字毅若,福建龙溪人。他曾在同文馆学习外语,后又出使日本、秘鲁、美国等国家。在美国华盛顿居住过四年之久。因此他对拼音文字非常熟悉,并且看到了拼音文字在其他国家使用之便,普及率极高。因而意识到了汉字的繁难所导致的中国文盲众多,于是模仿拼音文字创制了一套速记符号式的切音字方案——《快字传音》。

他创制的《快字传音》缘起用他自己的话说:“尝念中国文字,最为完备,亦最繁难。沧史以降,孳乳繁多,字典所收,四万余字,世人读书,毕生不能尽识。——童子束发入塾,欲竟其业,慧者亦须历十余年;如止读数十年,改操他业,识字有限,类不能文,在妇女更无论矣。按文字与语言各别,识字读书,兼习其文,记诵之功,多稽时日也。”[3]也就是中国文字繁难,不易学认,学习历时时间太久也不能尽会,汉字既要识文又要识字,实用性不强。相对于汉字,拼音文字仅记录语音,只要把“寻常语言,加之配合贯穿之法”就可以写成文章,书面语与口语合为一体,学习起来更加方便快捷。所以蔡锡勇为了普及教育,消除文盲,使得人人都能识字读书,创制了这套“以八方面弧及斜正轻重笔,分为二十四声,以小弧小画小点,分为三十二韵,合声韵以切一音,即合两笔以成一笔”[4]的速记符号。

这个方案拟声母二十四个、韵母三十二个、声韵相拼,共计七百六十八音,加之平上去入四声,共计三千零七十二音。该方案仅用于拼写白话,不可用于拼写书面语。蔡锡勇强调拼写文言仍然采用汉字。该方案的音系系统是北方语音,也就是用二十四个声母与三十二个韵母拼合北方话。其语音系统的二十四个声母分别是:

的(d)、他(t)、个(g)、可(k)、平(p)、这(zh)、谗(ch)、你(n)、我(w)、们(m)、何(h)、来(l)、安(零声母)、一(y)、是(sh)、此(c)、子(z)、些(s)、然(r)、非(f)、酿(x)、晓(喉塞音h)、微(v)。

这些声母用最简单的汉字命名,模仿中古韵书的体例,虽与中古韵书声母用字不同。但实为一音,如:“这—知、谗—彻、是—审、些—心、一—影、然—日”等,比中古韵书声母用字更为简单。也有一些沿用中古韵书中的字母,如“晓母、来母、微母”。比现代汉语声母多两个,并非常接近普通话的声母系统。

其语言系统的三十二个韵母分别是:

阿渣切(a)、阿遮切(e)、于之切(i)、乌哥切(o)、哇孤切(u)、衣居切(iu)、阿皆切(ai)、阿高切(ao)、衣欧切(iao)、阿安切(an)、阿当切(ang)、阿公切(ong)、衣兄切(iong)、阿震切(en)、阿争切(eng)、衣当切(iang)、阿祭切(入声字拼a)、阿格切(入声字拼e)、阿咽切(ie)、衣昨切(uo)、衣鸠切(iu)、衣靴切(iue)、阿非切(ui)、衣家切(ia)、衣挨切(ie)、衣金切(in)、衣英切(ing)、哇坤切(un)、衣捐切(iuan)、衣烟切(ian)、衣君切(un)、阿周切(ou)。

这三十二个韵母均有与之对应的速记符号。这些韵母没有韵字,以采用反切的方式记录韵母,采用的所有反切的切上字都是零声母字,每一个反切下举几个例字,以便读者学习。较现代汉语韵母系统少7个韵母,并且该韵母系统保留了部分入声,又把拼合入声字的韵母与拼合非入声字的韵母分开。

此方案采用声韵二拼的方式,加之四声,其四声与现代汉语不同,沿袭了中古韵书的声调系统,分为平上去入四声,平声分为上平、下平两声。但在表示法上与古法不同,须用直行格纸,顺格线书之。蔡锡勇在“凡例”中说:“偏左而近为平声,偏左略远者为上声,偏右而近者为去声,偏右而远者为入声。上平则声与韵连笔,下平则声与韵分笔。”[5]

在《传音快字》中,蔡锡勇提到“连写”即:“若夫触类引申,一笔连写,可带数字。”[3]这成为后代“词类连书”的发端。当时出版的拼音方案大都用于拼合南方发音,但《传音快字》另辟蹊径,拼合北方口语,实属难得,并且此方案开辟了中国速记方案的先河,成为中国速记学的源头,为以后出现的其他速记方案奠定了基础。此方案没有完全脱离中古韵书的体例,在古法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创意研制而成,但在实际的流通过程中,减少了一定的阻力。但是此方案过于追求简易,违背了语言文字本身的实际规律,实则未能起到很好的交际作用。由于当时的政治环境,该书的销量很大,曾于1905年在武昌增订后再版。

二 沈学的《盛世元音》

沈学,字曲庄,江苏吴县人。他原本是一位学医人,但穷尽了一生心血来宣传他的切音简字方案,晚年结局凄凉。1886年,他在《申报》《时务报》上发表了他的切音简字方案。梁启超在著作前作序,并对这个方案作了肯定,认为“速记式新字”方案的编纂者已经意识到国家的衰败与汉字关系密切,观点由以前的汉字繁难论上升到了汉字落后论,由于汉字的繁难导致我国识字率低下,而欧美拼音字母较为先进,使得通民智、知民意,进而国家富强起来。

沈学的《盛世元音》分为七大部分,包括体用、字谱、性理、文学、反切、书法、以文字为机心、可以格物等,但第七部分稿未定。

第一篇“体用”主要是从人们发音的生理机制角度论述了音韵的来源,并且从造字的角度论述了汉字相对于欧美拼音字母的落后与不实用性。第二篇“字谱”中认为汉字应该废除另立新字,但是不能够完全实用欧化字母,也不能完全摒弃古人写法,所以在师古的基础上创制了十八个笔划,也就是速记式符号。用他的话说就是“法古变今,至简至捷”。在第二篇的后一部分中阐述了欧美拼音文字的演变以及汉字与欧美拼音字母在声调方面的差异,并提出了许多创新性的结论,如“对词进行分类”“字有单杂”等,成为最早对词进行分类的人。第三篇“性理”主要讨论文字的理据性。第四篇“文学”通过谈及欧美拼音文字的简便性与传承性,汉字的复杂性与非传承性来辨别文法的运用,提出汉字“一字多音或一音多字”相对于欧美拼音文字“一词一音”的复杂性,因此开创后来音译派切音字的源流。在这一篇中还创新性地提出了“丢克韩林顿,各成一字,以缮连为书”即“多音节词连写”的方法。[6]

由于沈学的切音字方案现已亡佚,但可以从其书第五篇“反切”中大略看出其方案的大体概貌,其中包括字母表和反切表,字母表中有“一谱分为五音,正副吸偏余”之说。正音共六十五,副音共一百七十,吸音共十七,偏音共二百四十九,余音共一千一百九十三,总共字母两千六百八十八。反切表吸音有四百四十,欧韵有两千六百七十七,农韵有两千四百四十九,安韵有五千零二十七,偏音有一万零三百三十,余音有六万一千九百零五,总共有八万五千五百一十六。各音各韵由于使用频率和所分小类有差别,所以在方案中的位置较为固定。由于沈学为吴县人,所以此方案用来拼合吴语。由于字母表和反切表中的这些名词大部分是沈学自创,由于方案亡佚,仅从“反切”篇中管窥沈学方案导致人们难以理解其含义。第六篇“书法”主要介绍了沈学创制的速记式符号的书写规则,附有聋哑写读法等,并且从中可以看出沈学创制的简字方案包括“元音表”“元义表”。沈学的著述现今只有理论部分,却没有方案部分。但从理论中也可以看出部分方案概貌。

沈学自称此方案任何人在八小时内就能够学会。其实不然,他标新立异地自创大部分新词,如果没有他的教授,其实很难被人们理解。因为此方案本身的价值不大,所以收效甚微。但是在他的著述中提出了许多创新性的结论是值得肯定的。由于此方案的亡佚以及此方案影响力较小,所以后人对沈学《盛世元音》的研究成果甚少,大都散见于论述整个切音字运动的历史过程或者评价的文章之中。

三 力捷三的《闽腔快字》

《闽腔快字》是力捷三于1886年创制出版的一部切音字韵书。力捷三,字子微,福建永泰人,清光绪甲午举人,善于写八分文。他在卢赣章和蔡锡勇《传音快字》的影响下创制了这部切合福州方音的韵书。力捷三受到蔡锡勇的影响更大,其在“凡例”中提到:吾闽龙溪蔡毅若,观察深究各家成法,惟近人凌士礼氏之书为最便。因取其法,演作正音,参其己意,变通增减,洵堪传世。[7]所以力捷三的这本切音系韵书也是速记符号类。

马重奇认为《闽腔快字》反映的是清代福州方言音系。因为在其“凡例”中记载道:“恍亿童年所习戚少保八音,多载闽腔俗字,爰取而合参之。”这里提及的“戚少保八音”指的就是戚继光在闽地所编的《戚参军八音字义便览》,其所反映的也就是清末的福州方音。《闽腔快字》对《戚参军八音字义便览》“爰取而合参之”,说明《闽腔快字》反映的也是清末福州语音。[8]通过马重齐对此两本书声韵调系统的对比,发现《闽腔快字》对《戚参军八音字义便览》的承袭。

《闽腔快字》有十五个声母,分别是:

柳字类、边字类、求字类、气字类、低字类、波字类、他字类、争字类、日字类、时字类、莺字类、蒙字类、语字类、出字类、喜字类。

分别有速记符号与各个字类相对应,有三十三个韵与声母相配,包括:

孤字类、羁字类、怀字类、国字类、先字类、呈字类、疏字类、春字类、溪字类、花字类、香字类、秋字类、山字类、开字类、之字类、冬字类、郊字类、过字类、珠字类、楼字类、嘉字类、宾字类、欢字类、到字类、罍字类、杯子类、围字类、银字类、釭字类、烧字类、夜字类、灯字类。

亦分别有速记符号与之对应。声母和韵所对应的速记符号均有楷法和草法两种字体与之对应。

声调包括八类:

上平(公)、上声(滚)、上去(贡献)、上入(谷)、下平(群)、下上(滚)、下去(郡)、下入(崛)。

作者为了力求平上去入四个声调分为上下的完整性,把上声分为上声和下声两个声调,但是其实两类相同,所以实际上该方案总共包括七个声调。《闽腔快字》采用声韵相拼的方法,声母和韵母分别有速记符号与之对应,但是没有声调,所以力捷三通过声母与韵的速记符号的位置以及加“,、。”来区分七个声调。这样一来就对书写的方式有一定的要求,所以力捷三创制了六种书写法,分别是:

格眼纸书法、无格眼纸书写法、一笔一音分下平加点举隅法、下平两笔交互法、下平本笔底笔法、“伓”字书写法。

在这部韵书的末尾附有《深虑论》《陋室铭》两篇文章作为模板使用。

总的来说,《闽腔快字》主要是仿照《戚参军八音字义便览》,并结合清末福州的实际语音拟出基本的声韵调系统,在速记符号的形体和整本书的框架等方面主要参照蔡锡勇的《传音快字》,从力捷三著作的“凡例”中可以看出代表字母的速记符号仿照《传音快字》的“八方弧矢”,代表韵的速记符号仿照“绳尺圈点横斜曲直”。在切合方面也仿照《传音快字》的“一声一韵,两笔相配,切成一音”的方法。但在书写方式等方面独具匠心,可以看出力捷三在创制这部韵书时用心良苦,但是由于切合闽音,通行范围较小,流传不广。他在“凡例”中提到:“此学为传述语言而设,若夫文人墨士丽藻骈词,仍有文字在,不得以此例赅之。达变通权之君子当曲谅,其用意之所在。”也就是速记符号极其简单,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教育普及的作用,但是只适合底层大众运用口语交流,文人墨士在写诗填词作赋时并不能使用。于是此后遭到王照、倪海曙等人的批评。

四 王炳耀的《拼音字谱》

与《闽腔快字》同一年出版的拼音文字方案是王炳耀创制的《拼音字谱》。王炳耀,字煜初,广东东莞人,中国现代外交家王宠惠之父。其书“序言”道:“此拼音字谱以最简之画作字,拟成声母,拼成韵母。”[9]可以看出王炳耀的切音字方案仍然属于速记符号类的,并且与蔡锡勇、沈学等人的拼合方式相同,采用声韵双拼的方法拼合字音。《拼音字谱》总共分为44篇。其大致可分为五大部分:总论(辨音总义、电字说、军字说、阳声字图表、阴声字图表)、阴声字阳声字用法论(始于阳声本音字,终于阴阳合声韵母字又法)、拼合方法论(始于拼字法,终于圣谕拼读)、电音字用法论(始于阳声本音韵母电音字,终于声母电音字)。在《拼音字谱》中,每一个速记符号下注反切,标明哪些韵归此音,并在最后用罗马字对应标注。

全书的声韵系统大部分内容从阴声与阳声入手,《拼音字谱》中谈及阴声和阳声时说:“阳声自喉出,阴声从唇齿牙喉口舌鼻中发。”由此可见,在此方案中阴声与阳声是从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出发进行划分,即阳声字为韵母字,阴声为声母字。《拼音字谱》把阴声、阳声分为本音、变音、双音等,谈及本音、变音以及双音时说:“阳声成音,其纯一而无别声杂于中者曰单音,单音分本音变音二类,倘有别声杂于中者曰双音。”本音即指“韵母之字左之切音取其韵母之音即此字本音。”[10]如“一”这个符号代表的语音是阿孤切,因此使用孤古故韵的字都用该符号表示其韵母,罗马字注为U。变音即从本音变读而成的音,如“U”这符号代表的语音是阿愚切,因此使用诸主着韵的字都用该符号表示其韵母,但该语音是由孤古故韵的字加介音变读而来,罗马字注为v。双音即用二字切合成一字一音,如“■”这个符号代表的语音为阿肺切,因此使用威伟畏韵的字都用该符号表示其韵母,罗马字注为ei。在“序言”中另说:“粤音韵母五十三字,此五十三字中,他省或减或加。如北音除减外另加二十字,福潮二音加十字,客音加十字,十八省音约共九十三韵母字,三十声母字,共一百二十三字。熟习之,中国土音几可尽拼。粤音韵母字五十三,声母字二十二,共七十五字。至愚之人亦不难学也。”从中可以看出,《拼音字谱》以粤方言为基础,拟出53个韵母,22个声母,其他方言土音声韵在此基础上增减,就能拼合整个中国方音方言。由此可见,他的方案与沈学、力捷三等拼阖家乡方言不同,试图实行一种统一的方案拼合全国各地语音。其声调标示法列于分声说与分声表之中,其一方法为采用各种符号表示各声,即“用表各形分别各声,非以以方向辨别也。声之表可置于声母韵母处”[11]。另一方法是“叉式”,即“表在阴声字即声母字起笔处”。在字义表中,王炳耀规定了十个新式标点符号。王炳耀在别类表中把字分为“天类、地类、人类、物类、飞类、潜类、动类、植类等八类,并把各类代表的符号置于声母字中,各声母字可依此类推。在八声分义表中,字义又分为八类,即名目类、实字类、虚字类、活字类、形容类、死字类、数目类、助语类等,每字依字义用法分为八义,一号加在字内,可知此字属何类,有何义。为了防止声调、字义、字类符号的混淆,王炳耀在“又法别类分义辨声合表”中作了具体说明。由此可见他的方案通过各种符号既可以区别字义、字类,又能区别声调,条目清晰,但是也极为复杂。《圣论拼读》《要道拼读》即为两篇用他自己创制的速记符号翻译的模板。

在《拼音字谱》有“电字说”和“军字说”两篇,这两篇详细地阐明了王炳耀创制的速记符号在电报码和旗语方面的应用,如用“|”表示“遮者蔗”三韵,电报码用黑色小正方形方框表示。其中电音字的叙述更为详备,包括“阳声本音韵母电音字、阳声变音韵母电音字、阳声双音韵母电音字、北音增用韵母电音字、北音增备电音字、阴阳合声韵母电音字、北音增用阴阳合声韵母电音字、福潮二音增用阴阳合声韵母电音字、粤东客音增用阴阳合声韵母电音字、声母电音字”等十个部分。由此表明他的拼音方案除了运用于口语与书面语,还能广泛运用于电报码、旗语、灯语等领域。

王炳耀认为这个方案有五便:一便即表示声母韵母的符号仅一笔,并且声韵拼合时书写方式不受限制;二便即韵母易学,读熟即可,不必学习拼字成韵;三便即韵母字一音一意,不易混淆,即可分释又可拼合;四便即表声母的符号位置与形式即可表示声调,不须起笔另写;五便即易于教学。[12]其实,此拼音方案很复杂,尤其是标调法很不好掌握,相比较之前的速记符号类的方案不是很容易学习与教育。但是他提倡全国使用统一符号文字、文字别类分义、用罗马字注释、创制新式标点、强调速记符号文字在电报码等领域的应用值得肯定。

五 小结

这四套速记方案均是在卢赣章仿照拉丁文字创制切音字方案的影响下创制而成,并都受到了拼音文字的影响。他们创制速记式拼音方案有大致相同的缘由和目的,主要是由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政治局势的影响,在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刻他们意识到汉字的繁难,大部分国人不识字,给中国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阻碍,不能够达到普及教育的作用,但是也包含着“中体西用”思想下对西方文化的崇拜和认同。认为汉字繁难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汉字字数结构复杂,拼音文字简单;二是汉字主形,拼音文字主声。[8]所以为了使国家富强必须依靠底层大众,由于底层大众的识字率低下,学习汉字过于困难,所以开始创制“速记式”切音方案。

这几个方案在内容上既有承袭又有各自的创新点,但都是采用声韵双拼的方法,加之声调拼合语音。虽这几种方案拼合的语音有所不同,但基本上都是拼合方音,仅《拼音字谱》力求拼合各地方音方言,统一全国语音。声母与韵母都有速记符号与之对应,力求简便,所以使用的符号越来越简单。根据拼合的方音不同,构拟的声韵数量也不尽相同。由于各地方言的声调系统不同,所以方案中的声调数量也不同,但基本上都采用相应的符号放在拼合字的上下左右,因此对书写的纸张格式有一定的要求。各方案中都有一定的创新点,起到了开创的作用,对后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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