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生态反思

2020-01-17 14:49李伟玲
邯郸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工具理性理性资本

李伟玲

(黑龙江大学 哲学学院,哈尔滨 150080)

一、理性的分裂与生态危机

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在历史维度上是统一的,古希腊时期人们把真与善与德看作是紧密相连的统一体,如苏格拉底指出知识即美德,德性就是知识,并将善视为区别于真伪的主要方面,凡是和这一原则相符合的为真,违背则为假。

(一)理性发展历程

从古希腊时期人们就开始了对理性的研究和运用,在对世界的探索过程中提出整个世界是合乎理性的存在,世界的秩序和运行规律不能依靠人的感觉经验,只能通过人的理性来探索和把握,只有通过理性思维才能揭示世界的本质和真相。苏格拉底曾经指出,是否具有理智是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亚里士多德也指出人是理性的动物,理性是人之为人的根据,我们要依据理性原则过理想的生活。虽然在漫长的中世纪,理性曾经沦为神学的奴婢,但是到了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的近代阶段,理性精神又重新得以弘扬和彰显。从笛卡尔开始,哲学家们就把世界观建立在理性主义的基础上,将理性视为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基础,提出只有理性才是最可靠和最值得信赖的。虽然理性主义来源于西方的传统文化,但是随着现代社会的出现才成为主导价值而发展到了顶峰。人们深信理性有能力践行社会原则,规范人们的思想和社会行为。韦伯是从资本主义社会维度来阐释现代性社会的理性化过程,资本主义社会的独特性就在于:以核算来支配事物和世界观的理论化,这种理性的思维方式影响社会的生活方式,以合理化原则塑造着社会的各方面,不但引导科学技术的发展过程,而且决定了道德水平和日常生活的构成。“(一)工具合理性行为,这种行为取决于对周遭客体和他人行为的期待,这些期待被行为者当做达到自己合理追求和计算目?标的条件或手段;(二)价值合理性行为,即是为某些意识到的伦理的、审美的、宗教的或行为的其他形式的价值本身的信念所决定的行为,它与成功的希望无关……”[1]

(二)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分裂

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矛盾导致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分裂。工具理性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强大,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膨胀与扩张,最终价值理性被压倒归于没落。对于现代社会各方面的工具理性特征,席美尔认为主要原因是两个方面造成的。第一,人们对经济利润的片面追求,导致具有价值理性意义的信念对人类社会指导意义的消失。在十六世纪,资产阶级改变了人们对宗教的观念,将经济活动变为社会的中心目的,导致工具理性战胜价值理性而取得统治地位。第二,科学的发展造成价值理性的失落和工具理性的高扬,倘若说现代化是一个不断工具理性化的过程,科学理论的发展与应用使人类战胜自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正是由于科学技术的进步,为工具理性的发展提供了雄厚的基础。

以科学理性为代表的工具理性完全打败了以宗教信仰为代表的价值理性而占据了统治地位。科技理论一般原则通过工具理性抽象获得,因为工具理性的重要特征之一就在于数字化的计算性。这就意味着,科学只有通过数学计算才能够得到一般原则和抽象的结论,这就必须以数学计算的方式来认识和改造世界,以获取科学知识的结论。从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开始就有了以数学思维认识世界的先例,柏拉图提出真正知识的范本就是数学和几何学。到了近代,哲学家与科学家将这种思维方式发展到了顶峰,在笛卡尔看来只有以数学为基础的知识才能确保准确性,由于这种数学化的思维方式,在促进科学理论发展的过程中具有特别巨大的优势性,于是作为科学理论的发展基础,具有计算性特征的工具理性促进科学的发展,消解了人的价值理性和宗教信仰。正如韦伯所言,理性和抽象性的发展不能给人带来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反而使人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三)失去价值维度的工具理性对生态的破坏

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分裂产生了负面影响,主要体现在自然的危机。在工具理性的支配下,自然祛魅成为满足人目的和需要的工具和手段,成为被利用和控制的存在物,伴随而来的是环境的破坏、资源的枯竭……这是近代启蒙以来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才出现的,因为在古希腊时期人们认为自然是有灵性的、能动的生命有机体。到了中世纪,由于自然被视为上帝的创造物,归上帝所有,受神的管辖和庇护,所以人类不但没有对自然的破坏和占领的权利,还要努力保护自然不被破坏,这样才能免于上帝的惩罚。综上所述,由于近代启蒙思想发展及工具理性的扩张,人们对自然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不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类通过对自然的认识攫取巨大的资源宝库。启蒙运动倡导的观点是:“我们只有借助理性才可以摆脱神和自然的控制成为世界的主人,由于自身逻辑而转向了它的对立面,认为战胜迷信的理性可以指挥失去魔力的自然界,其实就是权力,他无限地奴役生物,无限地顺从主人”。[2]

马尔库塞指出,技术进步不但没有解放人类反而形成了控制社会的更有效的方式,资本主义在消费领域提供愈来愈多的产品满足人的需求,以转移人们在单一机械的异化劳动中所产生的失落感,这就导致社会被控制和虚假需求。在《反革命和造反》这一著作中,论述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作用下的生态危机体现了资本家追逐剩余价值的本性,不仅通过高生产高消费来掠夺人民,还利用技术理性迫使自然界屈从于资本主义生产,自然资源的商业化破坏了生态平衡,直接危害到整个世界的生存与发展。工具理性对自然的祛魅化,使得自然在人们心目中不再是神圣的,人与自然不再是融为一体的、和谐的关系。

二、理性的消解——后现代对生态危机的破解之路

随着工具理性对环境破坏的加剧,形形色色的生态流派和思潮涌现,出现了“百家争鸣”的情景。针对工具理性对环境的负面作用,一些生态主义学者从后现代主义的角度批判、消解和解构理性主义,试图以此解决生态危机。

(一)后现代与理性的对立

什么是后现代?主要集中在启蒙以来的理性主义原则上,以理性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现代性工程已经宣告完全失败,因此他们要对理性主义原则加以否定和解构,揭示在狂妄傲慢的理性主义规划下的现代性的种种弊病与危机。后现代主义者毅然决然地宣称,现代性的思维方式具有不可弥补的巨大危害,所以企图从文化和哲学中祛除具有现代性的事物。在他们看来,理性不能成为建设现代性的坚实基础,因为其不具备那种如现代性的最初设计者们所设想的正确性,并且建立在理性主义原则之上的现代性是极其脆弱和不堪一击的。后现代主义者的宗旨是重视自我,轻视社会认同并驳斥理性和逻辑思维方式,肯定感性、潜意识和无意识的影响,反对权威支持无政府主义,反对“人类中心主义”坚持回归自然观念,反对一元论提倡多元主义,驳斥本质主义和原教旨主义,提倡描述性的现象学、诠释学和结构主义,抵制哲学进而倡导无标准、无规则。其中有些观点是具有缺陷的,用这些观点来指导人们的思想意识,必然会产生一系列的消极后果。

(二)生态中心主义——后现代生态

随生态运动的发展,西方社会出现了后现代主义的“绿色政治”思想。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佩珀就认为“绿色政治”在许多方面与后现代相一致。“绿色政治”是指环境保护中的以“生态中心主义”为核心的政治。通常意义上我们所说的“绿色政治”就是“深绿派”,“绿色政治学家”阿特金森认为主要任务就是批判和解构理性主义。安德鲁·布鲁森在《绿色政治思想》中论述“无论如何,我将很愿意接受西曼关于现实世界中成为政治生态主义成员的双重条件,即信奉增长的限制和对强烈人类中心主义的质疑。这在现实世界中足以将政治生态主义者与社会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区分开来”。[3]“绿色政治”从思维范式角度考虑,可以归结于“生态中心主义”的思维方式。在处理生态问题的过程中,具有反主体性、反理性的特点,提出生态危机的主要问题就在于“人类中心主义”,在处理人类与自然界关系上认为正是人的“主体性”和“理性”导致环境的污染和资源的破坏,后现代主义最明显特点就是结构性和消解主体性,认为正是人的“主体性”和“理性”导致环境的污染和资源的破坏。“生态中心主义”对科技理性持批判态度,认为启蒙理性与科学技术具有一致性,正是理性与科技的联结导致工具理性给自然界带来各种问题和灾难,生态主义者把后现代主义的这种反科学反理性结合到生态运动之中,认为当今存在的生态问题是科学技术本身存在的问题所导致的,应该倒退到前技术时代。“绿色政治”的无政府主义在后现代主义的所有理论观点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反逻各斯中心主义,反基础主义和反本质。

(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后现代生态的批判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思想家佩珀曾经阐释“生态中心主义在很大程度上是与无政府主义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的,它的一些核心内容和主要原则都是后现代主义的。”[4]生态马克思主义学者佩珀深刻论述,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人类中心主义和人道主义的统一,只有坚持人的主体性地位,坚持“以人为本”才能解决生态危机。一些后现代主义者甚至认为,科学的实质和主题是操纵自然的知识,对世界的改造是实用事业,这种论点是存在偏差的,他们没有从人的角度分析,忽视了人的价值存在,仅仅解释了自然科学的研究及其技术应用以及运作结构,而问题的关键在于科学技术本身的文化背景和社会制度。总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同后现代主义者一样也深刻地否定了启蒙理性。认为工具理性造成人类的痛苦和不幸,但是二者最大的区别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仍然坚持理性,强调理性是人所特有的,不应该被解构和消解。生态马克思主义在否定工具理性的同时又致力于构建生态理性。高兹对理性批判力度更甚于后现代主义者,甚至连一些后现代主义者也经常引用高兹的经济批判理论,但实际上高兹在批判经济理性的同时又高扬生态理性,否认经济理性并不意味着完全排斥整个理性精神,而是要求人们更好地坚持理性的信念。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主要批判后现代主义否定并企图超越现代化。

三、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统一——生态解决之路

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在发展过程中的失衡,导致价值理性在工具理性的排挤下日趋衰落,无法对工具理性进行调解和修正,从而令现代社会在工具理性的单轨中运行,不再受到价值理性的制约,单纯地实现功利性的目的而产生困境和危机。因此,解决现代性悖论的正确途径,不是彻底否定和抛弃理性,而是对价值理性加以重视,重新树立价值理性的权威,以实现二者的统一。

(一)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统一

在工具理性的思维方式的支配下价值理性的萎缩,导致传统社会的价值观的崩溃及瓦解,自然被去魅成为满足人的目的和需要的工具和手段,变成被人类利用和操控的被动存在,导致了环境破坏和生态危机。价值理性的缺失、工具理性的盛行,令传统的价值信仰日渐消失。正如韦伯所说,那些终极的最高贵的价值已从人们的公共生活中销声匿迹了,价值的缺失导致人们失去生存的意义和价值,在现代社会中迷失了前进的方向。运用价值理性对工具理性进行规范和制约,这样工具理性可以正确使用,现代性的悖论才能迎刃而解。工具理性本身并不具有正负效应,它产生何种结果完全取决于人的应用目的。工具是中性的东西,无所谓善也无所谓恶。这表明要想使科学技术对人类的长远发展有利,就要使用价值理性的因素对其运用加以规定和限制。通过价值理性对工具理性进行修正调整和制衡,能够避免工具理性的不正当使用带来的负面影响,使工具理性得到合理利用。

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统一于实践。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是人的理性在社会实践中不同的两个方面,我们要实现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总体性统一,即“是”与“应是”的统一。大卫·休谟却认为二者之间存在断裂,他在《人性论》中曾指出,在以往的伦理学体系的道德推断中,存在思想上的跳跃,即从“是”或“不是”的事实命题转向“应该”或“不应该”的价值命题。人们只是按照思维习惯进行推理,没有经过逻辑反思推理就转换成“是”与“应是”,二者是性质完全不同的关系,“是”是没有办法符合逻辑地推理出“应是”的。事实与价值的双重维度各有范围,各有其独特的特征与功能,这个有关事实与价值的“二分法”以及不能从事实推导出价值的论断,就是著名的休谟原则,休谟原则是西方哲学的一个难题。虽然休谟提出二者的矛盾和对立,但笔者仍然认为,二者是可以达到一致和统一的,实际上二者是在对立中内在统一关系。工具理性不能离开价值理性,否则就会造成自身的膨胀,消解自身的主体性,成为具有霸权倾向的纯粹事实问题、科学问题,最后只能转变为“唯科学主义”“唯技术主义”。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统一的基础是总体性的实践,因为“是”与“应是”之间的逻辑断裂,正说明二者之间的关系本质不属于理论逻辑范畴,而是一个根植于人的本体论而生发的生活实践逻辑问题。通过逻辑外的因素——“人”,正是人本身才实现了从“是”到“应是”的飞跃,生活实践与科学是两个不同的维度,科学世界从属于事实领域,在这一范围内展现的是事实关系从属于理论逻辑。但是在生活领域,则是事实和意义的相互融合,我们经常从事实推导出意义,相反也会用意义来规范事实,虽然这一过程不符合理论逻辑的过程,但是他们之间存在一种意义关联,正是这种意义关联体现一种新的合理性价值和理性生活。综上所述,工具理性的“是”与价值理性的“应是”二者紧密联系,不可偏颇任何一方。

(二)经济理性和生态理性的统一

经济理性的本质即工具理性。安德烈·高兹从四个方面揭示了经济理性的含义,从经济学维度理解是“经济合理化始于计数和计算。只要人类的活动不受这种活动的影响,它就不受经济活动的影响”,“社会对人的衡量只能以数字量化作为标准,人的一切活动都应置于经济核算之下”。[5]在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理性的效用原则和增值原则在本质上是反生态的,那么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当今人类是否就马上应当告别经济理性,全盘否定经济理性的作用?难能可贵的是,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在这里表现出了理论上的彻底性,对资本在本质上是反生态的这一点做出了毫不含糊的论证,即造成这一危机的罪魁祸首无疑是经济理性逻辑。经济理性遵循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在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基础上坚持“效率优先”的原则。高兹的论述深刻说明,“越多越好”成为普遍追求的价值理念和行为准则,资本主义在利润动机的驱动下控制更多的自然资源,以期将“自然资源资本化”,经济理性为获得高额的利润,引导消费者最大量地消费和需求,从而扩大生产以期实现资本的增值,导致了整个生产领域的不必要性,能源浪费和环境污染愈演愈烈。

生态理性本质即价值理性。生态理性最突出的特点是遵循生态原则,坚持“够了就行”,“足够”并不是一个经济范畴,而是一个文化范畴,更多并不就是更好,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中也存在商品的交换,价格和技术的协商限制了竞争和利润以及需求,通过限制和协商使经济理性被压制,生产者为了商品交换而进行的生产受限制于“够了”的原则,在满足心理的基础上没有必要从事更多的工作,也不需要机械化计算精确的时间。在这个维度下计算和核算失去了必要性,有限的需求本性限制了经济理性。“更少但更好”,通过资源的节约和提高商品的使用价值和耐用性来满足人们的需要。所以,生态学必须突破经济学思维方式的局限,探索一种超越经济理性的、更高的理性原则。人的自为性决定了其不断突破现实进行新的挑战与超越,从“是”到“应是”的理想深刻体现了人的自由本质。价值理性是我们对现存世界的变革和建构的能力,是人之为人的一种尊严,更是主体能动性和创造性的展示。生态理性坚持“所花费的劳动时间能维持生活所必须的即可。当必要的劳动完成后,工作就让位于闲暇。”只有在生态理性的范围内才能实现人的价值,在这一领域人不再被劳动所捆绑。以其更少的生产劳动建设更好的生活,而社会将逐渐走向平等,这是因为社会必需品的生产不代表财富和地位。从而人的价值不能被量化而实现生活的自主。生态理性所坚持的理念恰恰体现了以人为中心的价值理性。

生态理性与经济理性统一。生态理性不能脱离作为工具理性的经济理性,否则就会成为没有客观根基的乌托邦式的实践。而经济理性也不能脱离作为价值理性的生态理性,否则就是人类的毁灭。一种总体性的实践意识应当是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技术理性的统一。这种统一对于生态来说,就是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的结合。经济理性虽然对社会存在负面作用,但是仍然需要辩证的观点看待,在利用经济理性的同时还应该对其限制,我们虽然不能改变经济理性的本质,但可以采取各种限制措施,用生态理性对其约束,使经济理性对自然界的伤害降到最低程度。为了建设生态文明,我们不仅要利用和限制经济理性,最终还要超越经济理性。高兹也曾指出要反对零增长的稳态经济,认为零增长或负增长只能意味着停止,导致贫富差距变大。

(三)破解中国生态与资本的难题

经济理性范畴包括对利润的追逐和获取,所以从经济理性可以延伸到利润动机。于我国而言,应处理好资本与生态的关系。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现代化建设的成果与资本紧密联系在一起。改革的重要方向就是肯定资本在中国的合法地位,而开放则是允许国际资本的合理流入,资本的力量控制着社会的资源、劳动力、土地,与此同时排除异己者,中国正在经历深刻的文明化过程离不开资本的推动,我们在享受文明化的成果,可以说就是享受资本的成果。当人们把近代中国取得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归结为实施改革开放的结果时,在一定意义上,就是肯定资本的作用,所以部分中国人对资本产生了一种盲目崇拜的情绪。但是,作为经济运行主体的资本与生态文明是对抗的。马克思这样说道“资本生产的真正限制是资本自身,这就是说资本及其自行增殖,表现为生产的起点和终点,表现为生产的动机和目的,生产只是为资本而生产,而不是反过来,生产资料,只是生产者社会的生活过程的不断扩大的手段”。[6]现在,我们面临的难题是,资本对现代化建设起着支撑作用,离开资本的现代化就是“海市蜃楼”,但是资本追求利润的本性必然会将环境置之度外。

那么我们将如何对待资本呢?关键在于,我们所要实施的现代化是对传统的否定,是以生态为导向的新型的现代化。传统的现代化任资本自由发展,而以生态为导向的现代化在利用资本的同时还应限制资本,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资本追逐利润的本性,但是可以加强对资本运行的伦理束缚,以减少资本对自然界的破坏降程度。资本在当今中国还具有其合理性,所以在平衡资本的利用与限制的关系同时,还要对资本进行超越。纵观我们国家所采取的一系列政治经济政策,事实上没有完全贯彻资本原则,甚至已经属于超越资本、扬弃资本的范围。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为了实施以生态为导向的现代化,我们在利用资本的同时还要限制资本、超越资本!总之,辩证看待作为经济理性的工具理性,在对资本限制基础上进行超越,才能平衡经济和生态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好地解决生存和生态的关系。

注释

[1]Max Weber.Economy and Society [M].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8.

[2]马克斯·霍克海默,本奥多·阿多诺.启蒙辩证法[M].渠敬东,曹卫东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1.

[3]安德鲁·多布森.绿色政治思想[M].郇庆治译.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5,6.

[4]D.Pepper.Eco-Socialism:From Deep Ecology to Social Jutice[M].1993,58.

[5]Andre Gorz.Critique of Economic Reason[M].Verso Books,1989,110-111.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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